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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你与我破坏的世界 作文题

1观光第二天/格雷格酒店501室(晚上11点~)

我(柜内样刻)将交到手上的原稿读完,并说道。

「……串中弔士是谁啊?」

「我写得很详细了啊」

病院坂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微笑地回答。

「是我表妹的病院坂迷路酱的后辈哟。初中一年级,十三岁」

「你,真的和这种家伙是朋友吗?说是恶魔的孩子不如说是恶魔的父亲一样的中学生啊……读着都让我觉得恶心啊这孩子。不是你编造出来的人物吧?」

「没错,他是动画原创人物……虽然想这么说,的确是实际存在的呢。充满恶意却不会侵犯,充满杀意却不下定决心——小说里我也写了」

稍微擦干了之后,病院坂拿起了可以说是酒店的客房里唯一能够使用的吹风机。也许是因为吹风机太吵,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接下来的话都非常大声。

「那孩子是怪物哟。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

「小说里,设定成新年一过就给他打电话了呢,其实从去年见面之后,至今也没有联络过。上次好不容易让我赢了能立刻逃走,下次就很难说了呢——不,正确的来说是假装赢了然后逃走吧。如果说什么让大姐姐来教育你吧这种自大的话,搞不好自己也会栽进去。我还没有不怕死到敢随便靠近被牢笼囚禁的野兽哟」

「嘿……」

去年年底,被病院坂拜托准备深夜巴士的车票,似乎是和那时相关的事呢。明明是个家里蹲还有自闭症,没想到意外地充满行动力呢。

「先不提这个。病院坂。为什么要把我,改成那个串中弔士君啊」

「如果和我一起来伦敦的不是样刻君——这样的假设小说啊。就像小说中弔士君把自己写成了样刻君一样,我把样刻君写成弔士君嘛」

「那个弔士君的各种行为也都只是你写出来的吧——好复杂啊!这小说终于开始莫名其妙了啊」

我将笔记本还给病院坂。

「趁我在浴室里的时候,居然能写出这么多无聊的东西啊」

「说无聊还真是过分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可不想被在小说里抹去朋友存在的人说……你看好了。第四章我就把你写成夜月」

「你想写的话就写吧,但是这样的话你们要以什么目的,花谁的钱来伦敦呢」

这个,说的也是呢。谁陪病院坂来都行,但是我不陪她来就不可能。这种互动小说对我来说还真是压倒性的不利啊。

「由于你开的玩笑让我有点混乱了,到底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让我重新整理下。即使是现实也让我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说不定就连现在我说的话也只是小说的内容,而我们根本就没有到伦敦来,其实病院坂,只是在你的根据地保健室里,给我看你写的小说而已」

「药不能停啊」

「而且,大概,那本小说」

我指着我还回去的笔记本说道。

「到了最后,结果一定是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这么收尾的话就无法解释了」

「啊哈哈。最终章也不知道会是你还是我来写,只能期待那时候的执笔者的才能了。不过,目前想要确认真实和谎言的想法是没错的」

「好吧」

我点了点头。

「你是病院坂黑猫」

「恩」

「我是柜内样刻」

「是啊」

「这次的旅行是你的远房亲戚的委托,我则是作为陪同者。作家先生——卡德鲁・莱亚斯氏找你的亲戚商量,他酝酿了三年的新作小说是『受诅咒的小说』,并且『读完小说的人一定会死』。于是想要调查这件事的真相」

「没错哟」

「读了新作小说而死亡的两人——一个是作家先生的妻子,一个是作家先生的编辑」

「非常正确」

「但是」

仿佛是在咀嚼刚才读的小说的内容一样回想着的我说道。

「妻子不是自杀而是交通事故而死,编辑也不是自杀——而是病死」

心脏病发作。

和妻子的死一样,不存在事件性——的死法。

「然后还有我的很小的手提包之类的,穿的松松垮垮的外套之类的,还有对你性骚扰之类的小事就不要一个一个仔细确认,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没错呢——刚才样刻君所说的可全部都是现实中发生过的呢。顺带一提在罗塞塔石碑前一动不动的样子,还有把大本钟和伦敦塔搞错的插曲,都不是弔士君而是你哟」

不过你根本就没有什么DS啊手机之类的,那些东西都算是我的构思吧,病院坂笑着说道。这顺带提的都是让人讨厌的事啊。而且,明明叫塔那么把它当塔有什么不对的。

「另外我在夏洛克・福尔摩斯博物馆和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表现写得太夸张了哟」

「去和弔士君抱怨吧」

「才不是。那一部分,以及整个第一章在我的小说里是设定成弔士君写的,然而实际上第一章是我写的,第二章是你写的,第三章又是我写的,这样的顺序才是正确的」

「……但是,在第三章,你说自己『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相信幽灵的存在』,但是之前你明明说自己绝对不相信幽灵的存在。所以我才在第二章让你说出了那样的台词啊」

「那部分就当成创作上的表现吧。我也是个人啊,当然也会说谎」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搞不清楚现实了啊。算了……」

感觉越纠结就陷得越深。仿佛深陷没有底的沼泽之中。不,更像在海里被海草缠住了腿。

「无论怎么说,都是很过分的玩笑呢。我和你,将实际上遭遇交通事故和病死的人甚至偶尔坐在边上的僧人,写成了杀人事件的被害人」

「有什么关系嘛。至少,比起现实,我们的故事还更有趣」

这句话和之前在飞机上的发言类似,病院坂毫不忌讳。这想法让我觉得和之前弔士君的如出一辙,可是现在(被病院坂唆使而写下了第二章)我也是共犯了,没法指责她。

「但是,作家先生要是看到了这个肯定会生气吧?」

「没关系。他看不懂日语」

「哈——不过也是」

「结果啊」

接着,病院坂以一种厌烦了的口吻说道。

「只是这位神经质的作家,因为偶然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的死亡,强行和自己三年写成的新作联系起来吧。所谓作家啊,都是些偏激的人,如果他这么确信了就再也没法推翻了。明明是找人来商量,而实际上就是像他人灌输自己的观点,所以才让人觉得麻烦。笛吹还真是替我找了份苦差啊。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发现事情变麻烦了,就抛给我撒手不管了。这么看来,笛吹和那位作家是朋友这种设定都让人怀疑。也许只是小说里的虚构呢」

「终于开始认真地怀疑现实了……」

「但是我对他们的友情是真的抱有疑问啊。因为只是通过信件交流,实际上从来没有见过面」

「没有实际见面也能产生友情可以说是充满现代感吧。不如说我们已经跟不上潮流了。不过还多亏那个笛吹和那个被认为神经质的作家先生,我们才能来到伦敦。还是不错的吧」

「是呢……其实我们现在真正的旅途地不是伦敦而是巴黎」

「别再说那种会让人混乱的话了啊!」

有些心动了啊。

虽然明知道是谎言,但是还是心动了。

「但是,病院坂……那接力小说,下一章轮到我写了吧……虽然不能让夜月登场,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弔士君,所以你的同伴还是变回我吧,没问题吧?」

「好啊。随你高兴啦。反正只是写着玩」

「写着玩——这还真是恶趣味的玩法呢。但是,回头想想,这接下来已经写不下去了。妻子的死和编辑的死,这些素材已经用完了。已经没有东西能让我写了」

「不是还有吗——样刻君将证明『被诅咒的小说』是真实存在的这样的设定,将那些谜题全部解开就行了」

「把最难的部分交给我了啊。你这不是和笛吹一样吗」

「撒手不管的构造是病院坂家族的艺术呢」

「但是,小说里的内容先不说,病院坂,事实上究竟是怎么样呢?虽然你嘴上说撒手不管,但是也不能放着作家先生的麻烦不管啊。我们可是明后天就不得不回日本了啊」

「放心吧。我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说起过,其实我已经安排好了」

「哎?」

「两天前的晚上,作家先生请我们吃中华料理的时候给过我一捆纸还记得吗?」

病院坂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了。的确我记得有那么回事。我以为没有什么必要,所以也就没有在第二章的小说里提到——不如说和作家先生共进晚餐的全部内容由于我不怎么会英语,所以就大胆地省略了。

「但是,那个,是事件的资料吧?是关于妻子的交通事故和编辑的心脏病发作的详细报告——」

「说起来你不觉得相当厚吗」

「恩……」

的确——相当厚呢。粗略估计大概有上百张。当时,我的确是很在意的。但是作家先生只是找病院坂商量,所以反正是和我无关的,结果很快就忘记了。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简单的人啊」

一脸无奈地望着我的病院坂,但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发言却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样刻君。那个呢,就是作家先生酝酿了三年的新作小说的复印稿哟。标题到现在还没有确定,我们就先称它为『被诅咒的小说』吧」

「……哈?」

「从日本出发之前,通过笛吹,我拜托他把小说带来的。样刻君,将作家先生的猜想推翻的最简单迅速的方法是什么呢?没错——只要读完小说的人没有死就行了」

只要有一个例外,诅咒的法则就会被否定——病院坂,不假思索地说。

「难,难道病院坂——」

「恩,这两天。我都抽空在读这本『被诅咒的小说』。终于刚才读完了」

「…………」

「相当有趣呢」

这还真是乐天的感想啊。由于太过吃惊,我一时失语。这家伙,趁我洗澡的时候,不但在写小说——还在读小说吗?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样刻君——在不相信诅咒这一点上,我们的意见是相同的吧。所以这个方法是最快的了」

「诅——诅咒如果是真的话怎么办?万一,诅咒是真的话要怎么办啊」

「哈」

我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与之相对的病院坂却回给我一声冷笑。

「所以说哪来的诅咒,幽灵什么的也不存在哦。妻子的死也好编辑的死也好,全部都是偶然事故也没有方法可以证明,但是没有方法证明也就意味着不需要证明」

「但是——如果是召唤突发事故致人死亡的诅咒呢」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肯定诅咒的那派了,样刻君?真是麻烦呢——我除了大声喊着追杀我的人什么都不怕哦。你想一想吧,只要读一本小说,就能参加单人就要花上几十万円的旅行,没有比这更大的便宜了吧」

「那——至少,让我也读读吧,那本小说。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这种危桥呢」

「这根本就不是危桥啊,不如说是伦敦塔桥啊。安全安全。而且这本小说,全英文的啊?你读不了吧。如果你一定要读的话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你,不过我觉得你一个晚上也读不完呢」

「…………」

可以说是完全无法反驳啊。这家伙还真的是,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把该做的全部做完了啊——无论写小说还是读小说。当然,我虽然也不相信什么诅咒——但是病院坂黑猫却轻松地跨过了那条线。不如说比起我,病院坂才更是简单的人。

不会靠近讨厌的东西。

完全无视朴素的东西。

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吧。

「那么那么!样刻君,差不多该上床了吧。说好了明天要看白金汉宫的卫兵交班的吧,一定要早点起来啊。好不容易我把生物钟调到了伦敦时间。还有,除了那个之外的明天能让样刻君大吃一惊的东西,你就好好期待吧。不过,如果样刻君说害怕诅咒睡不着的话,要我抱着你一起睡也是可以的哟」

病院坂露出了十分灿烂的微笑。就算你摆出这么阳光的表情,我的内心也开朗不起来啊,但是如果说出来的话就等于是拜托她陪我睡了,结果没法组织出语言,到最后只能闭上嘴了。

2观光第三天/格雷格酒店501房间(上午8点~)

卡德鲁・莱亚斯氏——以及许多以作家作为职业的人,都被病院坂黑猫总结为神经质,但是说到神经质,我觉得没人能超越病院坂了。这也是在第二章的接力小说里我没有提到的事——比如说这座酒店,那是当时我们在这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酒店里办完入住手续之后的事。病院坂她,福尔摩斯模式全开,在房间里四处转悠,想要仔细搜索一下这个我们即将停留5天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可疑点。她难道还真以为房间里会装窃听器或者监视摄像机吗,连抽屉内部都不肯放过的她的行为,让我觉得已经足够和常识告别了。而且这个双人标房是两个人同睡一间房的,无论是昨天还是前天,病院坂绝对不会比我先睡着,也绝对不会比我晚起床。弔士君面对病院坂的睡相浮想联翩,然后又在小说中进行细致描写之类的,全部都是她的构思而已。就算是假装睡着,她也一定不会睡着。那一定不是因为对我不够信任(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根本不会安排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而是她自身根本的性质,或者说是她的个性吧。

但是,今天——观光第三天。

伦敦的第四天。

我比病院坂更早醒来了——往旁边的床望过去,病院坂仿佛没有在呼吸只是闭着双眼。闭上眼的病院坂,这让人实在是难以想象,所以一瞬间我甚至想问这是谁。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当然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不纯洁的事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打算到浴室洗一下脸。

于是穿起了吊在衣橱里的校服。衬衫有些皱了呢。恩。要不要买件T恤呢。可是,我这几天也花了不少了,要买衣服之类的话,可能需要向病院坂借钱了……没错啊她不会借给我的啊。她已经在接力小说的第一章里就表明态度了。反正病院坂很快就会醒过来吧,我也没有特别在意不让脚步发出声响,但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如果要去白金汉宫看卫兵交班,算上移动需要的时间,30分钟后就不得不出发了,真不像她啊。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外国的生活而感到疲劳了吧——本来她就是个身体柔弱的女生。反正我不看也没差——虽然这个时期有交班的只有这么一天,如果错过了今天,大概我们这次就看不到了,也没办法了。

「…………」

啪。我拍了拍手,并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病院坂居然还没有起来,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而已。她也不是那种如果不睡饱就起不来的人——就算起不来,也会有一些无意识的动作吧。

为什么——一动不动呢。

甚至都不在呼吸。

盖着被子总觉得形状有些奇怪啊?

「额……恩,小黑子同学……?」

轻轻地,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开始注意着脚步声,开始拽床单。如果没什么忒别的话,这个应该能以朋友之间的玩笑糊弄过去吧。但是,什么特别的都有了,而且是非常严重。

病院坂的左胸,深深地插着一把刀。穿透了学校指定的运动服,穿透了她那神秘的,或者说大胆又自豪的形状美好的胸部深处,病院坂仿佛被钉在了这狭窄的床上——如果说得更残忍一点,就像昆虫标本一样被插着。

已经太迟了,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之前的接力小说里,旁边的和尚是被全金属制的非常小的水果刀刺死——编辑充满绝望地刺杀自己的小刀具体什么样没有明确的记载,而现在贯穿病院坂的刀,是战争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军刀。比起穿刺,更适合破坏,粉碎目标的刀。我用手试着握住了刀柄,毫无反应。

「病——病院坂」

我试着喊她——当然不可能回答。但是我,虽然毫无办法,也深知为时已晚,也依然无法停止呼喊她。因为,明明胸前被如此残忍地刺穿,病院坂的表情,却非常平静,丝毫没有痛苦或是恐怖的迹象,真的就只是睡着了一样。

「骗人的吧——喂」

诅咒?

被诅咒的小说?

读完小说的人一定会死——诅咒?

不,那种东西不可能存在——怎么会有这么扯的事。即使读完『脑髓地狱』也没有人发狂一样,读完卡德鲁・莱亚斯的小说而不幸身亡的那两个人也一定,只是偶然而已。反正,只要是活着的人,总是会死吧?如果世上有读完之后就能不老不死的小说的话,那才值得让人称赞不是吗?这么想的话,这世上存在的所有小说,就连我和病院坂合作的接力小说也一样,都是读完之后一定会死的小说。比起发狂,还更贴合实际,非常真实的宣传语啊。

不对,思考偏离方向了。潜意识中似乎想要考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逃避现实。想要让自己远离眼前的状况。冷静一点。我是个非常简单的人。至少病院坂是这么看我的。就连旁边座位的人死了也不会动摇的。所以现在我也不会动摇的。因为我很简单。很简单——就连亲爱的朋友被杀了也不会动摇。应该是不会动摇才对。之前提到的弔士君的话会怎么做?要怎么打破现在的状况?也许他这时候已经陷入恐慌,拼命呼喊,说不定一边流泪,一边亲吻已经死去的病院坂的脸颊。然后全部都忘记一般一个人去白金汉宫。至少,按照病院坂写的第三章里的串中弔士的形象来看就是这种感觉。

那么我该怎么做?

叫喊吗?流泪吗?吻她吗?

都不是。

首先——思考。

如果要说是否联络警方——一般来说是必须的吧。这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英国警署的电话。要和『苏格兰场的各位』取得联络,不知道要播哪个号。也许查一下的话就能找到,但是由于多了这么一道手续,却留给了我选择余地。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这个房间是个密室。虽然不及作家先生的地下仓库——不,那个仓库本身也是病院坂的构思——酒店的房门都是自动上锁的,从外面没法打开。很显然的密室。病院坂黑猫被杀害,也就是推理小说中常见的——密室杀人。而且这完全不可能是自杀。在被刺杀的身体上盖上床单。病院坂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没错。就像作家的妻子和编辑一样都不是自杀——也不对,那些只是小说里的解密篇,那两个人的死只是偶然。糟糕,又搞混了。根本就没有贯彻我简单的作风。总之,虽然病院坂『有搞不懂的事就想去死』,诸如这样非常强烈的自残倾向,实际上也在多次我面前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但是自己刺入自己胸口的话,也绝对不可能摆出这样的姿势。这个可能性被排除了。

那么接下来值得怀疑的可能性是什么呢?

密室的内部,睡在一起的——我。我将病院坂杀害的可能性——太过大意的我居然直接用手握住了那把刺在她胸口的军刀刀柄上。大概指纹能被清晰地采取下来吧。即使如此,如果这里是日本的话,我也一定会给警方打电话的吧。向『樱田门的各位』求助。但是——这里并不是我居住的国家。

语言不通啊。

我没有自信能和语言不通的人说清楚现在的状况旅行的目的以及其他各种问题——而且遇到这种情况却没有叫喊或是嚎哭反而很可以,绝对是犯人候补。根本就不能保证对方有心情听我解释——不,说要解释语言根本就不通啊。就像病院坂所说的,我连入关检查的时候都是用日语通过的。

而且还有很长的时间。

离开伦敦是明天晚上的飞机——也就是说这房间明天还回来清扫。所以,如果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病院坂的尸体也没人会发现。也就是说——思考的时间还能追加。也就是说接近二十七小时——我还有如此足够的思考时间。将病院坂杀害的犯人,我亲爱的友人杀害的犯人——我要把他揪出来。我重新用床单盖上病院坂,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和装有卡德鲁・莱亚斯先生的小说的复印稿的病院坂的旅行包,离开了格雷格酒店的501房间。密室的门,从内侧的话很轻易就能打开了。

3观光第三天/圣詹姆斯公园(下午3点~)

先让分析一下为什么在接力小说的第三章,病院坂要把同行者的我变成弔士君。那当然是因为她想要找我茬。『如果不是样刻君而是弔士君陪我来说不定更好呢』这样的想法——也许并没有,但是想让我产生这种想法而无法平静的阴谋肯定是有的。但是,其他的还可能,诸如我并不适合担任悬疑小说的侦探角色之类的,病院坂潜在的思考。与第一章不同,当解谜的任务不是留给自己而是交付同伴来担任这样的设定确立时,我就已经失去了作为小说中角色登场的资格吧——但即使这样,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弔士君这个人物也完全不适合侦探角色啊,即使如此病院坂也认为至少比我好。虽然我自己也感到丢人,但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实际上,在之前学校里发生的杀人事件,到最后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我不得不思考。

杀害病院坂的方法。

「…………还真是简单啊」

似乎是病院坂搞错了,今天的白金汉宫并没有卫兵交班。反正是挑一天来举行的,大概是明天吧。也有许多旅客大概为了不错过,都带着碰运气的心情来了,宫殿前聚集了相当多的人——或者其实本来预定是在今天举行的,结果被取消了吧。本来就不是什么表演,所以就算有变化也不会大肆宣传吧。不仅无法使用语言,连钱也不知道怎么用的我(纸币也就算了,为什么零钱除了英镑还有便士这种辅助单位呢,这算是类似日本的『銭』吧),为了拜访白金汉宫坐不了地铁也坐不了taxi,只能步行过来,真是白跑了。现在冷静想想,只要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我也没必要非得离开酒店啊,一不小心就按预定的日程行动了。如果要调查杀人事件的话,明明留在酒店的房间更好——不,其实一定是因为我,无法忍受和病院坂的尸体共处一室吧。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想要折回的打算,我走到了宫殿旁的公园,圣詹姆斯公园。大概算是一座自然公园吧,湖面上天鹅和野鸭在戏水,树林里松鼠们在玩耍。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松鼠还是第一次。虽然不知道病院坂喜不喜欢动物,不过回想起来她昨晚说的惊喜就是这个也说不定。我想她应该不至于会有把自己的死当成惊喜这么重口的趣味。

这里还真像个动物园啊。动物被散养着的动物园——不过,犹豫太过接近人类,这些松鼠大概也丧失野性了(被鸽子追得到处逃)。说不定在附近还能买到饵食呢,但是不知道怎么用钱的我,是肯定不会买的。带出来的病院坂的旅行包里,当然放着她的钱包,但是我总不能随便用她的信用卡吧。而且原来黑色信用卡居然是是高等级的卡让我吃了一惊。还真的不知道。病院坂在小说里,故意让弔士君来说明,也算是绕着圈子告诉我(或者应该说是戏弄我)。而且,使用信用卡是需要密码的。

「哈……」

明明文明程度和日本基本是没差的(如果考虑到物价的话,反而是日本更高呢),语言不通,不甚了解,让我有种在秘境中迷失的感觉。连叹气声都冒出来了啊。而且终于发现自己在这四天里,到底有多依靠病院坂。故意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步行,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目的地。就算想要和病院坂的远房亲戚,这次旅行的发起者名叫笛吹的人取得联系,我也不知道他的联络方式——而且绝对不能和作家先生联络啊。

他肯定会认为我们受到了他的小说的影响——虽然以前听说过小说会造成最大影响的就是作者本人这句话——刚读完「被诅咒的小说」的病院坂被杀死了的话,眼下拥有最大嫌疑的就是卡德鲁・莱亚斯氏。因为他肯定,是知道我们下榻的酒店的——

「『诅咒』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就应该像之前的两人一样,遇到交通事故或是心脏突发之类的偶然性的死法。现在仿佛就像我们的接力小说的谜题一样,被刀具穿刺而死,那种诅咒绝不存在」

作家先生,知道病院坂读过了『被诅咒的小说』——也知道她否定了『诅咒』的存在。出版之后的话那倒也无所谓。作家先生本人也没可能把看完小说的人全部杀光——但是出版前,不希望他所谓『诅咒』存在漏洞。就算来找她商量,其实也根本就不肯能认为从日本大老远跑来的人能帮上什么忙——所以把病院坂给杀了——吗?如果假设作家先生就是犯人,那么就是这么回事了。来到伦敦的第四天。计算着她差不多该读完了,就趁她熟睡的时候袭击她——对于睡眠很浅的病院坂来说,必须一击必杀。在共进晚餐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英语水平有多糟糕,所以根本不担心我会去看小说。所以我才没死。在被杀了的病院坂的旁边,呼呼大睡。

虽然非常牵强,但是这个故事值得推敲——值得思考。虽然老实说,真的会有人为了本小说就杀人吗——也有可能是非常神经质的作家先生,犹豫身边连续的变故让他变得疯狂了这种解释,更贴近实际。但是——不考虑这种牵强的情节,那么病院坂在伦敦被杀害的理由我就再也想不到了。

但是,具体的手法又是如何呢?

犯人是怎么杀人的?

房门是上了锁的——同样神经质的病院坂根本不相信自动锁,连锁上的链子也挂好的。就算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是打不开的——不用说窗户也都被关死了。如果要说什么具体的手法,那么同处一室的我——柜内样刻是唯一能行凶的人选。不过,这么一来,这把军刀的入手方式就很值得怀疑——但是实际上病院坂并不是我杀的。当然也没必要考虑。

如果这是小说的话,我这么想到。

这场景,只是我和病院坂一起写的接力小说的一部分。第一张是病院坂视点,第二章是我的视点,第三章又是病院坂视点,所以,没错,现在的第四章就是我的创作。由于在第三章被病院坂彻底摸消了存在而心存余悸,为了报复在第四章将病院坂直接设定成被害人——如果是这样呢,我这么想。

那样的话,就好办了。

只要在解决篇里随便把谎扯圆满,然后等下一章出现——只要这样病院坂就能复活了。不,本来她就没有死,用复活这样的词也许不太恰当——总之,与往常一样,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绞尽脑汁思考了。

『很有一套嘛,样刻君。虽然只是小说,但是居然把我给杀了还真是了不起啊,败给你了。不过反正要杀,不如杀得手法更华丽一点啊。在睡着的时候被偷袭,作为我的死法还真是太朴素了。啊哈哈』

之类的。

在我脑海里浮现出笑得很快活的病院坂的姿态。

但是我再也听不到病院坂那样的小声了——病院坂黑猫的死并不是虚构,而是现实。怎么杀都感觉杀不死的家伙就这么被杀死了。果然我的内心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打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诅咒』什么的就算不存在,病院坂也肯定也是不得不看完作家先生的小说的吧。被这么随便抛过来的麻烦事,也要亲身亲自去完成,结果,她就是这么一个大好人——非常容易流露感情,非常容易被感情所束缚,并且被感情所刺穿的人。

明明就搞不懂他人的感情。

明明根本就不知道你死了我会是这样的心情。

「你如果死了的话,我绝对会相信你是自杀的——病院坂」

越思考就越陷越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圣詹姆斯公园大道的尽头(似乎这条路被归在了长跑比赛的路线上。从刚才就有好多人擦身而过,互相追逐超越,相当激烈)。根据放在病院坂的旅行包里的观光手册,连我也听说过的名字,被作为约会地点而闻名的特拉法加广场就在前方不远处。反正都走到头了,而且难得就在附近所以决定去看看——虽然这么说,现在在这个国家里,已经没有我能约的人了。

根据地图找到了广场。中央的高塔上是纳尔逊提督的雕像,仿佛为了守护提督一样,周围固定着几尊巨大的狮子像。在人行横道前,我一一观察了那些狮子雕像——等待信号灯转绿。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英国的行人用信号灯,灯里画的步行者的方向和日本是相反的。这种细微的,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区别,我却总感到一些违和感——尤其是现在这种心情。

「明明是特拉法加广场却是狮子啊……大概日本所有的游客来了之后都要吐槽吧」(特拉2个字假名的话和老虎相同)

但是就算吐槽了,现在也只能算是一个人的冷笑话啊。靠在狮子像上(说起来周围有不少人骑在狮子上啊,不要紧吗?)我将观光手册塞回旅行包——就在这时,发现了有什么夹在里面,正好是介绍游乐园的那页。叫ThorpePark的拥有各种刺激项目的游乐园——在杜莎夫人馆里那么惊慌失措的病院坂不可能会想去这种地方,大概是放在包里的时候偶然夹进去的吧。夹在里面的是音乐会的票。

4观光第三天/剧院魅影(晚上8点~)

病院坂所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吧。说到伦敦,就是歌剧了吧。从日本出发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吧,还是说趁我干别的事的时候读那本『被诅咒的小说』一样,在观光途中偷偷买好的?总之病院坂的观光手册里,夹着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演出的剧目是『剧院魅影』。

还真是很有病院坂的风格呢——只要曾经对悬疑作品产生过兴趣的人,一定多少都知道。法国的推理作家加斯通・勒鲁创作的歌剧。不过如果喜欢悬疑小说的话,大概『黄色房间的秘密』更有名吧。总之,既然是用英语演出的音乐剧,如果不至少粗略地知道剧情梗概,我根本不可能像病院坂那样欣赏吧,大概她也是考虑到这点才安排的吧。

结果,我一整天在伦敦街头徘徊什么都没有考虑,找不到一丝线索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算如此我也没有回酒店的打算——以票上写着的剧场为目的地出发了。虽然明摆着现在根本不是享受什么音乐剧的时候,但是,这可是生前的病院坂为我准备的惊喜啊——不能浪费。于是我用支离破碎的英语和工作人员交谈,让他带我到座位。原来如此,正如病院坂所说的,就是只有单词这样支离破碎的英语也是能够被理解的。

有一种第一次进行国际会话的感觉。

病院坂她,会表扬我吧。

「……那么,喂」

然而我被带到了一不得了的位置上。支撑着二楼观众席的柱子就在面前,而柱子正后方就是我的座位。当然,坐在那里是根本不可能看见舞台的。不如说在这种位置上安排座位本身就很奇怪。工作人员也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微笑地把我带到了座位前。搞什么啊?难道因为我是穿着校服的日本旅客所以被鄙视了吗,我这么想着,但是票上的座位号清楚地写着就是这里没错。那就是病院坂的阴谋了。找茬吗?那家伙就算死了也要找我茬吗——不过这种可能性也很低啊。就算她好像知道很多,但是那家伙也是第一次来到伦敦啊。在这剧院里有这么奇怪的位置,大概就算病院坂也不会知道吧。

但是,还真是吃了一惊啊。这次旅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异族风情啊。正好完全看不到舞台的,大小十分微妙的柱子。在大英博物馆里,我只看了罗塞塔石碑,而病院坂则是逛了一大圈——就像小说里描述的一样。那时候,病院坂曾经说过『这里展示的柱子也很漂亮啊』盯着一根柱子看,然后才发现这就是支撑博物馆的柱子而已这样的小插曲,是她之后才告诉我的。那个柱子一定相当漂亮吧,大概也一定不比这剧院的柱子差吧。而且事实上,还有一张票,病院坂的票,只要坐到她的位置上就行了——但是,如果今晚是和病院坂一起来剧院的话,我肯定会把能看见舞台的位置让给她,自己坐到这里吧。所以,我最后也没有换座位。

仔细考虑一下,这也是个贵重的经验呢。『剧院魅影』的影像在日本也是能看到的。但是这种柱子,肯定只有伦敦的这个剧场才有的吧。不知是因为这里是很有人气的表演,还是现在正在流行这个,开演前5分钟基本已经座无虚席了——除了旁边那个空座位以外,座无虚席了。空着的座位,还真是能很舒服欣赏舞台的角度呢。虽然座位就是这么安排的也没有办法,但是差距居然这么大也太神奇了。不过,就以病院坂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感觉来欣赏吧。

『剧院魅影』虽然大致的剧情有听说过,但是并没有读过原作。而且音乐剧,我也是第一次听。但是演奏的音乐还是听过的。毕竟也是相当有人气的——大概经常被用来做BGM吧。我为了能看到舞台,在柱子前左右摇晃着脑袋。幸亏只要努力一下,还是能够看到整个舞台的全景的。还好周围的虽然是西方人,但是也都是些身材娇小的女性。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演出大概过了2个半小时。都没有怎么考虑,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当然,无论歌曲唱得再怎么高调,我也是搞不懂歌词的意思的。偶尔的一些比较短的句子,仔细听听还是能明白一点。即使如此,即使撇下这一点,我应该也算是尽情欣赏了歌剧了吧。即使语言不通也能够吸引观众不得不说十分精彩——作者,大概也没有想要让语言不通的观众理解吧,然而依然吸引了我,更让人觉得精彩。在剧场的门口看到卖『剧院魅影』的面具我甚至想带一个回去了,果然是被感动过头了,这东西应该价格不菲吧,放弃。

表演的最后是谢幕,主角和反叛角色和便当角色路人角色,大家一起微笑着向观众席华丽地行礼。然后接受了激烈的掌声——恩。我也一边拍手,一边想着推理小说,不,甚至说是所有小说都无法使用的手法啊,我脑海中的一角这么思考着。侦探,犯人,被害人,嫌疑人,最后大家一起手牵手,向着读者敬礼——这算什么结尾啊。超级扫兴的啊。但是能像这样,将病院坂的死也当成创作,让她再次对我微笑就好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也许这次例外的,我非常认同这样的结局吧。

在场内热情还没有散去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剧院。虽然并不是因为和工作人员成功沟通而让我信心大增,总之我拦了辆taxi,又用支离破碎的单词表明目的地——告诉他我住的酒店的名字。比起用外语什么的,拦出租车本身对我来说就是初体验。还真是只要去做就能做到呢。夜晚的街道一样很热闹,甚至让人觉得和日本没有什么区别。往窗外望去,居然还有京都常见的人力车在车道上行驶,让我吃了一惊。

付了钱(要先下车,跑到助手席的窗口付钱这点和日本有所区别让我有些困惑,连小费也是,全部都照着病院坂的样子总算搞定了),回到房间。501室。请勿打扰的牌子依然挂在上面,似乎清扫人员也没有进来过——其实有些酒店就算挂上了这牌子也会毫不介意进来打扫的,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病院坂黑猫她。

保持着和早晨相同的姿势,躺在床上。

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

看上去只会让人觉得是睡着了。

即使现在——我甚至都在怀疑她只是在装睡,想要戏弄我一下。如果把她的身体从床上推下来『好痛。笨蛋。我只是想试试看我要是死了样刻君会摆出什么样的反应。没想到你这么难过我很高兴啊』之类的,甚至还会毫不介意地,对着我眨眨眼。

但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结果……什么都没搞清楚」

我一边脱下校服,一边低语道。令人泄气般的——绝望。本来还有二十七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二小时了。

「有搞不懂的事——就想去死」

这么看来,疑点,就只有在作家先生的新作——『被诅咒的小说』中寻找了。至少,如果不知道这小说的内容的话,继续思考也不会得出任何结论。病院坂曾评价说『相当有趣呢』,这样很简单的看法,但是具体的内容并没有说过——也许那之中就有我想要的答案。这是作家酝酿了3年的,融入灵魂的一作如果就用一句『相当有趣呢』作为评价,让人不由得想要同情作家呢(这也算是一种自负的评价呢)。而且本来会让人怀疑作家先生,也都是受到我们自己互相写的小说的毒害,但是即使牵强附会即使毫无道理,我也只剩下这一个方向了,甚至可以说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不,也许一开始我就打算这么做的——所以才把装有了作家先生新作小说复印稿的病院坂的旅行包给带出去了啊。结果我却没有拿出来,又回到了酒店而已。

并不是因为我害怕了。

因为我不相信『诅咒』,不会向其屈服——我害怕的不如说是『相信诅咒的人』吧——又或者是『想要让诅咒成真』的人吧。所以只要读了这本小说,就等于踏入了事件——踏入了这条被设计好的圈套。病院坂那样非常了当地越过那条界线,但是像我这样极其平凡的人来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但现在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非常简单地。

因为我就是这么简单的人。

最后的最后下定决心,用冷水洗了个澡,我打开病院坂的旅行包,将被用夹子夹着的那一叠纸取出来——坐到椅子上,开始念第一张。

但是。

那并不是作家先生的新作小说。

那是病院坂亲笔写下的遗书。

5观光第三天/格雷格酒店501室(晚上11点半~)

「我亲爱的友人,柜内样刻君

「你在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人世了吧——非常可惜地被杀害,非自愿地被夺走了性命。没想到这种很常见的文章也终于轮到自己写了,但是这也算是一种因缘吧。

「那么样刻君,反正大概也读不懂卡德鲁・莱亚斯的小说的你,会特意拿出这份复印稿,看来也已经是穷途末路的状态了——也就是说,深深陷入了不得不怀疑你就是杀人凶手的窘迫境地?

「正如你所见,这叠纸并不是是作家先生阔别三年的新作『读完小说的人一定会死』的『诅咒』的小说。真正的原稿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处理掉了。就算概率是在0%以下,那种不吉利的东西也没有必要让样刻君看。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不过我可不想被你那个可爱的妹妹斥责啊。

「而且,样刻君也肯定不会读。因为是用了许多复杂的词汇而写成的小说。只是大学英语的程度是根本不够的。

「那么至少,让它成为我被杀害的事件的线索,将大概的剧情简单地告诉你吧——也许你会这么想吧,不过我也希望你放弃这个念头。我无法向你描述那个小说的剧情。即使你深陷入如今这样窘迫的环境下。

「你说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样刻君,我还没有读完那本小说啊。

「『相当有趣呢』这种感想,明明才不久前和你这么说过,但是现在我却要告诉你——非常抱歉,那是骗人的。也许你已经觉得那是非常随便的感想了,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根本就没有读过么可能说出具体的感想呢?就当是死人的谎言,饶恕我吧。

「作家先生只是因为精神上的疾病,对自己创作的小说抱有不安的情绪的话,只要我坚持说『读过了』就行了。那么只要继续活下去,『诅咒』就会自然被否定。

「但是,如果——作家先生想要趁机利用妻子和编辑的死做文章的话——他已经产生这样近似疯狂的想法的话,我们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这么思考。

「那么,就假装读过了小说而实际上并没有读过。将入手的小说原稿顺序全部打乱,一直看着其中一行胡思乱想,将单词反过来念之类的,虽然只是像玩耍一样。那么像文章那样被大脑所记录的单词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吧。

「如果这真的是『被诅咒的小说』的话——我就不可能会死哟,样刻君。『诅咒』,就这样被破解了。这就像是侦探给罪犯下套一样。不过结果我却死了,还真是糟糕的圈套呢。

「当然,这样的话,拥有杀死我动机的就只有那位作家先生卡德鲁・莱亚斯了。如果是在日本的话,讨厌我到想要杀死我的地步的人我估计大概有50人左右,但是在伦敦的话,就只有作家先生一个人了。

「总之,按照理论上的可行性来看,样刻君是犯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当得知我读完了作家先生的小说的样刻君,趁机——利用『被诅咒的小说』为开脱,将我杀死的可能性。当然,毫无动机——就算全世界都想要杀我,样刻君大概也不会杀我吧。我十分确信。

「但是,还是让我从客观性上排除这种可能性吧

「那就是这封遗书了。如果样刻君读起了这篇文章,那就说明样刻君的状态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如果样刻君是杀了我的犯人的话,根本就没有理由来拿这份自己读不懂的作家先生的原稿。这说是手法不如说是圈套了。为了让你上勾真是抱歉,但是这就能洗脱样刻君的罪名了,恭喜你。

「那么,之后的就拜托你了,样刻君。证明作家先生的犯案行径,并揭发他。从他这样就对我下手看来,说不定,她的妻子的交通事故还有编辑的病死,都间接与他本人有关系也说不定——不过按我的推理的话,果然是作家先生是被连续的偶然事故而逼得走投无路吧。姑且,把笛吹的联络方式记下。如果有什么事就依靠他吧——虽然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做傻事,但是还是先提醒你千万不要找弔士君帮忙。

「替我向迎槻君和琴原同学和国府田老师问好,虽然不像我的风格,还是在最后和他们说一声吧。样刻君的话,第一志愿一定能合格吧,我可以保证。虽然你自己可能没有发现,其实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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