1
……哗啦。
远处溅起的水花声。仅仅一滴水触碰物体后发出的音色。沁入这个无声空间的润泽。
不久,在近似昏暗水底的空间里,响起了一道歌声。
梦见了起始之歌
En Se et rein cornis clar
它是沉睡与拥抱的故事,与悲伤中带来约束
vel harp riris noi elmei bediws,Uhw kis tinny lef hypne tes meli
心之记忆,写下你的名字,即便就此消失——
Ec pheno r-isel noi elenis kamyu,nefit Uhz yulis ——
回荡,化为回声,逐渐传遍秽歌之庭的绯红旋律。
「…………」
唱出自我力量的展现——令幽幻种、魔笛及秽歌之庭冻结的旋律,禁忌水晶一边飘荡在黑暗的世界里。
愿有朝一日,一切的歌咏将结成无数恩泽的祈祷
Ris sia sophia,De elmei nett,yehle valen steras tury Kyel-fes
愿有朝一日,绯色的歌咏将许下所有孩子的步伐
Ris sia sophia,De clue nett,shela elmei-l-pheno dio Kyel-fes
一则小小的爱,一段美妙的旋律渗入空荡的世界
meh getie lishe,meh mutis evhe,Ahw edel noi EgunI linsy
正因如此,歌声联系我们。唯独这首歌,是我不停息的愿望
Sera clar yehle Rio Sera,van bie clar d-l-ele pha Sec lihit
……我究竟唱了多少遍呢?
几千?几万?或是几亿遍?
「……纱砂,你还记得吗?」
分出自己的力量,连同第七天音律(索菲亚和音)的原型——连同这首歌一并授予的少女。和自己一样歌唱了千年,持续守护著浮游大陆的她,会记得吗?
……可是……我——
……已经没有……时间了。
啊啊,约束之歌啊。赐予我安详的睡眠
Ao/ De Orbie Clar,nemne Ses colin hypne
你的名字,无数的名字,或许将从我的旋律中消失。
Ec pheno,steris pheno yum yulis fel Sec nuel,ende
「…………姊…………姊。」
闭上双眼持续歌唱的少女,表情显得异常痛苦。她如咳嗽般弓起身子,又像喘气那样颤抖著肩膀。
孤独时刻的黑色牢狱将我束缚。
Sew yum r-vequs noi shadilis kaon lef solitis xin
在所有孩子沉睡的夜里,我一人继续歌唱。
Sew ele sis xeph-Ye-clar ria Eeo,nefit elmei pheno delis Seo
Elma sia Risis e ————…………
一瞬间。不,是不足瞬间的短暂时刻。
响彻整个空间的歌声被盖过,令秽歌之庭陷入沉眠的旋律消失的一刹那。
「——————————!」
铃………铃铃…………铃………铃铃铃………
叹息的共鸣。
某种坚硬的事物,如哭泣般破碎四散的声音。
令闻者内心充斥空白的悲哀音色。以人类听觉完全无法感应的音域奏响,海市蜃楼般通透的声音。
「……啊…………呜…………!」
禁忌水晶伸出手,紧紧握住充满黑水的空间。
铃………铃铃…………
音色开始平息。
它逐渐转弱,最后透入秽歌之庭中消失无踪。
「……三……个…………虚像……」
自己的头顶上。
相隔足以令人昏厥的距离,少女在无边无际的秽歌之庭深处,目不转睛地注视浮游大陆。
「…………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了。」
她紧咬嘴唇。
「……浮游大陆的孩子们……对不起。但愿你们平安无事。」
望著头顶,秽歌之庭合掌祈祷。
「你们还不知道的,秽歌之庭真正的悲想……就要浮上了。」
2
远离浮游大陆的某座浮游岛上。
首先察觉到「那个」的,是一对双子姊弟。
「诺艾西斯,好像怪怪的哦?背上觉得痒痒的呢。」
「是啊诺耶,好像怪怪的呢。背上痒痒的……而且这是什么声音?」
铃………铃铃…………铃………铃铃铃………
从自己脚下传来的音色。并非来自浮游岛的土壤,而是位于更下方的位置。
「……是来自秽歌之庭哦?」
「嗯,是来自秽歌之庭呢。很像是冰块裂开的声音。」
穿著苍蓝衣服的少年和碧绿衣服的少女。
彷佛同一个模子刻出的长相及身高。他们融洽地牵著彼此的手,准备往浮游岛的内部走去。就在这时——
『诺耶,诺艾西斯。你们听得见吗?』
两人的口袋里同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是伊格尼德。我们听得很清楚哦。」
「嗯,很清楚呢。对了,怎么突然联络我们呢?」
『……刚才的声音,都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
『不好。现在立刻离开那座浮游岛。快一点。封闭秽歌之庭深处的结界反应,刚才消失了一瞬间。「那个」很快就要浮上来了。』
「嗯……听不懂哦?『那个』是幽幻种吗?的确是有奇怪的东西浮上来的感觉。」
「伊格尼德你怎么了?真不像你呢。我们根本不怕什么幽幻种————」
同一时刻。
两人与伊格尼德之间的通信受强烈干扰而中断,「那个」也出现在双子的面前。
■·■……■■■■·■…………■■……■
arma Selah,mille-s-dia phenoria Se hec ema ele peq Es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大气开始悲号。
「那个」所触及的大地完全融化为胶状,所发出的魔笛让大树变为全白,整个枯萎。
「……咦…………啊…………?」
……声音……发不出声音?
面对现身于眼前的存在,双子中的任何一人都只能发出不成声的惊叫。
令人必须仰望的巨大幽幻种。深紫色魔笛包覆下的雾状身体内部,一对鲜红的眼睛正俯视著这边。
……这是——
……好恶心的魔笛。
既强大又凶悍,简直就快将两人吓晕。若是天结宫的巫女见习生,仅仅吸入这家伙的魔笛,就会整个人窒息。
——可怕得令人泪流不止。
仅仅是一只幽幻种。
不……这个……这家伙真的是幽幻种吗?
这种波长……光出现在眼前就能清楚感受到……一种并非杀意或敌意…………而是充满了压倒性、纯粹且深不可测的恶意。
『——————』
「那个」一声不响地接近。
…………这就是幽幻种。
……如果是这样,我们之前对付的那些又算什么?
『————』
两人终于理解伊格尼德的意思。
……赢不了。
……人类……不,整个浮游大陆都赢不了。
「诺……诺艾西斯……刚才……有三个反应哦?」
「是……是啊,诺耶。一样的反应……还有其他两个。」
……伊格尼德?
浮游大陆……今天或许将败给这三只幽幻种……
﹡
在另一座远离该处的浮游岛上。
「——————?」
少女整个人忽然弓起身子,向后仰去。
「哎呀,你怎么啦,巫女大人?那种姿势,莫非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好奇怪的反应。
……刚才明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断在发抖而已。
「喂,春蕾大人?」
……简直就像一只瑟缩的小狗。
……原来如此,难怪伊格尼德这么轻松就把人抓来。
身穿和服式法衣的黑发少女。春蕾·碧亚·努克莱宁——因为患有极度的对人恐惧症,很少出现在他人面前而闻名的她,实际见到之后自然让人心领神会。
「我说巫女大人?用不著那么害怕哦。」
「……啊……啊…………!」
「伊格尼德也说过了不是吗?你是我们重要的贵客,会好好招待你的。不然就——」
「等等,娜塔拉夏。」
背后,至今一直在观察巫女的男人动了。
「……阿尔玛迪大人?」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泛著泪水,持续睁大眼睛的巫女。其黑曜石一般黑亮的双眸,如今却泛著碧绿的光辉……
「!」
看了对方的眼睛,娜塔拉夏立刻理解白银的暗示。
——碧绿,也就是领域系的沁力术式?
——是远视吗?那么,她究竟在看什么?
若双子在现场,就可以强制进行探测,但这两人都已经前往遥远的浮游岛,目前还未归来。
……双子不在,巫女的远视只会造成麻烦。
必须想办法制止。换成平时的娜塔拉夏,或许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然而——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巫女……究竟是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蕾呻吟般大叫,双手紧紧抱著头————但眼睛依旧睁大,其视线向上凝视遥远的某处,一动也不动。
「不愧是足以代表巫女的领域系高手。这么快就察觉到『那个』的气息了。」
房门静静开启,进来的是一身漆黑装扮的异篇卿第七位。
「伊格尼德,你刚才跑哪去了?」
「去办点私事……话说真是伤脑筋呢。阿尔玛迪先生和娜塔拉夏小姐,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对双子来说……也是非常紧急的状况。」
「麻烦?」
……怎么回事?
遇到任何状况都面不改色这个男人……居然会强调紧急?而且从刚才的说法来看,似乎也和这个春蕾的异状及双子他们有所关连。
「伊格尼德,简单一点就好。说说是什么情况。」
「就是——」
「浮上来了…………三只……类似幽幻种的……」
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刚才用满是泪水的双眼注视天花板的巫女,此时直直望向这边。
「……是幽幻种……却又不像的…………怪物。」
「怪物?」
面对异篇卿第一位的问题,天结宫的巫女面色沉痛地摇摇头。
「彷佛是秽歌之庭的化身…………包括浮游大陆和这座浮游岛,将一切污染殆尽的……三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