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同学,还有大家。做吧!非做不可!」
梅格大喊,社员们感到惊讶并歪着头。珍妮代表大家发问:
「要做什么?」
「这项委托啊!大家为肯尼斯学长雪恨吧!只要取得证据,就能帮助他!我认为我们办得到!厘清真相就是我们的使命!」
梅格的言行突然变得很夸张。娜塔莉亚斜眼瞄她,并说了一句:
「喔,开关启动了。」
「因为……这样学长不是太可怜了吗?太过分了!我认为,我们如果能带给某人幸福,就应该这么做!这次的对象实在很过分!」
梅格就像当成自己的事一样生气。
「……」
珍妮交叉双臂,思考了一会儿。
不久后,她说:
「学长——我想加上几项条件,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首先,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并不保证能确实完成委托。如果她有所防范,情况就会变得很严苛。而且,还必须指定期限。我们不可能一整年都一直追着她跑。」
「说得也是——就先到本月为止,如何?」
肯尼斯说。
「嗯……?」
虽然拉利有所反应,但什么都没说。
珍妮说道:
「没问题。那么,在本月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我们会试着进行追查。但愿我们能把被视为确实证据的照片交给你。」
「社长,偷拍是你最擅长的呀。」
娜塔莉亚说了有损名声的话。
肯尼斯低下头说:
「谢谢你。我还有几个请求。首先,希望你们能把照片全部交给我。而且,万一被布丽姬特发现,不隐瞒也没关系。就算清楚地告诉她,这是我所提出的外遇调查委托也无妨。责任由我来承担。」
「没问题!我们很优秀的!」
梅格充满自信地回答。
* * *
肯尼斯留下了一张照片与布丽姬特本学期的课程表,以及自己的联络方式后,便离开社办。
「又是令人哀伤的委托呀。」
娜塔莉亚吃着饼干。
顺便一提,其他社员并没有持续吃饼干。窗外的天色已相当昏暗。
「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是有意义的!因为,我无法容许那样的婚姻!大家应该全力协助!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能完成这件事!」
每个依旧气势凌人。
「哎呀,苏菲亚学姊的事也好,星星大人的事也好。要说像的确很像……而且也有一句『对于恋爱事件,要不吝惜地协助』这样的格言。」
珍妮说着把桌上的照片收进怀中。
正在厨房清洗水壶的拉利对这句话有所反应:
「真令人怀念!这句话是你说的喔。」
「咦?什么时候?」
娜塔莉亚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去年夏天,我们在听苏菲亚学姊委托的时候啊。」
「是吃完『培根莴苣俱乐部三明治』之后吗?那培根的油脂分布真是绝妙呀。我想起来了。」
「原来如此,娜塔你的胃具有大脑的功龙啊。」
珍妮问尼克:
「安斯渥斯家是相当有钱的资产家对吧?」
「是啊。即使如此,也比不上琼斯家喔。」
「他未婚妻的老家大概也是吧……」
珍妮嘟哝着,尼克则回答:「说得也是呀。」
「你知道吗?」
「虽然我无法断言,不过她应该是位于北侧大道的『阿米塔吉女装』的千金小姐。那是首都最高级的服饰公司呀。」
尼克流畅地回答。
「是那里啊……既然这名未婚妻会牵扯到有钱人家彼此的面子,取消婚约似乎是件极为困难的事呀……光靠照片行得通吗……感觉照片会被一手捏烂,然后事情就结束了……」
珍妮嘀嘀咕咕,尼克则笑着对她说:
「珍妮一开口,话就很有分量呢。」
「别管我。」
这时梅格说:
「你指的是,如果只是稍微反抗或置之不理,这项婚约是不会取消的吗?即使把证据摆在他们眼前,情况也是一样?」
「很遗憾,事情就是这样。」
珍妮点点头,梅格的情绪再度爆发。
「那样太过分了!他们认为让彼此不喜欢的两人结婚,事情就会很顺利吗?那种人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当父母的奴隶吗?现在是什么年代啊?」
「好了,冷静点,梅格蜜卡。在场的大家都不认为那是好事。嘿,来块饼干如何?」
娜塔莉亚安抚梅格,她只抓了一块饼干放入口中,喀滋喀滋吃着饼干。
接着,她大喊:
「外遇的人不可饶恕!我绝对要让这场婚事告吹!」
* * *
『哎呀,就是这样,所以有了这样的委托喔。』
「未婚妻居然在校内啊……」
『这在我们学校并不罕见。因为那种人总是一心想炫耀啊。毫无顾忌地说出「我们是互许终生的关系」的人也很多。』
「啊……我深深觉得首都与拉普脱亚是不同的世界……」
『唉,这一点就先别管——』
「你会提到这件事,就代表这项委托会因为梅格蜜卡学姊与赛隆学长的事情而引发某件事,对吧?」
『是呀,你答对了一半。』
「这么说来,剩下的另一半是?」
『是委托喔。』
「什么?」
『另外一项委托。也就是说,委托并非只有这样喔。』
「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隔天,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 * *
第二月十二日
这天的天气久违从早上开始就非常晴朗。新闻社社办出现了拉利的身影,他今天仍是最早来的人。
窗外的残雪反射阳光,发出耀眼的白光。即使隔着蕾丝窗帘,室内还是亮得完全不需开灯。
拉利坐在沙发上,玩弄着相机。
这台测距式相机是珍妮的,拉利在夏季集训中学过使用方法。相机装上了五十毫米的镜头。
拉利把相机放进包包里,并把包包背在左盾上,站在社办宽敞处。
「……啊!」
拉利迅速从包包中拿出相机,对着厨房的水壶按下快门,然后又立刻把相机收进包包。这是为了捕捉布丽姬特的外遇现场而做的练习。
反覆做了几次后,拉利一脸不满意的表情说:
「嗯,这比想像中的还要难啊。珍妮那家伙真厉害……」
正当拉利专心练习时,今天第二个到的社员赛隆走了进来。
「嗨,拉利……这是舞蹈的特训吗?」
「唷!不是,这是拔枪射击的训练,要做得好可不容易。」
拉利回答完,立刻把相机朝向赛隆,按下快门。拉利笑着对一脸不可思议的赛隆说:
「还没装底片。枪也一样,练习空枪射击是很重要的——坐吧,茶已经泡好了喔。」
拉利在厨房干活,对坐在沙发上的赛隆说:
「关于昨天的『委托』,你有从其他人那边听说吗?」
「没有。是什么样的委托?」
「那是一位名叫肯尼斯·安斯渥斯的六年级生所提出的委托。他希望我们能调查他未婚妻的外遇行为,并拍摄下来。他说他想让这门由父母决定的婚事泡汤。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那名未婚妻……该说是『不检点』,还是『自由奔放』呢……总之她有了外遇。据说,她只要在学校内发现中意的男生,就会主动与对方接吻。肯尼斯学长也目击好几次那种场面。」
「……拉利。」
「怎么了?你的表情很可怕耶。」
「你有问那名未婚妻的名字吗?」
「当然啰,据说她叫做布丽姬特·阿米塔吉。我有看到照片,真是个美女呀。」
「……」
「赛隆?」
「不,没什么。那么,珍妮有接下委托吗?」
「算有吧。她说『要协助恋爱事件』,因此我们得努力拍下外遇现场的照片。期限基本上是到这个月结束。」
拉利拿着水壶与杯子,回到了桌子旁。
「茶来了。」
「谢谢。所以,拉利你也正在进行快拍的练习吗?」
「我的技术还不到家。干脆在包包上动手脚好了。在包包上打个洞,这样只需把线控快门线拿在手上——」
「喂,拉利,关于那位肯尼斯·安斯渥斯学长……」
赛隆罕见地打断拉利的话。
「啊?」
「他是住宿生。」
「咦!」
拉利感到惊讶。
「果然如比……肯尼斯学长昨天没有提到这一点……」
赛隆看到他的反应,表情严肃地这么说。
「……?啊?」
拉利歪着头感到不解,赛隆继续对他说:
「而且,肯尼斯学长直到去年为止,已经连续两年都担任宿舍助理。我原本以为他今年也会继续做,但他似乎拒绝了。」
「嗯,既然都已经当了两年,一般来说不会拒绝吗?」
「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一旦成为六年级生,也就要考虑到考试的事。只不过如果有烦恼,就另当别论了。」
「嗯嗯。你有直接跟他说过话吗?赛隆。」
「由于楼层不同,所以一次也没有。当然,在宿舍的集会中,我有看过他进行演说的模样,在宿舍内应该也曾擦身而过吧。不过,对方即使知道我,也一点都不奇怪。」
「的确如此呀,毕竟赛隆是宿舍助理啊。」
「而且,我时常从其他学长那里听到肯尼斯学长的传闻。」
「喔。是怎样的传闻?」
「据说『他是个非常温柔,而且头脑很敏锐的人』。」
「……」
「还有另一则传闻。」
「喔。」
「兴趣是摄影,据说技术相当不错,也会在自己家里冲洗照片。也许他跟珍妮会聊得来。」
「喔。不过,他昨天完全没有提到这些事情啊。」
「……」
「赛隆?」
「不,没什么。」
赛隆说完这句话,其他社员便陆陆续续,几乎可以说是同时走进来。
「嗨,两位!今天也有点心喔!」
「今天我是第四名啊。赛隆,好久不见。」
「大家好。今天赛隆在啊,时机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梅格并不在这些人当中。珍妮说梅格今天去合唱团了。
「……」
听到这句话,赛隆依旧面无表情地思考各种事情。
娜塔莉亚从包包里拿出纸袋。
「点心!」
她今天带了法式烤饼来。
「吃吧吃吧。」
娜塔莉亚请大家吃,同时自己也喀滋喀滋的吃了起来。
「我说赛隆呀,昨天的事——什么嘛,你已经听拉利说过了吗?」
「嗯。」
「那么,你有听说这件事吗?关于这次的事件,梅格蜜卡那家伙可是非常起劲喔,简直像在说『不忠贞者是无法饶恕的!』。」
「……嗯,身为新闻社员,我会尽力协助的,」
「你还是老样子呀。来吧,吃法式烤饼。这是用面包制成的,而且枫糖口味是最棒的!虽然大蒜口味也很好吃,不过以点心来说,枫糖口味才是首选。大家懂吧?」
由于是晚餐前,所以赛隆只拿了一块放入口中。此时,社办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来了。」
珍妮上前迎接,打开门,然后哑口无言。
「……」
「我有事想跟你们商量,所以就前来打扰了。哎呀,这社办真豪华啊。」
被珍妮殆尽社办的人是一名所有社员都认得的女学生。只有赛隆曾经直接跟她见过面。
布丽姬特·阿米塔吉优雅地飘逸着金发前进,并在她未婚夫昨天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除了面无表情的赛隆以外,其他人都藏不住惊讶。接着,布丽姬特妖艳地微笑,并主动问道:
「怎么了?大家怎么都直盯着我瞧,我脸上写了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我是社长珍妮·琼斯。」
珍妮跟昨天一样介绍了自己与社员。不过,她省略了特别的说明,只说了名字。
珍妮在介绍赛隆时,虽然布丽姬特送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秋波给他,但并没有任何社员注意到这件事。
接着轮到对方介绍。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布丽姬特·阿米塔吉。我是六年级生喔。」
「我们已经知道了。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你的未婚夫昨天委托我们调查你的外遇!」——虽然拉利以及其他社员全都这么想,但没有人说出口。
「听说新闻社成了这所学校最可靠的社团。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事想拜托你们。只是听听也行,你们愿意听我说吗?当然,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布丽姬特说了与未婚夫完全相同的话。
「嗯,请说。」
珍妮这么回答。
拉利送上茶后,布丽姬特便说:
「哎呀,这茶杯真漂亮啊。不愧是琼斯学妹,懂得用这种好东西。茶的香味也很棒,我看得出泡茶技术很高明喔。」
她首先说了与委托无关的事。
「如果不嫌弃,也请吃这个。」
接着,娜塔莉亚端出了装着法式烤饼的小盘子。
「哎呀,真令人高兴。我最喜欢这家店的法式烤饼了!这是首都最好吃的法式烤饼呀。当中最棒的是枫糖口味!就是这个对吧!」
「喔!你也知道吗!」
「嗯。戴眼镜的学妹,你的眼光非常不错呢。」
「哎呀,您过奖了。」
由于事情完全没有进展,于是珍妮便问道:
「你该不会是……想要加入社团?非常欢迎喔。」
布丽姬特知道这事在挖苦她,依然带着微笑说:
「哎呀,不好意思。我太专注于这项好东西上了。有朝一日,等问题解决了,我想好好跟你聊聊啊。」
「别说解决了,我们会不会接受你的委托都还是未知数呢。」——大家都这样想。
接着,布丽姬特开始说明委托内容:
「我在这所学校有个未婚夫。他跟我同年,名字是肯尼斯·安斯渥斯。」
我们已经知道了——社员们默默点头。
「这场婚事是双方家长在我们出生前就决定的。他们非常起劲,希望我们年底一毕业就马上结婚。」
这件事也已经知道了——社员们兽默点头。
「不过呢,他会做非常过分的精神虐待喔。」
这就不知道了!
「咦?」「什么?」「……?」「啊?」「啥?」
全体社员几乎同时发出愚蠢的声音。
「他会对我做非常过分的精神虐待喔。」
布丽姬特重复说了一次。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悲伤,只是平淡地叙述事实。
「他给外人的印象非常好。英俊,待人又亲切。不过我们两人只要独处,他的态度就会突然转变,用难听的话痛骂我。他称我为『空有外表,一无是处的女人』,又对我说『将来我会娶你,所以听我的』之类的话。」
由于社员们默不作声,因此布丽姬特继续说。她那美丽的面容变得像能乐面具。
「那个人最讨厌我了,不想结什么婚。他还想自由恋爱,想找更可爱的女孩。不过,他无法逃离父母的束缚,也无法反对。他非常自恋,没有勇气面对不像样的自己。我处于无法还嘴的立场,所以身处在那些压力中的他就以虐待我为乐喔。我已经受够那个人了。」
在愣住的社员们中,最先有反应的人是珍妮。
她微微举起手。
「那个,学姊。我可以问几个状况吗?当然,在能说的范围内回答即可。」
「嗯,请问吧。」
「你说的精神虐待——现在也有人称之为『精神霸凌』,你认为那种情况是从何时开始的?」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他从小就有那种倾向喔。两人独处时,他就会想展现自己的强势,做出像是在表达自己很厉害的举止。自从我们一起就读这所学校,见面机会就增加了,他的话也变多了。不过,真的变得很过分是在……应该是去年的年中吧。」
「……」「……」
娜塔莉亚与尼克沉默地面面相觊。拉利从刚才就一直摆着一张臭脸。
「原来如此啊,谢谢你的回答。那么,你要向我们提出的委托是——?」
「当然就是想办法不要和那种男人结婚啊。正如同我刚才所说的,由于我的父母对此婚事很起劲,而且不管我们的想法,所以应该很难改变他们的想法。对方的父母恐怕也是一样。」
「我想也是。」
「因此,无论用什么样的形式都好,我想取得能说服所有人的客观证据。光靠我的说法当然是不行的,所以还需要其他人的证词。」
「录音之类的如何呢?」
「如果可以,那是最好的方法。不过那种机器很大吧?老实说,我试着调查过可行性。」
「说得也是呢。虽然我家里有父亲的最新型卡式录音机,不过如果要带进学校,还是需要一些准备。毕竟从照片上是看不出恶言的。」
「那样的话,即使是你们的证词也行啊。只要你们愿意暗中偷听就行了。」
「我可不清楚我们的证词究竟有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喔?」
「哎呀,『琼斯学妹』的意见可能是比想像中来得有影响力喔。」
「……」
珍妮沉默不语。相对的,尼克则开口:
「学姊,你曾经受过肯尼斯学长的暴力封待吗?」
「幸运的是,在目前的阶段并没有。不过,理由似乎并非『不打女人』。那个人知道,如果做了会留下证据的事,情况会很不妙。就算是恶言,也只会看准两人独处的时机。」
「是吗?既然如此,似乎还是将他的发言录下来会比较好。比起证言,我觉得这样做比较能快速解决问题。」
「哎呀?可行性呢?」
「先把机器搬进这间社办,只要在远处设置麦克风,应该就没问题了吧——珍妮?」
尼克望向珍妮,珍妮想了一下后回答:
「如果距离社办几十公尺以内,应该办得到。举例来说,如果是后庭的橡树附近就没问题。」
「那真是太棒了。那么,我想再次向新闻社的大家提出请求。你们愿意做这些准备吗?」
「我明白了。不过,无法立刻进行。最快也要花两、三天,也可能需要更久。」
「与过去相比,这点等待不算什么。我姑且就以这种形式请求这件事,今天方便吗?」
珍妮点点头。接着又说:
「学姊,今后如果遭受恶言相向,请尽量把他发言时的场所与内容记录下来。」
「我知道了,这么做比较好啊。关于联络方式,因为打电话到家里的话,会被家人怀疑,所以把信件放到置物柜里如何?我的是六三三三号。上面有贴姓名牌与缎带。」
「我明白了,请等待联络。我的置物柜是四六四九号。」
「协助我战斗的大家,请多指教呀。」
布丽姬特嫣然微笑,然后把杯中剩的茶喝到只剩一点点。
「真好喝呀,为我泡茶的人是?」
「啊,是我。」
「技术真棒呀。」
布丽姬特如此说道,并对他眨眼。
「……」
拉利的背脊微微颤抖了一下。
布丽姬特离开社办后,大约过了一分钟。
在这段时间,有的社员一直保持沉默,有的社员则吃着法式烤饼。
「事情变得很奇妙了呀。」
尼克依然愉快地如此说道,大家也再次开始谈话。
娜塔莉亚说: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吗——这两人彼此有婚约,男子委托我们调查女子的外遇,女子则委托我们证明男子的精神霸凌。目标完全一样,都是『把此事告诉严格的父母,以解除婚约』。」
拉利站起身,开始收拾客人的茶杯,并毫不掩饰惊讶地说:
「一边是外遇,另一边是精神霸凌……而且都想要事先掌握对万的弱点。结果,两边都是半斤八两啊……总觉得……他们其实很相配不是吗?」
「那么,珍妮社长,你打算怎么做呢?」
尼克愉快地如此问道。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尼克,试着站在社长的立场回答看看。」
珍妮反问他。
「如果是我,会忠实执行双方的委托,并且找出真相。然后,判断出『将来这个人可以当成情报来源利用』,并偏袒该对象,这样不就行了吗?」
尼克笑着断言。
「哇,真阴险。」
娜塔莉亚露出厌恶的表情,老实地说出感想,接着立刻又一脸认真地说:
「就是这个呀!社长。」
「你居然赞同啊!」
回到桌子旁的拉利如此说道,并在沙发上坐下。
「这也是『恋爱事件』啊——」
珍妮如此说道,并交叉着双臂。
「这是双方家长决定的婚事,我知道要推翻并不容易。」
娜塔莉亚也表示同意:
「也是呀。说起来,如果光靠他们自己的力量能推翻,他们早就执行了,对吧。」
「嗯……?」
一直保持沉默的赛隆发出声音,拉利瞥了他一眼。不过,由于赛隆没有再说什么,因此拉利再度将视线拉回说话者身上。
「不过,社长,你有想过『其中一边在说谎』的可能性吗?」
「我常然有想过啊。」
拉利惊讶地说:
「原来如此!那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娜塔莉亚接着立刻说:
「拉利,稍微去学学『怀疑』这项能力吧!」
「我知道啦——那么娜塔,你或许是个很温柔的人,不是吗……?」
「就算夸我,我也不会给你法式烤饼喔。」
「我有怀疑过喔!可能性也许有三种吧。」
珍妮如此说道,并写在记事本上说明。
第一种。
只有肯尼斯在说谎(也就是说,布丽姬特是一名贞淑的精神霸凌受害者)。
肯尼斯想嫁祸给她,并和她分手。
第二种。
只有布丽姬特在说谎(也就是说,肯尼斯是一各对未婚妻的外遇感到苦恼的诚实男性)。
布丽姬特想嫁祸给他,并和他分手。
第三种。
双方说的话都是真的(也就是说,布丽姬特有外遇,肯尼斯会进行精神霸凌)。
彼此都故意不提自己的事,想嫁祸给对方,和对方分手。
「嗯嗯,简单明了,真不愧是社长。」
「的确如此。在三种可能性中,只有一种是真的。嗯,我打赌是第三种。」
「原来如此啊。」
社员们表示同意。
「……」
只有赛隆沉默地思考着另一件事。
接着说:
「娜夏,我可以吃法式烤饼吗?」
「请吃请吃。」
「谢谢,突然想吃甜食。」
「那就是正在动脑筋的证据呀。」
赛隆开始吃起饼干,并将糖分送往胃部与大脑。
拉利在一旁感慨地嘟哝:
「昨天那位肯尼斯学长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呀……」
「那么,今天这位布丽姬特学姊看起来就像是在说谎吗?拉利。」
拉利望着来自娜塔莉亚眼镜下的视线。
「不……我也不觉得她在说谎……」
「哎呀,光靠当事人的发言来判断是不准的喔。而且,两人也都没有说过『自己没有过错』啊。在调查过程中,真相应该就会浮现吧?其中一边会出现破绽,或者是——双方都有破绽。」
尼克这么说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感到有点疑惑。当我们依照肯尼斯学长的委托,去拍摄外遇的证据照片时,无论如何都得靠近布丽姬特学姊吧?不过,她认得我们的长相。」
「说得也是。」娜塔嘟哝着。
「啊,不。」
接着她立刻察觉。
「尼克,你是知道梅格蜜卡的长相没有暴露,才这么说的吧?」
「啊,的确是这样。」
「哇,真爱装模作样。」
珍妮发出「嗯」的一声,又继续说:
「快拍的任务要交给梅格蜜卡吗……虽然我也能用长焦镜头偷拍。」
「有什么不好呢?而且她对肯尼斯学长的委托很有干劲。另外补充一点,尽管对同伴隐瞒事情很难受,但我还是觉得今天的事先瞒着她会比较好。」
尼克提出建议。
「嗯……在弄清楚事情真相前,就先这么做吧。」
珍妮表示赞同,接着又说:
「只不过,由于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所以最后要由我亲自告诉梅格蜜卡。知道吗?无论她问什么,都请说『社长下了封口令』。」
「社长,你又来这一套,老是独自扮黑脸。」
娜塔莉亚用手肘戳她,但珍妮毫不理睬。她把视线转向从刚才就一直保持沉默,而且与沉默姿态很搭的那个人。
「你的意见呢?赛隆。」
「……」
「赛隆?」
「啊?嗯,那个……很好吃喔。」
娜塔莉亚说:
「没有人在问你法式烤饼!人如果只想着食物,那就完了喔!」
「抱歉。」
「赛隆,刚刚那是在开玩笑喔。」
拉利立刻说了。
赛隆用灰色眼眸看着大家的脸。
「我——思考了各种可能性……但我还是搞不清楚那两人为什么要说谎。因此,我赞成进行调查。」
「喔?你是把那两人都在说谎当作前提吗?以赛隆来说,真是罕见。」
尼克带着有些挖苦的口吻以及一贯的笑容。
「对呀。如果是尼克就不用说了。」
娜塔莉亚也表示赞同。
「人本来就有很多种呀。」
赛隆只回答了这一句。
「嗯。」珍妮嘟哝了一声,并站在社团的立场做出结论。
「那么,肯尼斯学长的委托就以梅格蜜卡为主执行,同时也要准备布丽姬特学姊的委托。不过,想要把录音机从家里带出来,并不像双筒望远镜那么简单。要先以『使用于社团活动』作为理由,然后还要等运送车辆与搬运人手准备好。虽然这件事只需柯兹与莱特诺就够了——」
「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喔。」
「嗯,到时候我会开口的——大家还有其他问题吗?」
* * *
『结果谁也没有提问,那天的社团活动就结束了。』
「真是惊人啊……有婚约的两人都提出解除婚约的委托吗……这的确会让人感到混乱呢。」
『哎呀,不过生活变得很有趣呀。我得到了透过自己的力量来阐明真相的乐趣。』
「我可没有那种胆量……」
『当时如果新社员在就好了。』
「不不——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对梅格蜜卡学姊与赛隆学长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呢?」
『我现在就告诉你。首先,女方——布丽姬特·阿米塔吉,我和梅格蜜卡负责追踪她。」
「然后呢……?」
『说到她是清白还是有罪——答案是百分之百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