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田屋的楼上,流浪武士们纷纷拔出刀来。最初的一个人从楼梯上冲下来的同时。
“砍了你!”
近藤叫喊着。一边喊叫着一边冲进了房间,直接将冲下来的流浪武士给斩杀。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一场激烈的交战开始了。
“啊啊啊啊!”
永仓用尽全力向着面前的流浪武士砍去,正面将对手击倒了。
“哇哦哦哦哦!”
冲田轻易地躲开了流浪武士从侧面攻击而来的刀。考虑到室内的空间无法让自己充分的挥舞刀,他做出了刺击的动作,并和在场的永仓背靠背站着。
“特地叫的这么大声还报上自己的名号,真是非常符合近藤先生的风格呀。”
冲田用兴奋的声音说着话。
“这不是很好吗?堂堂正正的报上姓名。这可是斩杀别人时的基本准则呀。”
永仓这样回答着,然后向着客厅里冲去。
那时,正好在和流浪武士拼刀的藤堂听到了这些话,然后看着对方说道。
“难道把自己逼进不利的状况,也是基本准则?”
同样和另一个流浪武士拼着刀的永仓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看招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充满气魄的咆哮,用尽全力将流浪武士斩杀了。那个流浪武士撞到了背对着的隔扇,仰天应声倒地。流浪武士们包围了冲田。但是,冲田一点也不慌张,并朝着流浪武士们砍去。
千鹤继续向前奔跑着。虽然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喧闹声,但她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是来到了那条像是三条街的大路。冲过十字路口之后,她的脚步终于缓和了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指数着自己已经穿过的小路。就在自己狂奔起来之前,山崎在她的耳边告诉了她四国屋的确切方位,所以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吧。
“……山崎先生……的确是说,在这个十字路口处……往右拐弯。”
是这里吗,不安地窥探着十字路口的千鹤,下定决心踏人了狭窄的小路。
回响着激烈的怒吼声。冲田被流浪武士前后包夹着。然而他却一点也不慌张,放低身子,随着拔刀一起用力地向着眼前的一个家伙刺去。顿时听到一声惨叫,流浪武士倒下了。
就在身边的藤堂冲到前方和另一个流浪武士拼着刀。
冲田此时向着背后的流浪武士刺去,就在刀尖从身体里拔出的时候,藤堂弹开了对峙着的流浪武士,并和冲田背靠背站立着。两人无懈可击的举着自己的刀,流浪武士中的一人叫了起来。
“他们只有两个人!别退缩!给我杀!!杀掉他们!”
但是,已经见识过了他们两个的身手的流浪武士们都开始胆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挑战。
“虽然气势很不错,但貌似都已经吓怕了。”
冲田讽刺地说着话,藤堂也笑了。
“在土方先生来之前,我们还是快点把这里解决吧。”
就在藤堂脸上残留着笑容,向着楼梯上冲了几步的时候。流浪武士挥舞着刀,气势十足的从二楼冲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叫声,藤堂轻易的就将流浪武士给斩杀了,而那个流浪武士此时已经难堪的向着楼下滚去。
接着。
“我先走一步啦。”
冲田从藤堂的身边穿过,向着楼上冲去。
“啊!太卑鄙了吧!”
藤堂看着楼下激战着的永仓,自己也赶紧朝着二楼冲去。
可能是油灯翻倒在地时,灯油洒了出来,鲜血的气味中还飘散着油的味道。
可能还有流浪武士潜伏在这里。冲田和藤堂相互确认了一下各自已经粘到了鲜血的脸孔,然后朝着房间深处前进。
轻轻拉开一点隔门,窥视着房间里情况的冲田,顿时大吃一惊。因为房间里待着两个明显和流浪武士有所不同的男人。
一个人靠在窗边,单膝弯曲坐在栏杆旁,用冷漠的眼神俯视着中庭中,新撰组和流浪武士交战的情景。另一个身材壮硕的大个子男人,站在那个坐着的男人身旁。双手交叉着,看着外面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绝对不是自己人。
冲田和藤堂悄悄地进入房间,那两个人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慢慢地回过头来。
土方等人,在阴影处苦苦地监视着四国屋的情况。身边的斋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旅馆。此时,在他们身后的原田探出身来。
“我们已经派过好几个人去探查过长州藩邸的情况了。话说回来,那些官员们还真是慢啊。”
斋藤微微地点了点头,并问土方。
“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
在思考着问题的土方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
看着回头之后露出一副惊讶表情的土方,斋藤和原田也回头窥视着。在那里,站着的是千鹤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影。
“你在这里干什么?”
原田不由自主的问道。千鹤站到土方的面前。
“会,会和地点……是池田屋……”
一路赶来的千鹤,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说出了这句话。
“!!”
“……会合地点是池田屋?”
斋藤用疑惑的口吻反问着。
虽然上气不接下气的千鹤并没能回答出那句话,但她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而土方此时说道。
“山南先生是绝对不会胡乱派她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家伙是来传到总长命令的。”
“能找到这里真是辛苦你啦。话说你对京都的路不是不熟吗?”
听见原田慰劳自己的话,千鹤顿时松了一口气。
“山,……山崎,先生他……”
刚才光顾着说明情况,千鹤,此时才想起山崎。由于刚才一直忘我的向前奔跑着,从那之后她就连头都没有回过。
“把散开的队士们都召集过来。”
土方向着斋藤和原田下达着命令。
“池田屋的正面由斋藤负责,后面由原田负责。然后告诉原田,‘把池田屋给包围起来’。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斋藤和原田立即朝着为了监视四国屋而四散开来的队士们跑去。土方此时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千鹤身上,简短地问道。
“还跑得动吗?”
“……嗯……嗯”
就在千鹤喘着气点头的时候,土方已经跑了起来。千鹤拖着沉重的脚步,赶紧跟在土方背后跑去。
“哇啊啊啊!”
藤堂,手握着刀被打飞了出去。
(怎么,怎么回事!?刚才那是!?)
站在窗边的大块头男人追了下来,藤堂在面向中庭的房间中举着刀。就在那个瞬间,没有任何武器的男人用手掌向着藤堂劈来。
藤堂立即站起身来,再一次举起了刀。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边。
“……你这家伙是怪物吗?”
再一次确认了男人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后,藤堂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尖刺向那个男人。
“快住手……我和你们没有战斗的理由。”
“……你说什么?”
藤堂顿时有些惊讶。
“如果你就此罢手的话,我也就不打算取你的性命了。”
“我们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们这些长州的家伙!”
藤堂踩着榻榻米冲了上去。
“如此武断可不好。我并不是什么长州人。”
男人对着向自己冲来的藤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了一拳。
那一拳正好打中了额头,头带顿时断裂了。
“哇啊啊啊啊!”
从额头喷出了鲜血。藤堂飞在空中的身体划出了一条弧线,撞破拉门后摔在了中庭中。
仰望着房间里的情况,那个男人背对着这边,慢慢地从那里离开了。
藤堂勉强地扬起身体。可能是额头受到了冲击,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感觉有些神志不清了。
“等……一下……”
他的叫声已经传达不到那个男人那里。藤堂就这样昏了过去。
等藤堂他们出去之后,冲田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和坐在窗边的男人展开了战斗。
“看招!”
虽然刺击非常的犀利,但那个男人却快速地躲开了,一瞬间便移动到了冲田的背后。
厉害,就在佩服着那个男人的时候,冲田挥舞着刀朝着男人身上砍去。但是,那个男人没有拔刀,只有刀鞘就挡住了攻击。发出了一声不响亮的声音,刀从刀鞘上划过。
“……"
男人,看着自己被冲田刀划过的刀鞘,接着终于拔刀了。
“看来你还有点小本事吗?”
“你要是大意的话,这点小本事可是会让你的身体片甲不留的。”
脸上显露出勇敢的笑容的冲田,朝着正面站立着的男人展开了快速的攻击。
“!”
但是,这次的攻击被他拔出的刀给抵挡住了。
和土方一起回到三条街十字路口的时候,千鹤的耳中听到了男人们的叫喊声以及刀剑相互碰撞的声音。
应该是从池田屋那里传来的。虽然心里非常清楚,但那些声音还是让千鹤的表情变得非常紧张,率领着队士们跟在后面的斋藤和井上还没有出现。
环视了一下四周,周围的房屋都是黑灯瞎火的。从这里可以看出,镇上的人一定都藏在家里不敢出声吧。
突然停下脚步的土方,在十字路口处探出身子,窥视着传来喧闹声的方向。
“……看来还没有来啊。”
小声嘟囔着,然后第一次转过头来正视着千鹤。
“传令,真是辛苦你了。”
说了一句慰劳千鹤的话。
“嘿7”
惊讶的千鹤,急忙摇了摇头。
“没什么啦。我其实,什么也——”
“能够取得先手,都是你的功劳。”
(先手……?)
没有想到土方居然会称赞自己,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而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千鹤思考着。
就在那时,从大路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人数看起来相当的多。土方像是在等待着他们似的,走上前去。千鹤看着土方的背影,在那个方向出现了一群队伍齐整武士。有的人提着灯笼,甚至还有人举着旗帜。
土方直直地走上前去,队伍停下了脚步。
(官员……?)
千鹤咽着唾沫守望着那个方向,土方则背对着这里说着话。
“在局长的带领下,我们新撰组一行人,正在池田屋办理公事!请勿插手——现在的池田屋禁止任何人进入。”
“土方先生……!?”
听到那些话的千鹤感到有些惊讶,而此时的官员们貌似显得更为惊讶。在吵杂声中,一个人站了出来。
“你,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为了镇压聚集在池田屋的不法流浪武士才前来助阵的!”
此时另一个人也说道。
“难道你想阻碍我们吗!”
他们朝着土方走去。土方,此时用尖利的目光怒视着两人。
“我可是为了你们着想才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
“要是擅自进去的话,可是会被里面的队士给斩杀的。难道说,你们想被卷入乱中死去吗?”
“……这,这个。”
此时的官员们顿时哑口无言,土方又向前走了几步。
“我再说一遍。请勿插手!”
“……!”
官员们被土方平稳但充满魄力的话语给压制住了,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着。
(……土方,先生?)
为什么,要赶走前来救援的官员们呢,千鹤感到非常的奇怪。
“如果官员们进入那里的话,那么镇压长州流浪武士的功劳就会被他们抢去——”
不经意间,身边传来了说话声。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山崎站在那里注视着前方。
“山崎先生!”
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但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千鹤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看着山崎的侧脸。
“率先冲进屋子的新撰组的英勇表现,也可能就此变得没有任何价值。”
听了山崎的话,千鹤感到很惊讶。会津藩和所司代的官员们,应该在傍晚就接到了通知。新撰组是最早行动的,为了不错失机会靠着极少数人在这里拼死战斗着,而那些官员们现在赶来居然只是为了抢夺他们的功劳,这真是太过分了。
刀剑碰撞的声音仍然持续着。
“我们新撰组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被轻视的……此时的副长化为了新撰组的坚盾,他正在守护着同伴们的功劳。”
山崎的视线对着那边,而千鹤也注视着土方的背影。
(原来是这样……)
“……土方先生。”
和只考虑着眼前事情的自己相比,他确是一直在为同伴们着想着呀。千鹤,此时感觉到土方已经出色地完成了身为新撰组副长的责任。
就在那时……
“哇啊!”
随着痛苦的叫声,从池田屋正门出来了一个队士,他的腿部貌似受伤了。用手压着伤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啊!”
千鹤,看到倒在那里的队士,不由自主地向他跑去。
“快振作一点。”
几乎和我同时过来的山崎扶起了队士,扛着他的肩膀朝着民家走去。浅绿色的羽织沾满了鲜血。
千鹤赶紧拿出了身上的手绢,包扎住了伤员手臂上的伤口。
“你原来还会做应急措施呀?”
感到有些意外的山崎询问道。
“是的……不过只是看样学样罢了。”
想起了从土方那里接到的命令内容,想起了千鹤的父亲是一个兰方医,山崎“的确是这样的呀”点了点头。
“那么,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行吗?我去准备一些纱布和药品。”
“是。”
山崎离开了之后,千鹤看着已经被血染红了的手绢。
“请你稍微压一下。我立即给你止血。”
拿起队士的手然后按在手绢上,接着拿出经常使用的带子,围住他的腋下然后紧紧扎住。
就在那时候,从池田屋中……
“总司去哪里了!?有人看见过他吗!”
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近藤先生……!)
“可恶,人手不够!难道没人了吗?”
那是永仓吧。千鹤看了看四周,斋藤他们还没有到达。看着制止着官员们前行的土方,此时是绝对不能。叫他的。
(怎么办……!在这里等他们到达吗……但是,这样就太迟了!)
在池田屋中,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叫声。千鹤的心脏开始怦怦直跳。
(大家都在拼死战斗的时候,绝对不能说自己害怕……!)
“那个,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队士像是察觉到了她想要说的话似的,呻吟着回答道。
“我没事的。你赶紧去……”
千鹤点着头,像是在激励自己似的“呼”得吐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朝着池田屋的正门冲去。
冲进屋内的千鹤,一瞬间有些透不过气来。房间里充斥着铁锈的臭味。还有一种味道,应该就是血腥味了。地上躺着许多断了气的流浪武士,还有日常器具也撒了一地——尽管翻倒在地的油灯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但这壮烈的战斗场面还是看得很清楚。
刀剑相交的两个男人身后,千鹤隐约看见了近藤和永仓的身影。他们也都在和各自的对手激烈地交战着。
“我去看看冲田的情况!”
千鹤发出了不输给那些男人怒吼声的叫声。
“总司应该在二楼,拜托了!”
近藤并没有看这里回答着。
“——是!”
听到回答的瞬间永仓惊呆了,拼着刀回过头。
“你这家伙,来这里做什么!?”
近藤貌似也察觉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千鹤。一边躲避着流浪武士的刀。
“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一边朝着向楼上冲去的千鹤大声喊道。
“雪村君!”
此时,流浪武士的刀朝着呼喊着千鹤的近藤砍来。近藤虽然应战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千鹤走到楼梯中端的时候。忽然感到了背后的杀气并回过头来。
“!!”
一个流浪武士,举着刀向着千鹤砍来。留意着千鹤情况的近藤和永仓,虽然看见了当时的情景但却无法赶到千鹤身边。
“——!”
急忙转过身来面对着流浪武士的瞬间。
“哇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叫声流浪武士应声倒地。千鹤眼前看到的是,被斩杀的流浪武士从楼梯上滚落的情景。
“斋藤先生……”
千鹤,在黑暗中看到了斋藤的身影。
“虽然你死了我会心有不安。但,我的工作并不是保护你。”
“……真是对不起。”
看着有些过意不去的千鹤,斋藤叮嘱她。
“自己的安全由自己来保护,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
千鹤紧紧地握住了小太刀的刀柄。此时,传来了流浪武士们冲上楼来的脚步声,斋藤看着楼上示意了一下“快走”,千鹤此时背对着他跑了起来。
就在向二楼跑去,千鹤打心底里感谢着斋藤的时候。此时传来了英勇的叫声,队士们破门而人,一股脑冲进了池田屋。
“一个都不要放过。”
斋藤一边和流浪武士交战一边下达着指示。
“不用手下留情,反抗的人格杀勿论。”
正好斩杀了一个流浪武士的近藤,安心地说起了话。
“你们终于来啦!”
“哟,你们来的还真晚呀。”
永仓盯着对峙着的流浪武士,和斋藤说着话。
“真是遗憾,功劳都被我抢了。”
他的左手流淌着鲜血。
“哼……今天就先让给你吧。”
就在斋藤回答的时候,近藤势不可挡地朝着流浪武士们砍去,流浪武士的身体被弹飞到了墙壁上。
加上从四国屋赶来的队士们,新撰组的士气一下子提升了不少。一些略显疲惫的队士们也拼死战斗着。
听到原田的咆哮声,队士们遵从着不要放过一个人的指令,向着池田屋的后门赶去。正好在那时,一个在后庭战斗的流浪武士逃了出来。男人刚想走出木门,眼前的尖枪立即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别偷偷摸摸从后门逃出来好不好。”
听着原田的话,流浪武士叫喊着向他砍来。原田将其弹开,接着用枪从正面刺去。枪头深深地刺穿了男人的胸口。
两个队士冲人了后庭。原田把枪从应声倒地的那个男人身上拔出。
一进入后庭,原田就看见在流浪武士中,混杂着三名队士倒在地上。两个还有气。原田朝着他们靠近。
“安藤,新田……已经没事了。你们两个都要振作一点。”
这样呼叫着名字鼓励着他们。而另一个人已经断气了,他被浸透在血泊中。
“干得好,奥泽……你虽死犹荣。”
原田对死去的队士表示了敬意之后,突然抬起头。接着,冲入了战场。
此时井上也率领着队士们来到了池田屋。
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
(……?)
和官员们怒目相视着的土方的背影映人了眼帘。
(土方先生……!)
井上赶紧回头。
“不要放过从池田屋里逃出来的人,还有不允许任何人进人池田屋!”
对着队士们下达了命令。
“了解!”
拔出刀的队士们把池田屋团团包围——
手握着小太刀朝着楼上赶去,刚想要冲进里屋的千鹤突然停下了脚步。
“!!”
从开着的隔门中,射进了一丝微弱的月光。在房间中,有两个人的影子,举着刀相互对峙着。
其中一个是冲田。脸上以及羽织上沾满了鲜血,呼吸非常的急促。对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但头发却只到肩膀这么短,也没有扎起来。和楼下流浪武士有着决定性差异的就是,他完全看不出一点疲劳的样子。用单手轻松地举着刀,水平的放着。
顿时,冲田向他展开了刺击。而那个男人抵挡住了攻击,并轻易地将冲田给弹了回去。
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的冲田,身体大幅度的摇晃着。
“冲田先生!!”
千鹤叫喊着,她注视着翻倒在地板上的好几个酒瓶。
(没错。这样……就能够让对手松懈,冲田先生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展开反击了!)
千鹤抓起一个酒瓶,用力地朝着那个男人扔去。
虽然男人用刀斩落了那个酒瓶,但也因此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就在酒瓶碎裂的瞬间,冲田先生已经展开了攻击。
但是,那个男人却又用自己的刀挡下了攻击。
“就这点本事吗?”
一边微笑着,一边朝着冲田腹部踢去。被踢飞到房间角落的冲田,虽然好不容易地站了起来。
“啊……!”
突然发出了呻吟声,捂住了胸口。千鹤看见他的嘴唇边溢出了鲜血,赶紧朝着冲田跑去并弯膝跪下。
“没事吧?”
看起来非常痛苦的他,露出微笑朝着千鹤瞥了一眼。
“你也是那个家伙的同伴吗?”
男人低声的说着。千鹤立即抬起头,一边扶着冲田一边对着那个男人怒目相视。
“如果你敢阻碍我的话,我连你也砍了。”
看着对准自己的刀。
“自己的安全由自己来保护,做得到吗?”
就在这时,千鹤想起了斋藤的话,一个人点着头一边颤抖着将手伸向自己的小太刀。
然而,像是在阻止她似的,冲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上前去。
“你的对手是我吧?可不可以不要对这个家伙出手呢。”
“嗯……?”
千鹤,为冲田保护自己,英勇奋战的举动而感到吃惊。
“真是愚蠢。你都已经这样了,连一个沙袋都不如。”
“我,可不是什么窝囊废!”
冲田回答着,准备再一次向男人砍去。此时的千鹤不由自的抓住了羽织在他背后叫喊着。
“不行的!你已经吐血了……!”
男人眯起眼睛,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
突然将刀放进了刀鞘。
“!!你这是做什么?”
冲田非常惊讶,而那个男人却非常的冷静。
“就在你们踏人这里的时候,我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千鹤,此时才发现,这个房间显得格外的整洁干净。
(声音……停止了……吗?)
不知何时,就在一瞬间,那个男人走到窗边,接着一跃而下。
“啊!?”
“等一下……!”
冲田追着那个男人,摇摇晃晃地向窗边走去。
“可恶……!我,我还能……战斗……”
就这样昏倒过去了。
“冲田先生!?”
千鹤再一次跑到冲田身边。
“请振作一点!”
在一旁扶起他。他那张沾满鲜血的脸,被青色的月光照耀着。
此时,天已经渐渐的亮了。
随着天越来越亮,池田屋内的情况也变得一目了然。千鹤,看着地板上以及墙壁上未干的血迹,还有飞溅到天花板上的血迹,让她再一次感觉到了这场战斗的惨烈。
一边踩着翻倒在地的隔门,一边把七名流浪武士的尸体搬运出去。还有四个流浪武士负伤。用绳子把他们捆绑在一起,然后交给了被土方拦住的官员们。
之后的事情顺利的完结,在会津藩以及京都所司代的协助下,和这次事件有关的三十二名疑犯被捕。
听说这些人里还包括了池田屋的老板。
虽然新撰组的表现非常抢眼,但损失也绝对不小。冲田吐血昏倒,藤堂额头破裂,尽管千鹤已经实施了止血处理,但流血依然不止。永仓大拇指的肉被切掉,也受了伤。
土方,命令已经死亡的队士·奥泽以及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的安藤、新田躺下休息,以及让井上和山田先一步回去。
以近藤为首的新撰组队伍,开始朝着屯所走去。一大早起来的人们,战战兢兢地注视着那个写着“诚”字的旗帜,以及他们穿着血迹斑斑的羽织的身影。新撰组急速地打响了名号,他们的活跃表现已经传遍了京都内外。
九天后。
受土方之托,当千鹤拿着放有四人份开水以及药袋的盆子进入大厅的时候,干部们正在谈笑风生。他们刚吃完早饭。
池田屋的事件之后,新撰组因为要追踪潜逃中的过激派流浪武士的行踪,干部们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共处一室了。对于前段日子每天都非常忙碌的屯所内,感觉现在总算是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
“药拿来了。”
千鹤在池田屋事件中受伤的冲田,藤堂,永仓面前各放了一杯热水和一包药,还有一份给了坐在上座上的山南。
“哎呀,连我也要喝呀?我左臂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山南感到意外的示意着自己的手臂。
“但是,土方先生说山南先生也要喝。”
千鹤这样回答着。山南默默地看着土方,土方像是在说“快喝”似的盯着他。
“就试试看吧,山南先生。”
冲田打开了药包,将粉末状的药倒入了嘴里。山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情愿地的伸出了手。
“如果这是副长命令的话。”
“这个药好像放人了一些特别的处方对吧?”
“是石田散药吗?嗯,说特别的确是很特别。”
原田回答着千鹤的提问。
“?”
仔细看了看盆子上的药袋,原来如此,的确是写着“石田散药”的文字。
“这是在土方先生的老家做的哟。”
用热水冲着药喝下去的冲田这样说着。
“是这样吗?”
千鹤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没错没错,包扎着额头的藤堂指着药说道。
“跌打损伤,无论是什么疼痛,只要喝下去就能治好的石田散药!来吧来吧,赶紧喝下去吧!是这样说的对吧!”
他做着手势,最后还加了一句“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沉默着的土方握紧了拳头。
“你想试一下吗?”
这样询问道。藤堂赶紧打开药包。
“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再增加新伤了,这样我可受不了。”
把粉末状的药利落地倒人口中。顿时露出了一副很苦的表情。
“话说回来,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能够让冲田君和藤堂君受伤的家伙存在啊。”
井上一脸严肃地说着话。
“下次遇上的话,赢得人一定是我。”
看着自信满满的冲田,千鹤突然想起了他在池田屋吐血昏倒的场景。额头受伤失去知觉的藤堂,被抬回来的时候,也是在不停的说着“畜生……给我记住……”之类的话。这两个人,十天不到居然就能够恢复到如此地步。
“听说那些家伙,说自己不是长州的人。”
斋藤,询问着喝着热水的藤堂。
“嗯嗯。”
“但是,池田屋在那天应该也屏退过其他人才是呀。”
永仓点着头赞成着斋藤的话。
“……那么说来,他们是?”
反问道。
“他们是因为某种目的而潜入了那里,可能是其他藩的密探吗?”
“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面对激动起来的原田,斋藤只是摇了摇头。
和冲田战斗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千鹤迅速地收拾着喝空了的被子,拿着盆子站了起来。
刚想要离开那里走向走廊的时候,正好从中庭路过一个队士。他有礼貌地像千鹤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而千鹤也赶紧停下脚步,低下了头。
(……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干部的侍童了吗?)
就在考虑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土方。他貌似是跟着千鹤走出大厅的。
“你今天跟着十番组出去巡察。”
“嗯?但是,今天,我是不被允许出去巡察的呀……?”
千鹤感到有些惊讶。
“别废话,跟着去就是了。”
短暂的叮嘱之后,土方转身离开了。
在大道上,和十番组组长原田并排走着。前方总是会走着好几名队士。
池田屋事件之后,千鹤还是第一次跟着他们出来巡察。和往常一样,本想向路人询问父亲纲道的下落,但路人一看到新撰组,便会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赶紧躲开。这样想着,看见在屋檐下聚集着好几个人,他们一边窥视着这里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话说,原田先生……总感觉,路上的人们都在有意识的避开我们呀……?”
“嗯?啊。因为池田屋的事件之后,我们看来完全被讨厌了吧。”
面对战战兢兢地询问着的千鹤,原田干脆地回答道。但是,这让千鹤不能接受。
“为什么会这样呢?大家不都是为了保护京都的治安才这么做的嘛……”
就在抬头看着高个子的原田时。
“因为京都的人们,都是一些排斥幕府的长州支持者。”
这时,从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永仓先生!”
刚一回头,就看到巡察中的永仓带着二番组的队士们走了过来。
“哟!打听到一些你父亲的事情了吗?”
被直接这样一问,千鹤不由得有些沮丧。
“没有,什么都……”
这样啊,永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我说的对吧?”
“……是的。”
被永仓激励后心情感到非常的高兴,千鹤露出了微笑。
“新八。有什么异常吗?”
原田询问着永仓。
“暂时没有。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表面上?”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千鹤反问着。
“有消息称,长州藩的那些家伙正在前往京都的路上。”
“嗯……?”
明明才刚发生过池田屋的事件,千鹤是这么想的。
“看来,又要变的热闹起来了。”
原田意味深长的和永仓相互对视了一下。
(……长州的人们,难道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可能是察觉到了千鹤不安地表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似的。
“辛苦了,你们几个可以先回去了。我们,还有些私事要办。”
这样和队士们说着。他们两个离开了队伍。
“那么,我们走吧。”
原田催促着千鹤,于是赶紧走了起来。
“嗯?”
(到底要去哪里呀……?)
虽说是私事,不就是继续巡察吗,千鹤一头雾水的,跟在原田的后面。
“喂,左之。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被甩在身后的永仓叫住,原田笑着回过头来。
“好地方。新八你也要来吗?”
永仓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们也先回去吧。”
和二番组的队士们这样说道。立即追上来的永仓,跟着千鹤和原田也一起离开了。
就在来到十字路口附近的时候,千鹤的耳边传来了笛子以及太鼓的声音,貌似还有敲钟的声音。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咚咚咚咚一
“这个声音是……?
在十字路口一转弯。
“啊……”
千鹤,因为看到了极其热闹,华丽的场景而惊呆了。
(京都的祭典……!)
这里热闹的甚至会让人以为,是不是京都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呀。大家比平常要穿的华丽,而且满脸笑容,非常的热闹。刚才听见的声音,就是京都的祭乐演奏。
千鹤,将视线转移到他们特地带自己来这里看的东西上。
“好漂亮……!”
抬着头看着此时的场面,不由得发出了赞叹声。从人群的尽头缓缓地将人墙切开,宛如是一座小小的宫殿。外面用红色和金色为基准色涂装,在里面还有序地排着一些做法的男人,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在那里吹奏乐器。
千鹤此时想起了江户祭典时的彩车,但那个的华丽程度完美没办法与这个相比。
“今天可是祗园会之后的祭典。很壮观吧?”
站在千鹤右边的原田,像是为了盖过周围的嘈杂声似的,大声地说着话。
“是的。”
对着看得有些入迷千鹤,原田又说道“那边的叫作山鉾巡行。在神轿通过之前先要让他通过道路才行。”在祗园会上,听说能够看到十几种颜色的山鉾巡行的场面。
叮叮咚咚咚咚一
祗园钟声回响着。千鹤一边听着左边的永仓说话。
“祗园寺院悠扬的钟声,有着世事无常的声响,沙罗双树的娇艳花色,预示着盛者必衰的道理。
一切都像是昙花一现,只如南柯一梦。万事都将毁灭,终将化为尘土……”
这样,吟诵着。
“……刚才的是?”
千鹤询问道。
“平家物语中军记物的开头。听见着演奏声,就突然想了起来。”
原田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管是多么的璀璨,终有一天会毁灭……也就是说,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成不变。”
他这样解释着。
“总有一天……会毁灭……”
眼前如同梦境般的风景真是太美丽了,这让千鹤感到无比的安心。接着,原田突然大声说起话来。
“话说,新八经常会把这种演奏声当作是祗园寺院的钟声吧?”
“不,不是我啦!那是平助说的吧!祗园社供奉的牛头天王,和祗园寺院是一样的吧?所以才会觉得京都也能够听到钟声,为什么平助这家伙……”
永仓赶紧辩解着。
“你居然把那个平助的话给当真了。”
原田立即吐槽道。
“吵,吵死了!”
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千鹤不由得笑出声来。原田和永仓看着她的笑容,也微笑了起来。
“那么,再靠近点看看吧?”
“嗯?但,但是……”
原田紧紧地牵住了千鹤的右手,拉着她朝着人群中走去。
“喂喂,这样可以吗?一直在这里闲逛。被土方先生发现可就麻烦了。”
永仓感觉到在这样下去可能会有些麻烦,所以担心的说道。
“话说,叫我把这个家伙带来这里看祭典的,就是那个土方先生。”
原田从容地笑着,两人顿时感到有些惊讶。
“这难道不是对你的奖励吗?”
“……!”
千鹤的脑中回想起了。
“传令,辛苦你了”。
那天晚上土方的话语在脑中唤醒。
“之所以能取得先手,这都是你的功劳——”
(土方先生……)
今天,命令自己跟队巡察的理由,千鹤顿时明白了。
永仓也“……嗯嗯”的点了点头,意外地说道。
“真是做了些不符合他自己风格的事情呀。对于那个人来说。”
“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他可是很会为人着想的哟。”
原田说着话笑了起来。
“……”
真是太谢谢了,千鹤打从心底里感谢土方。
“那么,走吧。”
永仓牵着千鹤的左手。
“嗯?”
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被原田和永仓牵着双手,千鹤虽然稍微感到有些难为情,但心里确是非常的开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融入了这美丽的风景中。
就算一切都会毁灭,但今天看到的这个祗园会是绝不会忘记的吧,千鹤是这么想的。
元治元年,七月——
接到局长的召集,千鹤跟着干部们一起坐在客厅里。
上座上以近藤为中心,还坐着土方和山南,干部们则是面对着他们坐着。他们的身后坐着队士们。
就和永仓所说的一样,从那次事件以来,大批长州藩兵向着京都大举进犯。
为了不牵连进这场战争,已经有许多人慌慌张张地逃出了京都,现在的京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确认了全员全部到齐之后,近藤开口说话了。
“会津藩向我们提出了正式的邀请。希望我们出阵去镇压长州藩兵。”
“终于来了嘛!”
坐在最前列的永仓像是等待已久了似的大声叫起来,近藤也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会津藩终于,认可了我们的努力。”
他低着头,无比感慨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新撰组终于要踏上华丽的舞台了!”
看着提起拳头的藤堂,原田在右侧立即说道。
“平助,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不要勉强。”
“什么!?不会吧!”
藤堂的脸部歪曲做出了夸张的表情。右侧的冲田偷偷地笑了。
“伤者就应该乖乖的在这里待机不是吗?”
“话说冲田君你也是。”
坐在近藤身边的山南立即说道。
“什么……”
“不服吗?我也会陪你们一起待机的。”
一脸不满的冲田,和藤堂相互对视着叹了一口气。
“雪村君”,近藤对着千鹤说起话来。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什么!?”
“让千鹤?”
千鹤和藤堂同时惊讶的问道。
“并不是让你上战场。只是想拜托你做一些照顾伤员或者传令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现在的人手实在是不足呀。”
“藤堂的缺阵也是人手不足原因中的一个”,他轻轻地挠了挠头。
千鹤,想起了那天早晨池田屋中凄惨的景像。流淌着鲜血,痛苦着的队士们——
虽然自己也想去帮助他们包扎伤口,但说实话,自己确实是非常的害怕。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千鹤迷茫着朝着土方看去,两人眼神对视着。
“我不会勉强你。去还是不去,自己决定。”
(……)
“我——”
千鹤看着土方以及其他干部,还有在坐的队士们。干鹤下定了决心。
“我想我还是能够帮上一些忙的……我去。”
看到千鹤干脆地答应了,近藤顿时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千鹤,我们那份也麻烦你一起努力啦。”
看着鼓励着自己的藤堂。
“嗯,嗯。我会努力的。”
千鹤模仿着藤堂握紧了拳头。看到他们的山南。
“这可不是去玩。请千万注意,可不要拖了大家的后腿。”
这样叮嘱着千鹤。
“是,我知道了!”
“好了!那么我们可要大干一场啦!”
永仓站了起来,鼓舞着队士们。“噢噢!”大家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新撰组,再一次得到了能够表现自己的舞台。
一个人走出大厅的山南,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左臂的伤口看来已经愈合了。
(要是我能够用刀的话……)
山南——虽然至今为止已经尝试过好多遍了——他想要让自己的手指动起来。但每次想要这么做,就会立即产生一阵麻痹以及疼痛,总是不能很好的动弹。
“……”
此时队士们勇敢的叫声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他顿时感到有些沮丧。
第二天,新撰组的队士们在屯所的中庭列着队,等待着出发时间的到来。额头上带着的白色头带显得而外的耀眼。夏天火辣辣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大家应该都已经汗流浃背,热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擦掉滴下的汗水。
近藤朝着队士们,用响亮的声音说着话。
“我们新撰组,接到了京都守护长的命令,现在正式出阵。”
“哦哦哦哦哦哦!!!”
队士们用值得信赖的叫声回答着。
山南,冲田,藤堂目送着他们,近藤等人举起了写有“诚”字的旗帜,威风凛凛地走出屯所,朝着自己应该完成的使命迈去。
虽然千鹤一想到今后要度过的日子,顿时紧张地有些颤抖,但是她还是抬头挺胸跟在了队伍的最末端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