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现在时刻午夜12时,欢迎收看午夜新闻。今日的头条新闻我们将继续关注英镑贸易结算区成员国金融合作峰会的有关消息:由于会场周边的交通管制暂未解除,沿途路过的车辆有可能会被堵在……”
在某辆越野车里,智能导航仪正在用它的网络电视功能播放着无聊的新闻,但是就算这样这辆车的司机还是毫无精神,昏昏欲睡。
这辆车现在正停在巨石阵附近的某条道路上,而它停在这里的原因既不是熄火,也不是因为电瓶没电,而是因为司机凯特·沃克的工作需要。
虽然巨石阵是举世闻名的世界文化遗产,但是它的用处到现在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有人说它可能是古代帝王的陵墓,有人说它是用来祭祀的祭坛,还有人说它是用于观测星象的天文台……种种猜测看似都是有理有据的,但是没有一种有足够的说服力。
在凯特眼中这问题说白了就是无头案,恐怕谁也猜不着事实的真相。
但是对土生土长在巨石阵所在的索尔兹伯里平原上的凯特而言,这座史前遗迹给予了她和这里的居民赖以谋生的机会。因此,这座史前遗迹的安危一直以来都是由这里的人们和官方派来的工作人员共同管理的。
但这样也造成了管理上的混乱:虽然关心这座重点旅游景区是好事,但是人员大量流动带来的结果是有太多无关紧要的人干扰了遗址正常的管理。
不过凯特的身份既不是专业的安保人员,也不是考古人员或神职人员。实际上她是为高速公路管理处工作的道路维护人员。那么,为什么凯特要在这样的深夜里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值班呢?
她在这里值班的原因都是为了这条沿巨石阵边缘而过的高速公路。
事情的起因是有人声称汽车尾气可能会对遗迹产生危害,可是道路规划部门却铁了心要在巨石阵遗址的边上修路。
结果从这条路修好开始,高速公路管理处的客户服务电话就被无数担心尾气污染巨石阵的人给打爆了,以至于管理处的正常工作都被干扰了。所以为了给这些关心文物古迹的人一个交代,管理处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来专门处理有关这条在巨石阵附近的高速公路的一切事务。但很快又有人开始说这些呆在巨石阵附近的家伙整天都无所事事,实在是在浪费纳税人的税金。于是乎又一番无聊的口水乱喷开始了。所以为了照顾这些人的观感,管理处又不得不下令让常驻巨石阵遗址的道路养护小组在没有事情的时候协助管理遗址内的秩序和安保工作。
这一系列的调动最终导致我们可怜的凯特不得不在这三更半夜开着越野车带着猎枪出来执勤。不过,虽然说是执勤,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坐在车里一边用导航仪看电视一边嚼着爆米花打发时间——这样单调无聊的日子常常让凯特有一种岁月蹉跎之感。
“嗯?”
突然凯特注意到有一个黑影从越野车前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的想去拿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猎枪。
(算了,应该是只路过这里的狼,不下车招惹它就没事。)
现在已是半夜12点,所以孤身一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乱晃实在是太危险,但是只要不下车就没有事了。更为关键的是,凯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暗中看守这里,所以她是没有下车的必要的,除非出现有人搞破坏之类的情况。
想到这里,她便放弃了去拿枪的打算,而是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嚼了起来,继续看她的无聊新闻。
看来要向上级打报告换一辆装了移动电视的巡逻车。
而与此同时,隶属于魔法结社“待唤醒之黑暗”的魔法师瓦瑟正偷偷在凯特的越野车车身上做手脚。
他搞来的是一张经过特殊加工的纸:这张纸被撕成了七份锥形长条,然后又被编在了一起。而这长得像是一只七条腿的蜘蛛的怪东西又被瓦瑟绑在了越野车的车门把手上。
这件灵装的原理实际上与闪光偏方三八面体有关。(注:这实际上是召唤奈亚拉托提普的神器,形状为鸢形二十四面体,奈亚子动画里是出现过的,所谓三八面体实际上是指3×8=24。)
所谓闪光偏方三八面体实际上是用来召唤邪神奈亚拉托提普的神器。而根据记载,为了保存这件神器,人们将它放进了一个特殊的盒子里:这种不对称形状的金属盒子的翻盖被翻到了后面无法合上,而神器则被放在一只有着七条腿的支架上置于光照充足之地——因为一旦将闪光偏方三八面体置于黑暗之中,恐怖的奈亚拉托提普就会应邀而至。
而瓦瑟现在所做的正是利用了这只盒子的原理:虽然制造盒子的材料可能不是很坚固,但是这种带有七足支架的结构本身就是一种具有魔法意义的事物——那么,如果把这样的结构施加魔力附着在密闭空间之上的话,这个密闭空间就会和放置有闪光偏方三八面体且盒盖密闭的盒子一样因闪光偏方三八面体的神力而陷入与外界完全隔绝的黑暗状态中。
也就是说现在这辆车里的人已经被魔法关在了车里,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大家继续行动。”
其余的魔法师立马按照瓦瑟的指示行动了起来,很快从那辆巡逻用的越野车旁边离开了。而远处的巨石阵虽然被笼罩在黑暗的夜色中,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是个人都会发现这里的情况是有些怪异的。
“您瞧,这地方可是有一个大学的地质考察队、一个环保调查小组、市政工作队和附近纪念品商店店主组成的义务治安巡逻队啊。”瓦瑟的一个手下对他如此说道。“光我提到的这些人就已经不少了——现在这里可是至少有二三十顶住满人的帐篷和几十辆四处乱停的汽车呢。”
“更何况在这些人里面一定是有真正的魔法师的。”
因为巨石阵毕竟是一座具有象征意义的史前遗迹,所以英国清教在某些时候还是会用它进行一些特定的仪式。但是,就算是使用巨石阵多年的英国清教也不知道这座遗迹最原始的用途。因此,清教选择了从民间人士那里集思广益,允许不同行业与专业的人们来研究巨石阵,以获得那些学者们想不到的一些观点与见解。
这也就是这里现在还有这么多人的原因。
而这些人的加入使得这一地区的警备水平大大加强了,所有在这里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互相监督着他人,以防出现什么不公不法的事情来。而这样的混乱场合下,就算有魔法师混了进来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了,在这里随便出手的结果只会彻底地打草惊蛇——毫无疑问,这正是清教故意布下的迷魂阵。
“还有什么?就这些了吗?”瓦瑟问道。
对瓦瑟和他的同伴们来说,巨石阵在他们的计划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为它的原始用途不明,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手段任何魔法师都可以利用它发动多种魔法。
当然,利用巨石阵魔法属性的最合理方式可能只有一种,但对瓦瑟他们来说他们并不在乎这一点:他们手上有很多方法可以用来试错,一直试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方法。而一旦试出了合适的方法,利用巨石阵这一魔法记号发动魔法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说白了,巨石阵的魔法属性就像错觉艺术画一样灵活多变——只要改变视角,错觉艺术画呈现的东西就会有所不同,而巨石阵的魔法属性也会因为施术者的方法不同而发生变化。
诚然英国清教确实花了很多年研究这座遗迹,但他们根本无法把巨石阵为数众多的魔法属性完全吃透。
正因为在他们解读并利用巨石阵魔法暗号的过程中使用的整套过程是完全没有出现过的新生事物,瓦瑟可以让巨石阵产生清教魔法师完全想象不到的魔法现象。而正因为他们想象不到,他们也就不会发现这里有古怪。
而如果他们在像巨石阵这样魔法属性与特征相对简单的遗迹成功了,他们便可在其他更为重要的遗迹或圣地进行相同的工作——而这样的练习是有助于他们提高计划的成功率的。
“只要一把那些闲杂人等解决掉,我们就能必胜了。”
这样霸气的态度可是与之前的狼狈不堪截然相反。
虽然说瓦瑟没有勇气同英国清教正面对抗(因此他们才拉来天草式当替死鬼),他们的结社也十分弱小,但只要他的“工作”完成了,他和他的同伴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局势又一次大逆转了。
“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2.
而另一边厢,五和和天草式的其他成员已经坐着他们的纸符木船回到了英国本土。现在他们已经开着偷来的车一路不停地朝着巨石阵赶去了。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选择了清教监控不甚严密的路线。
“我想英国清教的人很快就能发现我们对打捞平台的行动了。”开着其中一辆车的建宫面带愁容地说道。“所以现在我们最好还是趁他们措手不及的这段时间赶紧抵达巨石阵,不然麻烦就大了。”
“与其担心那个,我现在更关心我们能不能在‘待唤醒之黑暗’的残部得手之前赶到那里。”
“话说这么一大堆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建宫所说的“一大堆东西”指的是现在五和与对马正在查看的刻有文字的泥板写满文字的文件——自从她们阿兰德斯·达克斯瑞克那里缴获这些东西以来,这两个家伙已经坐在汽车后座上研究了这些东西很久了。
“这些资料使用的文字既不是常见的数字,也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为什么这些家伙这么喜欢这种复杂得吓死人的密码啊?”
“不过克苏鲁神话本身就是基于古代文字的,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倒也不奇怪。”
“真的吗?照我看来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密码倒不如说是神经病写的疯话,真叫人恶心。”
“那也很正常——克苏鲁神话的概念本身就是理智与癫狂的混合体啊。”
不一会儿,对马便把手中的泥板扔到了一旁,看来方才漫长的分析工作已经让她有点不耐烦了。
“把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纸包拿过来,我想那一定是吃的。”
“里面装的好像是炸鸡……貌似在我们偷走这辆车之前这个纸袋就在车里了,谁知道那东西在车里放了多久啊?”
五和边说边把那一包炸鸡拿了过来。她很快发现这包炸鸡还是热的——这也就意味着这辆车的原主之前一直在车上,而这辆车是在他们回家的路上被天草式偷走的。
现在可是半夜三更,真不知道那个丢了汽车的家伙一会该怎么回家啊……一想到这件事五和的愧疚之心便油然而生。
一旁的对马见状,当即笑了起来:
“怎么,合着你也饿啦?”
“不是这么回事……”
“我想也是——毕竟克苏鲁神话系魔法的魔导书是用人皮制成的,拿碰过那种恶心东西的手捏着炸鸡吃这种事实在是难以接受啊……”
被这番话搞得彻底无语的五和当场一头撞在了自己面前驾驶座位的头枕上,而前面开车的建宫听到这番话也差点没把住手里的方向盘。
于是乎,对马和五和只好在车里翻箱倒柜,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包湿纸巾。在手忙脚乱地擦了手之后,她们二人才一边吃炸鸡一边谈事。
“现在我们虽然有不少关于敌方的文字材料,但是我们现在几乎无法破解这些文字的含义。”
“这里面也就几个字我们能认出来,不过这些文字与现有的文字一定有某种对应关系存在,我们现在所缺少的只是解谜的‘钥匙’。”
这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位于炸鸡纸袋底部的炸鸡块弄到表面——因为纸袋底部的炸鸡块的油脂量要少一些,便于清理。
“现在敌人所用的术式通常被称为‘不可分类之禁术’,而这也就证明他们不计划用巨石阵发动克苏鲁系术式。”
“不过也不像是要创造新型魔法的样子啊。”
对马一边说一边把炸鸡袋里的肥肉拨到了一旁,很快她便拿出了一条炸鸡腿吃了起来。
“照那些家伙的想法,巨石阵是现已失传的‘旧魔法’的象征物。而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将古往今来东西方的现代魔法彻底统一,从而开创一个和‘旧魔法’类似的大一统魔法体系。克苏鲁神话则是他们达成这一目的的工具。”
“可是,根本没人见过那个术式的实际效果,那么他们该如何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啊?”建宫一边嚼着从汽车手套箱里找出来的提神口香糖一边抱怨道。
“实际上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发动‘不可分类之禁术’。”
“如果细细分析一下,不管是利用我们干扰特别入教仪式窃取必要之恶教会的‘特别通行证’灵装还是从市立图书馆窃取《死灵之书》及在多弗海峡的拉莱耶古城召唤仪式都是在为他们在巨石阵的行动做准备……看来他们真的是铁了心要发动这个术式,为此可谓不遗余力啊。”
“话说回来,什么是‘不可分类之禁术’啊?他们到底要拿巨石阵做什么?”
“实际上,对巨石阵的实际用途有现在许多不同的解释,而不同的解释又代表了不同的魔法含义,这使得巨石阵成为了一件可以用来发动所有已知术式的大型万用灵装。不过,我们的敌人目前感兴趣的貌似只有巨石阵作为古代天文台的功能。”
“你的意思是说巨石阵可以用来操纵天象吗?那他们利用这一点就很正常了——毕竟克苏鲁邪神的召唤与星象的变化是分不开的啊。”
“不是那么回事。”
“?”
“太阳的运行位置是与季节变化有关的,而敌人的目标正是与巨石阵‘日晷’与‘年历’的属性有关的。”
“而一旦他们成功了,他们在魔法的造诣上会大大超出一般的魔法师。这么和你说吧,要是他们完成了‘不可分类之禁术’,他们的进步能赶上一般人在魔法方面辛苦努力30年的结果。
“这就像现在人们常吃的那种用微波炉加热的方便食品一样——如果用微波炉做出来的饭菜和以前让厨师准备的饭菜吃起来味道完全一样的话,那又何苦去麻烦厨师呢?同样的,既然有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那么他们自然是有空子就钻喽。”
也就是说敌方可以快速地达到前人难以企及的实力——他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一术式研究出其他人无法应对的魔法。
而这会使英国清教多年以来积累的术式与魔法都毁于一旦。
因此对于意图恢复旧魔法体系的敌人来说,效率与速度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只要他们完成了这一术式,他们便可以在击败所有敌对者的同时达成他们的最终目标。
在这里我们需要说明一下所谓的“不可分类之禁术”的原理:它可以把任何绘制在图纸上的东西具象为真正的魔法道具,而且这种由虚拟到现实的转换是无条件的——就算是孩子们拿油画棒随手涂鸦出来的所谓“兵器”它也一样可以转换。
“因此现在敌人用了这种术式就代表他们动了真格,所以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很麻烦。说老实话,与其和这类疯子打交道,我还不如去挨两发激光炮呢——至少激光炮我还能应付得了。”
“但要是姑息这帮家伙的话搞不好一会我们就会被那些王八蛋用原理不明的攻击打得全军覆没的!”
那毕竟是可以破坏人类传统与历史的可怕术式。
那还是可以建立新兴霸权的可怕术式。
曾几何时,一个魔法结社的强大与否取决于其成员对术式的熟练程度,但现在这一点完全被推翻了。
“看来要是这些家伙完成了这个术式,后果会很严重。”建宫叹道。“而且,要是这东西在魔法侧内被广泛普及了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虽然说,现有的社会秩序既有优势也有劣势,也无法保障所有人的利益,但它好歹保持了世界的稳定。但这个术式却能把人之间的等级差异全部摧毁,使得全世界进入一个完全没有秩序的,人人恣意妄为的时代——如果所有人都有随心所欲地改变一切的能力的话,恐怕世界将陷入无穷无尽的冲突之中。”
诚然,如果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掌控全世界的话,那么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得到完全的平等。
但这样的“平等”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平等地分享幸福。
这只意味着所有人都会陷入一场血腥的冲突中——在这场冲突中任何人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就算是无辜的人也一样。
“平等地”毁灭全人类的浩劫要开始了。
3.
在克苏鲁系魔法结社“待唤醒之黑暗”的所有成员心目中,阿兰德斯·达克斯瑞特是他们当之无愧的领袖。而作为结社内的重要成员之一,瓦瑟也不例外。当然,现在阿兰德斯已经被天草式给打败了,但是这样的失败并不会影响他在瓦瑟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就算现在阿兰德斯已无法指挥这个结社,瓦瑟也没有趁机夺权让自己当老大的打算。
因为瓦瑟是那种专注于在背后默默扶持帮助其他人的那种人。
而且一旦他下定决心要帮助一个人他绝对会帮到底。在此期间,无论什么艰难困苦与威逼利诱都无法使他背叛。
当然,这并不是说瓦瑟是一个谦虚的人,他只不过是没有对于权力的欲望罢了。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一直敬仰阿兰德斯的人格(这一点就算现在也没有改变)。
这便是瓦瑟的处世哲学。
在瓦瑟看来,那种在生活中易于满足的人很快便会迎来彻底的失败(这种人要么极度自负,要么极度自卑)。而这种心理将导致一个人失去拼搏进取的动力:因为当一个人志得意满,身处顶峰的时候,他很快便会因为没有了竞争对手而自高自大,最后自取灭亡,而当一个人陷入了人生的谷底无法自拔的时候,他很快就会因为已经走投无路而陷入消极悲观,最后自甘堕落。
照这两种方式生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取得成功的。
因为一旦一个人易于满足会导致他本人的固步自封,而固步自封则意味着失败。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瓦瑟在他经历过的许多次残酷的战斗中目睹了太多太多的死亡:在这些恶战中倒下的既有他的战友,也有他的敌人。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死者的死亡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不管是在战斗中的轻敌也好,还是畏惧对手极度自卑也好,这些人自己犯下的错误最终都导致了无谓的流血与牺牲。
这也就是瓦瑟要去做一个幕后英雄的原因。
他一直希望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一切,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自负或是自卑而输掉战斗,也不会因为它们而固步自封。在他眼中,只有长期保持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标准才有助于自己的进步。
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而正因为他有着这样一颗平常心,他相信这世上一定有比他强的魔法师,而为了显示他拥有不亚于这些人的才能和强大的发展潜力,他选择了与这些人竞争。
在他看来,这样强大的心理应该能够有效避免自己的失败。
4.
于是乎,瓦瑟等人在浓浓的夜色中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他们很快就击败了巨石阵附近封锁道路的清教魔法师,其中瓦瑟还用一件用皮带制成的投石索打败了一个家伙:只见瓦瑟将一颗红宝石放在投石索末端的皮囊里,然后便使劲把投石索呼呼地转了起来,而那颗有一拳之大的红宝石很快便被发射了出去,最后击穿了远处那个倒霉蛋的内脏。
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咽气就没命了。
实际上那件红宝石实际上是用于召唤蛙形邪神深潜者达贡的:根据克苏鲁神话的记载,它与闪光偏方三八面体及月之镜一样,都是用来召唤不祥之物的。而当这颗红宝石被投石索投掷出去之后,整颗宝石会被一个类似黑洞的暗元素完全包裹住。这种暗元素会强制性把其周围的一切东西吸进去,因此一旦被这种暗元素击中受害者还来不及大声呼救就会没命——因为除了受害人的身体组织之外,暗元素还会将他的声音也吸走。
不过这种红宝石并不是什么人类无法制造的东西——实际上瓦瑟用的所谓“红宝石”不过是用玻璃做的假货。不过在当今的魔法界,就算是伪物也是能够使魔法生效的:现在流行的活人献祭仪式用稻草人代替活人就是依据了这个道理(这种方法可以在保证仪式成功的前提下有效降低成本)。
“现在不要一直盯着路的那一头看,还有在用眼睛观察以前,先用术式压制住敌人!”无视了在一边漂浮着的暗元素,瓦瑟很快加入了其他的战斗队伍继续战斗。
但不管怎么说,巨石阵也是英国清教经营多年的重要据点之一(虽然说他们对于巨石阵的实际用途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所以,如果光凭正面对抗的话,瓦瑟他们是无法彻底击败清教在巨石阵的警卫及可能赶来的增援部队的。
既然斗不了力那他们就只能斗智了。
实际上他们的计策能够成功还得感谢英国清教的部署:为了混淆视听,清教的高层们处心积虑地把混杂着魔法师和普通人的各路人马都安排到了巨石阵的附近:这其中既有高速公路管理处的工作队,也有环保研究小组和大学的考察队,甚至连义务治安队都在这里派了人手。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些成分复杂且规模各异的队伍居然还是犬牙交错地混在一起的。
而正因为有这么一票捣乱的人存在,所有想打巨石阵鬼主意的魔法师都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假如他们的怪异举动惊扰了巨石阵周围的任何一群人都会导致一场混乱,从而打草惊蛇引起清教的警惕。
当然,铁了心要攻击巨石阵的魔法师们可能会选择用一些正常的方式把水搅浑:比如说把所有人都迷昏过去或是切断联系之类的,但这样的办法也很容易被人识破。
但是,如果这些魔法师使用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干掉那些警卫的暗杀方式,那又会怎么样呢?
清教的防御体系自然会彻底失效。
这样的结局一定会让那些拿普通老百姓当做挡箭牌的家伙感到无颜见江东父老的。
“所以这也就是您叫我们专心完成术式而不是去管那些闲人的原因吗?”瓦瑟的一个手下恍然大悟道。
“反正我可是有许多能让他们闭嘴的方法的。”
毕竟巨石阵可能是用于观测日月星辰的变化的天文设施,所以如果现在瓦瑟把闪光偏方三八面体放在巨石阵的中心的话,巨石阵的栅栏状结构就会类似于安置闪光偏方三八面体的盒子,而黑夜又可以加强闪光偏方三八面体的力量,从而使瓦瑟他们能够召唤号称“夜魔”的奈亚拉托提普把周围全部封锁起来,然后他们就可凭借邪神之力大开杀戒。但是这种方法实际上是一柄双刃剑:一旦真的把邪神放了出来,瓦瑟和他的部下也会当场毙命,他们也自然无法完成他们统一魔法体系的任务了。
所以瓦瑟保留了这张一击必杀的王牌,而是选择了一种以身犯险的笨办法。
他们同时偷袭并在对方没有来得及叫增援之前迅速压制了几个清教魔法师的营地。
虽然在被这些清教魔法师联手攻击的情况下瓦瑟他们会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遭到偷袭的清教魔法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所以虽说清教一方的人数占优势,但是在被偷袭的情况下他们只有被分割包围任人宰割的份。
“行了,都搞定了。”
“那就赶快干正事吧。”
于是在击败了驻守在巨石阵的清教守卫之后,瓦瑟等人来到了巨石阵的中心。
他们要用前任领袖阿兰德斯·达克斯瑞特通过将自己的性命献祭给拉莱耶古城得到的宝贵数据来入侵巨石阵以接管其控制权。
“92, A2, 48, CC, 90, 4E, 55, 28, 00, D5, 13, 98, A9, CB, 6D, F7, 30, 56, E1, 91, D4, 0C, B1, 77, 45, 02, AF, 7D, 14, B5, 27, 69, 8C, 80, 4A, 49, DE, FF, 21, A7, 89, 32。”
瓦瑟所说的上述咒语与任何宗教、历史典故和文化习俗都没有关系,也与现有魔法无关——用来复兴旧有大一统魔法体系的东西怎么可能和现在这些毫无价值的东西有关系呢?
“不可分类之禁术”很快就要完成了。
这将为重建那失传已久的大一统魔法体系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过在瓦瑟心中,这样的行为根本不是那种足以改变世界的壮举:恢复大一统魔法体系这样的事最多也只能对很少的一部分人产生一定的影响,而他们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挽救这个业已走上歧途的世界。所以,对瓦瑟和他的同伴们来说,一旦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自乱阵脚或是犯下什么大错的话他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因此为了获得成功,他们将不择手段地完成任务,就算这样做会造成无可挽回的灾难与破坏他们也在所不惜。
“……”
这时瓦瑟突然愣了一下。
而看到瓦瑟走神的样子,他身边的一个魔法师立马上前问道:
“怎么了?”
“能不能拜托你们把‘这些家伙’处理一下啊?”瓦瑟幽幽地说道。
“当然可以,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不过为什么啊?”
“你们难道忘记阿兰德斯导师的告诫了吗?”瓦瑟握紧了手中的投石索。“在任何时候都要做好可能与敌人狭路相逢的准备!”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了瓦瑟的命令确实很有先见之明:因为他们的敌人现在确实已经抵达了巨石阵。
5.
而此时此刻五和与天草式一众人马并未选择开车直奔巨石阵,而是选择先将车扔在距巨石阵两三公里的一个停车场里然后再徒步赶往巨石阵——毕竟巨石阵四周都是一马平川无遮无拦的平原,所是天草式众人开着车大摇大摆地赶过去的话是个人都会发觉他们。所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天草式决定先以徒步行军的方式赶到巨石阵,然后派出谏早与野木崎率领一部分人马率先出发以侦查敌情,而剩余的人则躲在附近的树丛里待机。
但是天草式的侦查小队很快便被敌人发现了。
见此情况,谏早等人立即发射了一个闪爆术式作为请求增援的信号。
发现势头不妙的建宫与对马立刻带领众人向巨石阵全速前进,五和也立刻率领一部分增援与谏早会合了。
“看来这帮家伙已经把这片区域完全占领了!这帮该死的王八蛋,你看看他们在这里搞了多少破坏!!”这是在与五和会合之后谏早所说的头一句话。
现在巨石阵周围的情况可谓是混乱不堪:除了那些监视这里的魔法师之外还有一些民间研究组织的人员,而且这些人的数量还不少(从巨石阵周围停放的车辆与附近搭起来的野营帐篷的数量完全可以看出这一点)。
而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谁是魔法师很有可能会导致意外伤害的出现,可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注意到了方才的闪爆术,因此凭借区区一个闪爆术很难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魔法师。
不过建宫和对马以一种巧妙的手法让这些人中的魔法师现出了原形:他们选择了从灌木丛之间的小路隐秘地前往巨石阵,并且还利用了融合魔法属性的步法与呼吸节律来进行伪装自己的行动——这样做能够让一般人把天草式众人当做是路过这里的动物,但对于专业魔法师来说他们很容易就能看穿这种利用了魔法的伪装。
果不其然,人群中的一部分人露出了马脚。但是仅仅知道这些根本不够——这些暴露身份的魔法师不过是一些水平不佳的三脚猫,真正的高手搞不好还在观望。但不管怎样,目前五和及天草式的其他成员还没有被人找茬。
虽然说这种故意向对手漏破绽的方法有点冒险,但这是唯一可以让天草式了解敌方动向的方法。
因此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建宫等人选择了继续快速前进。
而五和此时则拿着长枪冲向了一个隶属于“待唤醒之黑暗”的魔法师。
(看来我得用魔法增强长枪的穿刺能力与避免对方伤口快速愈合及防止化脓的能力)
通过借助一些难以察觉的魔法记号(比如走路的方式、呼吸节律及持枪姿势和握枪的力量等等),五和在自己的长枪上附加了一些魔法属性。
这些魔法属性可以使五和的长枪在扎中敌人的时候产生的伤口不会流血,但这柄附魔的长枪扎中时所产生的伤口是不能快速愈合的。
虽然说采用这种不让敌人失血而死的战术算是一种善良之举,但是让敌人带着无法愈合的伤口作战又会加重对方的痛苦……这实在是有点让五和进退两难:自己的行为对那些敌人来说到底算不算是伪善呢?
不过这时……
“…!?”
虽然五和的长枪扎中了敌人的大腿并且刺破了对方的裤子,但是这个敌人并没有受伤。而从对方裤子上的破口里露出来的皮肤也很诡异:这家伙的皮肤居然是深灰色的,而且在皮肤上还附着有一种奇怪的网状物质。
五和很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生化铠甲?!”
“看来他们利用了克苏鲁神话里一种叫做米·戈的大型真菌类异形生物的独家技术!这种长得很像大型昆虫的恶心怪物拥有高度发达的科技,甚至可以把人的大脑完整地从人体里移走并且保证大脑长期存活!而这个家伙应该是把米·戈的生化铠甲技术变成了可以提高自己近战防御能力的特殊术式!!”
而看到自己的生化铠甲起了作用之后,那个魔法师立刻向五和发起了反击:只见这个家伙开始做法念咒,好像是要召唤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五和刺向对方的长枪枪尖突然被某种触须给缠住了,而且这些直径介于章鱼触手与常春藤藤蔓之间的触手还不断沿着长枪枪柄蔓延。
而这种攻击方式五和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于是五和立刻把长枪调转180度,将枪柄的末端对准敌方魔法师的咽喉猛刺了过去,然后立即放开了握着长枪的手。
对于全身包裹着生化铠甲的敌人来说,区区枪柄的刺击当然没用。
但是爬到长枪上的那些触须却在五和放弃了长枪之后包住了整支枪身,然后沿着已经调转方向的枪柄猛扑向了自己的主人。结果,这些本来用作攻击五和的触须直接缠住了这个魔法师的头。
发现不妙的敌人惊恐地挣扎了起来,但还是为时已晚。最后,这家伙还是因为窒息而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况五和立马上前把自己的长枪捡了回来,然后看了一眼这个只剩进气没出气的家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过五和很快就失去了同情敌人的心思:因为其他地方的敌人正气势汹汹地朝她猛扑过来。
(克苏鲁神话系的魔法果然厉害。)
五和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攻击她的敌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在这一波攻上来的三个敌人里有把用类似召唤黄衣之王哈斯塔时所用的黄之印的纹章当做暗器打过来的家伙,也有试图用比小提琴琴弦还结实的细蜘蛛丝绞杀敌人的家伙,甚至还有拿着怀表当做摆锤试图催眠敌人的家伙……看来这回打上门来的敌人貌似都不太好惹。
(不过克苏鲁系的魔法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完全控制的,所以这些家伙根本不能控制他们所使用的术式!终于找到他们的破绽了!!)
于是乎,五和舞起长枪向这三个敌人迎了过去。面对敌人强大的攻击力,五和没有选择直接以蛮力相拼,而是利用灵活的身手与对方周旋,一击便用枪柄格飞了偷袭自己的暗器,然后又回过头来用长枪拨乱了意图绞杀自己的丝线,还顺带着把那个催眠魔法师手里的怀表挑飞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轮攻击就没这么好对付了。
在这次攻击里,首先出现的是一个身穿破旧黄色罩衣面色惨白的家伙:这家伙一上场就把那个使暗器的家伙用自己的利齿给咬了个半死不活;与此同时,那个使蜘蛛丝的家伙则被一只类似蜘蛛的怪物给缠住了;而一只从巨石阵角落里冒出来的四腿异形怪物(看起来既像猎狗又像熊)则把那个拿着怀表的魔法师的手给咬住了。【译者注:此处出现的怪物可能是根据黄衣之王哈斯塔、蜘蛛之神阿特拉克·纳特亚及时间食腐者廷达罗斯之猎犬(可以穿越时空追杀看到自己的生命体的异形生物,具体形态不明,会在小于120度的夹角处显现,一般出现在墙角等处,奈亚子动画里哈斯太用油灰糊墙缝就是为了防御这种怪物)的有关传说而用活人召唤出来的怪物】
谁也没想到在这段连五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居然能发生这种血肉横飞的惨象。
而此时的五和只得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先不去关注那三个魔法师的死活,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怪物身后那个男魔法师身上。
那个男魔法师实际上正是阿兰德斯的亲密助手及“不可分类之禁术”术式的掌控者瓦瑟。
“!!”
眼看情况不妙的建宫与对马等人当即朝着瓦瑟冲了过去,五和也很快加入了天草式的攻击队伍。可是天草式众人冲锋的过程中,敌方的几个魔法师突然挡到了五和身前向天草式众人还击,试图把天草式的攻击队形撕出一个口子来,不过这些人很快就被五和给击败了。
(看来那个男魔法师应该是领头的,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急着来增援!)
而正在五和做出这一判断的时候,那个男魔法师开口了:
“从我打算和你们对着干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把你们都干掉,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不怕!伟大的上古邪神啊,以您的黑暗之力把这些执迷于虚伪与黑暗的人全部消灭吧!”
紧接着这个男人行动了。
只见他祭出了一枚璀璨夺目的奇怪宝石,并把它紧紧地攥到了右手的手心里。
“不好,是闪光偏方三八面体!”手执炎形剑的建宫大叫道。
那可是一旦放置在黑暗中就可以召唤邪神的著名克苏鲁神器,而且它所能召唤的邪神也是鼎鼎大名——“无貌之神”奈亚拉托提普。
而现在那个男人把闪光偏方三八面体握在了手心里,那也就意味着它已经被放置到了黑暗的环境之中,而这会导致邪神的降临。
虽然建宫和对马奋力在敌阵中拼杀,试图阻止这一切,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一股从天而降黑色邪雾已然朝着天草式众人扑了过来。
紧接着这股黑色的邪雾便开始像雷暴云一样放出强力电流来袭击天草式众人。
冲在前面的建宫和对马等人当场就被这些强电流给击中了,而五和则因为位置稍后而躲过了这一劫。
不过现在五和的境况也不容乐观:虽然她未被电流击中,但是强电流击穿空气时产生的冲击波震得她浑身打颤,脚步不稳,根本不能战斗。
但是最终她还是挺过来了。
她以一种未知的方式克服了内心的恐惧。
可是这时建宫等人已经被电流击倒在地,无法继续战斗了。
见此情况,五和当即准备以投掷长枪的方式对远处操纵邪雾的瓦瑟展开攻击——虽然说她的海军用船上枪并不能当做标枪使,枪身的重心分布也不适合作为标枪使用,但现在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现在正是使用与圣安德烈闪电有关的术式的好机会!靠这种可以把伪装成无辜者的巫婆的当场秒杀的魔法一定管用!!)【译者注:圣安德烈,亦作圣安德肋、圣安得烈或圣安得鲁,是耶稣十二门徒之一,圣彼得的弟弟,耶稣的首位门徒。相传他在希腊被钉X型十字架而死。为俄罗斯、罗马尼亚和苏格兰的主保圣人,渔业、屠宰业、纺织业、制绳业及采矿业的守护神。与他有关的基督教符号为斜十字架(X型十字架)或斜十字符号,现在俄罗斯海军的军旗与苏格兰王国的旗帜便是圣安德烈旗(俄海军为白底蓝斜十字旗,苏格兰王国为蓝底白斜十字旗)】
只见五和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尖,在枪柄上画出了象征圣安德烈的X形斜十字,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长枪朝着瓦瑟所在的方向掷了过去。
经过特殊加持过的长枪很快便飞进了那重重的黑雾之中,而受到攻击的黑雾也很快开始了反击,不断向长枪发射强力的电流。但是鉴于五和之前用可以抵御闪电的圣安德烈十字对长枪进行了加护,所以长枪不但没有被电流击毁,反而吸收了黑雾发射的电流作为提高自身威力的辅助。
于是乎,这把浑身围绕着无数电流的长枪像一道流光一样直接刺中了瓦瑟拿着闪光偏方三八面体的右手。
“……!!”
看来瓦瑟错判了五和攻击的位置:五和想要击中的是他拿着神器的右手,但瓦瑟却误以为那是一记破颜枪,所以他没有去护住自己的右手而是仅仅护住了自己的脸。
而正因为露出了这样的破绽,瓦瑟的右手当场就被刺中了。
附带电击属性的长枪扎入体内所带来的疼痛让瓦瑟当场就撒了手,而闪光偏方三八面体也因此暴露在了有光照的地方。
召唤奈亚拉托提普的仪式被光照打断了,那古怪的黑雾也突然消失了。
(成功了!!)
看见瓦瑟已经被击倒之后的五和当即大步向着瓦瑟的方向冲去,准备拿回自己的长枪——只要趁着对方无法攻击的当口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就能结束战斗了。
虽然说现在剩余的敌方魔法师都在试图保护瓦瑟,但是现在正是趁乱击败瓦瑟,阻止对方发动“不可分类之禁术”的好机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受伤的瓦瑟趁五和接近的当口突然发难了。这个家伙居然不顾自己被扎得鲜血淋漓的右手朝着飞出去的闪光偏方三八面体扑了过去。
而在他扑向闪光偏方三八面体的过程中,他那张着大嘴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表示他内心的惊恐与悔恨一样。
(不好…)
五和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那家伙要……!!)
但是等五和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在五和捡起长枪之前,瓦瑟就把用嘴闪光偏方三八面体给含住了。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当场就把这件神器吞到了肚子里。
也就是说这件神器又回归到了黑暗之中,召唤邪神的仪式又再度开始了。
而且这回召唤和之前不同的一点是:如果想中断这一次召唤的话,五和就必须把瓦瑟开膛破肚才行!
“可恶!!”五和怒吼道。
而重新掌握主导权的瓦瑟只是倒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大为光火的五和嘲讽地冷笑着。
他脸上的冷笑使他看起来就像他所召唤的邪神一样冷酷邪恶。
紧接着,在巨石阵遗址的上空突然传来一声犹如霹雳一样的恐怖嚎叫声。
看来这下子麻烦大了。
6.
至于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五和的印象很模糊,她只是隐约记得自己被活活震飞了出去,而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被震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且已经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头好晕。
身上好疼。
这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方才在空中打了无数个转转之后导致的结果。
“咳…!?”
方才的那一记不明攻击实在是太厉害了,以至于五和在刚醒过来的时候根本喘不上气来。但是等她调整好状态准备呼吸的时候却被飞扬的尘土呛住了——看来自己不光是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现在居然还正沿着一道小山坡不停地向坡底翻滚!
“咳……咳……!!”
见此情形,五和立即忍着全身的疼痛和快要吐血的冲动奋力抓住山坡上的草皮以自救,而万幸的是她最终成功了。
要是再晚那么一两秒钟的话,坡底的大石头就会在她的脑袋上当场开个大洞出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
诚然五和现在躲过了一劫,但她的伤势可是不容乐观:她的右眼已经摔青了,呼吸也不通畅,而且浑身上下就和摔散架了一样。
看来自己这回伤的可真不轻。
(现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那个家伙本来召唤的不是奈亚拉托提普吗?可是现在的状况很明显不是邪神搞出来的……难道说有其他人插了一脚吗?!)
察觉到事情不妙的五和立即警惕了起来。
而事情也确实出乎了五和的意料:远处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能和小行星撞击后留下的陨石坑相媲美的大坑,而那个男魔法师(瓦瑟)已然昏死在了草地上。
而且晕过去的不只是他,建宫、对马以及天草式其他成员也都昏死了过去。
“这…这到底是谁干的?”
而正在五和疑惑的时候,巨石阵的中心位置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五和立即警觉地朝着骚动发生的方向望去,而她所看到的东西令人瞠目结舌:那些隶属于“待唤醒之黑暗”的魔法师原本还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召唤仪式,可现在他们却都已经被某种神秘力量打得半死不活了。
但更为诡异的是,袭击“待唤醒之黑暗”旗下魔法师的力量实在是强得太离谱了——那种神秘力量击败这些实力高强的过程魔法师简直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干脆利落。
这样的事与其说是袭击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施虐。
很快,一切便再度回归了沉寂。
而那些原本耀武扬威的魔法师们现在都已经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在这种状况下根本看不出他们是死是活。
这也就意味着“待唤醒之黑暗”苦心经营了许久的召唤仪式场地被彻底摧毁了,他们为了完成这一巨大阴谋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成了无用功。
看来阻挡在天草式众人面前的拦路虎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们之前所预想的最坏情况也没有发生。
但是五和并没有放松警惕——自己现在伤得很重,而且还有点脑震荡,所以要是一旦放松警惕的话自己可是来不及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的。
而且现在对于五和来说还有一件事情必须搞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击败了“待唤醒之黑暗”的残部呢?
“嗯……?”
这时五和突然发现远处好像有什么人正在浓浓的夜色中蛰伏着。
于是她立刻警惕地盯住了对方。
但是当她看清了来人的身形之后,她当场便惊叫了起来:
“怎么会是…你!?”
这个女孩她之前见过。
虽然说对方身上穿着类似于骑士铠甲一样的甲胄,但那张脸五和这辈子都忘不了。
芙蕾达·斯特莱克,隶属于英国清教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
想必刚才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把“待唤醒之黑暗”所属魔法师在眨眼之间揍了个七七八八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但是现在的芙蕾达给人的感觉和之前在“剑之圣堂”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满脸杀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恶鬼一样。
而现在如同恶鬼和死神一样的芙蕾达正朝着五和缓缓逼近,她那副冷酷的表情就好像要把五和生吞活剥一样。
看来这家伙是想把所有与这件事相关的人都赶尽杀绝啊。
7.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事实上芙蕾达的计划是在五和及天草式众人从剑之圣堂逃离之后才开始谋划的。
实际上,在五和他们逃走之后没多久清教的侦查兵就知道他们要去多弗海峡了,而芙蕾达也接到了相关的情报。
但是芙蕾达并没有向多弗海峡方向追击的打算。
这让方才一直陪伴着芙蕾达搜索天草式的剑之圣堂值班魔法师“订制工匠”非常不解。
“我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要是我真的傻傻地跟在他们后面一根筋地追的话咱们是没有胜算的。”芙蕾达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
“虽然说现在我可以立刻前往多弗海峡去捉拿天草式,但是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到头来还是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所以,一味地进行这种大规模搜捕只能给予天草式浑水摸鱼的机会,而要真成了那种结果的话,最后的输家一定是我们……总而言之,我觉得追着这些家伙东颠西跑搞不好到头来是白费功夫,而要想击败这些家伙我们就想办法把他们引到我们熟悉的地盘上才行——也只有这样才能做个了断啊。”
也就是说,芙蕾达认为现在继续追捕是很不合算的一件事。
实际上,对英国清教来说最为合适的对策应该是立即派出大队人马封锁所有可能被天草式利用的交通线路,堵死他们逃跑的所有路线,然后趁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袭击并击败他们。
毕竟一根筋地在对方后面穷追不舍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而趁你病要你命才是保证胜利的王道。
这才是遇到这种问题时的合理解决方案。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既然我现在能够找你借出清教旗下最大武器库里储存的大量强力灵装来解决当前的问题,那我又何必那么着急呢?反正像你们‘剑之圣堂’这样的灵装工房里的那些堆在那没人用的强力灵装多得数也数不清,现在不用纯属浪费资源。”
于是乎,在芙蕾达“友好”的交涉与劝说下,可怜的订制工匠兄最后还是乖乖地认了栽,把芙蕾达请进了位于地面的灵装档案室——这里储存着“剑之圣堂”所保管的实验型灵装的名录。
这一名录上的灵装都是用于进行各类实验的特殊版本,与一般的大路货的设计完全不一样,当然其中也不乏威力强大的灵装。
但是,鉴于这些灵装的“实验”性质,它们的性能并不太靠谱。
正因为这些灵装有着爱掉链子的特性,通常情况下没有人愿意拿这些不靠谱的东西和人玩命——搞不好还没出手就先被这烂玩意给坑死了,谁敢用?
不过,对于芙蕾达和订制工匠来说这点风险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击败天草式,而为了完成这一目标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把最危险的那一件借给我吧。”芙蕾达最后向订制工匠说道。
“小妹妹,你确定你要作这么大的死吗?”
“我就要这一件,别的我不要。”
“选哪个都比选这一件强吧?!”
芙蕾达所选中的那一件灵装实际上是一件类似于西洋骑士铠甲的盔甲型灵装,但这件铠甲对订制工匠而言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而订制工匠将它看作是是噩梦级的灵装自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首先,这件灵装的威力真的很强,并且它的威力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
其次,这件灵装曾经被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专业灵装匠人研究过很长时间,但他们直到现在都搞不懂这件铠甲的结构与它的魔法属性。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件灵装实在过于完美了,以至于对它进行任何改动都会让它变成废物。
于是乎,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订制工匠只好无奈地把这件铠甲找了出来,在最后看了一眼这件从里到外都被各种名贵宝石装饰的华丽铠甲之后,他把这件铠甲放到了芙蕾达的面前。(吐槽:真·土豪铠甲)
“实际上,现在‘骑士派’手底下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暴力白痴们所装备的魔法铠甲就是以这件铠甲为原型发展而来的。但是它与普通铠甲完全不同:普通的魔法铠甲最多只能加强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提升他的移动速度,而这一件铠甲是魔力增幅类的灵装,它的增幅效果至少能让穿着它的魔法师的魔力马上就增强到不穿它时的两倍——这对一般的魔法师来说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听起来不赖。”
在魔法界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条真理:魔法只是一种特别的技术而已,因此后天的练习与创新要比先天的天赋要重要的多。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魔法师的魔力就是这样的特例——每一个魔法师的魔力强度都是在出生时就固定了的东西。
但是作为所有魔法的动力源,魔力对于魔法师来说又非常重要。
因此,决定一个魔法师战斗力的最主要因素就是他的魔力强度:如果一个魔法师的魔力很强的话,那他能够使用的术式自然也就比别人多得多,其战斗力自然就越强了。
而这也就是十字教的“圣人”们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原因——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体特征可以让他们借用“神之子”的强大力量来补充魔力,他们的魔力强度自然要比一般魔法师要强。
不过,芙蕾达现在可没有闲工夫去模仿圣人——对她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击败所有可能威胁英国本土安全的人。
“不过现在我可要事先声明一点:归根到底你所使用的魔力是由你自己的生命力转化而来的,所以这件铠甲的魔力增幅效果可能会透支你的生命力。而‘骑士派’的那帮脑残之所以不敢用这副铠甲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有谁会去用这种有可能把自己活活榨干的东西呢?”
“我选它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了解这些,所以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确定你了解这些吗?乱吹牛皮可不是好习惯啊。”
“那你能想出什么比这还好的办法来吗?”
“实际上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是确保出席英镑贸易结算区金融峰会的那些国家首脑们的安全,所以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们在这件事上可是需要你的帮助啊。”
当然了,能够秘密入侵剑之圣堂并且还能够全身而退的天草式众人对于英国的威胁在订制工匠看来同样不可忽视。但是,凡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
毕竟,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不可能靠一般的方法来解决。
“好了,闲话少说,现在该你给我个准话了:借还是不借?”
“我说不借又能怎样啊……反正就算我说不借你也会直接动手抢的,因此我肯定会把它借给你的。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我得对它进行一些必要的微调。”订制工匠耸了耸肩道。“既然你愿意冒这样的风险,那我就拜托你一件事:一定要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不能由着这群家伙在我们的地盘上继续撒野了。”
8.
闲言少叙,让我们把视线转回到巨石阵那一边吧。
在浑身是伤的五和眼中,在那副铠甲的加护之下的芙蕾达和科幻片里的机械战警没什么两样。
而她的行动也着实迅速:就在五和拖着伤腿试着从泥地上爬起来的这个当口,芙蕾达就已经以快得难以想象的速度沿着一条最佳路线逼近到了离自己五十米之外的地方。
如果她一直照着这个速度继续逼过来的话五和是一定逃不掉的。
“咳……!!”
五和的长枪此时并不在她手边。
于是五和当即四下张望起来,试图找回她的长枪。而万幸的是,她最后发现自己的长枪还钉在躺在一边的那个男魔法师(瓦瑟)的右手上。可是,在五和发现了长枪的时候,面带杀气的芙蕾达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现在芙蕾达那被铠甲包裹着的双手上此时还围绕着某种黑紫色的瘴气,并且这些附着在铠甲手部的瘴气已然变成了如同动物爪子一样的形状。
而这瘴气之爪的大小也着实吓人:因为这爪子的本质是可以自由变换形态的气体,所以每一只爪子的长度都有一米多长。
这样长的武器足以与一般的刀剑相媲美了。
发觉势头不妙的五和当即躲闪到了一边。
而芙蕾达的瘴气之爪也向五和劈了过来。
正当五认为自己躲过芙蕾达的斩击的时候,对方的“爪子”突然以极为迅猛的速度连续击中了五和两三次。
虽然这些斩击并没有造成出血,但五和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由于不明的原因而不断流失。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五和的双腿已然由于体力的不明流失而失去了足以支撑身体的力量。
于是五和决定用在草地上打滚的方式来进行机动,很快便沿着山坡滚到了躺满了天草式以及“待唤醒之黑暗”的伤员的人堆里。
现在五和已经来不及把长枪拿回来了。
但不幸中之万幸的是,五和此时滚到了被击昏过去的对马身边,而对马的长剑恰好在她旁边。
于是五和下意识地抓住了剑柄。
“……”
虽然看到五和已经拿起了武器,但是冷酷地如同机器人一样的芙蕾达并未作出什么特殊的反应来。
她甚至没有继续靠近五和的必要——因为她手上的瘴气之爪突然从一米多长的短爪一下暴涨成了十几米的长爪,所以就算她原地不动,爪尖也能直接打到五和的面前。
五和当即提剑格挡。
随着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长剑与瘴气之爪正式交锋了。
然而芙蕾达对五和的反抗依然是无动于衷——她只是不停地在自己的爪子上加力,明摆着要以一击击败五和。
而在如此恐怖的怪力袭击下苦苦支撑的五和此时已然接近极限。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芙蕾达活活拍到土里的。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那诡异的瘴气之爪又好死不死地突然暴走了。
失去形状的瘴气随着一阵如同钢铁淬火时发出的嘶嘶声朝着五和扑了过来。
“咳……啊啊啊!”
五和的身体很快就被这来历不明的瘴气给缠住了,而且由瘴气带来的某种如同让无数毒虫撕咬的感觉已经让她无力再战了。
但让事情雪上加霜的是,身处瘴气感染范围内的五和很快就由于瘴气的侵袭而口鼻流血了。
而五和此时已经连用手捂住嘴来防止失血的力气也没有了。
(虽然……这个术式的……效果……很可怕,但……归根结底,这个术式的……原理是和……那件“矿石收音机”灵装……所使用的宝石诅咒术式相一致的……不过,和那种……只能害死主人的……诅咒宝石不一样的是,这个诅咒术式……会借用对方的生命力作为媒介……反噬对方……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用……其他的魔法标记……对这个术式……进行干扰!)
可是,如果芙蕾达一开始就可以以这样的方式使用诅咒术式,那她就不需要用那件“矿石收音机”灵装了。所以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很明显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而这种挑战极限的行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这天底下可是没有白吃的午餐。
(等一下……那件铠甲难道可以……让穿着它的人……产生的魔力加倍吗?可是,魔力不是……由生命力精炼而成的吗?!真要那样做的话……她的魔力回路……一定会完蛋,甚至……会让她当场暴毙的啊……难道……那件铠甲是在利用一种新的联系在将她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吗?!)
这和平时魔法师们常用的那种“四两拨千斤”式的魔力使用方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这里芙蕾达所使用的方式在外人看来无异于赌博。
通过借助铠甲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然后再将剩余的魔力重新注入体内的这种方式,芙蕾达现在的实力已然接近于圣人——当然,就算现在她穿着的铠甲相当牛X,芙蕾达的本质依然没有改变,而她的力量暴涨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穿了这件铠甲而已。
也就是说,魔力与生命力的交换比是固定的——如果有人只有100单位的生命力,但却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力全部转化为了魔力,那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芙蕾达改变了这一点,所以她现在可以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转化更多的魔力——那件铠甲带来的如同麻醉剂一样的作用使她忘记了自己的极限,就像被液氮突然冷冻的金鱼不会立刻死亡一样。
可一旦铠甲失去了这种麻痹作用,等待芙蕾达的就只有暴毙而亡这一种结果。
让我们假设当一个只有100单位生命力的魔法师经过某种“交易”在短时间内获得了2000或是3000单位的生命力,那么在那种“交易”失效之后,这个魔法师将面对极其严重的副作用。
而一旦这种副作用真的在芙蕾达出现的话就,她可能会当场变成一具干尸。
这和被急速冷冻在液氮中的金鱼在面对快速解冻的情况时会立刻死亡是一个道理。
(虽然说克苏鲁系魔法不是人类所能控制的禁忌,但是它至少可以相对“安全”地打破力量之间的界限,从而获得可怕的力量。但是,现在她穿着的这套铠甲的力量增幅效果可是不完善的啊!)
但在五和思索的这一小会时间里,芙蕾达已经径直朝着她冲了过来。
从芙蕾达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大概是因为她的生命力流动不正常的原因吧。
“…啊…”
现在的五和并不想再与芙蕾达战斗。
毕竟,由克苏鲁系魔法结社“待唤醒之黑暗”领袖阿兰德斯·达克斯瑞特及其副手瓦瑟所一手策划的阴谋已经彻底失败了,英国的国家安全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虽然天草式可能会因为之前偷车的事情而被请去喝咖啡,但他们至少挫败了敌人的阴谋。
但是这样的理由根本无法说服现在已经走火入魔的芙蕾达。
更何况五和也不能由着芙蕾达在这里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啊!”
五和奋力从地上爬了起来。
虽然身受重伤的她现在只能勉强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准备战斗。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她必须战斗。
鉴于现在的局势十万火急,五和在稳住身形之后便立刻采取了行动。
(现在我手里只有这一把花剑。而在现代西洋魔法中,“剑”这一象征符号可以与象征风属性的短剑或威力强大的魔剑产生“关联”,而在十字教的传说中,剑是裁决罪恶、合理惩戒、分割事物与在弥撒仪式中公平分配的象征。)
而经过一番思索后,五和很快就想到了合适的术式。
于是,在以鞋尖在草地上画出了一个圆形魔法阵之后,五和拼尽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而在芙蕾达进入魔法阵的那一瞬间,五和用剑尖挑起了附近的一个装着水的塑料瓶。而在将瓶子拿到手之后,她将瓶子里的水倒在了花剑的刃上。
(看来我可以使用弥撒、圣体和圣餐礼的“意象”!既然圣餐时所喝的酒象征圣血,面包象征圣体,而剑象征神子,那么我就可以利用这一意象在不伤及她的性命的前提下“切断”铠甲与她生命力之间的联系!)
在这里,地上的圆形魔法阵象征着圣餐礼时所使用的餐盘,被清水洗涤过的花剑则是象征着圣餐礼上被祝福过的银质餐刀。
而身处圆形魔法阵中的芙蕾达自然象征着在圣餐礼上被人放在餐盘里的面饼(圣体)。
而五和现在所要做的正是借助手中的“餐刀”把“餐盘”里的“面饼”一刀两断。
“看剑!”
如果五和的这一击真的生效的话,芙蕾达的铠甲会当场完蛋。不过,她的性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啊啊啊啊!”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倒在地上的建宫突然暴起,朝着芙蕾达咆哮起来。
他明白自己现在无法击败对方。
但现在他可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因为穿着铠甲的芙蕾达的行为就像机器人一样死板,所以旁人很容易吸引她的注意力。
而五和也趁着芙蕾达没有注意自己的这一小会时间拼尽全力站了起来。
“?!”
但是,正当五和准备冲向芙蕾达的时候,她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虽然芙蕾达近在咫尺,但五和现在根本无力对她造成伤害。
看来芙蕾达之前对五和所施加的强力诅咒已经对五和的身体产生了极其严重的损害。
虽然五和依然死命地攥着剑柄,但是她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而瘫倒在地。
不过冷眼旁观了这一切的芙蕾达依然对此无动于衷。
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瘴气之爪狠狠地敲打着五和。
而等到芙蕾达停手的时候,五和已经被她活活打昏了。
9.
“咳……”
浑身疼得快要散架的五和终于醒了过来。
在意识恢复之后,五和很快发现自己身下的地面在不停地颤抖。而在仔细感觉之后,五和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应该是位于某辆卡车的货厢里。
虽然五和现在正靠着卡车的车厢内壁坐在卡车货厢的地板上,但是由于卡车行驶中的震动,五和根本无法坐得很舒服。
而且虽说把自己收留了的英国清教成员没有把她捆起来,但是五和依然没有立刻逃走的能力——她的手脚现在都没有任何知觉,而且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看来诅咒的效果还没有过去啊……)
在适应了货厢里的环境之后,五和吃力地偷偷环顾四周,试图了解周围的情况。
而她很快就发现,货厢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货厢里横七竖八地挤着来自天草式与“待唤醒之黑暗”的成员,人数至少有四十多人。而这些人现在全都一动不动,应该还处于昏迷之中。
看来五和现在是这群人里唯一神智清醒的一个。
而且从这种如同运输大号垃圾的押送方式就能看得出英国清教现在已经把天草式和“待唤醒之黑暗”都当成了敌人。
而货厢的四角则站着四个毫发无损的家伙——只见这几个人眼神锐利,而且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躺在地上的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清教的守卫人员。
正在这时,五和突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而等到五和回过头来的时候,身着铠甲的芙蕾达·斯特赖克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不过,芙蕾达的状态实在是说不上好——只见她现在面色惨白,浑身还不停地冒着虚汗,
而这恐怕还只是个开始——谁也说不清她会因为之前那场透支生命力的战斗而少活多少年。
(看来之前我的“办法”起作用了。)
而面对着咬紧牙关不发一语的五和,芙蕾达开口了:
“看来我必须承认你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啊。”虽然芙蕾达现在的状态不大好,但她还是以一种强势的语气对五和如此说道。“不过,你根本没有和我们英国清教作对的本钱——要是你在和我们翻脸之前把计划考虑周全的话倒可以一试。不过谢天谢地的是,现在你们都完蛋了,而你也应该庆幸我国那些善于战斗的‘骑士派’和他们的领袖骑士团长没有过问这件事啊。”
在喘了口气之后,芙蕾达继续说道:
“接下来等着你的应该是我们清教花样繁多的酷刑。而在你说出你们的阴谋之前,我想你可能会面对这世界上最为痛苦的折磨。”
但五和只是冷冷的浅笑了一下。
而见到五和如此不屑的反应之后,芙蕾达迷惑了。
“如果你真的是那种可以坦然接受与个人期望不符的事实的人,那恐怕这回你需要认同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了。”
“……”
“不管你如何调查我们,你最后只会发现我们之前的一切行动都是在帮助英国清教!而且你的对敌策略简直是一塌糊涂——所以,我觉得你才该被抓去严刑拷打呢!反正,事情之所以会闹得这么大基本上都是你的责任啊!”
人必竟是自私的动物,因此任何人都会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想方设法来明哲保身。
我们可以拿流感的传播来举个例子:正因为流感病毒会让一些体质较差的人患病,因此为了流感病毒的传播,人类可以采取一切手段来保证自己不受病毒感染——有些人会借助打扫房间并给房间消毒的方法来防止病菌扩散,而另一些人则会以更为激进的方式进行消毒。
实际上这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所以说,对付一个气血上头而且一定要将你置于死地的人的最佳方式就是拉他一块下水——要是我倒霉,你也好过不到哪去。
“不过呢,你们在巨石阵的那最后一战着实精彩——要不是你们牵制了对方的残余人员,事情恐怕真的会失控……托你们的福,我用不着去参加死难同志们的追悼会了——因为我们这一回根本没有伤亡啊。”
“你难道还觉得必要之恶教会能够收留我们吗?”
“我想,随着调查的深入,我一定能抓住你们的小辫子……到时候可别给我摆出臭脸来哟。”
用手绢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并强忍住呕吐感之后,芙蕾达继续说道:
“反正,接下来你马上就要被送到伦敦塔监狱去了,而且这一回我一定要让你们坐穿牢底。所以,你最多也就只能享受不到两小时的自由空气了,好好珍惜吧。”
不过五和对芙蕾达的威胁并不是特别担心——虽然说天草式需要为之前偷车砸玻璃的事情负责,但他们并没有做对英国利益有害的事。因此,就算英国清教再怎样冷酷无情,他们也不会傻到给主动帮助自己的人罗织罪名。
但就在五和这样想的时候……
卡车的货厢突然被某种攻击给剖开了。
“!?”
就像是快刀斩乱麻一样,芙蕾达与五和所乘坐卡车的货厢被某种未知攻击直接来了个一劈两半。
而卡车也因为这次正体不明的攻击而严重受损,只见卡车上的零件四处飞溅,在柏油路面上擦出了一道道火星。
但是,这只不过是噩梦的开始。
鉴于隶属天草式以及“待唤醒之黑暗”的人员超过一百人,所以英国清教派来押送他们的卡车也不是只有一辆。而为了防止出问题,在这卡车队之中既有专用的囚车也有满载警卫的护送车。
但现在所有的囚车和护送车都被击毁了。
在五和从货厢上的破口里观察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一地燃烧着的破碎残骸。
“居然都被干掉了啊。”五和小声自言自语道。
但这肯定不是“待唤醒之黑暗”的余党在劫囚车——如果他们的人里有这么厉害的家伙的话,他们一定会让他在一开始就出马作战的。
那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没想到你们英国清教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把所有的卡车都击毁了!难道你想用杀人灭口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过失吗?!”
“胡扯八道!难道他们不是来救你的天草式余党吗?”
虽然五和与芙蕾达之间当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但她们并没有吵出个所以然来。
而雪上加霜的是,芙蕾达已经脱掉了那身给她带来极大负担的铠甲。
这也就意味着她们两个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而由于卡车的货厢被彻底破坏了,整辆卡车已经出现了侧倾。虽然卡车司机不停在猛踩刹车,但卡车已经失控了。
于是乎,五和和芙蕾达所乘坐的卡车就这样冲出了公路,一头陷进了附近的田野里。
10.
紧接着,一个形迹可疑的女人出现在了清教车队遇袭的现场。
对其他人来说,这个女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她腰上配着的那一柄有着怪异的大剑鞘的长剑了——这柄长剑的剑柄部分很像是那种八位转轮密码锁,而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剑士正在用食指把剑柄上面的数字轮盘一一归零。
而在把剑上的密码盘归零的同时,这个女剑士一直在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在她的四周只有一望无际的苍翠田野,而在这一片翠绿的野地中间只有那么一条公路穿过。
这条公路的尽头现如今已经是一片狼藉——清教车队的卡车的残骸已经将这条本来就不宽的公路给堵死了,而且现在这些卡车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了。
鉴于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所以这四周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间段不会有任何社会车辆经过这里。
因此肯定不会有其他人目击这场袭击。
不过对女剑士而言,她并不担心目击者——反正那些人都是可以一剑秒杀的货色,用不着过于担心。
于是乎,在经过一番大致观察之后,这位女剑士从随身的名片盒里拿出了一枚透明的塑料卡片(通讯灵装),然后开始对通讯灵装另一头的某人回报道:
“任务完成,敌方全灭,我正准备开始调查现场,完毕。”
在撂下这句话之后,女剑士开始了对袭击现场的调查——她仔细地对附近的卡车残骸进行了搜索,不过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虽然在卡车残骸里和四周的草地上到处躺着人,不过这些人都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而那个之前袭击清教车队的女剑士也没有关心这些人的死活——她的任务只是拦截清教车队,至于车队里的人死不死和她是没有关系的。
当然,如果现在有哪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跳出来进行抵抗的话,女剑士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家伙大卸八块,但是这种调查行动本质上是相对安全的收尾行动,所以她并不需要保持太高的警惕性。
但是在搜索完一半的卡车残骸之后,女剑士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在调查结束之后,她立刻用通讯灵装联系了她的后台老板:
“调查已结束,但我没有发现目标。重复,没有发现目标。”
“既然第一次攻击已经失败了,那你还是立刻撤离那里吧。记得走以前把任何可能暴露你身份的证据都消毁掉——毕竟我们袭击这些家伙是为了混淆清教的调查方向,所以要是留下了不该留的证据的话我们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不过,我不觉得清教的人会在他们打下一次定期巡逻报告之前发现这次袭击,所以我还是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的。”
于是,在查验了现场人员的身份并排除了所有威胁之后,女剑士继续对通讯灵装说道:
“毕竟我手里现在可是有不少可以利用的人质呢。”
11.
而在另一边厢,五和与芙蕾达正躲在田野里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鉴于芙蕾达的诅咒依然有效,所以现在五和只能在地上费力地匍匐前进——如果不是因为在卡车失控的时候被甩到了松软的草地上,五和现在恐怕已经被人活捉了。
而芙蕾达的身体状况也不能说好——由于之前那件铠甲的副作用,她现在随时有可能吐血昏死过去。再加上她在五和被甩出卡车的时候也跟着跳了出去,所以她现在已经是筋疲力竭了。
“貌似那个拿着剑的家伙依然在那里乱晃呢。”五和低声说道。“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现在并没有杀害俘虏的意图。”
“废话,那家伙是来救你们的,所以她肯定不会在找到你们之前杀人的。”芙蕾达反驳道。
但五和并不这么认为。
首先,那个拿着剑的女魔法师肯定不是天草式的人。其次,五和也不觉得她是“待唤醒之黑暗”的成员——如果“待唤醒之黑暗”真有这样的人才,他们一定会让她领导巨石阵的主力部队的。而从对方袭击芙蕾达及清教车队的行为来看,她也不可能是清教的人。
看来这个女魔法师属于第四方阵营。
但是为什么这个新阵营会选择在此时发起进攻呢?
“看来对方的目的既不是援助我们,也不是杀光我们,但是那个家伙现在却依然在搜索。所以我想她的目的是找人,不过看这架势她一定还没有任何发现。”
说到这里,五和突然闭嘴不说了——她只是默默地盯着躲在自己身旁的芙蕾达。
“那家伙和她的后台老板的真正目标恐怕是你。”
在之前的袭击当中只有五和和芙蕾达逃过了一劫,而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持剑的女魔法师会在这里搜索的原因。但是,五和并没有那种被人追杀的价值,就和那些倒在远处的天草式成员一样。
那么对方的目标自然就只有芙蕾达一个人了。
“虽然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我想他们一直在等待着袭击你的机会。而在你离开警备森严的伦敦市区的时候恰恰是发动袭击的最好机会。”
不过,五和并不知道那个佩剑的女魔法师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芙蕾达的——有可能在之前“待唤醒之黑暗”进行破坏活动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监视着芙蕾达和“待唤醒之黑暗”成员的一举一动。
而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之前发生的所有阴谋都是为了袭击芙蕾达而设下的圈套。
“那家伙要杀你自然是有理由的。所以,现在马上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不该知道的东西,以至于人家一定要杀你灭口!?”
“可我——我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啊!”
而在五和她们争吵的时候,那个持剑魔法师行动了。
见此情况二人立刻停止了争吵。
只见那个女魔法师把隶属于天草式、“待唤醒之黑暗”以及清教的伤员都拖到了一个地方,而且她并没有去区分这些人的身份。
而芙蕾达也因为恐惧而咽了一口唾沫。
“难道她要把所有人都处决掉吗?!”
“除非她已经把你抓到了,否则她肯定要动手。”一旁的五和没好气地回答道。“因为那个白痴分不出谁是你的同伴,所以那家伙现在把所有的伤员都劫为了人质。而要是你最后不出来投降的话,恐怕她会把那里的人质一个接一个地处决掉。”
“所以,现在我求你帮帮我,不然你我的伙伴都会被那个家伙杀掉的!而在那样的惨剧发生之前,我们必须击败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