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倾凌、Sosoと彼女の猫町、衣领子、雨滴、桔梗、白丝、衣库、九、顺其自然、风之翼、syy、拂晓、阿单、企鹅半岛、YANG、hhh
修图:真是0无聊、猫饼好多
总校对:乌衣巷
组长:只有冰箱
电子书制作:黄昏の碑文
汉化组:众筹吃土教导院
QQ群630368941
着火点和
爆炸物
相隔愈远愈能隐藏
配点 (是指谁呢)
●
讷德林根的天空被割裂开来。
庞大厚重的舰群分别占据了圆形都市夜空的东西两面。
西侧的战舰群队纯黑涂装,装备着改派的圣谱型纹章。
东侧的战舰群队白色和月色涂装,装备着旧派的十字形纹章。
两个舰群正面相对,但都没有开启炮门。
双方正在做的是——
「将部队送到地面上去——这毕竟只是短时间的城市攻防战,舰队战来不及决出胜负。
何况双方同属于M.H.R.R.,战术和装备几乎相同,进行舰队战只会两败俱伤。所以关键在于陆战。但是——」
说话的是抬高帽檐仰望夜空的巴御前。她从放在长凳上的餐盘中拿起一只茶杯——
「这是清酒吗?视情况我可是会受到负面影响的呀」
「我家位于M.H.R.R.,所以准备的是德国葡萄酒*。请用」(*注:虽然讲到葡萄酒大家都会想到法国,讲到啤酒才会想到德国,但德国也是从罗马时代就开始有葡萄酒种植产业了。但是相对寒冷的气候让德国种植的葡萄以白葡萄为主。这使得德国雷司令(Riesling)白葡萄酒相当有名,估计巴御前下一句话就是配合这点)
旁边,端坐着的克里斯蒂娜说道。听完,巴将茶杯举向了空中。
半眯着眼如同要将其看透一般审视着,说道:
「拿来的是白的而不是红的,这一点还是可以夸夸你的」
这时,侍女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两个人的身后。
那是一个带眼镜的自动人形,有着一头红发。只见她膝盖着地,俯首从身后捧出了一个托盘。
巴御前看到盘中摆放的东西,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下酒菜的烤山鸡串。盐味跟葱烧的都有吗。感觉不错」
「——谢、谢谢、夸奖」
克里斯蒂娜介绍了这个以手触地、俯首膝行着向后退的女子。
「这个自动人形是为我举行洗礼*的清原•玛利亚的袭名者」(*注:继承自犹太教的基督宗教入教仪式,伊斯兰教有没有我不清楚。具体来说就是拿水浇到受洗者头上,象征洗去受洗者身上的罪。天主教在这方面比较重视,好像一定要全身泡浸水里才算。而宗教改革后的新教各派似乎则是拿水从头上浇一下就行了)
她说完用手掩嘴,小声笑道:
「最近,我真是缺了她什么也做不了呢」
「——我、我也是有夫人的指导才成的,不管是料理知识还是其他方面」
“是吗”,巴御前听到玛利亚的话,点头说道:
「但是,从规格看,你原本是战斗用自动人偶吧」
“Tes.”,玛丽亚点头说道:
「在未能达成守护皇兄陛下*古斯塔夫*的夙愿,想要自我了断之时,被救了下来」
(*注:这里的古斯塔夫即是在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瑞典毕竟也有短暂称帝的时期,差不多是从这位古二爷的统治期间开始的。所以用皇字应该没问题。至于皇兄这点,由于克里斯蒂娜在袭名上是古二爷的女儿,假如川上没有打错字的话,就是玛利亚这名自动人偶袭名了古二爷妹妹才会这样叫人家。查查百科,古二爷还真有一个叫玛利亚‧伊丽莎白的妹妹,但除了嫁给古二爷堂弟然后在丈夫过世后没几个月跟着跪了一个孩子也没留下这点以外没啥建树。说来挺悲惨的,古二爷是后妈生的,人家老爹前妻生了六个孩子只有一个女儿长大成人,最后前妻也跟着跪了。就连亲妈在二爷前面生的姐姐也没撑过两年夭折。)
●
巴御前不由得想到:“真是有趣呐”。
「自动人偶自杀应该只需一瞬间。你是如何阻止她的?克里斯蒂娜」
「没有阻止唷?只是因总长的通神链接突然断了,我为了立刻了解战场情况,才在当下发出了紧急通知而已」
「那会传达给现场战士团的所有人吧」
“Tes.”,玛丽亚点头答道。
「在战场上、身为中枢的皇兄冲出了前线,他也因此而死。这和圣谱记述相同,能充分利用这一点,敌方判断着实精妙。当时,我意识到位于前线的自己正合适向夫人汇报战场的现状,才回复了命令。也因此放弃了自杀。
之后,我也一直为了能和夫人在日常琐事上产生话题而努力,但我现在认为,过去之所以会认为身为战斗用自动人形,必须时时刻刻置身于战场中,或许是因为我自身的弱小」
「你说的很对。越是弱小越能存活」
巴御前说道。接着她又说——
「名驹*、天狗*、鬼*——你们知道吗?」
「说的是义仲大人、义经大人、赖朝大人是吧」(*注:这三人的幼名分别为:驹王丸、牛若丸、鬼武丸。源义经在元服以前曾被寄养在京都鞍马寺,而鞍马寺所在的鞍马山长期以来被当做是天狗信仰当中最高位的山岳。稍微指正一下,所谓天狗严格来说不算是妖怪,而是山岳信仰当中山之精灵一样的存在。)
巴对着秒答的克里斯蒂娜点头说道:
「——强大的人往往会先死。并不是说人偶不如人类,但玛利亚,你要继续弱下去」
巴御前说完抬头望着天空,结束了这个话题。她把手探向后方拿了一串烤鸡串,横着一口气地把肉都撸到了嘴里。
「玛利亚,你,不擅长用枪么」
「最、最近才知道」
「这样啊,那么,可能有个比你更弱小的人更适合这个角色」
那就是——
「——稻富•佑直。他甚至连战场都呆不下去,临阵脱逃了。玛利亚,你没能袭名便意味着有某个少年射击的准确率比自动人偶还高」
「巴御前……您又要提他了吗?」
「为何要如此急于寻死?」
「在您眼中看来是如此吗?」
「Tes.——现在,你的身旁尽是人偶和死灵」
巴抬起了右腿。脚边摇晃不定,且没有实体——
「接下来要来这里的人们明明都是些大活人,你却已经把这里弄得像是阴曹地府了」
「我一旦失势——欧洲、反羽柴、反皇帝势力就能拧成一股绳哦」
「你当如今的你有多大的实权?」
「正是因为如此呀。不是吗」
「说来听听」
巴御前等着。等着无奈地笑着的克里斯蒂娜继续发言。
克里斯蒂娜吸了一口气,将茶杯放到嘴边——
「正在被遗忘的人,讽刺般的自杀了。这时,为了逃避责任,想要遗忘他的人们就会把他尊为圣人。嗯」
「但是,比如,——神圣少女圣女贞德那时可是实施了夺回作战呢」
「所以至今,她还未能成为圣人*。可能人们还不知是否该将她忘记吧。但是……」(*注:圣女贞德被天主教封圣是近代20世纪时的事了。)
克里斯蒂娜看着庭院继续说道:
「我却不一样。各国都会通过失去我找到大义名分。他们可能会反抗、会勾结、也可能会谋划些什么。是的。比起生前,我死后恐怕会有更多的国家行动起来。是的。也就是说……」
「就是说?」
「……巴御前你很是推崇的武藏。它无法达成之事,我一人就能做到哦」
「什么嘛——结果,你也对那艘怪船感兴趣了嘛」
“那么”,巴御前用木签把帽檐往上推了推,扬起了嘴角说:
「说一说武藏吧」
抬高的帽檐内侧,一个小型宽屏的表示框已经展开了。她把那个展示给对方——
「这次好像没有取得情报呐——武藏要来了。据说她们俘虏了长冈•忠兴」
「——啊啦啊啦,这样的话,羽柴和P.A.Oda可要全力做好应对准备了。是的」
话毕,克里斯蒂娜拿起了盛放烤鸡肉串的餐盘。
“那是什么?”疑惑的巴探过身去,果然在底部看到了一枚表示框。
克里斯蒂娜对着眉头紧皱的巴眯眼说道:
「这次也没有取到情报呢。——现在,除了从琵琶湖•安土出行的航空战舰•安土,羽柴一方的援军好像也往这边赶来了」
「……那些话你刚才如果没有说出口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说?」
“你这个女人真麻烦”, 巴御前鄙夷地看着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小声的笑着说道:
「当然是在合适的时机说呀。没错」
她止不住的笑着然后垫着纸巾拿起了一个鸡肉串。
细致地吃了一个之后,又继续说道:
「——点火的位置和时机,除了武藏,羽柴一方也不会忽视的吧。是的」
●
清正走在安土内的走廊上。
她正在从浴场回去的路上。泡澡时,她从蜂须贺那里听到了更多的信息,了解了现状。然后就在她泡完澡想要走进更衣室之时——
……真是的,为什么会想起那场梦呢。
她总觉得如果进了更衣室,福岛就会出现在眼前。
于是,最后她决定等蜂须贺泡完之后一起出去。现在她就是在返回自己房间的途中。
「——」
清正停住了脚步叹了一口气。
她在想着福岛的事情。
昨晚,在想要小憩一下之前,她看到了奇怪的光景。如果要用语言表述出来的话——
……好像是福岛大人将片桐君变为了男人的场景吧。
虽说感觉二者的位置颠倒了,但那也可能是流程中的一环。毕竟片桐是个会在澡堂全裸着做平板支撑的,有怪癖的人。
不过,清正还是相当惊慌了一下。
「……看到那种事,嗯,惊慌,也是没办法的事」
清正不知道福岛和片桐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实际的状况是怎样的。
但是,她希望那只是个误解或者其实 “什么都没发生”。 总之,她就是想要相信那都是假的。
够了。
清正想,为什么自己要去否定他人之间的关系呢。
而且还要在惊慌之后,跑到自己的房间大哭-一场。
……真是蠢透了。
“福岛并不关注自己”,总结归纳来说也不过如此。自己为什么如孩童一般嫉妒着,又为什么要为了那种事情哭泣呢。
然而——
「呜……」
也许,福岛从来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果自己误解了她的从容大方,只是一厢情愿,那就太可怕了。仅仅是待在福岛身边而已,福岛也没有给予特殊待遇,可自己却误以为“应该在她身边”。若是这样——
……我……。
「在那个时候,凭什么得意洋洋,一副居高临下的做派啊……」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就忍不住自我怀疑。每次自己都是用“也许”、“可能”这些臆想来掩饰,真是让人羞愧。
自己的自尊就那么重要么。
清正扪心自问。可能就是自己在纠缠依赖着福岛而已。
应该给福岛带来了很多麻烦吧。但如果真是如此,
「那就太可耻了……」
清正把背靠到墙上想:“必须振作起来”。
“今后还是重新改正一下自己的态度比较好”,她自我反省道。
……冷静下来吧。
福岛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
仔细想想的话,这也再正常不过。
她们又不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也不是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就是。比方说,早上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不是在食堂,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共进早餐;一起换衣服画个淡妆;在门口商量由谁来给房间上锁;晚上在更衣室里把脚——
「……!」
想象有些暴走了,清正对着空气,使劲儿挥了挥抱着的桶,想要把脑中的画面抹去。
……在,在想什么呢!
而且,为什么直接从早上的出门跳到了晚上的更衣室了。
那之间肯定还有着重要的事情吧。重要的是过程。
「……不,不是,不是要说这个」
就在清正沮丧之时,她恍然感觉到自己被笼在了阴影中。
……诶?
这里是安土内部。走道的天花板上设有照明装置,所以应该不会有阴影落下。
但是,清正的确注意到自己正笼罩在阴影之中。
……这是——。
她知道了。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她眼前首先看到的是——
「……内裤?」
身高一米七的清正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女子夏季制服的白色裤裆。
在她惊慌失措时,眼前的两腿略微闭合了起来。
不知对方是开始警戒,还是不好意思了。
清正为了确认来者而抬起头来。毫无疑问,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身躯。她觉得自己已经算体形高大了,而对方却在她之上。
对方的头紧贴着天花板,留着白色的长发。
个子超高,大概有三米,穿着女子制服,站在那里。
●
清正抬头看向对方。
对方也从紧贴着天花板的高度看向清正——
「初,初次见面很是荣幸?呃—,那个」
对方小声地打起了招呼,清正点了点头。
她——这个高个子的人,和可儿一样,是她们这边的协助人员。
「你是被叫来支援三成的吧?」
「Te、Tes.……!突然收到了传唤。所以,机动壳还没能调整好,所以,呃—,就,先来打个招呼?」
说完,她将右手轻举了起来。那是欧洲的敬礼方式。但是,她的头已经抵到了天花板上。当然手臂也难以伸展开来。
即使如此,她的手肘还是轻轻越过了清正的头顶。感觉似乎要被从上面紧紧抱住一般,清正反而选择了去贴近对方。然后——
「那个,呃——」
“啊”,清正恍然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对方胸部下方的死角。
所以考虑片刻之后,清正从对方的胸口下方退了出来。虽然清正对这种刻意拉开距离的做法感到内疚,但是对方却说——
「非、非常感谢。天花板太低了,你要是进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可能就会在弯曲膝盖时撞到你呢?」
听到了她发自内心放下心来的声音,清正点了点头。
然后,清正终于和她的视线交汇了:
「三成大人就拜托您了——岛•左近大人」
●
被叫到名字的左近点了下头。虽然抬头时撞到了天花板上,但她并没有在意。
「但愿,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啊,但是」
左近问到清正:
「为什么您会知道我是岛•左近?」
被问及的清正惊讶得轻轻“诶”了一声。接着说道——
「因为您和大家所说的一样。左近大人」
“是么?”,左近点了点头想:
果然,自己的身高成为特征了。不过,说到和自己同样的高个子的话,M.H.R.R.也有巨人族之类的。所以左近说道:
「不是,我这种的很常见呢清正大人。您没能认错真是太好了!」
听到此话,清正微笑着点了点头。随着,向对方说道:
「左近大人?那个—,依据圣谱记述所言,左近大人您更为年长,所以是否该将清正“大人”的叫法稍微……」
「不行不行不行。因为,呃—,我,才是中等部三年级的呦?」
「但是……实际上您要比我们年长吧?」
确实。意识到这一点,左近说道:
「我都二十岁了……」
她觉得有些羞耻。她知道自己脸红了,可是,要是低头的话下方的清正就能看出来。但天花板太低了,也不能抬起头来。
真是讨厌。
左近想。
二十岁的中等部三年级生。虽说其实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入学,可看上去像是复读了五年。但是从一年级起自己就被期待着成为袭名者,班里的人现在也很温柔,也会依赖自己。
虽然称不上有多少学问,但作为年长者,和同班同学也差着五年份的知识和经验。
和班里的女生去逛街的时候,自己都会尽量跟在后边,为了维持小幅度的步伐也很是辛苦。
在看到朋友之时,也不能毫无征兆的靠近过去。
那样对方肯定会被吓到。
自己也会很受伤。
以“那个—”开口是一种自卫方式。要是被认为“二十岁也就这个样啊—”的话自己会很伤心,但因体型巨大,连带的声音也很大。所以小声说话也算是二十岁的人出于顾虑采取的举措?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与周围的人有着五岁的差距。必须要表现的像个姐姐。而且,现在,虽然比眼前的人足足大了三岁——
「但,但是,还是不能直呼“清正”呢」
左近觉得自己没什么经验。今天的讷德林根又是首次亮相。
这种事情清正似乎也理解,所以她把手抵在了下巴上说道:
「那么,您对我就请按“学年”来论,叫“学姐”吧。我就按照年龄来论,叫您“左近大人”了」
那就好理解了。
……不愧是清正大人!——不对,是学姐!
左近在心里默默纠正着自己的叫法,她想要告诉对方自己是赞同的。但是——
「啊,好滴好的呢—」
声音却因为兴奋而变了调,真是没出息。左近想。但是——
「和学、学姐如此套近乎也没关系、吗?」
「可儿大人她们也是这样叫我的」
又出现了很厉害的名字。
在横跨了两个辖区的高等部一年级当地袭名者的集团里,可儿属于战斗系。听说她已经在关东有了和总长级别的对手对战到不相上下的战绩。
「额……,竟将我和那种级别的人们做比较……!」
「没关系唷。您可是被三成大人认可了的。三成大人可是个对情报特别敏锐的人,所以肯定没错。只是——」
清正说道:
「只是——情报上看不出一个人的心性」
●
听到此话,左近感觉身体一僵。
被说中了。
她觉得不管怎么看,自己的心态都不适合战场。自己一直以来,都只会在意别人,今后应该也会如此。
而且她几乎可以确信——
「三成大人是……单凭能力选的我吧」
但是——
「我这样的也能派上用场吗?」
清正立刻给出了答复:
「没能力的人是不可能会被选上的」
「——」
确实如此,理所当然。如同说明原因一般,清正又接着说道:
「袭名基本是需要本人同意的。如今的P.A.Oda和M.H.R.R.也不会强迫谁去袭名。那么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袭名的呢?」
「啊,呃—,那是,那……」
左近用右手挡住红晕遍布的面颊说道:
「三成大人的通神文通过羽柴大人的公关传到了我们的学校……。我第一次还以为那只是个玩笑,还拜托老师帮忙确认了」
「第二次呢?」
「Tes.,第、第二次也因为感到受宠若惊和对战斗的恐惧而辞退了!」
左近想起了那时在教员室中惊慌摇头的自己。
放学后,虽然觉察到了在走廊下焦急等待的朋友们的期望,但她还是拒绝了。
伤害人什么的,怎么可能。
自己块头那么大要是给别人添麻烦了怎么办。
以后自己肯定会一直愧疚下去,别人也不会再把自己当成同类对待。
其实,平时便是如此。
稍不注意去接近对方,结果吓到了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孩子们抬头一看就跑开了。
即使蹲下来把手伸出去,狗狗和猫咪也会逃走。
没给别人添麻烦,结果还是这样。
而且,大家还会惊讶地对自己说“对不起”。
其实不必道歉。
但是,对害怕那样的事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夸张的自己,班主任说道:
「将敌人及能称之为敌人的对象作为对手。你将要做的事情,能证明国家的正义,也有完成历史再现的大义名份。这不能成为你抵御恐惧的盾牌吗?」
听到班主任所说的话,自己还是摇头拒绝了。不是敌人及同伴的问题。而是更为根本的——
「就是生理上讨厌」
伤害、破坏什么的太可怕了。因为——
「——」
左近将意识从回想中拽了出来。
眼前的清正正对着自己微笑。接着清正开口道:
「……确实,战斗很是可怕对吧?“伤害他人、破坏物品,真的可以吗?会被原谅吗?”,这些理由,在说出口前,就会先由情绪表现出来」
「Te、Tes.,是呢,是呢—」
“那么”,清正停顿了一下,问道:
「——你喜欢什么呢?」
被问及的瞬间左近脑海中就出现了答案。但这个答案不是具体的语言,而是画面……
左近想:真是不可思议,自己喜欢的,不是具体的“某物”,而是“某个场景”。
比如,和朋友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比如,坐在自然公园的草坪上发呆,小鸟和狐狸就凑了过来。
比如,一边和熟识的店主聊天,一边买东西——
「——还有第三次吧?」
清正突然问道。
……啊。
左近脑海中的画面被切断了,但被步步紧逼质问到底的感觉也消失了。第三次的要求来临之时的情景对左近来说已经不再带来压力,而是成为了美好的回忆。
「Tes.」
左近将手抵到自己的胸前,说道:
「虽然是在表示框之中,但三成大人亲自来找我了」
●
清正想到了“心悦诚服”这个词。
左近说的是三成还处于制作中的事情。而三成能够现出形体进行对话,距今也不过数个月。
清正她们是从校内的报告中得知有人袭名了岛•左近。
……果然,还是很固执呢,三成大人。
清正心想。
据圣谱记述,岛•左近是个文武双全的武将。
原本是井筒家重臣的他因和对方秉性不和而自请辞去,声称自己生不逢时随后隐居。
而对其以三顾茅庐之态相迎的正是三成。最终,三成提出将俸禄分给左近一半,来展示自己将左近收为己用的决心,之后,左近便宣誓只效忠于三成。
因为三成是一个情报体,所以制作也花费了不少时间。虽然是羽柴负责她的制作和调整,但她初次登场是在昨天的备中高松城之战上。
按这种步调继续下去,即使挑选了合适的人才袭名岛•左近,也来不及让她积攒足够的战斗经验。
所以,三成才提前行动了吧。
……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小心翼翼的人。
没想到这么有决断力,数据形态一成型就去见了左近。
说那是谨慎之人的判断的话,好像不太好,因为其间还包含着三成的敬意。
“自己也会那么做吧”,清正想到。
另外,这个岛•左近。可使她迅速跻身猛将之列的武装也确实已经预备好了。
石田•三成是在之后的时代中率领羽柴一方的存在。成为她刀刃及盾牌的武将会是何等人物,清正很感兴趣。
她觉得左近肯定会在讷德林根之战中显示出自己的实力来。
无论结果怎样,她都会成为支撑三成未来的一部分。
于是,清正说道:
「三成大人——应该是考虑着想要有个美好的未来吧」
●
左近对清正的话产生了小小的疑惑。
……未来,么?
左近想:自己相当于三成的武器。为了那种不知存不存在的实力而认可自己的人是三成。自己对此再清楚不过。但是——
……实际会怎么样呢?
「——那种自觉你没有吗?」
「诶?啊—,嘛啊,就是有点意外」
「我认为三成大人还是对你抱有很大期待的」
是否真是那样,左近自己还不是很清楚。但是——
……三成大人身边的人们,一定,都是好人。
左近想,因为她们不只是对三成,还对自己如此关心。
「太好了」
「?你是指什么?」
「Tes.,和竹中大人打完招呼后,她说事先和清正大人见上一面比较好,所以就顺路过来了。能和您说上话真是太好了。感觉想开了很多呢」
「那就太好了——我们今后都会踏上同样的旅程,所以一同加油吧」
“好的呢”,左近行礼之时,脚下晃动了起来。清正环顾四周说道:
「看来快要全面进行重力加速航行了。左近大人,你——」
「Tes.,听说会利用重力加速的反作用力,在安土将舰尾甩向M.H.R.R.之时,把运输舰弹射出去。我会乘上那个」
「那就要抓紧时间了呢……再在安土上待一会儿就能和武藏擦肩而过了,不过,左近大人您要去现场看它了。」
左近熟知武藏的存在。她在袭名之前,曾远远地看到过她们进行贸易的身姿,最近P.A.Oda和M.H.R.R.也在关注着她们的动作。
「她们是怎样的对手呢?」
左近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高度差问清正。清正笑着回答道:
「——是很棘手的对手呢。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
「马上要到最麻烦的时候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听到正纯的声音,坐在铺好的床褥上的女子们都点了点头。
这儿是铃家澡堂的更衣室。墙上的大型表示框上,显示着武藏的运行状态。从里见回来的众人正在决定各自要睡的位置。
但是,在房间中央,有个已经睡着的人。
是赫莱森。
在她的脚边,给皮袋装上冰块做成冰枕的阿黛蕾一边整理被褥,一边歪着头琢磨。她看着保持着站立姿势睁着眼睛直挺挺扑向地板的赫莱森说道:
「难道我们刚才是丢下副王就直接冲出去了?」
「没有。托利君拜托义直教务主任调派护卫过来了。所以没关系呢」
浅间回应道,弥托姿黛拉也点了点头。于是,阿黛蕾“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估计是总长找人商量的,浅间或第五特务做出的安排—吧—……。
•奥多摩:『Jud.,应义直大人的请求,刚才是由我们担任了护卫——以上』
表示框弹出的同时,赫莱森左右两手的手腕举了起来。
如同环顾左右一般,两只手腕带动着手掌转了起来。对此,大家都举起了手
「说实话,有这两只手臂是不是就不用担心?毕竟这么擅长潜行和抓握」
成濑说道。在她眼前,赫莱森的周围多个表示框显现又消失了。
「这是大罪武装在初始化吧」
「嗯嗯,我这边也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作出回答的是在手边列出表示框的浅间。花见紧贴着不断更换内容的表示框,不时地将“中标”的画面复制保存起来。
「那是什么感觉?」
「嗯,对赫莱森来说,两个一起的话果然还是有些麻烦呢」
「……麻烦?」
全员追问道。花见将表示框换向这边。表示框上,多个区域和将它们连接到一起的线路被描绘了出来。
「……怎么好像,有两条线又是曲曲折折又是突然变粗的呢?」
「……是呢。又是曲曲折折又是突然变粗的呢」
「赫莱森的OS,好、好像有点厉害?」
「铃……在我看来,已经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很厉害了」
“只是”,浅间吸了一口气说道:
「这双手占用了一部分的OS处理,所以为了减轻负担而暂时拆卸了下来。至于双脚则是因为兼有储存燃料的功能,所以现在还是连接状态」
浅间苦笑道:
「多亏赫莱森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观测的机会,现在终于看清了其中的诸多构造。这也算是大罪武装构造的一部分——接下来要怎么办?」
浅间看向正纯。
「你要听么?」
「休息时间会削减多少?——我打算在跟安土擦身而过之前就清醒过来」
「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已经事先把压缩睡眠术式调整好了」
「那就听一下吧」
“好的”,浅间点头应道。随后她在手边打开了一枚表示框——
「我觉得大罪武装可能是感情呼应型的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