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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上 第五章 东西的演出者

这里究竟

在发生着什么

配点(器的形成)

正如蹂躏一词一样的展开。

敌方阵队被巨大的脚给撕裂。而被分割开来的敌军又被平面的防御给击溃。

没有来自空中的炮击。那是因为害怕将支离破碎的己方势力卷入,而投鼠忌器。

以巨大的,体型本身作为武器,武神们在战场上肆意饕餮。重武神并没有如以往一般靠数量来压制对方,而是一旦贯穿敌阵,便由中武神的障壁就紧紧跟上,守住其所经之地。

对于以上的行为,一个武神说道:

『之前的战斗,都是只靠骑士的战斗』

但是,旁边负责进行切断的一个响应道,是个女声:

『现在则是由从士与骑士配合协作。——在战场上则是变成最原本的骑士之战了哦』

Tes. ,大家点头应道,然后纷纷摆好突击的姿势。

每当骑士把枪立起、重整架势的时候,展开了防御障壁的中武神就会拥至近旁。在他们压制敌阵时,骑士们就再次沉下枪头,这般叫到:

『Vive La Roi!(路易万岁!)』

我等首长荣光万世!

『Vive La——XIV!(十四世万岁!)』

『ViveLa——Mouri!(毛利万岁!)』

接着——

『ViveLa——Anne(安娜万岁!)』

『在前总长为我们准备的力量之杯中,注入新总长们酿造的战术之酒吧!』

『此刻正是,由全新的我等之太阳王与月后继承一切之时。』

于是、

『——Tes.!』

重武神队与吶喊声一起,发起了冲锋。

倾听强音的回响与碎片飞散的二重奏,阿尔曼轻声嘟哝。

「你怎么看?」

被问话的安利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回答道。

「怎么看都是正如推测一般的展开。所以,我们这边也就按照预测行动——来了。」

「来了吗?」

「Tes。都说了让你看着周围了。」

阿尔曼看了看四周,那里有的只是、

「土块,和草原呢。」

「没错。然后再看看前面。」

现在正轮到中武神对战场进行压制的时候。可是、

「敌军,增加了?」

「并不是。」

但是,

「这边的地面上,可曾有过哪怕一具敌人的躯体落下?」

「——并没有」

「那么显而易见。敌人全员都退回到对面了」

「那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他们都被打飞了啊?」

「你应该是明白的吧?前例是在诺夫哥罗德发生的。」

那就是,安利做出“真麻烦”的小动作说道。

「将圣谱显装,携入他国。那个恐怕是P.A.Oda所有的“圣骸的勇气·旧代”,其效果是——。」

对于安利的话语,阿尔曼压低帽檐点了点头。

他保持着前进的步调,只是抬头看向天空说道。

「是个麻烦的效果呀……勇气的总量会转变为防御力,来着。」

战场上,某个动作频频发生。

被墙面击中、被枪弹射中、被粉碎的人们,互相的,

「喂……!」

的叫出声以后,像突然间觉醒、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站起,继续投入战斗。

他们虽因丧失装备之事紧张到屏息,但战场上瞬息万变。而且,

「没事儿吧……!」

「嗯!」

即使他们出身各异。就算都失去了武器,但也有共同之处:

「有勇气的人将获取无限的防御……!」

就算再度起身,也只有撤退一条路可走。但是他们还是坚信着。

「怀抱勇气,发起冲锋……!」

原来如此啊。在墙壁内侧的阿尔曼叹气道。

「难怪他们不管是谁都毫无恐惧的冲上来吗。即使装备被粉碎,战士本身也因加护的保护而得以撤离战场,或是暂时回避吧。」

「有什么对策吗?」

「所幸,受加护者的加护都是‘一天一次’的。」

嗳呀呀。阿尔曼整了整帽子。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再赢一次吗?」

「我们连这次都还没赢呢。别掉以轻心阿尔曼。」

安利提高视线。

正面上空,在敌人准备的桨帆船舰首,站立着一道身影。那是个将M.H.R.R.女子制服当做长袍披着的高个子女人。

那个戴着眼睛的长寿族正是、

「羽柴十本枪第九号——竹中·半兵卫。」

隔着一只竹剑的距离,看到她在竖立的长铁棒的顶端,挑着一块铠甲。

那是胸甲的一部分。右胸部分。向着跟前弯曲的银色板块,正散发着光芒、

「村斋向来肯定勇气。要是那种战术在国外也适用的话就很烦人了呀。」

话音未落,前进中的防护壁障对面就有高声响起。

是人的叫声。但那不是悲鸣。是从第一次的冲击当中重新奋起对抗的声音。

「那是——。」

「人类,真是麻烦啊。」

安利没有停下脚步,这么说道:

「通过重新振作,认识到自身的强化。拖着本来就勉强只能发起再启动的残躯、在残破不堪的状态之下,却能得到自我很强大的认识。」

「你觉得这是出于什么原理呢?」

「Tes.,我从公主大人那里听说,按照神道的说法,人的魂魄是呈胎儿一样的勾玉形状。但是,可能正是因为从出生起就不断失去,所以人的魂魄才形色各异,公主大人是这么说的。照这么说所谓人的强大之处正是——。」

表示框突然弹出。显示出一个武神型自动人偶的头部、

『雕琢?』

「谁知道呢。」

安利撇撇嘴,歪了歪头。

「我们虽然只是跟随在公主大人的身后,但公主大人因我们的存在而变得更强了,像这样自满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说,即是这么回事吧。所谓人的强化,是在有得失变故时,好好承认那个事实并审视自己的时候发生的、对自己的情状的认识对么?」

「总之,就现状而言,我是这样判断的。」

看啊。安利稍稍加快步伐说道。她轻松的越过被碾碎的土地,指向正面。

那里响起群起不断的冲击之声。

『呜呜呜……!』

武神团向前进发。他们都从背部的加速器中排出加压的热气、

「很开心的样子啊。」

轰鸣声响了起来。安利目视武神们的背影说道。

「我等在马格德堡损失惨重,但也领悟到我们”获得”了什么。对于身为自动人形的我们来说无非是以前和现在的战力比较,但对武神骑士团的各位则是不一样的。他们有所失去,并藉此认知到了自己的情状。然后——」

然后、

「现在,敌人也对此有了小范围的认识。并认识到自己虽然失去了装备,但得到了勇气和圣谱显装的加护这件事,呢。」

安利望向上空,在那里漂浮着的桨帆船上,敌人的身影岿然不动。

「是喜欢作壁上观吗。竹中——不对,现在应该是二重袭名的另一边才对么?」

杖挑圣谱显装而立的伊人之名为、

「黑田·官兵卫。连羽柴都戒慎恐惧的的军师啊……!」

竹中站在桨帆船的前端,舰首,注视着下方的战场。

卷上来,吹到这里的风是午前的东风,与战场上产生的热风的结合体。

那是混杂着铁锈味、油嗅、甚至汗嗅的灼热的战场的风。沐浴着、呼吸着这样的风的竹中,立起挑着圣谱显装的长杖,

「……」

跪落在舰首,扶着船边,在这朗朗晴空之下,直线吐出了胃中的内容物。

「呕呕呕呕!」

·巨正:『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竹中前辈你不要紧吧!这是惯例的晕船吧?不过,要吐还请尽量在敌阵上方吐!』

·阿前田:『清正君,要是那样做反而让敌军更兴奋了可如何是好。特殊癖好者可到处都是啊。是吧森君。』

·森:『为、为什么话茬引到我这来啊!我可对别人的呕吐物可没有兴趣哦!硬要说的话,我更希望在将来走正式程序成为吐的那一方!岂不妙哉!』

·不石皮:『这触手大清早的就在说些什么啊——。话说回来竹中前辈,感觉还好吗?』

·黑竹:『啊,没,没问题。我没问题的。』

竹中,嘿哈地,大吸一口气,擦着嘴说道、

「我好得很你们就安心呕呕呕呕!」

·巨正:『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竹中前辈!就问你早饭吃这么多会不会出问题了嘛!』

「我,我是看战斗持续到下午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才想着要多吃点就呕呕呕呕!」

·巨正:『竹中前辈!你早饭到底吃了多少啊!』

·不石皮:『问这个是想干啥?』

·阿前田:『我说淡定点啊清正君』

·松:『淡定!』

「呕呕呕呕、呕、噗。啊——下面的人快躲开——呕呕呕呕!」

·百合花:『喂,阿利,我现在在吃饭诶……说到底为什么在负责控制上越露西亚暂定国界的我们,还非得盯着进攻毛利的那边不可啊?』

·阿前田:『啊啊,抱歉抱歉。但是成酱,这边的战场不是还投入了我们用不上的物资和财产吗?所以身为M.H.R.R.的会计还是有监督任务之类的啦。』

真是麻烦。佐佐说完,竹中叹了口气。扶正眼镜以后,对不破,

·不石皮:『是不是去睡会儿比较好?』

的建议,

「不,不行不行不行。对了,有什么喝的没有啊。」

回答了不石皮的问话的竹中站起身来,将披风里里外外的翻了一个遍。然后,

「找到啦!」

双手高举着的竹瓶上,写有「大将汉方胃药DRY」的字样。

她咕嘟嘟连灌五口之后长舒一口气,把瓶子扔回了披风内侧。

「啊——、我就是为了这一杯才吐的呀!」

·巨正:『竹中前辈……请不要再干这样本末倒置的事情了。很对不起烧早饭的调理部成员的。』

「哎呀,早饭我也有好好享受哦?只是进了我的肚子就在我的责任范畴之内了,毕竟已经是我的所有物了嘛……。开开心心地吃开开心心地吐开开心心地喝药就可以享受三次的快乐呢。啊,地上的人抱歉啦?嗯?天上掉下了奇怪的东西吓到你们了?安啦放心吧?我早餐没吃什么怪的东西啦——」

·巨正:『前辈!前辈!算我求你了别再做奇奇怪怪的解说了!有的人都要哭出来了!!』

·不石皮:『感觉清正就像是还看不开的前田呢。』

·阿前田:『哈哈哈,两边都没在夸呢光亲。』

竹中也啊哈哈地笑了。

但是,竹中又吸了一口气,望向下方。

战场在变化。瞬息万变。

竹中嗯嗯的一边点头。然后她突然将双手搭在了眼镜上。

然后将其摘下、摆在眼前稍远的地方、

「哦哦哦,看到了看到了」

透过歪曲的镜片总览整个战场以后,她开口。

「战术计测用术式‘三千世界’。——展开」

一瞬间三千表示框开启。

空中,桨帆船型铁甲船船头。竹中周围展开的以百为单位的表示框共计三十组。

它们沿四边形轨迹围绕着竹中滑动、

「预测」

一声令下,所有窗口都朝向竹中竖直排好。

「推测」

所有的窗口又上下分群,依旧朝向竹中排好。

「结果一」

正面迭成一迭的窗口随着竹中的阅读前后移动,其内容不断刷新、进入循环表示状态。然后、

「结果二」

右边的窗口如法炮制。然后、

「结果三」

左边的窗口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剩余移转收集暂时状况。」

两千七百个表示框在竹中背后像背景舞台一样齐列成排,放映着战场各处的场景。

同伴们战斗着、行动着、推动着战况的发展。当中不乏被打倒、击飞者,而竹中只是微笑着握住身侧的长杖。

她这么想道。

……走势不错呢。

自己手中的是、圣谱显装「圣骸的勇气·旧代」。

其效果为、

……每日一次,在其持有者麾下的战士做出有勇气的行为时,将其防御力设定为无限。

在圣谱显装里为数众多的防御型当中,也是效果相当直截了当的一件。但是、

「持有者不带头展现出勇气来的话,就没法发动呢。真是的。」

所以、

·巨正:『……站在那么高的船头就算是”有勇气”。竹中前辈,你是小孩子吗?』

「但、但它也发动了嘛!」

你看好咯,竹中说着持杖后退了几步。

退向甲板。

圣谱显装的光辉开始减弱。

「你看!你看嘛!都说了本来站在那里就需要勇气嘛!」

·巨正:『前辈!前辈!地面上开始收不到加护啦!快点!请快点归位!已经开始出现真正的伤者了哦!!』

「啊啊,抱歉抱歉」

竹中归位。

然后圣谱显装上开始重振光辉。只是,比起之前稍显颓态。

「这莫非是……」

·猴子:『因是第二次所以开始对刺激产生抗性了?』

「啊,这样啊。诶羽柴君?你在哪儿呢?」

·猴子:『不,不好意思,稍微来了点紧急维护的活儿。』

「啊啊,昨天确是有在给今天做各种各样的准备呢。辛苦啦—莫非是在洗澡?」

·猴子:『是,是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窗外是映着白色的走廊。

木制的长长的走廊。透过窗户看到的风景是俯瞰到的景色,外边白色雪花纷纷落下。

那是停靠在上越露西亚与M.H.R.R.暂定国境的铁甲船左舷的走廊。

脚踩木板却未发出脚步声的灵体双脚,原来是前田·利家。倏的,他回头

「怎么啦森君。是不想去参加晨会么?我猜的没错吧?是不是想柴田前辈这两天怎么天天都这么闹腾,真是精神上的折磨啊。」

『不,不是的,没有那回事儿』

森摇摇头,打开表示框。

·森:『那个,呃,羽柴大人?!』

·猴子:『怎,怎么啦?』

·森:『您现在是在入浴时间吗?』

·猴子:『诶?啊,是的,是要去』

利家看见身上的触手慢慢地、数次的敲击墙壁

『哐哐哐!快消失!快消失啊我脑海里的邪念!污浊!啊啊啊实在污浊!』

发出的声响与其说是敲击声,还是湿漉漉的东西撞击的声音。

『哐哐哐!变硬个什么劲啊我!难、难道我不论怎样努力到头来还不过是一头肮脏的野兽吗!不过稍微想象一下,竟然就血脉喷张的像个中学生一样!』

「森君,在清晨还未结束的现在,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刚睡醒吧?是男人都懂的啦。别放在心上。」

『不、不是的!不能这样欺骗自己的内心!早晨的硬化时间我已经靠排除下流想法诵般若心经压下去了!尽、尽管如此我还是!』

那么,利家重起话头、

「一直碰碰的撞墙,说不定就因为刺激而产生了快感?」

『怎、怎么能,怎么把人说的像变态一样!我可不是那种因碰撞墙壁会产生快感的触手!真是过分!哼哼!』

「那么,是不是无心间想起了某个喜欢的人的事情了呢?」

『诶?』

触手一时停下了动作,但没过多久又开始自行撞击墙壁。

『不、不行!竟然对那个人做如此淫猥的想象,差劲!我是最差劲的触手啊!』

浅间注意到了进入学生会室的直政后,转过身来。

对于「呦」的举起义肢的她,问道:

「啊,阿政,温泉的热水器弄得怎么样了?」

「哦哦,浅间亲,已经搞定了。果然上次的侧翻导致了构架偏离了呢。姑且让地下区画去购置缓冲器材的减压器了。」

「啊,这样啊。非常感谢。」

太好了,这么说着,浅间看到粗暴地套着夏装的直政,小声笑道

「一定很想赶快泡上吧?这可是温泉的头等浴哦?」

「是啊。明明这周还有的忙呢,所以第一天开始就把自己累瘫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跟老爹抱怨后还被灌了两杯呢。」

·森:『啊呀真是的!不、不能再去想象洗澡中的那位的事情啦!这种任意的妄想!我想安静沉默地变成贝壳——、不能再想象奇怪的事情了啊啊啊啊啊啊!』

森君,是能把只见过一次的场景事物巨细地回想出来的优质个性呢——,竹中这么想着,管控着战场。

现在,我方处于下风。但是、

·猴子:『有办法吗?竹中桑。』

·黑竹:『啊,没问题没问题。这个势头是不错的。』

毕竟、

「总之,新人们也应该理解到了‘生还’的真意了吧。」

这次战斗不仅仅是针对毛利方的首次进攻,更意在培养新生。不过 、

……如果只靠新兵来战斗的话,肯定会受到残酷的打击吧。

所以,便需要编成由新兵老兵混合而成的战士团。但那样的话又自然而然会使战士团变得大规模化。

于培育新人的方面,这无疑是件危险的事。

新人多了,便会发生不测,继而也有可能会在自我内部分崩瓦解。

何况,这回的危险因素本来就不少。

更何况毛利,与在不远的将来会成为战胜国、并且势必会繁荣起来的六护式法兰西合并了。

而且他们的前总长也是因为羽柴使用的龙脉炉而离世的。

作为敌人,可以明确断定六护式法兰西与毛利不会有丝毫懈怠、且可以预测到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投入新的战术。

竹中于是想到。

「正因如此,才要把新人投入到这场激战中。」

就算是最高级别的激战,只要自己的这件圣谱显装在,就能保证有生还者。即使在战场上起不到作用,即使可能立即就被击溃、不得不撤退,

…他们今后能够坚信,自己是有勇气的……。

对羽柴势力的将来,这种信念,意义非凡。

战术、战斗技能,都是可以通过教育掌握的。但战场上最重要的、为了生还所必须的勇气,是靠别人教却领会不到的。

……所以自己才会参与这场战斗。

作为圣谱显装勇气的使用者。但是、

「呜哇啊。」

光是往下看,就很可怕。

虽然很害怕,但自己是军师。以往耽于案头的积累使自己渐渐能分析状况,筛选出能让己方抢占到先机的情报。原本自己是想进军经济与经营方面,但常年寄身的教导院却搞砸了。那是产业委员会无视了自己的建议,经营不利所导致的结果。

所以,为了能够直接向最高层进谏,她承袭了竹中之名。

历史再现了竹中·半兵卫对主家的篡夺。

以此得以对主家的大意进行了劝谏。留下这份离别礼之后,

……投身到了羽柴君这边,么。

然后,满心以为在羽柴会被委任为军师的她,被分配的工作却是、

「——因为我的地位最低,所以要先去赚钱,么。」

·猴子:『诶?』

求之不得。

已经将墨俣委交于柴田的羽柴,因为历史再现而获得了琵琶湖湖畔的长浜的所有权。根据圣谱记述,羽柴将那里打造成了一大商业圈。

仅花费半年。

但那时,与柴田和丹羽等人已经能亲睦交流,战时关系方面以及有关P.A.Oda与M.H.R.R.的诸多内情也得以理解。

自己很有可能、是刻意被下套了。不过

……真的很开心。

自己是了解的。

自己之前为何会那么没有军师的样子。然后又是为何,与羽柴产生了共鸣。

那是因为、

「羽柴君,你啊,是想要用最小限度的损害把事情解决吧。

我呢,在这方面跟你是很像的。不过呢,我和你还是不一样的。我应该常常说吧?也就是——

就是,

「“以最大限度的损害来得到最大限度的效果”。高损害、高回报才是我的风格。」

所以,她说道。一边将下一道指令传送给各位,一边用毫无疑问的笑容开口

「——请做好心理准备哦?」

安利看到正面上空飞来的东西。

「要来了吗竹中……!」

根据目前为止的战斗记录以及其在这边的小规模冲突中竹中所使用的战术,大致能推测出她接下来的行动。但是、

「在这种时候炮击吗!!」

震动从空中直传至大地。

十六声轰鸣声响起、延续着,冲击波也拍向一切物体。

只是,这些冲击并没有瞄准中武神队撑起的防护壁障。

「是把己方势力也牵连进去,来袭击重武神团吗!!」

清正在战场上与武神刀剑相向的同时,背后冒出了冷汗。

「迎击武神的新人赶快撤退!」

话音刚落,便迎来了那个。

上空的铁甲船上降下的炮击。

是实体弹,的连射。

『……?!』

战斗当中的武神团一下就显现出疑惑的表情。这肯定会疑惑的吧,清正想到。

毕竟迎击武神团的,正是M.H.R.R.与P.A.Oda的战士团。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作为后继部队赶赴战场的新人。

而那炮击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来了。

带着莫大的威力,降临这方。

空中降下堪称轰炸的连击无差别的席卷了战场上的一切。

大地翻卷,人躯飞舞,而在此场连击中心的武神们

『连你们己方的战士团也不顾了吗!!』

他们发出近似愤怒而非疑惑的声音,进入防御模式。

展开了比中武神小一型号的、术式启动型对舰级防护障壁。

区别于脆声的激响疾驰而下。清正目睹了上空降下的炮击被重武神给挡下的一幕。

……漂亮!

这句称赞,并不是送给重武神队的。

而是送给竹中的。

凭地上部队的战斗力,很难引出武神们真正的战术。

但空中的炮击就可以。

只是,要对突击中的重武神队集中炮击很难。

所以,她瞄准了突击结束的瞬间。亦即其被我方战士团夺取了注意力、正准备转进的瞬间。

应对头顶的炮击展开的防护壁障是自动反应型的。会自行根据炮击变换角度、形成便于弹开炮弹的倾斜装甲。

这对敌方而言、仅是细微的情报。

即使如此,这份情报也能左右今后的战局。在知道不尴不尬的炮击难以对六护式法兰西武神团产生效果的情况下,

「如果是自动反应式装甲的话,就有隙可乘了吧……!」

说着,低压的风席卷而来。那是与武神团和地面激烈冲突的子弹着地所制造出的冲击波中诞生的高速的风。

武神团附近的人们都被卷至空中,强风带着撞向这边的趋势,形成厚重的浪潮。

「哐……!」

用装甲和身体强化术式撑过狂风的自己身边,一瞬间,万籁俱寂。

几道人影从维持身形的自己头顶飞过。

连他们的悲鸣声都无法听见。

那是来不及撤退、被竹中的炮击波及的战士们。

当然,对于这次行动,

……是有下达过撤退指令的。

在自己脸侧,悬浮着一个表示框。

是「三千世界」的表示框。

清正看向竹中那边飞来的表示框。

三千世界的指令发布数高达二千七百。要将迎击部队及其周边全部通知到,这个数量绰绰有余。

不过三千世界的能力可不止简单的情报发布。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联动所有表示框进行计算,来响应使用者的要求给出现状的解决手段。

是作为生还指南、和完美的给出解决手段的引路之手。

要说有什么东西跟它类似的话,那就是自动人形了吧。在高速思考判断的方面两者完全一致,但是「三千世界」并不具有自动人形所有的、因记忆与经验的增长而掌握的实况判断的部分。

全无感情的三千展开的适当判断。

……那就是,「三千世界」。

清正想,难怪羽柴大人要畏怖身为军师的她、并尊她为师。

采用妥切的、各色的手段来获取最大效果,那就是竹中。

这次的作战,竹中担当的是指挥官一职。所以对大家都说明了「三千世界」,也都知晓为必要时刻会提示那个术式。

被提出的计划,目前主要有三,外加一个番外。

三个主要计划非常常规。分别是对重武神的迎击、对中武神的牵制以及撤退的指示。不过,最后一个是、

……作为最终手段施展的、把同伴一同卷入的炮击。

说是这么说,清正默默想道,

哪个新人会想到这个最终手段竟然会是第一个被使用的啊。

但清正也知道。

竹中是明白的,只有最终手段才能发挥最大限的效果。

所以,故意告知并流传的,「三千世界」的行为,也是竹中的体贴之处吧。

毕竟就算不使用「三千世界」,竹中也能展开同样的作战的。

她很能理解这次竹中的想法。

勇气的加护得以无伤而返。最先冲击到障壁上的新人们都是心怀勇气的撞上去的。所以他们也能因勇气的加护而开启防护力无限设定,进而能安然无事。

「虽然很乱来,但也是预测局势之后后的判断。」

是个很棒的判断,清正这样想到。

只要有竹中在,就可以靠着心怀勇气来免除人员的损失。

并且对于新人来说,只要有竹中这个袭名者在,就相当于勇气已经站在他们那一边了吧。

所以现在,必须进攻。

从结果来看,虽然前线因攻击而分崩离析,但大多数人都安然无事。

但是后续的、看到了最初的突击结果而心生畏惧的家伙们要怎么办呢。

他们可没有勇气。

所以竹中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体贴。

在炮击降下之前,在大家都想着「怎么可能」的瞬间,她通过「三千世界」,切实地说道。

『做好心理准备哦?』

理解了她的用意的人,现在肯定都得救了吧。

剩下的,就此退场。

虽然看起来惨无人道,但竹中真正的目的,清正所能想到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为今后的决战,选出拔尖的新人!

真能干啊,安利在人工头脑中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这一方面是因为重武神所使用的防护障壁被曝光的这件事,但她也了解竹中的意图究竟在哪里。亦即、

「……羽柴势力战士团的选拔」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曼坐在冲在前面的中武神的头上,把身体转向这边,问道。安利对此挑了挑眉毛,一边追着一边解释道

「对于羽柴来说,毛利战是一场速度的比拼。」

「是说没有时间培养新人吗?」

「是的。你觉得羽柴还有几场战争?」

也是啊,阿尔曼这样答道,望向降下炮击的天空。

「先是——与我们进行的毛利战。

然后是对信长的复仇之战,也就是打倒明智的山崎之战。

与柴田一决雌雄的、在贱岳进行的柴田战。

还有羽柴为数不多的在关东领域的北条战。

以松平为对手的小牧长久手战。

……还有就是为了进军大陆而进行的文禄庆长之役么。挺多的啊。」

照这么说、

「在这里削减新人好像不太妙吧?再怎么说要少数精锐,这样子下去到后面也会撑不住的吧?」

「没关系的。提及原因、——因为羽柴是必然会吸收明智和柴田的势力的。

把文官众多、亲近神道的明智势力作为交涉员。

将作为武官的柴田势力编入战斗员当中,羽柴势力就能够坚若盘石。

但是,明智与柴田都是各自领域的老手。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古老时代的交涉员及战士团。

那样的话就必须在与这两个势力合流之前把自己势力的新锐整顿好才行。被其他势力的老手看扁了的话,羽柴不仅会很难办,而且还会因为打倒了明智以及柴田的事情而被非难……所以才要进行新人的培养。这最后的机会,就是这场毛利战了。」

因此、

「他们要在这里把精锐选拔出来。也就是说,先挑出有勇气的人,然后向他们展示。”错过指示、未能施行有勇气的撤退的家伙们的下场”

——羽柴不吝于对勇者伸出援手,但是碍手碍脚的家伙会被视作敌人。

向存活下来的人们展示这点,就是竹中的任务。毕竟不能让羽柴去做这件事。」

「……听你的口气,是想说羽柴也能做出同等的事情啊。」

「Tes.、正是如此」

安利几乎小跑起来。她这样说道。

「为了推进历史再现,平定极东,羽柴别无选择。」

「她认真过头了啊。呐,阿市大人,你不这么觉得吗?」

柴田问及。在铁甲船内开设的士官用学生食堂里。虽说是食堂也不过是利用楼层交界处设立的小角落,柴田在那里做出这段提问。

在他身旁,把筷子伸向早餐煎鸡蛋的阿市小声的笑了起来。

呵呵地笑眯了眼睛的她问道:

「你说要是羽柴桑的话,能杀得了我跟胜家桑吗?」

「不能吧?」

柴田叹一口气。然后,脸颊被人用煎鸡蛋戳了几下的他「噢」了一声,停止了发呆。

「啊————————————唔」

·不石皮:『我说—。有必要搞得那么久吗?』

·森:『搞得久什么的,女、女孩子就算是不小心也不能用这种词!不破桑太有隙可乘啦!』

·不石皮:『触手的说教开始了哇!』

阿市笑着轻敲胜家的右肩。

黑色的右手,因为拆掉了一边袖子而显露出来。肩膀处,有一条显眼的白线从腋下蔓延至锁骨附近。看到白线的御市也看向自己的右肩。

在她的右肩,同样的位置处,有白线延伸着。

她看着两个人身上的线、

「真棒……终于有和胜家大人一样的东西了呢。」

「哦,连被允许出院的日子都是同一天这点也很棒呢。

所以今天是庆祝之日。羽柴,也要切实的赢下来哦?」

而且、

「还有竹中你们、十本枪也是,不要留手哦?——在未来我与你们的决战中,羽柴的主力可是你们呀。」

Tes.,竹中颔首道。

……根据史实,那时的竹中·半兵卫已经亡故,担任羽柴君军师的是黑田·半兵卫吧。

自己的二重袭名就是建立在此事的基础之上。

此刻,地面的战场期待着下一步的推进。

突击的重武神队也因己方的炮击无法前行。虽然看似他们的防护壁障对抗击头顶的轰炸很有效,但那也致使他们无法发起突击了。

今后,只要用己方的舰炮射击锁定重武神队,应该就能封住对方吧。就算并不进行实质射击。

……不过,真是善于钻营。

突击力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搞不好的话,对方再冲锋两次就能直捣我方大本营了。

「三千世界」的设定及情报领域,看来需要施行变更了。

不过,下达炮击的判断,进而制止了那样的敌军的突击的也是「三千世界」的功劳。

「清正君,真厉害呀—。退避指示来的恰到好处呢。」

·巨正:『但、但是现状还在持续!』

是呢—,轻轻地应了一声的竹中下达了增加炮击的指令。

不在这里将其压制住的话,六护式法兰西就会很危险。最初的、想要只凭气势来坚持到底的计划也未能如愿,所以对于此时能不慌不忙将敌军逼退的场景,只能称赞了。

但是、

「整体,都在预定范围之内。」

战场在被推到中部偏东的位置之时,开始陷入僵持状态。

所以竹中下达了炮击的指示。

已经无暇顾及下面的人。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用炮击将敌方武神团逼退。当重武神队无法前行、不得不撤退时,

「中武神队就得出头了呢」

所以在此要派出战士团。

并非新人的老兵。他们跟随着重武神队撤退动作,企图从中武神展开的防护壁障的间隙中穿过去。

但是,在那里等着他们的是自动人形的射击。

即使是老兵的他们也因胆怯而滞足。

在此时,试图再次展开防护壁障的中武神们横向延展开来,填补因重武神撤退而制造出的空隙。但是、

「嗯,停下行动来重整防御啊。是个好判断。——于我们而言」

就在竹中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一道力量笔直的在她下方从后向前穿过。

是输送舰。

超高速的铁锤。攻陷马格德堡时所使用过的的输送舰的直击。

「一直想用一次来着呢—─。」

这一击,精确地命中了中武神队的中央。

结果在瞬间产生。

算好角度飞袭而来的输送舰直冲向撑着防护壁障的中武神队的中央位置。

那里的中武神正为了填补重武神退回时制造的空隙重置着防御壁障。

动则会使障壁有空可钻。

不动则会因输送舰的直击而使自己直接退场。

竹中的攻击迫使他们只能二选其一。

然而,他们给出了第三个答案。

输送舰,在发动直击前的瞬间,碎裂了。

而且是在空中,承受了一击后支离破碎。

清正切实地目睹了眼前空中发生的一切。

全长约三百米的输送舰。有什么东西将其前后贯穿了。

……不是。

那东西并没有贯穿,而是停留在了舰内。

清正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那个东西就是、

……超高速的,非贯通弹!

刚这么想到,声音就传了过来。那是割裂、划破了大气的冲击声。伴随而来的是从六护式法兰西中武神团延伸到破裂的输送舰为止的一道笔直的烟雾。

随后,输送舰的破裂便演变为无光的爆炸。

冲击的余波如同一轮透明的花朵绽开,从内而外的剥离开来。

清正看见的正是逐渐裂开、飞散开来的输送舰的内部。

舰内的各种构架、地板、内部装潢都被从内向外压缩、轧烂,继而碾压向输送舰的外壳。有的构架在贯穿外壳后仍因惯性冲出外部,再折返挤向外壳。

那也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随着支离破碎的外壳向数个方向裂开裂口,内壁的重量与风压又会更进一步的促使更多方向的开裂。

如同一朵花的开败的场景。

原本的输送舰,变成碎片席卷了整个区域。

「躲避……!!」

数米单位的铁板。其中不乏有锐利的铁片,化作数千的吹雪在空中飞舞,落向地面。

冲势慢慢的碎片或高速平飞砍向众人,或像车轮一般翻转而去。

这还没完。

冲击波的爆压紧随其后。

先行而至的是「冷」的触感,紧接着便像是有一面透明墙壁拍向半径三百米的空间。

大地塌陷开来、以曾经输送舰的位置为中心翻卷、错位、滑动。被乱流带至上空的草屑飞散而去。最后、

「……!」

什么都没有剩下。

但是,风吹过,面对着一片空荡荡的草原中心,清正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是……」

自己正面。刚刚还在那里的六护式法兰西全军,突然消失不见了。

其后,除了草原以外,空无一物。

让他们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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