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了才注意到的东西
配点(大小)
在表面仿佛被削去一层的通道中,欢呼声又回来了。
欢呼声的原因,是一名半狼,和一名少女的战斗。
德雷克的狼砲并不会对演剧空间中的观众们造成伤害。不过,没有观众不会对戏剧演出中发出的声音作出反应。躲在建筑物的阴影中观看狼的大破坏的乐趣,现在已经变成了为狼和少女可以称得上是惊险杂技的战斗的加油声,
「——!!」
众人涌上街头,和声响及动作一起充满了这里。
在人们聚集视线的前方,有数条银色的光芒在奔流着。那是,少女的一对义肢划出的刀刃,以及从狼的爪子发出的轨道的色彩。
两人在进行高速的银色攻击的交流的同时,闪过身体、弹开刀刃、击中爪子、甚至还有前冲后撤。
人们都知道。狼是英国的英雄,又是正义,而少女是英国的敌人,也是玷污正义的人。
而且人们都知道。妄图玷污英国的正义的人将会失败。
但是人们都知道。无论成功与否,这场胜负本身就很有趣。与成功者共感也好偏袒他也好,与失败者共感也好嘲笑他也好,两边都同样地有趣。而人们又更加清楚。不论做不做得到,不论成功失败,这两点将会作出诀别,而这诀别本身又该如何称呼呢。那就是,
「挑战啊……!」
众人叫道。
「挑战吧挑战者!」
「接受挑战吧英雄!」
就像是在回应着连呼声一般,义肢的驱动声大了起来,狼将裹住全身的鲜血弹飞了。
如同互相阻碍脚步的互相攻击和互相闪避,其密度越发升高。
德雷克在相互打击所掀起的风的对流中,内心佩服地吹了声口哨。
……这下厉害啊,——我也好这女人也好。
誾的攻击会失败。
所以,在失败的中途再次施加一击,这就是誾的战斗方法。
但是,这一攻击方法中有一个明确的缺点。那就是,为了作出一次攻击,就必须要为了失败而先行作出一次攻击。统计一下的话,要攻击两次才能出现一次有效攻击。再加上这些攻击都是临时起意的,所以很难出现爆击。
但是,那也就只是对普通攻击者而言的。
这可不得了,德雷克想着。这女人可不一般。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脚下一滑,就利用这个来攻击。还挺可爱的。在摔倒这个孩子气的动作中,像是要贴上去似的分开腿,支撑住身体再送出一击。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因为,
……我的正义会促进过程化的呐。
所以,从某个时间点开始,誾在挥剑的瞬间就滑倒了。“巨大的正义”将誾的动作列入过程中,让她在刚开始动作的阶段就失败了。
但是这个女人可不一般。毕竟,
……竟然在改变使剑的方法……!!
背身击、侧身击、改变它们攻击角度的模式,还有仅仅靠着义肢的驱动的机械的一击等等,从刚开始动作的阶段就纳入了丰富的变化,
「你到底有多少战技啊!」
「Tes.,——这都是型的应用。」
誾将因攻击失败而造成的滑倒和挥空纳入动作中,如同翩翩起舞般释放着攻击。
「因为有着经过了数千、数万次的猛刺和空挥而印刻入身体的型,所以可以从任何状态和角度发出攻击。让你的正义无法作为“过程”而认知的变化也是可能的。」
再加上,通过旋转义肢的手腕,从本来人类无法攻击的角度也能发出攻击。
接着,
「Tes.,——那就提高浓度吧。」
就像是在回应着誾的话一般,她所释放出的银线数量突然增加了。其数量,
……翻倍了吗!?
这怎么搞得啊,德雷克心想。攻击的麻烦成都忽然加倍什么的,这也太奇怪了。何况,这个女人的两次攻击应该才顶得上一次。但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不都一次就能顶得上一次攻击了嘛?
疑问就是答案本身。誾的攻击变成了没有失败的一击一回了。这和一直以来挥两次剑,第二次才是真正攻击的情况不一样。
难道说英国的正义被无视了吗。
……不是这样!
「把肩膀和手肘,先当作攻击了吗!?」
「Tes.,正确说来,是从打突开始的剑击。」
将与挥剑融为一体的肩肘动作先作为攻击施放出来,让其失败。因为肩肘的打突只需要细小的动作就能完成,所以比起挥剑来说失败的效率更高。
就结果而言就是速度上升了。
脚下一滑的话就变为踩出舞蹈一般的步伐。义肢出现了动作失调的话就加入其它动作和调整,将这动作转化为攻击。
不论是从何种姿势,不论是何种攻击都发得出来,而且还不停释放着。这就是,
「——西国最强的剑之理!!」
一双义肢从无数的成功与失败中得到的是伤痕累累。
「……!」
失败来自于多方向。其诱发方式也千差万别。鸟或者猫倒在面前、观众贫血了倒进场地、面向街道的建筑物上面放在窗台上的花盆落下来、洒在地面上的水浇出一片泥地、有香蕉皮、吹过一阵风、桶滚倒了、局部降雨、发狂的马路过还有寄错了的通神文,甚至还发生了小规模的地裂,但是誾在躲过了这所有的一切失败着,还是在切实地发出攻击。
接着观众们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德雷克已经由攻转守了。
包含失败在内也压倒性的数量,让正义只能固守了。那是,
「就算英国拥有正义……」
观众中的谁喃喃道。
「……在物量面前,光是防御就竭尽全力了吗?」
观众们也停下了欢呼声。动作也都停下了,大家只是默默地观看着胜负的结果。
但是,在某个瞬间,终于到来了。正在进行攻击的誾,
「——?」
与其说是发出了疑问声,不如说是咳了一声,忽然将身体后退半步。
向着如风卷一般后退的身体,有动作追击了上去。那是德雷克踏前的一步和爪子,
「活该!到了就连呼吸都被“过程化”的阶段啦!」
德雷克像是全身摔倒了一般向前冲,旋转着双臂,
「——憋得发青的绞肉可不好吃啊!!就我个人而言!」
以突击的势头,德雷克将双爪砸向一动不动的誾。
在一决胜负攻击的正当中,德雷克的视野中央看到了那个。
誾那低着的头。在垂下来的前发下,嘴唇咧开成了小小的上弦月状,
「真是、……、麻烦、了、啊。」
因为呼吸失败了而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但却忽然带上了鲜明感,
「——那就切换为战斗中的呼吸法吧。」
「!?」
改变了呼吸。那就是将已经过程化了的呼吸的方法,替换为了另一种。
在新的呼吸方法之下,就能再次进行一遍一直以来的攻击。
但是,德雷克想到。反正至今为止的攻击都打不到我。想到这里,
……难道说——
靠着至今为止的攻击的打不到。所以,
所以就守株待兔吗!?等我过去!?
就算这样自己的动作还是比较快。自己的爪子会把她从上往下撕裂。但是,
「哦呀,这种地方也会有香蕉皮啊。」
誾的承重足踩到了香蕉皮滑了一下。
誾的身体像是要一屁股坐倒似的向后翻。因为摔倒的动作是身体微微后仰,所以有着她采取了逃离自己的爪击的意义。
再加上,她还会发出克服失败的攻击这一点。
来了。机械装置的手臂从靠近地面的位置弹起来了。
「您觉得如何德雷克阁下。西国最强,——输掉了吗?」
话还没问完。德雷克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切断飞上了空中。
一瞬之间。就像是在仰泳一般大幅度旋转的义肢,用手指上架起的双剑把德雷克肩膀下的手臂砍断让它们高高飞上天空。
到这样还没完。誾向着身后飞跃。她靠着义肢向后挥动的势头弹起了双脚,脚底踩中了德雷克的胸口。
「嘿。」
就像是不让他的突击被玷污一般,誾高高飞起。那是利用德雷克突击的势头完成的大跳跃。誾就趁势一口气跃过了十多米,翻了个跟头进入了落地轨道。
本应该如此。
众人看到了。誾也看见了。失去了双臂的半狼,却大张开口,
「——!!」
是狼砲的准备。
成濑所留下的全身内部的损伤,还没有完全复原。血液从双肩的断裂处随着心脏的搏动开始喷出来。但是,半狼正在吸气,
「F——!!」
吸气虽然是狼砲的准备,但这么做也会令全身进入紧张状态。因此德雷克利用浑身使劲而拧紧了双肩及周围的肌肉,暂时止住了血。因为肌肉收缩,骨头从肩膀的断裂处刺了出来,但是,依然向着落地前一瞬的誾运气。
身处空中的誾无法回避。要做的话就是迎击。
「十字炮火!」
从义肢的背后展开的两门长炮,虽然在近身战中是难以处理的武器,但现在不一样。誾的打算是一炮用来失败,一炮直接命中,
「射——」
「喂喂都说了住手啦小誾诶。」
「这头半狼也是的什么FFF啊笨蛋。」
两名相对者,被站在各自身后的穿着各自同校制服的人,各自挨了一下吐槽用的手刀和脚踹。
誾的落地动作被打乱了。
对于单膝跪地的自己,
唔,要是让宗茂大人知道了会认为自己很“可爱”的……!
耻辱。这么想着回头一看,消失在二律空间中的十字炮火的后面是委拉斯开兹胡子拉茬的脸。委拉斯开兹肩上扛着拿来当武器用的巨大钢笔,叹了口气,
「总之,停手吧。……呐?小誾哟。」
「为什么?我对于说Tes.并点头抱有疑问。」
「因为战斗的理由变得不明了了啦。你瞧。」
委拉斯开兹说罢指着的方向,是观众的人墙。被指着的观众们如同空出通道一般地让开,而穿过那里所看到的,是这次战场的开始位置。
那里是魔女之前倒伏在地的位置。但是,本应在观众环视下的魔女却,
「不见了……?」
有的,只有一根刺在地面上的漆成白色的箭矢。
回答箭矢的意义的人,是踹了德雷克的身穿英国制服的人。
「——用武藏的射击巫女的术式救走了。所以我们就被送进来了。作为你们的调停,或者说是拉架的吧。」
这么说的人,是一名女性。制服的下摆被改造成了树叶似的风格,穿了件披肩当作上衣,而生着一头长有常春藤叶子的深绿色长发的头上绑着头巾。
「木精……。“海贼女王”格蕾斯•奥玛利吗。」
「Tes.,这头笨狼的老婆找我来开草药药方呢。最近食欲不振虽然让人担心,但是老公血气太足了又算是什么不平衡情况啊。」
一边嘴上这么说着一边拿膝盖踢的前方。德雷克虽然跪倒在地没法子回头来看格蕾斯,但手臂已经接上他的双肩了。仔细看看处理方法的话,从格蕾斯手中像是橹一般的木制品中伸出了藤蔓。那藤蔓将德雷克的肩膀强行缝合了,
「好了,连上的话就会自己枯萎掉的哟。」
格蕾斯踹了一脚扯断了藤蔓。藤蔓染成紫红色的横断面中有血液涌出,但德雷克就只是微微皱皱眉。但是,双臂已经确确实实可以活动了。
之前虽然看起来是在揣人,但其实是在施加治疗的术式吧。
格蕾斯喘了口气,晃了晃凯尔特特有的藤蔓纹样的耳饰,
「既然战斗理由都消失了,接下来再打就是私斗了。——要干的话还是能干的哟?这个笨蛋。」
「喂喂你是来救人的吧?救我。」
「我还非得早点回家看丫头写作业呢。和孩子她爸似的算不来算数诶。」
格蕾斯打断了他的话,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她点了点头,
「已经明白了对方表明了态度,并且将之实行了。并不是虚张声势。
不过啦,就算现在去别的空间,也已经是决胜负的时候了吧。
现在,三征西班牙能够以得到了一个追究英国的理由为台阶而退下不?」
「喂喂,那就输啦?我的。」
「你输掉的话,不就能拿武力证明三征西班牙的态度了嘛。相对战本来就是这种东西嘛。」
格蕾斯微微露出个笑容。
「已经很清楚三征西班牙真的是想着“不打算逃跑”了。英国在今后的交涉中,也会对这一点留心的吧。要是不好好应对的话,三征西班牙就打算当场发作,呢。」
「Tes.,既然贵方能明白这一点,那就已经是充分的收获了。」
誾说完,打了个招呼退后了一步。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发着光的文字的碎片从周围的地面还有人群之中缓缓向天上飘去。格蕾斯抬头看着这一切,
「因为我们的临时介入,还有魔女的消失而让这里出现漏洞了。」
她微微竖起眉毛露出了笑容,
「还剩下来的战场,能看戏的舞台,在哪儿呢。哈顿对武藏副会长,还有沃尔辛厄姆对银狼来着?」
哈哈,她笑了笑,重新扛好了巨大的橹。
「哈顿那边,刚刚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那块夸张地炸了一次,……吵得要命啊,这可真是的。」
从伦敦中心稍稍偏西南。位于那里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在正面有一片弥漫着爆炸烟尘的空间。
白色的光芒和烟雾飘散、出现了几圈光环之后又消失了之后,看着薄薄的光雾的白骨大法官就在那里。他、克里斯托弗•哈顿,正从发出爆炸的造型恢复直立,
「Tes.——。为犯了工口之罪而处刑的武藏副会长,Miss本多合掌默哀——」
向天祈福的时候,一道光芒从云层间投射向了他。
在观众们的掌声中,在爆炸中心还竖着几杆枪,但是,
「——?」
被爆炸气流削平的草坪的边缘。勉勉强强在爆压圈外的位置,忽然有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哈顿空虚的眼窝中所看见的,是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的黑发的动作,
「那是——」
是正纯。
「工口死刑犯——,DEATH!」
正纯感觉到跑出第五步膝盖上恢复了力气,第七步气息已经能进入肺部了。
自己没死。能在爆炸的瞬间脱身而出是因为,
……穿、穿了男生用的上装救了一命啊……!
打开了脖子上hard point和上衣的连接,在被长枪刺中前一瞬间脱下来。不,正确说来是随着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动作,身体和胳膊从衣服下摆滑出来了。
虽然也有尺码有些大的原因在里面,不过因为是男生用的所以内部垫了点轻型装甲救了一命。被哈顿的手抓住了,要不是隔了层装甲想必手臂是褪不出来的吧。
现在,上半身就只穿着女生用的套装和袖套,不大安心。
但是,严肃地想想的话,
……这是这辈子第一次觉得没有胸部实在太好了吧。
浅间或是葵姐的话就应该身体退不出上装而挂掉了吧。死因是巨乳。
虽然也考虑过学生会的同窗会的时候表演绝活的时候就用这个吧,但因为这是自虐捏他所以大概会让大伙儿担心奇怪的地方的。总之,正纯一边感觉到能喘上气了一边跑着,
「该去……」
哪里呢,这么嘀咕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好像是破空之声,有数道声音正在接近自己。那沉重而飘忽的声音的真面目是,
「——投枪吗!?」
正纯一边跑着一边扫了眼天空,只见几道咬住自己的脑袋死死不放的细长影子。因为不是战斗系的,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闪避。所以,总而言之因为察觉到那全都能命中所以就大幅向左弯身。这时,
「!」
投枪从自己的侧腹和脖子,还有奔跑着的双腿间擦过。正纯反射性地倒吸一口冷气,但又大踏出一步,准备跳起。
紧接着。有风在自己的背部之前还在的位置上落下,又在右脚跟旁的地面上着弹了。
正纯心里一边想着枪尖插入土里的声音就像是次在肉上的动静似的,一边奔跑着。
但是,背后传来了新的风声。那是,
「哈顿吗……!」
「哈顿君——,DEATH!」
哈顿不动脚,就像是滑动一般在半空中移动。速度那叫一个快。而正纯一边往自己的腿部灌入力气,
……该去哪里!?
这里是不熟悉的土地。也无法和同伴们取得联络,雪上加霜的是,
……这个,观众一般围观着的人,还有自己和哈顿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和观众这一表达方式,和记忆联系了起来变成了答案。那就是,
「——舞台演剧吗。」
莎士比亚的术式的话,她在涅申原中诅咒的时候看到了。
那么,正纯心想。该如何打破这个状况,如果不用术式的话说不定还有办法,但走狗也不从脖子边的hard point里面出来,
……说到底,术式的契约本身就没有签订哪。
这时,下意识地摸过去的右脖边的hard point那边,传来了一点感触。
虽然从细腻的绒毛的柔软感知道,那是食蚁兽宝宝的尾巴,但是在底部有温温的潮湿感,
……血!?
感觉到温湿感的瞬间。正纯的身体僵住了。奔跑动作也僵化了,跺着脚奔跑般的冲击传入了身体。
但是颈边的走狗令人担心。用视线确认过去,只见脖子右侧的hard point中央部分缺了一块,长长的尾巴从划开了的前侧口部分垂落。
看来虽然没有死,但是一动不动的。手上潮湿的感触并非实际而是假想表现,沾在手指上的赤红色也很快化作光芒消失于天空了。但是,确认到了走狗受到了同为假想表现的伤。恐怕,是被之前的投枪划伤的吧。
「……呜。」
不要在意别的走狗,早点去外头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之前回避的时候也是,疏忽大意了自己还有走狗在。对方发动攻击是战斗中的常事。而在这时如果带了什么动物的话,受了伤之后就是主人的责任问题,
「————」
怎么办啊,正纯很久没有对于自己以外的事物作此感想了。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害它受了伤,事到如今才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沉重的感觉压得膝盖微微颤抖,
「……!」
背后,在回身望去的视线前,哈顿打开了挂在两侧腰部下的书。那本被拿在手中阅读的书的标题是“死刑者点名簿”。哈顿缓缓地翻开书页,
「六十二年三组——!全体起立——,DEATH!!」
对于这句话,在正纯的正面那个发生了。那就是,把地面掀飞了一跃而起的满身泥巴的白骨群,还有他们拎着枪举起来的大叫,
「好——嘞!!」
举起双臂的吆喝声有十三人的量。他们维持着举起手的姿势纵身一跳,向着正纯砸来了反击的一击。
……完蛋了。
没有速度,想要跳起来脚步也踏不上拍子。如果动作太剧烈的话,脖子上的走狗又会滑落出来的。
「该死……!」
正纯护着脖子行动,但是,就算这样她也选择了回避。要活下来,心中这样想着,接着,
……话说回来……
自觉活下来在某种意义上是理所当然的,但又在思考着该什么时候回头的瞬间,一束枪尖就以自己为目标刺了过来。
哈顿和十三体动白骨,在眼前确认了被枪的突击重重刺中后的情形。
现在,自己刺出去的枪尖,确实刺中了目标的位置,但是,
「人不在——,DEATH!」
停止移动的哈顿眼前。草坪上没有正纯的身影。
What,哈顿暗想。
……好像在担心走狗的伤——,DEATH!
在战斗中,走狗负伤是常有的事,虽然这么说也是可以的,但对于并非战斗系而是政治系的她来说,作为被保护者的走狗的伤应该是一大打击吧。虽然觉得在战斗中太天真了,作为人类实在不智,但是,
「看在对走狗的态度上,工口死刑就抵消了——!DEATH!」
噢噢噢噢,动白骨们表示同意地山呼万岁起来。但是在欢呼声中,哈顿思考了起来。那个副会长,到底跑哪里去了呢。接着,
「——?」
哈顿注意到了。就在刚才正纯所在的位置的地面上,
……箭——,DEATH!
极东式的箭。而且还是漆成白色的一支箭,垂直地刺在了土制的地面上。
正纯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明白的就是,
……没死……?
不,不管怎么想刚才那都死定了吧。站着被枪刺穿了。作为武将来考虑的话倒是有可能的死法,但是作为政治系的将领来看就有点跑错片场了,正纯这么想着。
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体好像正趴倒在地上,身上别说是被枪扎了,
「这靠枕是怎么回事……?」
直起了伏着的身体,就只见胸部就在眼前,浅间倒在地上,也就是胸部靠枕。要是叫靠枕服务员的向井来说这就是漂亮的靠枕。不对,根本不会有别的想法。因为靠枕是和浅间一体化了。呃好像说反了。话说我这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啦。
继续调动知觉,发现浅间似乎晕过去了,而自己好像正趴在浅间身上,
……这、这不想被成濑看到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啊!?
再仔细想想,这就是推倒,骑乘式,而且自己脱了上衣,
「等、等下!」
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人。估计不是整人节目,而且驱邪系的浅间应该不会整这些幺蛾子。
那么,在周围无人的状况下,推倒了女性,对方又毫无抵抗的话该做什么。
「…………」
冷静下来,正纯想。就算想要有所行动,现在也不明状况。直到不久前自己不还应该在被死人训开运动会又被炸了一下嘛。那又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倒了同级生了呢。正纯再次打量起了浅间,
……可真大啊。
说的是身高。
因为个子高,又有点喜欢照顾人,所以在班里面渐渐确定了妈妈的地位,为什么会和这种存在两个人一起,待在无人的世界里啊。难道说,正纯想,
「难道说,应该不是被作为勇者召唤到异世界了吧。」
这是在小说和画草纸里常有的桥段。在现实世界中一事无成的人,被召唤到异世界之后就使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神秘力量拯救了世界。因为浅间是巫女所以在召唤者这方面倒是符合了,但是这种场合,我的特殊能力又是什么呢。胸部吗!?胸部吗!?但是这不就和平太记的梗概完全一样了嘛。
「嗯……」
这时,压在身体下面的浅间皱眉扭了扭身体。
呼,浅间呼出一口气,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气息轻缓,焦点不定的异色双眸,正纯,
……明明都娇艳到这种地步却连交往的男生都没有是为什么啊。
是周围人不好,因为很快就得到这个答案了所以就不用往深里想了。人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周围都那德性了本人也——,不对别往深里想了别想了。不过这么一来迟早连我也——,不对别往深里……,话说回来这还是好好想想吧。到底闹哪样啊。
总而言之当正纯起身的时候,浅见的眼睛里也恢复了神采。她虽然还倒在地上,但是她就这样在一头乱发之后露出了一个有点疲劳的笑容。
「啊啊……,实在太好了,正纯。」
啊咧?我,难道是在推倒之后完事了?不是事前是事后?
如果记忆消失了的话那就吃大亏了啊。正当正纯想到这里的时候,浅间用手揉着后脑勺坐了起来。向着也不在意自己坐在人家大腿上脸挨得这么近的浅间,正纯闻着她头发的香味,
「你、你没事吗?」
「啊、没事,……把你救出来的时候,我正好就站在你前面而已。」
前面?说到这里正纯才注意到,这里是,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前的广场。
虽然教堂在背后之前没有注意到,但确实是如此。但是,既没有人,又不存在枪或者别的什么。浅间说出了这理由,
「嘛,简单来说,这里是类似于重奏领域的地方。正纯你们所在的空间是莎士比亚制作出来的戏剧的空间,而这里是现实的空间和演剧空间之间,像是入口似的地方。」
和在战场中考虑的预测大致上吻合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被浅间你救了啊。」
「莫非,你赢了吗?」
「不是,啊——」
注意到了,是颈边的走狗。正纯移动视线的时候,浅间也注意到了,
「请不要动。如果没有从巢里出来的话是可以妥善处理的。」
巢的话,指的就是hard point部件吧。呼,随着一阵轻风般的空气流动,浅间的长发抚过自己的右脸颊。她的手指环住了自己的脖子,左右两边的hard point部件,论姿势的话就是搂住了自己。她的靠枕压在了自己没有穿上衣的胸口,
……别、别自己想着什么奇怪的独白。别啊。
但是以前面对母亲的时候,疗伤啦、剪指甲啦、扎起散发啦的时候视线高低差也是这样的哪,正纯心里想。
接下来脖子的左边的部件上出现了几个表示框被操作着,奈美支持着的走狗的尾巴上飘出了几个发光的鸟居型立体。浅间把它们收入了左边的部件中,奈美一转身,
『拍手——』
只见,食蚁兽的身体被用六座青白色鸟居构成的箱子包住了。因为侧面的鸟居上有“治疗中”的字样,想必这个箱子就是治疗用术式本身吧。
浅间松了一口气移开了身体,将被鸟居箱包住的走狗递了过来。
「受了伤再外出的话,就会消灭了。——不过,你为了不让它落出来一直护着它对吧?能这么珍爱它的话作为饲主已经足够了。
在箱内会很安定,但因为可能会有来自外部的靠近所以我也包上了绷带。」
听她说完,接过递过来的走狗,软软的温温的。虽然从指尖传来了箱子的形状,但是透过箱子也传来了里面走狗的感触。仔细看看发现食蚁兽宝宝好像睡着了,血都消失了。取而代之地,在喉咙附近出现了一道伤痕。
见自己忽然皱眉,浅间慌忙说,
「那个,……需要用天照系的追加术式,让伤口看不到吗?不光有神之码,神之闪表现之类的也办得到。如果拜托别的神明的话也有神之雾气或者神之墨滴等等可供选择。」(译者:各种打码风格……)
「为什么品种会这么充实啊……」
正纯不禁低吟出身,拆下了左腰的pocket binder裹住了食蚁兽。接着轻轻抱住了它,向正面的浅间苦笑着致谢。
「正纯。那个……」
再次注意到自己正坐在她的腿上。
「抱、抱歉,我有点儿慌神了。」
慌慌张张退开的正纯自觉脸颊都羞红了。接着她就像是要掩饰过去自己的动摇一般,
「那、那个,接下来你怎么办?就一个人?」
「不,喜美也在一起。我是来找到正纯的,喜美去找别人了。——因为我只组织了两人份的用以穿过这个演剧空间的术式,其他人就只能够靠自己努力了吧。非常抱歉我说了显得自己不成熟的话……」
才没这种事,正纯说道。就算是让武藏的主社浅间神社的继承人来组织也只能组织起两人份。那就说明敌人的术式就坚固到了这等地步,而浅间也很有实力。
而且很清楚浅间来搭救自己的原因。
……因为我是副会长嘛。
虽然只有学生才能与学生相对,但是要和学生会和总长联合的人相对,就必须要有近似的职位,或者是得到了这等权利才行。
为此而被利用了的是,
……恐怕,就是与我们的相对。
通过打倒武藏的学生会或总长联合的成员,得到与葵的相对权。伊丽莎白不出手,是为了就算在英国被击败的场合下也能作为部下的不规矩而收拾起事态吧。而且,
「并非战斗系的我,就是最危险的。」
虽说是庆典,但是一个人瞎逛也是败笔。
但是,浅间一边站起身,
「有了走狗,我才能这么快来救你的哟,正纯你是。走狗在负伤的时候,驱动术式的求助信号就会发出来,我才能顺着它找到正纯你的确切位置,穿过空间的术式也能够平稳地发动成功。」
这样啊,正纯喃喃着,了解了臂弯中轻轻的重量的意义。
「可要好好谢谢它。」
「——好宠它呢。正纯好意外。」
大概吧,会觉得被这么指出时自己还不了解自己的证据吧。但是又重新想了想,觉得真要说的话自己是属于待人严格的类型,所以说不定是在说客套话。接着,
「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啊?」
「好像没有在第一阶层的Oxford那边展开。因为有像是墙壁一样的东西给弹开了。……估计,铃同学和阿黛尔、二代没有被卷进来……」
「但是,如此无关,还是被卷入了麻烦当中?」
「因为如果击倒了二代的话,就能二话不说得到副长以上的相对权了。——但是,她是副长。如果对方不出动同等级的高手的话,她在所有人中就是最强的。」
所以,
「我们就去城区的方向吧。托利君和赫莱森就在那里,而且我想大家也都会在那里集中的。」
「在那边的战斗呢?谁在打着?」
嗯,浅间说道,转过了身。她转过头,指着城区的方向,
「纳特应该去那里了。好像纳特,——作为骑士,向自己课以保护托利君和赫莱森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