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忙乱
东西摇晃
配点(自然)
●
水流的声音从高处怦然落下,扩散开来。
这是溪谷中瀑布的水流冲刷石块河床的声音。
水流的流速在瀑布潭变缓了,但在之后通往下一座瀑布的途中,随着河床的升高、河宽的扩大,流水又会变得湍急。
石块让水流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不断溅射出潺潺的水声。
在这些细小飞沫的演奏中,也混入了一道声音。
「要上了是也—」
在瀑布潭的前方,身穿泳衣的二代正挥舞着蜻蜓spare。
然后她尝试了几种角度来将瀑布潭映射在枪刃之上,
「连接吧,——蜻蜓spare!」
『了解——』
瀑布潭被切开了。
潜藏在潭底的是为了爬上瀑布而一度下潜的鱼群,阿黛尔和弥托姿黛拉将在潭底四处乱跳的它们收集了起来,而保管这些鱼的则是,
「呵呵,这边的鱼塘已经建好了哦?还有就是对面涌出了温泉,直政正在那边建女澡堂哦」
从河边的大石上,将脚伸进水中的是赫莱森和喜美。
在她们旁边,直政正在确认由石块搭成的温泉浴场的石壁强度,再旁边,浅间将直立在铺满碎石的河岸上的巨大竹枪置于身前,展开了表示框。
然后,弥托姿黛拉将在潭边脱下来的夏装衬衫当作口袋,把鱼搬了过来。
「看这样子,应该够我们一人一条的吧」
在她身边,做着同样事情的玛丽身边围绕着似乎是精灵的光团。
玛丽多次向那光源微微颔首,
「看来再多捞点河鱼也没事。今年的水营养很好,逆流洄游的鱼好像也很多。」
然后她看见了几道将脚伸进鱼塘的身影。
正纯和成实,还有訚。
她们现在正展开着数个表示框进行讨论。其内容是,
「伊达家副长,立花嫁,——这两份最新情报,妳们觉得哪边是真的?情报的来源分别是六护式法兰西和M.H.R.R.(神圣罗马帝国)。我稍微有点难以判断,想参考一下妳们的意见。」
●
这样么,成实点了点头,看向了手边的表示框。
伊达在教导院中是属于战斗系的。说到在那种地方担任原副长的成实,确实是个读取情报关系的老手。
成实比较着经浅间批准后传到手里的两份文书。德法两国,照搬原文的瓦版号外,内容也是用法语和德语书写而成。
……两国的情报,还真是有不小的出入啊。
这么想着时,旁边的訚低声道。
「六护式法兰西发表的内容是,武神队的两架王牌机,击沉了两艘羽柴的先行舰,并打倒了两位十本枪成员,……这么一回事」
这个人也能看懂外语啊,成实心想。然后,
……虽然不是要和她较劲。
成实,在訚开口前抢先组织好了语言。
「而M.H.R.R那边,却说是击沉了六护式法兰西武神队中的两架王牌机,并完美保护了先行舰啊。」
●
听到了伊达家副长的话语,訚如此想到。
……这一位,也能读懂德语呢。
不愧是伊达的副长,訚坦率地感叹道。
没有较劲的意思。
对方是原副长。自己是原第三特务。职务的阶级本就不同。
不能瞎较劲。所以,
•立花嫁:『宗茂大人,副长和第三特务,你觉得谁更了不起呢?』
•立花夫:『诶?这是在说訚的事吗?』
•立花嫁:『只是假设而已』
•立花夫:『啊啊,原来如此,不过我觉得訚妳不必在意这种事哦?毕竟是“原”第三特务,也就是说,妳现在已经是一般学生了。』
•立花嫁:『“原”,么』
•立花夫:『虽说是我,让妳变成这样的呢』
•立花嫁:『……那,原就够了。这样就行了』
没错。訚这么想着。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式,那就和第三特务没关系了。而且对方也是,原副长。
同样是一般学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立花嫁:『宗茂大人,总是能教会我崭新的思考方式呢』
•立花夫:『那是指?』
•立花嫁:『Jud.——我定会不辱立花之名。就是这样』
訚看向了伊达家的副长。
她的嘴边自然地露出了笑容。
而对面的伊达家副长也在限定实况通神中和某人交谈着。对方好像是那位第二特务。
●
•不退转:『喂清成,我是说如果,双臂义肢的人和我比的话会怎么样』
•乌 基:『妳这家伙连双腿都是义肢吧。妳更帅哦』
•不退转:『不是说单纯的人机比例,靠内在来比试的话呢?』
•乌 基:『内在……?也就是说内脏吗!贫僧,喜欢里面柔软又多汁的那种,但如果是要放进体内的话还是棱角分明的金属制品为好』
•不退转:『听到了不得了的价值观啊』
●
訚看到对方结束了对话。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从最后她对着消失的表示框轻轻地叹了口气的情况来看,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吧。
然后,对方也看向这里,摆出了笑容。
是流于表面的笑容。
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和对方,同时开口说道。
「那么」
深吸一口气,
「请多指教」
●
訚说道。
「M.H.R.R.以坚实为国家特性。所以,可以先判断M.H.R.R.的报告中几乎没有虚假吧」
成实回应着。
「但是M.H.R.R.旧派,充斥着免罪符这种虚设的东西,也会进行偶像崇拜这种将虚伪的对象立为神奏象征的作为。而且其内部还有元村斋派的羽柴在。我觉得也可以认为他们能够毫不犹豫地只流出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然后她继续说道。
「六护式法兰西是今后的欧洲霸主。现在则是处于能够决定今后国家的走向的战斗状况之中。
而在这前提下,如今他们却依然温存着战力。也就是说六护式法兰西在战局中占据着优势地位。所以我觉得这份报告的虚假性很少。」
「这可不好说。被保管在六护式法兰西的大罪武装是虚荣和傲慢。而且战场前线就在六护式法兰西内部。应该不会通告恶劣的战况吧」
「呵呵」
成实将手撑在身边,提起了一侧嘴角。
与她相对的訚也将手撑在身边,牵起了两侧嘴角。
「呵呵……?」
她们将各自的表示框置于手中。
率先提问的是成实。
「妳觉得是怎么一回事呢?立花•訚」
「公平起见,不如同时说明吧?」
是啊,成实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同时,
「——两边都是假的」
如此下了结论,她们将脚从鱼塘中抽了出来。
●
也是啊,正纯点了点头。
然后,她首先向訚的方向探出身体问道。
「妳觉得M.H.R.R.、羽柴势力取得了何种战果?」
「大概是击退了敌方的武神吧。如果是击破的话,搭乘者就会变为俘虏,六护式法兰西也会搬出国家间舆论,追究其责。比如说不交还俘虏的国家是野蛮的国家之类的。」
那么,正纯看向了成实。
「妳觉得六护式法兰西取得了何种战果?」
「大概是将羽柴的两艘铁甲舰毁坏到中破以上的程度。然后从十本枪的两人中逃出生天。甚至可能让他们负伤了这种程度吧。
要说原因,是因为羽柴的铁甲舰正急速驶往巴里。如果受到了中破以上的损害要么会自己沉船要么是放弃它们抓紧赶路。所以达到这个状态的话表达成“击沉”也行。
再者,如果说真的打倒了十本枪,失去了指挥官的M.H.R.R.应该会停止侵略才对。既然这种事没有发生,就算说是打倒了也不能算是完全击败。」
“肯定”,成实继续说道。
「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本应被打倒的十本枪就会再次登场,展示自己毫发无损的姿态吧。」
「那样的话,妳们认为发生了怎样的战斗呢?」
这个么,訚接下话茬。
「M.H.R.R.那边,好像为了历史再现正在甲板上举行祭典,但因为这几天的袭击,周围的警戒本身应该非常严格。然后,如果十本枪与武神发生战斗的话……」
正纯听见了她说的话语。
「应该是两架武神由极近距离发起的针对甲板的突击与撤离」
「……姑且问一下,从舰船下方的地面上发起攻击的可能性呢?」
「航空舰虽然难以防御来自下方的攻击,但为了击穿舰底就必须将火炮与舰底呈垂直状态。在高速的突击中,我不认为他们能边持续进行这种垂直向上的炮击,边以从水平方向赶来的十本枪为对手。退一步说,就算击穿了舰底,航空舰也不太会沉没。如果以突击和脱离为目的,应该是瞄准舰桥部位的。
——织田的铁甲舰的上部甲板是平坦的一条直线。既然还要准备祭典,那里就是最适合隐蔽和奔跑的突击场所。」
……哇啊,我的知识量还是不够……。
正纯在颔首表示理解的同时,切实地感觉到了这点。
自认为也读了不少书,扩充了很多知识和理解。
……但到了从最新情报中进行推测这一步,就完全跟不上了啊……。
眼前的对手是副长和第三特务级别,对自己来说有思考和知识上的差距也是理所当然,但是,
•副会长:『我们的副长和第三特务在干嘛?』
•蜻蜓切:『抓到了一个大家伙了是也!』
•金丸子:『我说小伽,在溪谷中潺潺流水的包围下打上的马赛克真是别具一格啊』
自由奔放。正纯想到了这么个单词。
但是,成实突然嘀咕道。
「也就是说六护式法兰西已经能通过转用武神来作为对舰攻击的手段了」
「转用?」
「就是像三征西班牙那样,不需要再造航空用的武神了。恐怕,六护式法兰西可能已经建造了隐形的输送武神的平台。」
那样的话,
「对于像武藏这样在甲板上有街市的舰船来说,太致命了。」
●
「是从刚才的新闻中,读出的信息吗?」
Jud. 訚回应道。
「两架武神向甲板发起突击。如果是从长距离冲过来的话,就必然会进行迎击。
恐怕——」
訚想起来了过去的事情。那也不过是才两个月前的事。
「无敌舰队海战时期三征西班牙使用的圣•马丁。六护式法兰西也拥有了那种程度的隐形技术,这么回事。只是,三征西班牙将这种技术用于战舰,而六护式法兰西,则将这种技术运用在发射武神的平台上。」
「平台?」
面对这个疑问,旁边的伊达家副长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只要考虑到航空母舰型就够了。对吧?」
訚看着说到最后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对方的表情。
没有在笑。就好像举行着常年的作战会议般的表情。
厉害,訚这么想着点了点头。
「——M.H.R.R.的铁甲舰。如果要破坏它的舰桥部位,就必须要有对舰炮,或者是特化了贯穿能力的长枪。这个战术是初次登台亮相,对于身为武神和骑士之国的六护式法兰西来说,应该会使用长枪作为武器吧。这样的话,运用到这项技术的就是,给陆地用武神装上准对舰炮或者长枪,变成备有空战装备的重装武神了」
「……带着长枪,和……准对舰炮,吗?」
「准对舰炮,基本上是用来破坏舰体构筑物的。对于飞翔突击来说,是重量最合适的装备。再配上长枪是因为这对于那两架武神来说,是必须成功的任务。」
訚这么说着,看向了副会长。对方却是一脸“?”的表情。
该怎么说明呢,訚如此思考着的时候,旁边的伊达家副长这么对副会长说道:
「如果是抱着一损俱损的觉悟,我觉得一架武神再加上一把长枪就够了。让大家看到这副姿态也能提升己方的士气。
但是,如果这是份必须完成的任务,派两人以上互相掩护,成功率和生还率都会上升对吧?」
「的确……」
对吧。伊达家副长向前探了探身子。
「从隐形平台向外飞出,直接到达敌方甲板这种事本身就已经是强人所难的行为了。甲板上在举办祭典的话,也不排除伪装的可能。
无视这个可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端着长枪长炮,边破坏舰上的构筑物边进行突击。
——六护式法兰西不是造了空战用武神,而是将空战变为陆战来达到将敌舰击沉的目的。」
Jud.,訚点头同意。
「从这件事可以推断,六护式法兰西拥有的平台全长为——」
「等等。」
副会长挥手示意并插了一嘴。
……哈?
因为事发突然,訚陷入了疑惑。
訚无法理解这巴掌般的叫停是出于何种原因。
但是,在她开口之前,伊达家副长先说道:
「伊达的武神虽然是空战用的,但是在重武神中也算重量级。
六护式法兰西虽然是以中量级为基础的,但只要搭载重型武装,也能与伊达的武神相媲美。
而且伊达的武神航母是用大约三百米的弹射道发射武神的。」
听了这段话后,訚理解了副会长打断她的意图。
……没错。
自己还没有解除立花•訚的袭名,依然只是被当作一个从三征西班牙来的留学生而已。
●
……是啊。
解除袭名并办理了转学手续的宗茂是武藏Ariadust教导院的学生。
但自己不是。
所以,虽然能在这里成为建议者,但不能过度的泄露三征西班牙的情报。
要对发射武神的平台进行推测的话,自己会以三征西班牙拥有的武神航母和航空武神的规格为基准进行分析。
这不是自己能公开的情报。
而且,听到这个内容的武藏方也会被视为危险分子。
因为这就等于知道了三征西班牙的机密。
所以,訚向武藏的副会长和伊达家副长行了一礼。
「Jud. 非常感谢」
「不,我这里也没有考虑全面。因为伊达和松平结成了同盟,所以随便什么都能说,但三征西班牙不是这样的。」
只是,她说道。
「考虑到六护式法兰西的武神用飞行器的性能,平台能缩短到什么程度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意义,訚立马开口了。
对于伊达家副长的这个问题,只要是在三征西班牙负责战斗的上位者,基本都能给出答案。要说原因的话。
「三征西班牙是六护式法兰西的邻国。对于西班牙来说,他们也是大量购买食物的买家,和贷款的债主哦。我们模拟过几次与他们的战斗,实际上也曾在暂定国界的边缘有过小小的争端——」
訚开口说道。
「假设是单纯的通过滑走起跳。如果只是想拥有能够从防御障壁效果范围边缘跃入的速度的话,只要一百十米长就够了。」
●
「战场会变吧」
直政一边固定着温泉的石块,一边插嘴道。
「只要有百米出头的平台和两架武神,就能将两艘战舰攻至中破。效率高得我都要哭了。」
「“猛鹫”虽然能进行长距离炮击,但由于是轻量装备,大家还是会将对舰桥的直接攻击视为最后的手段呢。……没有一个国家会想到他们会让进行过一定程度重装化的武神直接侵入航空舰并进行突击吧,更何况还是从隐形状态展开攻击。」
「是吗?」
直政苦笑着。
「我们就想到了吧?」
是吧。在被这么一说后,正纯无所谓地叹了口气垂下了肩膀。
「不得不想啊—……」
「啊—,这样的话又亏大了——」
提高声音的是没有下水,而是正往背在背后的筐中放入从斜坡上摘来的山菜的海蒂。
直政有些傻眼地问道,
「妳在干什么啊」
「诶!?很,很贵的啊比如这种!——这个达到致死量后发作超快的,黑市交易量很厉害!」
虽然觉得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啊,但姑且还是问一下。
「什么亏大了」
「因为现在能很方便的和奥州那边取得联系,对付六护式法兰西的战术所需要的武装和各种东西都可以全部拜托IZUMO本社生产对吧」
「的确」
是吗?面对如此问道的正纯和投来平静视线的成实,直政点了点头。
用义肢阻止了为了避嫌而准备离席的訚,直政开口说道。她首先对于正纯的疑问做出说明。
「听好哦?在武藏也有武藏IZUMO的。而且还有浅间神社对吧?浅间神社与可以称之为IZUMO分社的白砂台座的企业带有着紧密接触。话虽如此,在武藏内部,果然还是处于设施又小、人员又少的状态,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和实验。当然生产也是。所以——」
「也就是说在武藏制定企划,验证之后,实际的开发和生产都交给IZUMO本社和白砂台座进行,是吧?」
「Jud. 到开发阶段为止都由IZUMO进行,然后在地上的居留地里面,让武藏附近的分社进行生产就行了。——虽然这个系统从以前就存在了,但是从英国那时起开始变得更为重要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特别有用。」
就是这样,海蒂说道。她在斜坡上坐下。
「如果不能紧密地和IZUMO取得联系,各种器材和材料都得使用替代品或者现场购买了。这种情况下商人介入的余地虽然也很多。但是一旦流行起将新战术装备交给IZUMO开发这个风潮后,率先买好材料之类的商人们就遭殃了。」
原来如此,正纯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在河滩的尽头,第二段瀑布的下方传来了声音。
「喂—」
是托利。
●
弥托姿黛拉将鱼放进了养鱼塘里之后前往第二段瀑布。
在瀑布边缘的石壁上,零星地长着青苔。她和为了不滑倒而四肢着地的阿黛尔和喜美一起看向了下方。
落差有八米。
下方是宽阔的河滩。虽然夹于溪谷之间,但是构成河川的石头很小,河床也很深。
在布满砂砾和碎石的河滩上,已经搭起了几个帐篷。
而且在白绿色的瀑布潭中,有一个穿着泳衣的女装男。
虽然穿着泳衣,弥托姿黛拉依然对在王面前暴露肌肤有些犹豫,
「怎么了吾王?」
「啊,喔,是涅特啊。还有,在那里的是阿黛尔和姐姐吗?」
没错没错,在挥着手的阿黛尔身后,赫莱森也出现了。
赫莱森突然压低身子,截了上来。
「危险!阿黛尔大人!——之类的,段子而已」
由于在青苔上滑倒的自动人形的重量,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冲出了瀑布。
……诶?
要掉下去了。这个瞬间,弥托姿黛拉抓住了赫莱森腰部的装接点末端,
「呃啊……!」
将两人拉了回来。
拉回来了。但是,这次则因为反坐力自己也脚滑了,身体止不住得前倾。
「诶?」
要掉下去了。这个瞬间,轮到赫莱森和喜美抓住了弥托姿黛拉两边腰侧的装接点,
「嘿咻……!」
拉了回来。
但是,由于缺少了位于腰后连接两侧的吊带,泳衣一口气绕过了屁股,褪到了腿上。
「呀啊啊啊啊!」
微微张开的腿间。从瀑布里流出的水微微囤积着,将身体继续往外推。
于是右边的赫莱森说道,
「喜美大人!屁股!胸部不行!抓不住!」
「我抓左边对吧!?捏住对吧!?」
「妳们想干什么——!」
这么说着的时候,身体也在逐渐下滑。
「咕……!」
弥托姿黛拉双手向下抓住了瀑布中凸出的岩壁。
虽然青苔很厚,但还算好。手指很好地抓住了,弥托姿黛拉一口气将身体顶了起来。
回来了。
以正座的姿势坐好,弥托姿黛拉重新穿好泳衣,左右看了看。
右边是毫不犹豫竖起右手拇指的面无表情的赫莱森。
左边是毫不犹豫笑着起舞的笨蛋姐姐。
为什么这个女人不会脚滑摔下去呢,弥托姿黛拉这么想着的时候,浅间从旁边过来了。她拿着弓和箭看向这里。
「啊啊,太好了。不穿内裤掉下瀑布实在是很少见,我还在想该怎么阻止呢」
「那副弓箭,妳准备拿来干什么?」
对面,和奈特一起将脚泡进温泉的成濑,正展示着描绘有被箭从正上方贯穿钉在瀑布上的鱼的图画。
回头看向它的浅间花了三秒理解了这幅画的内容。她慌张地摆了摆手。
「不,不是的!我只是为了能挂住弥托的内裤,想把箭射到双腿之间而已!」
「这设想各种层面上都很危险哦!?」
算啦算啦。浅间用手安抚着这边,看向了下方。
「那个,托利君?」
「哦,是要谈谈生火的事情?土地神之类的也有各种各样的吧?」
是的,浅间点头肯定。
「刚才我刚刚拜访完这里的氏神,可以暂时借住在这附近了。答应由浅间神社献上御神酒后对方就同意了。」
「……还真是非常周密的行动啊。」
「因为这次还要进入遗迹和天龙战斗,和土地神打好招呼的话,今后在进行通过诸神之屋的契约时可以避免多余的代演。」
话虽如此,她垂下了肩膀。
「实际上,是事先和这座山里的精灵交涉过了,因为这附近的山脉都和浅间有联系。大家好像都想要那份恩惠呢。」
「是酒吗,浅间大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当浅间如此苦笑时。
眼前,一把竹枪发射器从天而降直直地插在了搭着帐篷的男人们中间。
●
「呜哇啊啊——!」
弥托姿黛拉的视野中,涅申原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刺着逃跑了,之后才回头打量着状况。他一经确认发射器的影子,就一番大动静摆好架势,甚至连衣袖都摩擦出声。
「敌人吗……!?」
……又学会了奇怪的PLAY……。
弥托姿黛拉这么想着时,身后的喜美掀起了被水推向身侧的自己的后发。就算不回头都知道她在搞什么。
「鬓角」
旁边的阿黛尔笑点真低啊。
不过转身的话可能就会被卷入其中,就随便她们吧。然后弥托姿黛拉便向下看去,笔直插入地面的发射器的边上展开着一个鸟居形的指示器。
在写着“酒量:注意不要喝多”的文字下,标示酒量残余量的颜色正在减少。
「这个,这片土地不会变得一股酒臭吗」
「从一开始就在喝了所以没事的。等会儿撤下来的时候,会出售给当地的居民哦」
「呵呵,浅间神社也不容易啊,明明就算不做这种事,校外教学本身还是能够顺利进行的。……这就像,对了,是浅间的户外精神开窍了啊!快!敞开吧!大敞我的门户!就算拿着广义上的冰杖深入腹地也可以哦!?内地的恋人!妳这轻蔑的眼神什么意思!这么想看吗!?呀吼——!!!」
回声很响亮求妳别这样。
绝对不能回头,弥托姿黛拉打从心底这么想道。
但是,浅间站在自己身边说道。
「托利君,你们那边等酒喝完了就能生火了哦」
「好,我会这么告诉点藏的。——赫莱森,妳们的帐篷也搭好了,之后记得把放外面的行李搬进去哦」
「Jud. 是托利大人和赫莱森的帐篷对吧」
空气凝固了。
●
弥托姿黛拉发现近距离范围内的大家都停止了动作。
当然,这是指听到了刚才的话的近距离的范围内。在远处,可以听见正纯他们的议论声,以及在瀑布潭边沉浸于抓鱼的玛丽和二代的声音。
……啊啊,连蝉的鸣叫都能远远听见呢。
背后的喜美鬼鬼祟祟地动了起来,从屁股开始钻进自己浓密的头发里。
「寄居蟹」
虽然很想直接踢飞她,但也担心会因为后坐力再次掉下去。
同时,在悬崖下面,野挽一脸认真地对着女装男这么说道。
「托利」
「什么啊?」
「别死啊」
「你,你还真是直接啊」
但是,回应这句话的是喜美。
「啊呀啊呀,才不会死呢?因为有我和弥托姿黛拉跟着啊」
●
弥托姿黛拉感觉有什么一口气从腹腔深处坠了下去。
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部发出哐、咚之类的碰撞声,让整个人失去了血色,但又马上重重地弹了回来一样。她不禁张口说道:
「等,等等,那,那个啊」
「冷静点啦。就和来我家一样啊」
「以环境而言正是如此呢」
赫莱森这么说道。她看向这里,再转向身后。
「浅间大人也请」
●
浅间感觉有什么一口气从腹腔深处坠了下去。
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部发出哐、咚之类的碰撞声,让整个人失去了血色,但又马上重重地弹了回来一样。她不禁张口说道:
「不,不了,那个,我说,到底什么意思!?」
「冷静点吧。不是和去托利大人的家是一样的吗」
「从情况上来说是这样呢」
喜美说道。她看向了这边,再转向弥托姿黛拉。
「但是之前,浅间和弥托姿黛拉来我家过夜的时候,赫莱森不在吧」
●
浅间啊的一声屏住了呼吸。
……是啊……
「之前啊……。涅申原被干掉的那一晚。也就是点藏君拿出奇怪东西之前的那一晚」
•十ZO:『好,好像!好像受到了什么奇怪的待遇是也!』
•伤 者:『没事的哦点藏大人,大家都很明白的』
•约全员:『嗯,超明白的!!』
•十ZO:『敌人!全是敌人吧是也!?』
浅间决定先不管这个变得疑神疑鬼的忍者。
但是,虽说都这时候了,浅间对赫莱森有了新的理解。关于共享之类的事情,包括今后的事情在内也有很多需要考虑的地方,不过,由现在的自己等人来看,
……赫莱森认为比起自己,我们与托利君的关系更加深厚呢。
恋爱也不过是人与人交往中的一环。所以,对于可以称得上是这段交往关系里的前辈的我们,
「赫莱森,没必要顾虑我们哦?」
弥托姿黛拉在水下伸长了腿,轻轻踢了踢自己的小腿。
是想要责备退缩了的自己吧。
虽然很感谢这份挂虑,但是这个动作让浅间脚下一滑。
从而直接摔在了喜美和弥托姿黛拉的身上,三人就这样在瀑布的岩石上滑倒。
「呀啊啊啊啊!!」
弥托姿黛拉强行撑在原地,赫莱森拽着她们,这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喘着气撑着膝盖抬头看了看,赫莱森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被浅间大人这么挂念着,对赫莱森来说感觉有点难办」
「是这么回事吗……」
这么低语时,自己的视线边上,花见放出了一枚表示框。在下面的土地神们已经喝完了酒。
所以,浅间一边用手挽起因为刚才那一跤而弄湿的头发,一边看向了下方。
她对着女装男说道,
「你们,可以准备生火了。接下来……」
浅间垂下头叹着气说道。
「——就交给赫莱森了」
「好,虽然不是很懂,如果像同居生活那样,把房间分好就行了的话,那就这么愉快地进行吧。还有,浅间」
「什么?」
「这个。」下面的女装男说着,从河中捡起布料和绳子构成的物品,像耳朵一样戴在了头上。
那是?浅间这么想着的时候,被喜美摸了一把背脊。
「门户大敞」
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浅间,抱着身子咽下了到嘴的悲鸣。
●
木质地板之上的空中,有风吹过。
黄昏的天空。
与西边的夕阳保持水平的状态下,在木板上的人们都被染上了黄昏的颜色。
浮在黄昏时的空中的地板,是甲板。
这里是羽柴用来进攻六护式法兰西的舰队其中的四号舰。
甲板上因为准备祭典的关系,小摊一番攒动。不过,点着灯在里面工作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学生。路边摊虽说是做着快餐,内部却已经将对武神用的长火枪和测量方位用的术式符之类的武装准备妥帖了。
「——准备好对敌策略并继续举办祭典。或者说,这就是夜晚的祭典。虽然分不太清哪边才是真的祭典,我加藤•嘉明,前来见证一号舰和二号舰的沉没了。」
一个带有金色的羽翼的人影端着盛着团子的纸盘,通过了舰首位置的广场。
她的目的所在,仿佛是正对着夕阳的是,
「竹中,要请妳稍微说明一下了」
●
嘉明看着只穿着P.A.Oda夏装的竹中。
她背对着这边,手肘支在甲板的栏杆上。
夕阳渐渐下沉,可能已经到了不必在意露出皮肤的时间段,她没有穿着M.H.R.R.的长款上衣。
修长的背肌。嘉明将视线移向和自己不同的、没有翅膀的身形。
「在思考?」
「诶?啊—算是吧—,一直都在思考哦—」
是吗,嘉明站到竹中的右边,与之并排,并举起手中盛着团子的纸盘。
「要吗?」
「我开动啦—」
她笑着用手去拿。
保持着笑容的竹中将一串丸子放入了口中。
「好了,妳是想问什么事呢—」
可能是心里有数,竹中就这么继续说道。
「——向巴里的进攻啊和别的事情我想已经都说得差不多了。啊,六护式法兰西相关的提问不行。从现在开始的话是来不及的,到变成既成事实后再向你说明哦?」
……这家伙。
从以前起就是这样,明明也是队伍中的一员却若无其事地严守秘密这一点,实在令人头疼。
说虽如此,实际上,
「既然妳说了来不及,那肯定是来不及反而更好了」
「妳能这么想真是帮大忙了—。但是,除此之外还有想问的事吗?」
「为什么,在和武神搞怪的时候没有给我们下达出击命令?」
「妳们不是在睡觉吗!真的在睡啊!?」
「一天只睡八小时就行了」
嘉明说道。
「其实妳只要叫醒我们,就会出战的」
「真的吗?」
Tes. 嘉明点了点头,将团子送入口中。
很甜。是能感觉到团子的圆滑的甜味。将它含至右颊深处,挤压着咬了下去,
「如果被叫醒的话,那肯定是会心情不好的,也会发些牢骚,会瞪妳,之后还要继续抱怨,差不多无视妳两天左右——但也会积极出战的」
「不是超级不愿意嘛!」
「但是,自己会超受伤这点,妳总是想得到的吧?」
也算是吧,看着如此笑着的竹中,嘉明在心中叹了口气。
正因如此这个军师才恐怖啊。
离开本家的时候,若无其事的进行了像是以本家的一切事物为敌的侵略游戏。虽然这作为劝诫怠惰的本家的方法来说简直是乱七八糟,但以竹中的角度来说应该是最简单易懂的方法。
对于使用极端的手段或是折损兵力的做法,竹中是不会犹豫的。如果竹中畏惧折损己方势力的话,
……那一定是因为有为了未来的消耗而温存战力的必要。
所以,对于这次敌人的袭击,也有一件值得信赖的事情。
「高损伤。——为什么让福岛和清正负上这么严重的伤?这两个人现在都是睡在医务室的状态哦?之后发出无伤声明的时候,别睡糊涂就好了」
「啊呀,那两个人都成长得太好了,也有点太强了」
竹中展开了表示框说道。不让自己看到内容,也就是在指挥一号舰和二号舰的自沉吧。
远处,装载着三号舰的瓦片之类的一号舰和二号舰升了起来。随后两舰的左右舷将尚未损坏的无塔炮指向上方。
抬头看着这一系列动作的竹中呢喃道:
「妳们如果不变得更强的话,就难办了?」
「为什么是问句?」
「因为,妳们不得不变强的部分不是我负责的啊。
我是军师,虽然只要实际行动的妳们变强了,我的作战计划就能非常随意轻松地得到执行,但是,更重要的是——」
被指明了。
「妳们可是面向武藏的对抗部队啊」
●
原来如此,嘉明想着。
「那两个人输掉了啊」
她理解了竹中的考量。
「我们虽然很强,但还有些经验不足。所以,福岛也好清正也罢,对于在水户和诺夫哥罗德的败北都欠缺实感。——是这么回事吧?」
「嘉明小姐是个温柔的人,在这一点上能理解吗—」
「再说这种恶心的话就问妳收团子钱哦」
「那再来一串」
可怕的女人,嘉明再次确认了一点后又说道:
「为了让她们切实理解到败北的意义和现实,就让她们对上和我们对手不同的人,继而败北」
这样一来,
「就会有自己还很嫩,还远远不及相对对手的实感。高高在上的确是很棒,但军师要是从下仰望的话可就完蛋了。」
「嗯,就是这么回事。——说实话,期待落空了」
「什么?」
「没想到居然能打倒武神」
竹中小声说道。
「对方是六护式法兰西的王牌级武神。这边则是穿着泳装拿着长枪的暴走族。这到底是哪个RPG的特典内容啊。完全没想到能在毫无援助的情况下获胜啊。
特别是福岛小姐。虽然一之谷是只要没搞错使用方式就能实现攻守一体的外挂武装,敌方的火力越强越好使。但是啊,居然和武神级别的火力打得有来有往……」
「不知道妳是在夸奖她还是生她的气,就先送妳一句活该吧」
「超—受伤哇」
「真不可爱」
看着趴在栏杆上的竹中,嘉明苦笑了。
「但是,来了个很麻烦的家伙呢。加藤•段藏?——搞不好可能比武藏势力还棘手哦?」
「确实是和六护式法兰西联手了啊。」
也行吧—。竹中说道。
「他是和我们所有人都有些因缘的对手。虽然也是怪物级别的,但正因如此,作为福岛小姐和清正小姐的对手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竹中支起来身体。
她的视线前方,夕阳沉了下去。就像为了遮挡它的光辉般,破损的铁甲舰开始上升。
「就是这么回事吧」
竹中说道,将手放上了表示框的一角。
紧接着。黄昏的天空中,以逐渐转为紫色的天幕为背景,升起了光的瀑布。
是一号舰和二号舰。位于这两艘舰船两舷的无塔炮向空中连射着炮击。
光向上冲了数百米。
「哦哦,如我所料」
发射出去的光弹群落,像是失速了一般调转了方向。
向下。向着作为发射源的一号舰和二号舰,从正上方,
「烟花哟」
激撞产生的冲击波使一号舰和二号舰破裂了。
●
一号舰和二号舰的自沉。
为了提升炮击效果将甲板下方和构筑材料全部掏空。因此,接下光幕的二艘舰船中的内部膨胀力毫无阻滞的从外壳表面泄漏出来,破碎四散。
两艘舰船轰鸣着四分五裂。嘉明抬头目视笼罩着它们的光幕,喘了口气说道。
「……下次武神再闯进来的时候就这么迎击你们,是想这样给个下马威吗?」
「不是啦。是烟花,烟花啦」
因为。竹中向后转了个身。
她注视着前方,在重新举办的祭典之中,人群开始回来了。是来看一号舰和二号舰爆炸的人群。在摊位里面的大家也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
每一个人,都向着四散崩裂的一号舰和二号舰,举起右臂敬了一礼。
看着这一幕的嘉明,嘀咕了句原来如此后,将最后的团子送入口中。
「所谓祭典,在极东说是呼唤当地的土地神,请他将土地和参加者的污秽全部禊祓掉的仪式呢」
那么,
「如果长泰在的话就完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