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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下 第八十五章『空之脱落者』

无需去目送

它并未离开

仅是在坠落

配点(高空)

佐久间正试图去理解自己心中的这些燥热与凉意。

在响起的警报声中,整个船体断断续续地震动了起来。而此时的佐久间还在甲板上拼了命地想要理清自己哪些事能够理解,哪些事无法理解。

……那是什么!?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己方舰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武藏则是已经迂回到了西边。

虽然结果已然明了,但自己却不知道其中缘由。能明白的只有——

·森  :『佐、佐久间大人,您还好吗!?』

“啊”,佐久间应了一声。

「我知道,我知道啦,我没事的,——而且战斗还在继续啊!」

佐久间转换了一下情绪。上方的武藏确实使用某种手段重创了己方舰队。

但也有幸存下来的舰船,战斗仍在继续。残存舰队还在等待着指挥官的指令。

……这样的话——。

手边的表示框里的通神几乎都中断了。但好在佐久间事先就让各舰的情报数据进行了同步。只要放弃掉被击沉舰船的连接,佐久间就可以对所有存活下来的舰船进行同步指示。

还能战斗。所以为了确保对各舰的指挥,佐久间向着手边大声喊道。

『通告本舰队的所有船只!都给我听好了!』

在上越露西亚面前展开的舰队仍存活在前线。而在它们前方,还有着得到聚乐第防护力支援的超厚防御障壁。因此,

『所有残存舰船,维持展开防御障壁状态朝东边全速前进!」

这是让它们前往上越露西亚舰队上方的指示。虽然这样一来,可能会受到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从下方发出的炮击,但这总比被武藏从后方追击要好。通过前往上越露西亚上方,就能规避武藏的追击了吧。

问题是,聚乐第在诺夫哥罗德的西侧,如果以向东迂回的轨道逃离武藏的话,在靠近上越露西亚舰队的途中,就会失去聚乐第的防御加持。

……当然,也就是变回平常那样,依靠各舰自己的防御障壁罢了。

但是,对于那些已经朝向上越露西亚的前线舰队,实在是没有余裕再让他们扭头转向西侧了。超重量级别的航空舰在转向时浑身都是破绽。所以还是做好中弹的准备,向前进发会比较好。

佐久间一边让自舰上前追赶顶着防御障壁的前线舰队,一边发出了指令。

『前进……!』

佐久间一声令下,紧接着,两件事同时发生了。

一件是在防御障壁的掩护下,前线舰队开始了行动。

而另一件则是,

「……!?」

前线舰队的前方响起了强烈的撞击声。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东方的天空飞了过来,撞上了航空舰顶着的超厚防御障壁。

那是艘所属于武藏的输送舰。

站在聚乐第的甲板上的驹姬目击到了这一场景。

在受到武藏来路不明的一击之后幸存下来的佐久间舰队的前线舰队,被来自东边的武藏的输送舰正面撞上了。

但是,这撞击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残存舰队的正面,自己所乘的聚乐第加持下的防御障壁在那里展开着。

不过,聚乐第也因刚刚的那一击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害。现在的空域一片混乱,聚乐第对于僚舰的加持并不完全。但是,尽管如此,受到聚乐第庇护的防御障壁也没有被输送舰一下子撞坏。

……撑得住!

作为这股自负的证明,展开的防御障壁微微震动着,虽然光芒黯淡了几分,但它们还是挺了下来。

然后,在驹姬眼中,撞上障壁的输送舰从舰头开始碎裂、崩溃。

金属变形的声音和船壳崩坏的声音瞬间就接连不断地传了过来。

输送舰输给了防御障壁。

是防御障壁的胜利。

现在,聚乐第无法对防御障壁进行完全的输出加持,因为光是抵御武藏的攻击及其余波就已经耗费了它大半的主要输出功率了。但是,一旦输送舰的撞击所造成的扭曲得以恢复,流体燃料就会从输出联通的邻接障壁分配过来,让受到攻击的障壁恢复原样。

不过,有别的什么东西也进入了驹姬的视野。

撞上防御障壁后被反作用逐渐压扁的输送舰甲板上,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碎裂的运输舰前沿上一个勉强能站人的地方。

那是一个穿着工作马甲的少年,他朝着眼前的防御障壁,架起了双拳。

他的声音传入了驹姬耳中。

「——就打它三拳,破坏掉这个防御障壁吧」

守护着佐久间前线舰队的防御障壁分离崩析了。

就在受到输送舰的平面打击后没有被撞碎的障壁,本该为吸收冲击力而稍稍变形的时候,它却被少年发出的单点打击贯穿了,

「……这是第三拳」

在高速连击中打出的最后一击,确实粉碎掉了那面光之大盾。

破碎掉的防御障壁不只一块。在聚乐第的加持下,所有防御障壁的输出以及管理都是连在一起的,因此,一块障壁的粉碎就会波及所有的防御障壁。虽然那并不会让障壁全都碎掉,但是,

「……!?」

从东边飞来的一波弹雨,同时撞上了防御障壁。

那是来自上越露西亚舰队的炮击。

之前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上升后追了过来。

然后,管乐重奏般的声音响起了。这声音是所有防御障壁同时碎掉的证明。

也是佐久间防御舰队“防御”之名的象征,在炮火下消散的声音。

驹姬缓缓意识到了佐久间舰队的毁灭这一未来。

佐久间的防御舰队,不仅是失去了防御障壁。

包括聚乐第,现在的残存舰队还要面对的是,

……眼前这列成一条长龙的上越露西亚舰队……。

先前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正急速地上升追击。

这并不是能立即做出来的行动。

上越露西亚的指挥官景胜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情报,大概是关于武藏会如何攻击的情报吧。因此,他让舰队降低了高度,把我们的舰队和防御障壁当作盾牌,借此避开来自上空的武藏的攻击。并且,

「……还用缓冲术式接下了大气的乱流,维持住了舰队的阵型啊……」

在这样做的同时,景胜让舰队做好了上升的准备。

这是为了防止佐久间舰队的逃离。

同时,聚乐第也陷入了动弹不得的境地。因为反馈作用从被破坏掉的防御障壁中传了回来。这股反馈力撼动了聚乐第全身,向着输出系统逆流而入,接着,

「……!」

白色的装甲被吹向了空中。聚乐第的后部发生了爆炸,火焰自输出系统喷射而出。

然后,在驹姬的视野中,上越露西亚的舰队开始了某种行动,那是,

「车轮阵……!」

那是腓力二世在无敌舰队海战初期使用过的战术。

上越露西亚的齐藤·直江舰队移向了前方。他们将前行的航线不断偏斜,最终在佐久间舰队前方围成了一个水平转动的车轮,

「……!」

漫天铁弹飞向了毫无防备的残存舰队。

有一道直线出现在了蔓延的破坏之中。

那是佐久间舰队的旗舰,佐久间本人所乘坐的海怪级航空舰。

这艘旗舰在空中全速驶向了残存的己方舰群。

但它去往的方向却不是与剩余舰队汇合的东边。佐久间让旗舰偏开了航线,单独朝着东南方向进发。它穿过诺夫哥罗德上空,急速冲向了与柴田舰队汇合的方向。

看这艘旗舰的架势,就像是要抛弃残存的舰队一样。但是,

『佐久间大人……!』

旗舰中响起了来自残余舰队的通神。

『您不能这样做!我们会负责吸引火力——』

「就给我次好好表现的机会吧!这有何不可嘛!」

佐久间指挥着单独一舰,朝着呈东西方向排列的上越露西亚舰队开始了炮击。

防御障壁并未展开,故意让旗舰毫不设防的佐久间大声喊道:

「“撤退的佐久间”都暴露出了自己,上越露西亚的“爱”却没有回应么!?啊!?」

『你这表白,我就当真了哦!』

滚动的车轮阵伴随着直江的声音过来了。所以,佐久间喊道。

「不胜感激!……炮击战,准……备!!」

紧接着,大量的实弹和曳光的流体炮都划破夜空,朝着旗舰飞来了。

必须要揽下炮击才行。让炮击集中到这边来,让残存的僚舰得以逃脱。佐久间就是为此才毫不设防,让对方可以确切地捕捉到自己。

「攻击……!」

就在一声令下的同一时间,剧烈的震荡袭击了佐久间的舰体,面朝直江舰队的左舷侧装甲被震飞,碎片划破大气飞了出去。然而,佐久间看到了,残存的舰队并没有转向回避,而是通过急速下降的方式来撤退。

非常好的判断。虽然自己没有给出指示,但下方还有之前受到武藏攻击而沉下的舰群,就算为了救回船员们,此时也不能光是躲避,而是选择下降才对。

自己可真是拥有一群很棒的部下呀,佐久间心想。以自己乘坐的这一艘旗舰作为盾牌,就可以保证被击沉各舰上的船员们免受俘虏之苦。这样的话,

「我没有让“撤退的佐久间”之名蒙羞啊……!一点都没有……!!」

驹姬一边让聚乐第退向西南,一边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

佐久间所乘坐的旗舰,在受到攻击后,慢慢地向右倾斜着坠落了。

在有着航空舰知识的驹姬看来,旗舰已经无法从这种倾斜状态中恢复。

但是,旗舰的舰底正朝着上越露西亚,而其宽阔的甲板上,可以看到离舰的船员们都跳船逃生了。

不知道那些人当中是否有佐久间,只是,

「啊……」

火焰从旗舰的甲板下涌了出来,被流体光所缠绕的烈焰撼动着舰体,

……它坠落了……。

由于爆炸的力量,旗舰摇晃着坠向了直江舰队的方向,然而它终究是到不了那边。

和直江舰队隔着遥远的距离,旗舰逐渐坠落了。之后,夜空中留下的就只是上越露西亚舰队和,

「武藏……!」

佐久间的旗舰发生的爆炸,将天空也染成了一片红色。

在这片红色与震荡的催动之中,上方那由八艘舰船所构成的巨舰,慢慢驶向了上越露西亚的北侧与其合流。这一事实说明,诺夫哥罗德的北半球一侧几乎都已经被上越露西亚压制了。而且,

「武藏与上越露西亚和奥州联手了呢……!」

“不妙啊”,不破心想。

现在,武藏已经到达了诺夫哥罗德。

那样的话,以同样速度在航行的安土城应该也朝着这边过来了才对。本来它应该载着羽柴为进攻毛利而准备的补给物资和人员的,并将其中一部分送到自己这边的。

但是,从柴田舰队那里收集到的广域流体反应情报来看,现在并没有安土城的动向。取而代之的是关于从奥州开往关东的,向着上越露西亚中央南下的两支舰队的情报。

「……难道说最上在保护上越露西亚南部的空域,而伊达则是为了牵制安土城和保护有明而南下了吗!?」

行驶在晴空中的三体战舰,山形城的舰桥上,一只狐狸正拿着一把扇子起舞。

她那于空中轻盈回转、摇动风息的姿态,宛如在为后面的警护舰队打气。而狐狸的旁边,依旧跳跃着在空中划出弧线的鲑鱼型走狗说道,

『义光大人好像心情很好蒙!?就这么直接把上越露西亚打下来说不定也行蒙!?」

「那有点太急了吧?」

义光舞动着身体,让风灌进了她的衣服里,

「这次的南下,是利用了对上越露西亚进行攻击的历史再现,——借此保护上越露西亚南部的国境呢。这样一来,也能牵制住从关东到诺夫哥罗德的航线」

也就是说,

「如果安土城或是白鹭想要去诺夫哥罗德的话,我们就能从侧面狠狠打击哦。

当然,如果可以确保没有这种危险的话……」

『就去见诺夫哥罗德的驹姬大人蒙!』

「鲑延在身边可真开心呀」

义光一边起舞,一边展开了表示框。就在这时,表示框里突然弹出了一句话。

·义  :『起风了,我们要走了』

与此同时,中央甲板上有一道身影飞向了天空。

这台青之武神是里见学生会长的“义”。而其肩上坐着某位背着个大包袱的从士,

·贫从士:『要是尚有余力的话就去诺夫哥罗德吧!!』

呼呼作响的大风声中,“义”离开了。义光目送着“义”远去后,她的视线移向了东边的天空。远处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平面。那是有明的形状,以及,

「伊达家的小家伙,……你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了呢」

政宗在低空航行的伊达家旗舰青叶城的甲板上,接受着风的吹拂。

让青叶城低空航行有其原因。其中一个是,青色外表的伊达家的旗舰,在夜晚的星光照耀下可以只留一道影子,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

「如果有人想要攻击处在空中的有明,敌人除了让旗舰上升之外,就只能抬起炮管了。而我们若是位于那样的敌人下方,便可以自由地发起攻击了。

而且,如果敌人想要赶去诺夫哥罗德的话——」

·景纲君:『最上会从西侧突进,所以我们在被拖住脚步的敌人后面进行攻击就好了。是这样的吧!可以啊小政!可真够卑鄙的呀!」

「我这军事对策都是跟片仓你学的啊」

·景纲君:『诶哟!政宗君啊,这可是你第一次可以接上我的话呀!不错不错!但是你为什么不否认我说你卑鄙的事呢!?这不就像是在说我才是卑鄙的人吗!之前鬼庭他因为一些小事情而想要把我办了的时候,我可是堂堂正正地将他养的猫当做人质而得以脱难的呀!?糟了这还真是卑鄙!但我可不讨厌低头认错哦!你看,我在向后土下座哦—。政宗,你有在看嘛——?嗯?』

政宗默默地把表示框关上了。

“那么”,政宗拿起腰间的大刀立在面前,伸展了一下腰筋。

左边的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平面。那是有明。为了消除射出武藏的余波和缓冲,现在它的各部都飘起了修补工作所发出的青烟,好几处地方也都传出了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

而在青叶城正面的那片天空中,远处的尽头那里,

……安土城么。

政宗将表示框于正面展开。通过光学技术的扩大表示,可以看见漂浮在江户湾空中的巨大船舰的身影。背负着着船员专用的小都市的船舰,现在已经做好了出港的准备。装载的货物在其轮廓的顶部搭出了一个平坦的表面,然而,

「青叶舰队,——舰首保持朝向安土城至诺夫哥罗德最短航路的方向,驻空待命」

政宗给出待命指示后,叹了一口气。

风很冷。

但这并非是因为夜晚的空气。

而是因为现在的政宗没有了青龙的保护。

青之武神已经不能一直保护自己了。现在它应该是在流体空间中进行着损伤的修复吧。

虽然在修复完成后应该就能召回,但是现在的话就算呼唤它,青龙也不会出来。

“自己现在并没有被任何东西保护着”,政宗获得了如此宝贵的一段时间。

……该说是清爽吗。

但是总觉得有一种空虚的感觉,这应该就是寂寞吧。

不知道。政宗只是,

「小次郎」

·景纲君:『在!哎呀,小次郎和小十郎真是容易弄混啊*!』

【*注:日语中“小次郎”和“小十郎”读音相近,前者是政宗的弟弟,后者是副会长片冈】

「Pass」

政宗消去了表示框,轻轻地转动肩膀,就像是想要将缠在背后的什么东西甩掉一样慢慢地抖了一下身体,

「……小次郎」

但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寒冷。政宗看向了清爽澄澈的天空。

「是你,让奥州行动了起来,就算这样说也无妨啊」

「这样的话就轮到我们出场了啊」

柴田舰队的旗舰正待命于诺夫哥罗德东边的天空。而在其甲板前端站着一个巨大的身影,柴田,他将双臂交叉于胸前说道。

「喂,不破,跟羽柴说一声。——就让七尾城之战到这里为止吧」

诶?身后的不破似乎满脸都是问号,柴田转过了身子。

他将眼睛弯成一张弓,嘴角也慢慢地翘成新月,吐露出了话语。

「没办法的吧。——必须开战了啊」

柴田嘿嘿地笑了起来。

「让利家组织好防壁,跟森一起确保东侧的防御。我们则是以诺夫哥罗德为盾来抵御武藏那古怪的攻击,从南部和西部、东部的被控制住的地域上陆。

接下来就该是地面战了。也就是诺夫哥罗德的压制战。只要能占领这座岛,那么不管从哪边,我们都可以控制住上越露西亚的西侧,而且——」

而且,

「羽柴说过的吧,在这个诺夫哥罗德的地下,有着绝对不能让武藏的人看到的东西,什么阿兰陀的总长奥伦治过去了那边啥的。

——这就是羽柴拜托我们的事情。压制诺夫哥罗德,控制奥伦治。啊,对了,还有就是……」

柴田满面笑容,他无视掉一脸难以接受的不破,继续说了下去。

「要把武藏击垮啊。是吧,不破君」

圣连正式对上越露西亚和P.A.Oda的战斗发出“七尾城之战结束”的通告,已经是柴田舰队在诺夫哥罗德的东至南部靠岸以后的事情了。

作为圣连代表的教皇总长伊诺森十世给出了接下来的战斗要再现“手取川之战”的指示,因此,战场的意义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此前一直与前田·利家的白骨战士团合作的合成死体战士团开始对白骨进行破坏,而白骨们则蜂拥至诺夫哥罗德紧闭的城市外墙那边。

在敌友身份交换的同时,另一方面,跟上越露西亚的突击队汇合的托利他们虽说登上了前往山丘顶部之路,但是路程遥远,而且,

「……P.A.Oda在向我们发动炮击是也!」

为了粉碎白骨战士团,让它们进化为更高级的士兵,P.A.Oda毫不犹豫地向各地进行炮轰。而上越露西亚只能对第二次登陆的战士们进行确保前线的炮击支援,相对的,可以发动越过山丘的炮击地P.A.Oda进攻速度要快得多,因此,托利他们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在P.A.Oda,只能绕道迂回山丘东北侧,同时,他们的行进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而且,

「好嘞」

柴田舰队发起进攻的十二分钟后。

在柴田·胜家踏上东南边的平原时,尽管周围的死体战士团还保护着山丘顶部的诺夫哥罗德城区和市政府,但白骨战士团已经将这一带都包围了起来,他们也只得依靠着防御障壁来抵挡不断袭来的波状攻击。

作为P.A.Oda的主力,柴田的本队和马格德堡那时一样,向目的地连续发动了迅速且强力的攻击。合成死体战士团的人数随其破坏的响声不断减少,围绕着诺夫哥罗德街市的防御障壁的光芒也变得黯淡。

现在的战场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在东侧,以森的武神为中心的防卫上越露西亚进攻的迎击部队的战场。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包围着诺夫哥罗德的山丘顶部,企图破坏掉城区防御障壁的战场。

上越露西亚想要攻下两部分战场中的前者,但是P.A.Oda反倒以之为盾,打算将后者攻陷。

现在,诺夫哥罗德的陷落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真是的,你这样来回奔波,也真是辛苦呀。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话那可是不行的哦?感觉你都瘦了呢」

沙哑的老女人的声音在红色的房间里响起。

这是K.P.A.Italia现教皇总长伊诺森十世,奥林匹亚的房间。房间里面,书、玩具、衣服、模型和乐器堆积成山,铺满整个地板,而在其中,一套准备好的红色桌椅的边上靠着一个男人。

那是现任神圣罗马皇帝马蒂亚斯。他身穿夏装,围着围裙,一边打开桌子上放着的锅的盖子一边说道,

「因为我是傀儡啊。就算来回奔波,也只能借着旅游顺便送点信,做些联络。现在也是在空闲之余来兼顾自己的兴趣和讨好教皇呢」

「啊啦啊啦,从刚刚开始就闻到了很香的味道呢。这是什么呀?」

「——红酒干牛肉炖番茄哦。虽说是我擅自认为这道菜会适合喜欢红色的教皇大人,……那么,究竟如何呢」

他摊开桌布,打开锅盖,这时,坐在床沿的奥林匹亚说道:

「好浓的香味啊。但是马蒂亚斯啊,这不是法国料理吗?」

「因为羽柴说差不多要开始进攻毛利了呀。所以我最近就在研究跟当地料理差不多的东西,现在则是拿试作品给你尝尝呢」

「啊啦啊啦,原来我只是排第二号的啊」

「然而羽柴貌似是位单身主义者……。因为现在的她就像是被P.A.Oda的那位老爷束缚着呢。总能感觉到她并不想跟太多的人扯上关系。我要不是傀儡,应该也挺麻烦的吧」

马蒂亚斯说着,将锅里煮好的料理盛了出来。看着那鲜美的肉汁,奥林匹亚挑起了眉毛。她从床沿那边站了起来,说道,

「你没有放小麦粉吧。这可是王宫的风格呢」

「因为就算是傀儡也会想要阔气一下的嘛」

「那你多请些厨师,弄得奢侈一点不就好了吗」

「那样很奢侈吗?」

马蒂亚斯微微地笑了。

「只要开口,想要的料理就会被端到嘴边这种事情,我在小时候的自家里就已经厌烦了。毕竟能吃到的就只有自己喜欢的,或是合自己口味的食物。我以前确实觉得那样很奢侈,所我才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我哥哥会早早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啊啦啊啦,你现在是到了叛逆期吗?」

「你吃吃看就知道啦」

马蒂亚斯将器皿和勺子递给了奥林匹亚。

老女人拿过马蒂亚斯给的料理,没做什么表示和礼节,直接吃了一口,过了一会儿,

「真辣啊……!」

「怎么样,够奢侈吧」

马蒂亚斯笑了。

「自己寻找并发现自己想要尝尝看的料理,寻找并收集自己心目中的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厨具,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进行烹调,但是做出来的成品却只是一般,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失败。——怎么样。现在的我跟以前可不一样,可以把心目中的味道一直当做理想。而不是去接受别人给予我的现实。虽然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一流的厨师,但是我可以一直追寻那理想中的味道。

我有想要追寻的目标,有好几个,而且我没有必要执着于它们。我也可以谋求其他东西,把烹饪本身放下也没有问题。这就是奢侈吧。

即使取得了什么东西,我也不会止步于此,更不会被其束缚」

嗯。

「我虽然只是在连一流的人们脚边都无法触及之处进行模仿,但却可以一直追求更高的目标。

这就是作为傀儡的奢侈。很美好吧」

「嘿——」

翘起嘴角的奥林匹亚缩了缩肩膀。

「你是一个梦想家啊,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

「你也是个奢侈的人啊,奥林匹亚」

马蒂亚斯一边招呼着一边拿出了桌子底下装着面包的筐子,然后将之前递给奥林匹亚的器皿拉到了跟前,用奶油在肉上面挤出一圈圈细细的波纹。

「这样的话就能合你的口味了吧。不过,感觉有点犯规呢。但是,像这样不断地对食物味道进行调整,磨练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料理不断地接近自己理想中的味道也很有趣」

“接下来”,将器皿递回给奥林匹亚的马蒂亚斯在手边打开了表示框。

「奥林匹亚,虽说你我都是傀儡,但有一件要由我来传达,你来认可的事情,那就是历史的再现」

「本无此意的我们却成了历史的许可者啊」

「然而并没有否定的权限呢」

「啊啦,要是我们否定的话,历史不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嘛」

面对着露出笑容的奥林匹亚,马蒂亚斯的表情消失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又笑着说道。

「你比我更擅长做傀儡呢。真是厉害!」

「那就让我请教一下好了。在羽柴也去对面援护后方之后,三成酱她们那边就没有人可以给我做解说了呢。——当下,现场的哪一边会比较有趣呢?」

说的是呢。马蒂亚斯说着用手指向了表示框中诺夫哥罗德的概要图。他指的是在山丘东部的半山腰上的某个位置,

「这里,貌似有一个叫做森君的怪人正在努力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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