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之间的距离
是上下还是前后
配点(信赖感)
Alcala•de•Henares的走廊下,二世和委拉斯开兹正漫步前进。
抱着纸袋的二世一副垂肩丧气的样子说道,
「已经十一点了呢,胡安娜君毫无疑问还在的吧。毕竟刚才还看到灯亮着。」
心情好沉重啊,这样说着的同时抵达了通道的三岔路口。选项有前、左、后三个。
两个人在一瞬间压下脚步声并且放慢速度,像是让身体放倒一般窥向左侧的通道,
「————」
在确认到通道中空无一人之后转了过去。先踏出一步的委拉斯开兹说道,
「真是摆脱不掉这样子做的习惯啊,大将。」
「Tes.,和胡安娜君一起行动的时候总是被她说不要这样偷偷摸摸地。」
「明明是要保护自己免遭危险哪。」
「不能让她注意到才是最辛苦的啊。正因为失去是最痛苦的,所以除此之外就不值一提了。」
二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完,走在旁边的委拉斯开兹重新用帽子深深遮住眼睛说道,
「……我觉得,大将的妻子并没有讨厌一直不回来的大将哦。毕竟在我们这群被集合起来的家伙出阵的时候都会特意准备饭团呢。
历年的火祭,妻子都很享受的吧?期待着战争结束的话,会不会收到大将一起共舞的邀请什么的,……就像以前一样。」
「但是经常惹她哭泣啊。也经常被小家伙们问到“你是谁?”呢。而且如果还是那时候的话就另当别论,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能在火祭上跳舞的年纪了啊。」
「Tes.,这倒确实是……」
说到这,委拉斯开兹停顿了一下,
「不,这毕竟不是我能说三道四的地方啊,大将。」
「Tes.,因为我也没办法明确地说出来,所以正对没办法向其他人说明感到困扰呢。」
但是啊,委拉斯开兹这样说道。
「话题回到现在吧,大将,你就那样被那个小丫头讨厌吗?」
「明明在工作上给她添了那么多麻烦?而且顺带还经常被他训斥?」
「但是大将,你自从那个女孩来了之后就没有再工作了不是吗。这可不行。」
「那是因为胡安娜君太过优秀了啊。大体上来说,我连自己为什么会被前总长推荐到这个位置上都还没想明白呢。反复思考之下的结论就是——」
「肩负起令三征西班牙走向衰退的全部责任的受气包,是吗?你是勒班陀的英雄吧?」
「实际上只是为了把败仗解释为胜利的英雄而已呢。我只不过是在那个时候在该去的时候没有去才存活下来的。而且……导致了绝对不能造成的丧失。」
他一边走着,一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自己是会导致“失去”那种类型的人。从以前开始就尽是这样的事情。无论是知道这一点还是不知道这一点,注视着眼前的东西就会失去身后的东西。
所以把国家交给这样的人就意味着……去失去国家吧,这个意思啊。肩负起全部责任让日不落帝国沉沦。能够做得到这种事情的人,理所当然就会想到只有我才行。」
明明是这样,
「明明我出于历史再现的理由努力地实现了书面婚姻,并且一边心惊胆战地进行着看上去就会失败的事业一边机械式盖章地运营着‘毁灭吧,三征西班牙’这项事业,但是从身后追上来的你们和胡安娜君还是拼命地令国家走向繁荣。就算我拼命地作出消极的事情依然让这些变成积极的事情啊。历史再现应该更重视才对吧。
说到底因为她最初的事业,统一印度公司是世界上第一家股份公司,胡安娜君那国家级资产都是多亏了那个哦?因为那个,圣联可是紧紧盯上我了呢。」
「不要成为讨厌自己的女性的盾牌啊,大将。最初小丫头立下的议案,扩建科尔多瓦的医疗中心和增设安达卢斯校书店的议案,乐呵呵地在这两个议案上签名可是不行的吧。明明完全没有足够的资金结果在签了名之后才注意到让小丫头大发雷霆了嘛。」
「那些留下的资金本来是准备给学生会室改建用的,遵循圣谱记载,是要进行娼馆的整修是吧。那个就是被讨厌的原因来着吧。」
「娼馆的存在是出于‘与女性的贞操密切相关的保守的名誉’而正当存在的哦。那小丫头还是小孩子吧。为了能够让其能够进行定期诊疗和作为简易医院发挥机能,或者说是符合三征西班牙直爽豁达风格的历史再现。
自那以后小丫头也经常摆出一副“我是大人了”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Tes.,挑衅的话一下子就会上钩呢。」
嗯嗯,两个人维持着步速并互相点头。
「去年年底,圣诞晚会的节目上有人提到了“根据圣谱记载,三征西班牙的圣诞节从烟囱里钻进来的不是圣诞老人而是圣母玛利亚,而我们的学生会里也有位圣母大人呢”。虽然圣母玛利亚从烟囱进来是根据圣谱记载的三征西班牙风俗这一点是事实——但是她就那样子接受了呢。
虽然也有房荣君明明没有要做的打算还是说出“干脆我来做吧”进行煽动的错。」
「玛利亚为了烘干神之子的襁褓而抱着神之子从暖炉进入烟囱,而已吧。……毕竟我们国家很喜欢玛利亚嘛。虽然完全因为胸部和臀部卡在了道具烟囱里而差点哭出来,不过嘛,也正因为那件事而受到了各区代表们的喜爱就是了。
——但是啊,在埃纳雷斯的体育馆招待整个国家的孤儿院并且继续煽动她的到底是谁啊。」
「不是你同意的吗。因为你拥有几个那样的设施嘛。」
而且,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注视起位于前方的大厅。
「听说那孩子寄信来了是吗?委拉斯开兹君。」
「我怎么知道啊。交给小丫头了吧?没有被当成是来自情人的书信吗?毕竟寄信人姓名还算是女性。」
「啊,难怪感觉最近更频繁地受到训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说着迈步踏入大厅。是一个四方的,大约十坪左右的空间。白色的圆桌组合被设置在中研,右手侧的是同样白色的座椅和写有统合居室的入口。
在入口两侧守着两位手持覆盖着强化机壳枪械的警卫,除此之外,
「——誾君吗。」
「Tes.」
作出回答并行礼的正是誾。她似乎是之前离开自己的房间现在正要回去的样子,边朝这边走来,
「总长,胡安娜大人正拿着信件等着您。现在正在顺便进行文件关系的处理工作。我也正打算去稍稍为学生会的工作帮帮忙。途中明白过来“这些工作实在不适合我”之后就决定回这边的私人房间来进行义肢的整备。
总而言之从结果上来说,我是不是有必要准备一双用来盖章的专用义肢呢?」
「我会帮你问问“清之大市”有没有的。啊,不对,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去找“机械装置的明星”。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多谢。」
「不,因为一直都交给宗茂大人而不怎么露面的缘故,所以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
Tes.,誾点了一下头。接着她走到这边两个人的面前停下脚步,
「胡安娜大人真是一位令人深感兴趣的人呢。」
「虽,虽然说得没错,但是还真是难懂的说法啊。」
是这样吗?誾点了一下头,
「因为尽管微不足道还是给就算回来也无事可做的我分配了工作,并且明明没有立刻回来的必要却为了等总长而留下。」
「怎么有种我被拐着弯责备了的感觉……」
「Tes.,可是能够让我打发无所事事的时间实在是值得感谢的事情。果然一个人独处之后就会胡思乱想起来。不过——」
「?」
「胡安娜大人接下来的那封信件是?——情人寄来的?」
……丝毫不留情啊……!
自己在为自己人而颤栗起来的同时,担任警卫的学生保持着立正姿势吓得不敢喘气大概是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意思吧,还是说虽然听见了但是完全没有在意的意义呢。
不管那个,二世看了委拉斯开兹一眼,看到他使了个眼色之后,
「那封信是……,来自长寿族的孤儿的。」
「长寿族的……?」
没错,二世这样说道。脑海中想到这些事情说出来应该没关系,于是说道,
「这算是勒班陀中我唯一取得的战果哦。」
「我们生存下来这一点难道就不是战果了吗?大将。」
「不是的,你还有我救下来的人们不是全都成了了不起的工口游戏制作者了嘛。无论是文艺部的塞万提斯君还是贝嘉君。」
「塞万提斯是创作了以异端审问官题材的‘钝器法庭’等工口游戏呢。不分老幼都能热血沸腾起来。必杀•风车大回转突击!之类的招式,那个老头子到底有多孩子气啊。」
「为了即卖会而进行十字军的超解释,还有因为丝绸之路贸易与远洋贸易而堂堂正正地在夏冬两季于江户举行实在是太好了呢。——因为能够赚来外汇所以让我十分困扰。」
不管怎么说,二世眯着眼看了一眼委拉斯开兹之后,又将视线转回誾并说道。
「在那场战斗中,我们将长寿族居住的岛屿解放了。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只有一个女孩子得以被救了出来。她当时因为害怕得不得了而躲在了战壕里面,……不过嘛,最终被送到了委拉斯开兹拥有的其中一间孤儿院里。」
「那孩子,送来的信?……那个孩子认识总长吗?」
不,二世否定并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让她知道我是总长兼学生会长。也没见过她,也没让她见过我呢。……是委拉斯开兹把我当作她的监护人,所以才让她定期和我交换书信。
嘛,我认为对于那孩子来说,知道自己的监护人是导致三征西班牙衰退的欠债王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呢。」
说到这叹了一口气。
「长寿族可是万幸的种族呢。……虽然那孩子应该比誾还要更年长一些,但是依然还是小孩子而已。信件的内容也带着这种感觉。对于失去了许许多多的我来说实在是弥足珍贵的存在。」
突然,二世重新将纸袋拿起来展示给誾。接着仿佛将整个纸袋递向誾似的,
「呃,那个,有什么,在里面吗?」
「Tes.,这是一直以来的配给。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取得的,但是把蔬菜——」
说着伸出手,可是誾制止了二世,
「因为一直吃的人现在不在,甚至还因为正在接受集中治疗而没有醒来,所以就免了吧。」
「做成腌菜不就好了吗?」
被这样说了之后,誾稍稍思考了片刻,说了一句Tes.之后接过了白菜。将绑在上面的绳子挂到了义肢的手指上,
「那么,我就收下了。实在是十分感谢。」
低头行了一礼之后,她便迈步离去。就在这时候,
「明天我应该还会再来。」
这样啊,两位男性对着她离去的背影点了一下头。接着委拉斯开兹说道,
「……立花妻,小誾也是,这种心情转换是很有必要的呢。」
「真是被不断被拐着弯责备的一天啊。——对了,委拉斯开兹君,你要去哪?」
「刚才不是说了有工作吗?如果不从今天就抓紧的话可就赶不上夏天了哦。」
「喂喂喂,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话可就不知道会被怎么训斥呢。」
「忘了对待女性的方法了吗?大将。明明因在历史再现中离婚经历那么丰富。一直以来的干货,不是打赌赢过嘛。投饵啦投饵……夹在年轻女孩子和干货之间进行对话什么的可是十分罕见的状况哦。至少说句‘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实在是抱歉了’啊,大将。」
「就算说了她也只是无言地把文件在眼前堆起来而已啦——不如说,为什么像她那样子有才能的人会在我手下啊。」
二世眯着眼看向房门。警卫们一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把头偏向一边,果然这边接下来也当作没听见好了,
「明明把我的权限完全剥夺,或者是令我让渡决定权给她的话,就能更轻松地进行各种工作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来依靠我作出决定,或是来听取我的意见啊。全部交给她自己来处理的话效率会更高,而且她自己明明也很清楚这一点。
相貌也很好,我觉得她就算作为性别不同的袭名者也不会有任何人抱怨。」
「除了相貌之外的部分如果说出来可是会被训斥的哦,大将。过去你曾经说过这些吧?最后以“我这样就可以了”了结。之后,大将你出去闲逛的次数就增加了对吧。」
「才没有出去闲逛啦。——只不过是去一直去的地方和大家一起玩而已。」
「所以说那就是闲逛啊。」
说完,委拉斯开兹朝大厅深处的通道迈出一步,接着转过身。他猛地向这边一指,
「那个小丫头为什么会那样做,给我稍稍积极地想想啊。」
「想过了的话就不会再被训斥了吗?」
谁知道呢,委拉斯开兹这样说到。因为啦,他如此开场,
「能和年轻女性交往的话,会十分愉快的吧?大将,火祭也试试邀请她一下吧。」
「西班牙人什么事情都会和热情联系到一起实在是想太多了。」
委拉斯开兹的回答,只是轻轻抬起右手而已。
真是的,二世叹了口气,轻轻地对担任警卫的学生行了一礼。对于慌张地摆出立正姿势的他们,二世则是打开纸带,
「一直以来真是抱歉了啊——这个,因为得到了毛豆所以回去的时候去哪里的食堂煮一下一起喝一杯吗?盐虽然还是岩石状,不过还是加上比较好吧?」
「实在是不敢当……!」
对收下这些的二人点头示意之后,二世进入居室。在打开门的瞬间,
……一上来就受到训斥可就受不了了啊。
脑海里不禁冒出了这个想法。
三征西班牙,Alcala•de•Henares中学生会与总长联合的统合居室,是一个三面被开窗的约十坪大的昏暗房间。
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光亮是圣术式所产生的,但是出于节约的目的被限制了亮度。亮度只有从窗户射进来的两轮月亮的光能够映出阴影的程度。
夜晚的窗户,从校舍四层的高度俯瞰夜景的居室,南侧那扇里侧的窗户边设有二世的桌子。那是右边摆着一张用来对方文件之类东西的辅助桌,左侧设有另外一张处理清算文件用的辅助桌子的大桌。在那张桌子前,横摆着一张与其组合成T字形的桌子,那是胡安娜的桌子。
两个人桌子的正面作为通道,左右分别并排着学生会和总长联合成员各自的桌子。现在虽然只有立花•宗茂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其他的桌子上都堆着各种杂物。
男性成员们的桌子上,非要说的话就是把符合个人兴趣的东西摆在了主要位置,在伸手可及的位置上摆着与工作有关的东西。基本上是堆积了大量书本的桌子。
至于女性成员们的桌子,非要说的话就是把与工作有关的东西摆在了主要位置,在伸手可及的位置上摆着符合个人兴趣的东西。基本上是装点成带有自己风格的桌子。
……房荣君现在的兴趣是温泉旅行吗……。隆包君这边的话该把签名的球掉在桌子下面这一点告诉他吧。但是那样的话从下面堆积起来的从奈良时代开始的蹴鞠选手年鉴大概就会倒塌了吧……
不断思考着这些事情,二世压低脚步声朝胡安娜的桌子走过去。
胡安娜正背靠在椅背上背对着这边。从相当高的椅背两侧可以看到她的制服袖子垂下来。
接近到半径两米的范围,再继续接近过去的话就会变成身高较矮的这边完全被俯视的状态,而且说不定会直接动手。不,虽然至今还没有过被打的情况。
……氛围啦氛围。
二世小心翼翼地避免发出脚步声,首先将纸袋放到了比较安全的房荣桌上,接着使用滑动步法试图从胡安娜侧面迂回。现在她正摆出对着自己桌子的姿势。虽然从背后迂回进入视野的话结果是一样的,但是因为发出声音而受到转身的迎击和无声地从侧面通过之后以自己的桌子为堡垒相比起来,从伤害控制的意义来讲也是后者更好。
……说实在的比起依靠桌子,不低头是不行的呢。
就在这时候,来到胡安娜旁边准备一口气提高速度冲向自己桌子的时候,
「……?」
对于坐在椅子上的胡安娜那平静的反应,二世停下脚步。
他把手扶在自己桌子的前面,忽然转过身来。只见,
「睡着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在让人觉得从室外射进来的月光反而更亮的房间之中,胡安娜正微微把头侧向一边合着双眼。因为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在室内也摘了下来,所以从阴影中可以看到黑色的头发稍稍解开挡住脸颊。
覆盖在右耳的护具上贴着的东西是,
「压缩睡眠的符吗……四倍压缩,太乱来了啊。难怪不怎么能把她吵醒。」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前。恐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回来所以决定睡到十二点左右吧。
……晚饭,是知道我这边会带回来什么吧。
看过去,桌子一侧放着一个藤篮,两人的桌子上放着被纸盖住的装有某种东西的器皿。大概是配给给孩子们的派和蛋挞还有剩下吧,二世这样想到。虽然这些配上干货和腌菜作为晚饭实在是有点儿奇怪。
可是,显示在符表面上的十字形效果计量表上的刻度还剩下一半。恐怕设定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睡眠拥有四倍的质量。虽然会让睡眠的时间缩短,但是效果是对脑内分泌的控制,并非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虽然精神能够恢复但是很难消除身体的疲劳。因为睡眠的深度也会变成四倍,要中途醒来也是十分困难的,而且清醒也很慢。对于她常备着这种东西的习惯,二世则是,
「……不是屈居我的手下,而是去更好的国家或是企业,城市乡村什么的地方会更好哟。」
挠了挠头,打量起胡安娜来。侧起头,为了不露出俯视的视线。
「信,吗。」
几封书信和已经司空见惯的白色信封被抱在她的胸前。浅浅坐在椅子上被双手轻轻交叉压在胸前的书信正处在只要想拿就能轻松拿出来的状态。二世不经意地将视线投向和以往相同的白色信封,
「因为是来自委拉斯开兹君管理的孤儿院的信……明明由他直接拿来也没关系的。果然投到邮筒里也是其中的妙处吧。你说呢?宗茂——」
脱口呼唤出三征西班牙中因为袭名了邮政关系的名字而承担起相关事务的第一特务之名,二世一下子语塞了。他叹出了今天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的叹息,同时看向了她所抱着的大量书信之中的白色信封。那是由一名少女写给自己的书信,
「因为这孩子也是长寿族,……外表看上去一定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年纪吧。」
就在这样念叨着的时候。
「嗯……」
忽然,或许是做了噩梦的缘故吧,胡安娜皱着眉头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这个动作,她的屁股稍稍从椅子上向前滑了出来。椅子转了一下,腿也随之弯曲。
「哇!」
椅子转向了侧面。而且还是刚刚好正对着自己这边的姿势。不仅如此,
「…………」
伴随着呼吸,胡安娜的身体失去了力量。叠在弯曲的身体上的双手就这样滑落到扶手上,从手上放开的大量信件一股脑地散落在地面上。
「哇哇哇!」
二世慌张地低下身开始拾取落到地面上的信件。虽然木质地板让信件打滑难以拾取,但是总算还是把散落到地上的部分全都捡了起来,接着开始为了检查还有没有其他落下的信件而环顾四周,
「啊。」
有几封信件似乎被胡安娜的制服裙子和大腿夹住。二世伸手将它们取下,这样子捡到第四封的时候,
「嗯……」
大概是信纸角弄痒了她吧,胡安娜懒洋洋地张开腿。结果一封信掉落到了眼前张开的胡安娜的双腿之间。
蹲在地上的二世一瞬间朝书信伸出手去,但是就这样停在原地低下头,
……啊嘞?我没做什么坏事吧……?
冷静点,二世这样子对自己说道。这个人是副会长,是自己的部下和同事,是一直以来训斥自己无能的人,所以不要想太多。现在不要把她当作女性,女生,异性而是当作木头石头之类的东西。
突然房门被打开,誾的声音,
「啊,抱歉,我忘记了东西——」
停止了。
对于出乎意料的义肢女登场,猛地转过头去的二世反射性地开始思考起现在的状况,意识到誾哑口无言的意义。因此他陷入慌张,
「啊!誾,誾君!?」
「Tes.,——没关系的总长。情况我已经清楚了。」
「真,真的?」
「Tes.,也就是说,从总长的角度来看这个人是副会长,是自己的部下和同事,是一直以来训斥自己无能的人也就是并不把她当作女性来对待只是单纯蹲下身去捡落到地上的信件这种状况对吧?现在不要把她当作女性,女生,异性二世当作木头石头之类的东西这种感觉。」
这个人不会是能够读出别人内心想法吧,还是说现在这个状况实际上极其容易理解呢。不管怎样,
「没,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Tes.,了解了——就当作是这样吧。」
「那不就是说实际完全相反吗!」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誾这样说道。
「毕竟胡安娜大人也并非不在意总长,不过——」
接着她十分冷静地俯视着这边。
「没想到总长是会为了拜托身为八大龙王之一的胡安娜大人在假装睡着还张开双脚而下跪的男人。这正所谓纯爷们。真希望宗茂大人也能够学会这样的技术呢。那么就告辞了。」
「这,这到底该从哪里吐槽才好啊,喂,啊,不要回去啊!?」
「嗯……」
露出一张像是在说二世的声音和房门关闭的声音太吵了一样的睡脸,胡安娜吸了一口气扭动了一下身子。同时合上了双脚,书信也随之被挤到地上。二世一边认真地想到这真是幸运,一边慌张地捡起信封之后站起身。
……危机已经离开了……!
想到这,二世看向收集到自己手上的书信。“清之大市”寄的是例行的收支报告。
因为“三大武神骑士团”和超祝福舰队进行了连动,所以就是这个关系吧。由格拉纳达第二高等法院下达的高等裁判报告,还有刚刚掉落在胡安娜君两脚之间的书信是来自K.P.A.Italia的教皇总长,那个淫荡教皇,这种季节性的问候还真是一丝不苟啊……
「啊嘞?……那孩子送来的书信呢?」
没有。因此二世再次环顾四周,接着他注意到了。
胡安娜的两胸之间,一枚信封就像是利剑一般刺在那里。大概是刚才手臂滑下来的时候书信就这样子散落下来,而垫在最下面的这封信就顺势被夹在那里了吧。
二世面对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呆立在当场,
「普通情况……神只试炼就只有一回而已吧。」
为什么连续两次啊,二世说着叹了一口气。在头脑中浮现出了五次五位数心算并且顺利解开之后将杂念消除,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课题。
问题很简单。只要从中拔出来就好。就只是这样。没有任何害怕的必要。因此,
「————」
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信封上部,拉出,
「嗯……?」
没能拉出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压力太大了。仅此而已。冷静点。如果想到多余的修饰语和描写的话就会变成相当不好的状况了。没错,冷静点腓力•二世,你可是个笨拙的男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把她吵醒的话就不单是被训斥而是会被以性骚扰罪送上火刑场了。难道没听到审判官宣读罪行的声音吗?“腓力•二世,在此以双乳相夹性骚扰的工口罪判处你火刑”,啊,光是想到乳这个单词就不行了!
这时候,房门打开了。
「——实在很抱歉,总长。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果然还是认为像总长这样成熟的男性对胡安娜大人那样一丝不苟的女教师系女性作出那种事——」
誾的声音停止了。
仿佛杂音一般,冰冷的血液流动声音不光从耳朵而是从大脑与全身传来的二世流下大量冷汗,转头看向誾的方向,
「誾,誾君!这,这个是——」
「Tes.——就当作是那样的吧。」
「好,好快!展开地太快啦!!」
好啦好啦,誾打断了二世的话头,
「胡安娜大人也不知道为何这样子在意总长,可是——」
接着,她用冷静的视线俯视着这边。
「没想到总长在要求胡安娜大人假装睡着之上进行双乳相夹的表演——这正所谓双重纯爷们。真希望宗茂大人也能拥有这方面的兴趣呢。那么就此告辞了。」
「哇,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插入吐槽了啊!喂,啊,都说了别走啊!?」
就这样朝誾关闭的房门踏出一步的同时,夹在手指间的信封被强行从胸间抽了出来。在因为紧贴在一起而相互挤压的胸部压力和方方正正的信封的锋利度的双重作用下,胡安娜制服胸口被一下子拉开,
「嗯……」
一口气被割开到肚脐下面的位置,变成只有布料搭在上面的胸部随着呼吸起伏,
「————」
将自己拥有的一切技能全部动员起来,二世将放在房间角落的小睡用毛毯拿过来给胡安娜披在了身上。用短短一秒半就完成这些行动的他为了调整呼吸而把桌上盘子上的纸移开,拿起下面的苹果派咬了一口,
……啊,比以往甜味更加高雅了啊。
大概是因为没有选用精制的白砂糖而是选用了略带浑浊的糖吧。白砂糖的甜味是十分直接的,而且由于其成色而很受珍重,但从味道的丰富程度来说残留一些杂质的糖就不会那么单调。
如果要分配给身处医院这种缺少甜味的地方的孩子们的话,应该是后者更好一些吧。
不禁舔起手指来的二世这样想到。
……像这样子能干,并且能够进行学习和思考并进一步成长的人……
长寿族是极东一侧的原贵族家系。自己也是极东这边出身,听说自己的祖先是曾经在他们挥下工作的家族。明明是这样,
「为什么会在我手下呢。」
想到这,二世将白色信封装入胸前的口袋,拿起桌上的笔在从盘子上取下的纸上写下文字。
“因为看你已经睡着了,所以就和誾君一起先回去了。点心就多谢款待了。”
关于书信的事情就不详细说了。即使是因为睡着了,弄掉了书信这件事也会伤害到她自尊心的。如果让她认为是我擅自拿走的话对她来说应该更好吧。而且现在也有必要追上誾所以也并不算是说谎,这个说法的话也可以让她认为毛毯是誾盖上的吧。
……一直以来的干货就放在这吧。
就在打算从盖着毛巾睡着的胡安娜身旁通过的时候。
「不……」
带着求救意味的声音从胡安娜口中传来。
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对别人说“请救救我”一样,二世因此停下脚步。
仔细一看,胡安娜的眉头紧锁,毛巾下的手正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压缩睡眠会在睡眠之中分为浅睡眠和深睡眠,而在浅睡眠的时候会做梦。而且也是被压缩的梦。
「不……」
嘴里嘟囔着,可是语气和表情都十分低落。那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放弃了一般。
因此二世伸出手,可是,
「对不起。」
她那双紧紧抓住椅子扶手的手就连回握过来都无法做到。因此他只是隔着毛毯将自己的手冲叠在她的右手上,可是,
「————」
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她跨过了危机。没过多久呼吸也重新恢复平稳,
「嗯。」
二世轻轻地放开手。接着他从纸带中将准备交给胡安娜的东西取出来放在她的桌上,接着似乎为了避免毛毯滑落下来似的轻轻离开了房间。
带着变轻了的纸带和胸前口袋中的书信一起。
「给叔叔:
叔叔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很好哦。我有在用功读书。也有在好好吃饭。也有玩游戏和好好睡觉。
教导院的生活已经开始一个月了。虽然还没有交到朋友,但是有叔叔在所以我觉得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还有书在所以一个人也没问题。
最近。天空上有云在飘。
叔叔你知道吗?在那些云彩之中似乎有好多船。教导院的大家总在说着要战争啦要战争啦什么的。
叔叔要去参加战争吗?
我是被叔叔救下来的。我不喜欢战争。
但是叔叔们救了我。
如果再次发生战争的话叔叔还会再来救我吗?
我对那些害怕战争的人说了叔叔的事情。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有叔叔在就没问题的。
如果再次发生战争的话叔叔还会再来救我吗?
我希望我说给他们听的话不会变成谎言就好了。」
「会怎么样呢。」
二世一边在月光下漫步一边喃喃自语。
「“叔叔”会去救你的——绝对。会把你从黑暗之中带到光明之下的。」
但是,
「现在的“大将”又如何呢。」
说到这他抬头仰望起夜空,
「如果是大将的话会如何呢。
我这一次,到底能不能守护包含你在内的,更加重要的东西呢。」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只有令人感到冰冷的透明夜空在头上展开。
夜色渐深,二世在这片通透的夜空下漫步前进。
心中想着,伴随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在这场对英国的战争中进行检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