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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上 第二十一章『凌晨的行踪不明者』

曾经的缺失

曾经的思念

现在微睡

配点(后悔)

听到早上报时的钟声,浅间的意识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横躺睡着的,以及所躺下的地方。

「……嗯。」

是在床上。在渗入了体温的床单和床铺皱纹的彼方,朦胧的意识,可以接收到从远处传来的工程响声。然后,

……啊,不行,早上不去净身的话……。

这么想着,她注意到了一个事实。平时自己不都是在被褥里睡觉的吗。说起来,昨晚,自己在青雷亭本铺陪他们参加会议到了很晚于是,面对对喜美的“在这里住一晚怎么样?”的提案,浅间最后败给睡意,

「——!」

震动着身体做出动作,浅间睁开了眼,发现眼前有一张脸。

……托利君!?

怎么可能,在这么想着屏住了呼吸的前面。横躺着面对着这边睡着的是,

「弥托……。」

脱去了袖子部分,从股间部分分开将紧身衣变成开襟衣状态的弥托姿黛拉,偶尔呼出小小的寝息在熟睡着,

「咕唔……。」

是对床单,或是身上盖着的毛毯气味产生反应了吗,她时而将脸颊凑上去,放松了脸部表情,但是大部分的时候却是一脸险恶。

……在梦里面也给托利君添麻烦吗……。

浅间自己这样想着,但突然的,感到了有一点不安。

……托利君呢?

不在。

「——」

理所当然的,不在这里。毕竟是我们占据了他的地方来睡觉的。

但是,不在的话,却也有些,让人在意的地方。

……有吗?

他即使是在把床借给我们之后,也还是在陪着持续进行会议的正纯和四郎次郎他们,替他们泡茶还有做夜宵才对。在赫莱森回家,点藏和玛丽,暗和宗茂因为同样都是多摩地下居民所以和她一起回去之前,浅间她都还陪着他们。

「托利君……。」

对于不在这里这件事,突然,心中产生了不安。

……又去想象不好的事了。

浅间纠正了自己的恐惧。他就在家里面,绝对的,不可能不在,浅间想到。因为他没有从这里消失的理由。但是,

「……。」

看着熟睡在床上,在床单上摆出有如野生一般睡相的弥托姿黛拉,浅间慢慢地起了身。

环顾周围,这里确实是他的房间。之前就为了帮忙喜美的术式或学习,或是将父亲交给她的调理用术式符等东西带过来,不时进出过这里,浅间对于葵家已经相当熟悉了。

……不过,已经很久没有进过托利君的房间了呢。

说是房间,原本是打算作为客厅用的八块榻榻米大的空间。和走廊没有用墙壁,而是用帘子呈T字型隔开,靠轻食店的一侧是托利的房间,另一侧是喜美的房间这样的构造。

浅间,光着脚在地板上站起来。旁边放着传窜筐体(PC)的书桌上可以看见满满一箱堆积着的工口游戏,

「啊,这些,都是我试过毒的不是吗……有在好好的玩啊。」

很好很好,对于自己的辛劳有了回报,浅间感到能够接受,

……诶,不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什么地方!啊,但是,这个附属的双截棍型游戏杆(注:请参考任天堂的Wii游戏机的那个东西。)也接着!那种上下挥动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浅间自己也为了试毒的缘故常常挥它。不过,

「喜美……?」

把分割房间的帘子拉开,确认一下喜美房间里的情况。

在那里,喜美还熟睡着。全裸着包裹在毛毯里,将和浅间她们一起留宿的铃,连同披散着的头发一起紧抱住在那里睡着。看起来彷佛一对母女一样,

……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喜美那边擅自抱上去的吧……。

这么想着,稍微的感到了一点安心,但是同时,之前感到的不安感却扩大了。

……托利君,在哪里?

浅间,拉开走廊一侧的帘子,窥探过去。

走廊左右延伸,往左走是澡堂,右边,则是与托利他们父母的寝室,还有店面连接。

左边没有人的感觉。在右边深处的,是。

……托利他们母亲的寝室,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稍微犹豫了一会,浅间掀开了帘子走进了走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穿鞋,反正浅间习惯之后去净身。只是确认一下他在哪里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吧。

然后浅间,把手搭在了右手边的店的门把上。

「……。」

犹豫了。要是连这里,他都不在的话要怎么办。

「在的,吧……。」

回想起了以前的事。这份不安产生的起源。

……赫莱森离开的那时候……。

托利也被带去了三河,消失了。

浅间,没有目击事故现场。

所以赫莱森怎么了,托利怎么了,当时的自己不是很清楚。其他的大家基本上都是这样。在之后,才听说了赫莱森“死了”的消息,大家,除了喜美以外,依照理解的先后顺序哭了出来。但是,

……托利君怎么样了,却不知道。

然后,没有哭的喜美

「来我家过夜吧。」

被这么拜托了,那是那之后不久的事情。

父亲,向喜美提议过不如来浅间神社这边留宿更好不过,

「托利回来的时候,家里谁都不在的话不行。」

喜美这么说,完全不肯让步。因为如此,令浅间相当的担心,除此之外她对于留宿在,从以前就常有来往的葵家,也有相当的兴趣。实际上,在进小学之前,父亲经常很忙,常去葵家留宿,喜美和托利,然后加上赫莱森,四个人一起在店里铺着被褥睡觉。

所以,喜美那句邀请的话。

「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食物吃哦。」

听起来,也相当的有魅力,就让浅间决定过去了。

……但是……。

留宿的第一天晚上,那个就来了。

在那个家中,两人在喜美那稍大的床上睡觉,然后在聊了各种有的没的之后准备入睡的时候。应该说是在丑时三刻的时候,那个来了。

那是,无形的,巨大的沉默,黑暗。

在黑暗之中。物体的形状在五感不明的情况下只能捕捉到影子的轮廓。虽然明白在这个家里,除了我们以外,谁都不在。但是,

「嗯……?」

与寂静,相反的,好像产生了某种像是气息一样的重压。然后偶尔发出的房屋嘎吱的响声,还有因为吹进的风而小幅摇摆的帘子,

「——」

谁都不在,却好像有什么在似得这种气氛。

某种非人,无法以感官知觉的东西,确实的捕捉到她们,彷佛凝视着一样的感觉。听起来像是房屋震动的,其实是连墙壁都能穿过的那家伙的脚步声,给人感觉实际上,已经站在了床旁边凝视着这边,

……浅间心中这么想着……。

便注意到时,喜美已经紧紧的抱住了这边。然后也明白了。喜美,会拜托自己在这里过夜的原因。

「……呐。」

喜美,小声的问道。

「是赫莱森,来了吗。」

浅间她没能肯定的,否定这种可能。供奉死者的魂魄也是巫女的工作。

但是,灵这种存在有种类和等级的分别,对年幼的自己来说,即便已经有义眼”木叶”做为身体的一部份,那也是无法知觉的东西。

那样的东西,万一,来了的话怎么办。除此之外,喜美还在一旁这么说着。

「……还是,托利吗。」

什么也不知道的,那时候的自己,也抱住了喜美。然后哭了。

就连他会回来的,这种随便的安慰也说不出口。在她俩所沉浸的沉默与黑暗当中,就连是否有什么东西到访也不清楚。但是,

……一直一起玩的,像家人一样的托利君,如果不在的话……。

周围那股沉默的气氛,假如是因为他的死那该怎么办。

假如那便是再也见不到他的证据,该怎么办。

假如在她们无能为力,无话得说的情况下,他就这样消失了,只是,在像这样的夜晚,变成不发一语,无法碰触,仅仅是存在于那里的东西的话。

「——。」

浅间想起。在那之后的过夜里头,只有一次,她鼓起了勇气,曾经在这个家里寻找过。

房屋震动的来源,是从这个走廊传来的,所以她打开了这扇门。也许,是托利回来了也不一定,这震动也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记忆当中,浅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是,

……没有呢。

打开的店里没有人,造成响声的原因哪里都不存在。

但是,明明空无一人,却有什么在那的气氛。那是,

「托利君吗……?」

是死后的他,来了吗。

但是,不晓得,是在吗,还是不在,浅间不晓得。所以,

「在的话,就回应一下啊……托利君。」

话说出口后,浅间察觉到自己的话没有力量。浅间正接受着巫女的修行,也被人说是相当优秀的,特别,在射击上别说是优秀已经是「轰」秀了,不过,与灵对话因为十分危险,

……还没有让我,尝试过呢……。

什么也做不到。领悟这点的自己回到了喜美的床上,俩人将毛毯从头上盖住。

「……抱歉。」

为什么道歉呢。那是,

……托利君不见了,对于他不见的这件事,什么也做不到,然后——

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

还记得他是相当令人费心的人。光会闯祸。浅间常常因此被迫帮人治疗或者上门道歉,要说麻烦的话确实是很麻烦。

但是,在他闯出最大的一件事时,却什么也没能为他做。

「对不起……。」

之后,睡觉的时候开着灯,把托利的床保持着随时准备好的状态。这是为了不输给这份沉默,这是为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能有一个安心睡觉的地方。

不久之后,他回来了,就像变了一个人,

……还记得,他变得有点让人搞不懂了。

但是,他确实有一段时间“不见了”,那个时候自己,对他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他在吗?」

门的对面要是没有他的话,自己要怎么办呢。

打开了。

青雷亭本店中,模拟阳光从缝隙里照射进来,微暗的室内。

昨晚大家一直讨论到了很晚,吃下去的披萨的味道还残留着。不过,

「啊?浅间,早上好,被我吵醒的吗?」

「——早,已经先开始用了。」

「哦,浅间也要吃饭吗?」

有三个人影。是正纯,玛丽还有,

「你啊,要沐浴净身的话,我家的浴室是术式对应型的,只要把祓禊术式放进去就好了。不过我想老姐应该会把锁打开乱入进去的。」

在这。

他在这。向着这边搭话了过来。这一事实让浅间安心了,但是,努力的不让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毕竟现在正纯和玛丽也在。所以浅间,对笨蛋的话在心中经过一次解释之后,

「那,那种蠢事怎么可……」

浅间,想象了一下喜美乱入浴室的景象,发觉自己的脸发热起来。

于是,在座位上用小刀切着蛋糕卷的玛丽,笑着转头看向了这边。

「浅间大人,和喜美大人、精灵大人(注:指托利,二卷的詪,详细可补二上或第二季动画)的关系真好呢。」

精灵是谁?浅间这么想着不过,笨蛋在一旁一副得意的抬头挺胸的样子所以就不深究了。

不过,在松了一口气放松肩膀之后,

……真是的……。

太好了,再一次这么想到。和十年前不一样呢。

「托利君?」

「啊?什么?欧派吗?还想要在更大一点吗……?」

虽然意义不明。但他确实人在这里。

已经不会发生如同十年前一般,既不了解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亦无法伸出援手,谁也无法前去救援的事情了。

太好了,浅间再一次这么考虑的时候。

……啊

像是被肩膀放松的动作所牵引一样,有什么从眼角溢出了。

情不自禁的哭了。

注意到了这边,店里的三人,首先是正纯

「葵,你,对浅间做了什么!?她可是武藏珍贵的远距离攻击手兼通神管理员兼我家食蚁兽的父母家!作为房客,要给你来一发必杀的“真是遗憾”攻击了哦!」

「太长了啊正纯!我啊,诶,什么都没有做YO!难不成我现在把什么搞砸了!?那个,浅间,我,刚才啥都没对你做吧?拜托你告诉我我没有做啊。」

「不,不是这样吧?」

玛丽将手伸向,自己眼前空着的那个位子。

「虽然不是很明白——您很高兴对不对?」

对于这平静的提问,浅间不假思索的点了头,

……不,不对,在这里点头的话,话题就会变成我为什么而高兴了……。

擅自回想起过去,与现在的情景重迭,然后不知不觉的因为安心而哭了。就算说了大概也不会懂,假设真的懂了,仔细想想也挺难为情的。

所以,浅间,有些犹豫的说:

「真,真是不好意思玛丽,吃饭之前我要先去沐浴净身,还,还有,我连鞋子都还没穿呢,这个,那个。」

「嗯,那么,你的早餐,我就随便找个时间再做喽。快去吧。」

为什么这个人会在奇怪的地方这么多心呢。无论如何,浅间,顺着托利的话转身准备离开,不过

「那么,接下来是?在上学先前开个会吗?」

「Jud,有必要决定作为外交派遣的大使人选。担当者,快的话得请他们今天出发不可,打算在趁现在定下来——对了,玛丽,库罗斯优奈特和立花他们——。」

「点藏大人,对于昨晚袭击现场的勘查有点想法,所以出门去了。然后,两位立花大人,刚才,说是被酒井校长叫过去了。」

「酒井校长?」

Jud,玛丽歪了歪头,说到。

「——想要强化作为武藏战力的他们,的样子。」

「嘛,如此这般,单单个人便有无双之战力的三位齐聚一堂,还真是令人兴奋啊。」

酒井家府上。在走廊的边缘上盘腿而坐的酒井,一手撑着下巴笑着。

「啊,不用那么拘束也可以的。宗茂君还有暗君,照平时那样就行。」

Jud,这么说着,身穿运动服的暗和宗茂,改成了在鹅卵石的地面上正坐。将脚掌,以脚趾尖撑起的方式微微的将腰撑起。除此之外他们也挺直了后背,

「今日,请问有何贵事?」

暗这么问到,酒井看向了他的左侧。朝着缩起肩膀,以单调的正坐姿势坐着的二代投去了视线,

「多女儿君,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可以吧?」

诶?二代不明所以。但是,她马上,啊的,做出理解的回答,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蜻蜓切。

「在下……有这个是也。」

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一样,她这么解释道。

「——以此物,贯彻到底方可谓道也。」

「Jud,我就觉得你会这么说,真的这么说我也安心了,大叔我啊。」

那么,酒井笑着看向立花夫妇这边说到。

「既然武藏副长已经说不要了,就进入正题吧——我这有个好东西哟。“武藏”小姐。」

这么说着,酒井向着身后,房间的方向伸出了手,然后,在他背后站着的“武藏”

「是这个吗。」

未开封的黑盘套组五盒,“武藏”把它们纵向堆起放到了伸过来的酒井的手上。然后她,无视伴随着堆积音效而不假思索的失去平衡的酒井,

「……真是的,让人去翻橱柜怎么跑出这个。请问这个“巴克斯战队五贤帝”(注:罗马酒神巴克斯、罗马五贤帝)是怎么回事。途中加入了同伴形成了五人体制,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一下子ANUS有三人!五人合再一起便是五贤帝!”什么的,就连当作应考的口诀也不行啊。——以上。」

「啊啊,嗯,第一位因为是JANUS所以发音应该是押努斯啊。啊,对了“武藏”小姐,这个,跟之前的那部一样是在罗马博览会上用点数买的,所以我没花到钱喔?还有,茶能帮我续杯吗?不行?」(注:图拉真Trajanus,哈德良Hadrianus,然而剩下三位里面都没有名字以anus结尾的皇帝,心想川上是否为了凑詪硬是将安东尼Antoninus给算进去,或是将前一位的图密善Domitianus给算了进去。)

「比起那个,请先处理这边吧。——以上。」

无视了酒井“武藏”离开走廊走进院子。她将脚踩入摆在一旁的凉鞋。

「……尚未,完成全部让渡手续,只能让各位瞻仰一番——以上。」

她这么说着,将某物与地面水平捧起。

那是一挺钢枪。

「——这是酒井大人,现役时代使用的准神格武装“瓶贯”——以上。」

暗,看着那柄被捧起的,约两米长的枪,喃喃自语着。

「瓶贯……记得是,于敌城内部,对着隐藏在瓶子后方的敌方战斗员,连瓶带人一起贯穿的,以酒井大人的武勇传为基础的那个?】

但是。

「说起来瓶贯……老实说,好像有挺多东西也是叫跟这类似的名字呢。」

「暗小姐,没办法啊。战国的武将啊剑豪啊不把什么东西砍了切了宰了就忍耐不住的悲哀……珍贵生物啊。普通来说是由瓶子啊竹子啊石头啊来当牺牲者,但是好像也有将棋盘(注:莫名奇妙又厚又贵的那种围棋盘)砍了的强者存在,品种相当丰富啊。」

「仔细想想在下的蜻蜓切也算是一种动物虐待了是也。」

「不,蜻蜓切是停在上面的蜻蜓擅自过来给切的所以例外,冷静下来做好分类吧,武藏副长。」

「酒井大人,都被人这么说了——以上。」

嘛啊嘛啊,酒井嘴角翘起笑着说到

「宗茂君——这个,想要吗?」

「可以吗?」

宗茂反问到。然而,面对着腰已经微微抬起的他,酒井笑着继续说道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大叔我想要好好的玩上一把。」

「……要考试,是吗?」

「两人一组也可以哦?啊,不过,对手不是我喔。要是发生什么万一我不就惨了。老头子很怕痛的啊,所以——」

酒井拍了拍手,庭院的中央有人影出现了,是有修长身姿的侍女。

是自动人形,而她的名字,暗记得是

「“浅草”大人是吗?」

「——Jud,一号舰舰长,参上。」

说出这句台词的她,没有在那里补上“以上”。短发摇摆着,她从腰间拔出的是,

「三河制重力刀。接下来,将作为您考试的对手。——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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