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冯库鲁达作为调换儿(changeling)就很有名
了解了事情大概之后,影崎这样说道。
changeling?调换儿?
欧洲古老的传说,说的是刚生下来的孩子被妖精偷走的故事。而且据说时间以朝日和晚霞出现的时间居多。
看到黑羽一脸地不明白,猫屋敷解释道。
即使这样,对影崎视线里的敌意,还是没有改变。简直就好像看到百年夙敌似的。仿佛要从这眼神中守护自己重要的人一样,美贯被挡在了猫屋敷的身后。
说起来也是被叫做妖精的现象。
毫不介意地,影崎继续补充道。
即使是协会也没有发现过的妖精存在的现象。只是把叫做妖精之环的这个现象,临时地称呼为妖精所为而已。调换儿丢失小孩的超自然现象也是其中之一。
在日本,被称作神隐。
去了世界的另一边的孩子们。
就算回到了这边的世界,也不能普通地生活。只要窥探了一下那边的世界,就一定会受到影响。
例如,身体。
例如,精神。
还有例如异能。
所以正是这样。调换儿在魔法师之中也是被禁忌讨厌的。他的存在就代表着无边的魔法,对当权得益者是个大威胁。
他们都是突然的变异吗?
你也知道吗?冯库鲁达,和伊庭树的体质是相同的哦。
妖精眼?!
黑羽和美贯,瞪圆了眼睛。
只有猫屋敷用不变的沉稳语气说道。
所以穗波才去冯那里学魔法吗?
这个也只有她知道吧?但是,要说协会唯一认定有妖精眼的人类是他就是。
过了一会。
是发生了什么吗?
猫屋敷再一次问道。
哈,是什么呢
不要给我装傻,我不认为协会会没有任何好处就透露这么重要的情报。而且,刚刚说过变更负责人,没有理由半日就回来吧。影崎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浅浅地笑了笑,影崎耸了耸肩。
在那之后,说出了这样一个词语。
螺旋之蛇(注:被称为奥芬(Ophion)的蛇,形象为用自的嘴咬住自己的尾巴,构成O型。早期基督教诺斯替派的一个分支拜蛇教(Ophites),他们崇拜奥芬,将它和耶稣混为一谈。)。
猫屋敷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听说了冯库鲁达有和那个组织接触的情报,为了确认,才慌忙赶回来,结果就是折副状况。
猫屋敷什么都说不出来。
影崎继续着话语。
现在,协会正在为封锁这个地域而在商讨了。如果今夜还不能结束的话,就算派驻先发队也没关系了。在这种情况下,阿斯特拉尔最终只会成为处罚对象。
封锁,这样简单地说出。
这样的力量,只有协会拥有。与古老权利社会结下渊源的组织,在地方都市这么一个容易隔离的地方,进行情报操作,伪装工作进行这种类的行动都是很容易的。
情况如果变成这样的话那么我以前也说过,猫屋敷和美贯就会回到原来的所属对吧?
这正是你所期望的吧?
最后猫屋敷反驳道。
没没。对我而言,我还是很期待阿斯特拉尔的精彩作战哦。那么在此失礼。
感觉非常不真实的,影崎笑笑。
就这样,男人消失在雾中。
在看不到那背影之后
社长哥哥他
美贯眼睛充满泪水。
摇摇头擦去大颗的泪水,猫屋敷像鼓励她一般笑了。
还来得及。无论是社长、穗波,我都会想办法看看。
这个时候,青年的视线在脚边游走。
玄武、白虎、可以吗?
喵
喵!
眼帘有些耸拉下来想睡觉一般的玄武,还有蓄势待发的白虎叫道。
*
浓雾中,没有任何事物能从那个青年人的瞳孔中逃走。
赤红色的瞳孔。
像栖宿了落日的颜色在里边,让人的视线离不开的那双眼睛。
你
安缇莉西亚,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说过了,我是妖精眼哟。
冯笑了。
那个笑容,明明和刚才的完全相同,却感觉简直包含其他的意思一样。或者也可以说,让这个微笑也染上了瞳孔的深处的妖艳绯色一般。
艾利欧格!
听到魔女的叫唤,钢铁骑士动了。
一下,卷起了风。
以至今为止最快的速度进行突袭。能破碎岩石的豪枪,化作了迅雷。
可是,冯却似乎了解了他的行动。
遗憾。
他笑道。
预知了对手的动作,冯悠然地闪到了骑士的旁边。
之后,榭寄生之枪,一下从艾利欧格的侧腹穿至肩口。
艾利欧格?!
在安缇莉西亚的悲鸣下骑士消失了。
同时,受伤的支莲跑了起来。一瞬间,就从袈裟的袖口里放出了刀状的影子。
帝释天归命!借我力量!
独钴杵。
古代印度武器的密教法具。法具周围有刃军神帝释天之雷缠绕,支莲向冯投甄而去。
使出了最后的牵制。
支莲停在与冯只有一步的距离,从背部取出了锡杖和六角棒。魔法消失了,换成了近距离战斗。就算流血,支莲想也只有带入短距离决战他才有胜利的可能。
折伏!
这个想法并没有错。
但是冯的动作却大大超出了支莲的想象。
只是偏了偏头就躲过了独钴杵。从上方挥下的锡杖在千钧一发之时也被躲过了。交错间榭寄生之枪在回转。
六角棒截住了榭寄生之枪,但是支莲的这防御也只是一时之间。
在数十分之一秒内,六角棒就被粉碎了。比起咒力,是纯粹败北在打击的力度上。在冯的细腕中就有这样的钢力隐藏着。
嗯,你的判断很好。
之后悠闲地,说出了冷静的评价。但是,伴随着这个声音,是风车高速旋转般的离心力第二击。
哦哦哦哦!
这回是锡杖支持着支莲的身体。
无视重力,支莲在地板上平行地被吹飞。
咣!
响起不吉的声音,小小的身体被撞在墙上后下一瞬摔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了。树一时间反映不过来。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只不过是短短数秒的攻防战而已。
支莲!
想要跑过去的树,被黑色蕾丝袖口的腕拦了下来。
没用的,树!
安缇莉西亚张开了手。
现在不能接近冯!
但,但是
我会想办法的
握着所罗门五芒星,安缇莉西亚说道。
那个侧脸,异常的发青。
(啊)
树咬紧牙关。
要役使魔神,就需要和那个强大的力量成比例的,膨大的来自术者的集中力。
而且集中力被打断的话,一切袭击魔神的力量就会打击在术者身上。
再加上,冯的妖精眼,明显能制御周围的咒力。在冯视线内所使用的魔法,都会变弱。必然,所罗门的七十二魔神要维持实体就很难了,也给术者倍增负担。
怎么了?
冯问道。
你的妖精眼,不给我看看吗?
不可伊,树!
很快,安缇莉西亚制止道。
目的就是树的妖精眼吗?
冯刚才的华语,仿佛是对树发出挑衅一般。
无论伊挺树多么的没顾气和懦弱,看到这种光景,也没有坐视不顾的道理。
膝盖颤抖着,树咬紧牙关。
这是为什么?
树这样问道。
我还想,再确定一次。为什么,冯要用这种做法来实现穗波的愿望呢?
因为回来了,吧?
年轻人,自己也好像感觉到很不可思议般偏偏头。
常有的问题。我所看见的红色,和你所看见的红色是相同的吗?这样的感觉。回来了之后好像突然不见了。
冯所说的,树一点都没有明白。
回来了?
从哪?
说来,突然右眼的深处,闪过一道光景。
异国的夕阳中。
仿佛无论到哪都躲不过,都要笼罩在它之下一般,非常鲜艳的夕阳。
一直盯着看,连自己现在所在位置的感觉都变暧昧了。
(这是哪)
我们俩是一个人。
冯这样说道。
既然回来了,恐怕,不管过多久都是一个人。所以才有归宿。有需要我们的人。所以,实现别人的愿望是当然的吧?因为,我希望自己比任何人都被人需要。
不对,冯心里动了一下。
树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去帮助人,不会认可用这种理由去帮助人。
我不明白。
真遗憾。
年轻人的瞳孔,越发放出红色的光。
树的右眼也一下热起来。
仿佛要把念珠燃烧起来般的热。眼窝被炎埋入的感觉。这个热度,感觉非常舒服。
绝对不能露出右眼。
不觉想起来,昨天和穗波的约定。
(穗波对不起)
树的手指放在了绕在右眼的念珠上。
树!
(即使这样)
还是勉强的用力。
念珠被一下扯开,仿佛从念珠处开解,右眼一下解放
瞬间。
有什么落了进来。
从落尘,从瓦砾,从地表,不断崩落。
~~~~~~~~~~喵呜~~~~~~~~~~~~~~~~~~~~~~~~~~~~~`
发出高鸣的,是大量的猫影。
猫屋敷?
在树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之前,猫们开始了行动。
连我家的社长都要诱惑的话那可真是让人头痛。
含着笑的声音在地下街的空间里响起,猫们一拥而进。
伴随着这些猫的身影,树,安缇莉西亚,支莲三人的身影都一下消失在了猫群里。
原来如此,打算这样救回大家吗?
冯点点头。
但是,只有树不行,给我留下吧。
妖精眼散发出红色的光辉,放出了榭寄生之箭。
悲鸣响起。
数枝箭无情地游走,一些猫消失了,仿佛被橡胶擦去一般消失得那样无情。这个,也就是冯的妖精眼的利害之处。
之后正像冯要求的那样,只有倒下的树的身姿剩了下来。
哦呀,龙?
冯的眉头扬了起来。
雾之龙,缠绕在了昏倒过去的树身上。
你还真是受魔性的东西欢迎呢。
淡淡地笑了笑。
然后,冯抱起少年,向地下街的暗处走去。
2
沙啊啊啊猫的影子们在舞动着。
在雾中,像电波一样地行走着。
终于在高楼处转角,进入了某个小巷子。之后猫们就像小山一样堆出来,一下仍下两个身体,就这样消失了。
啊呀啊呀。
看到这番情景,猫屋敷终于舒了一口气
没有把社长带出来吗?虽然有点遗憾但是连支莲都在,有点意外呢。
苦笑。
说完,猫屋敷一下跪了下来。
猫屋敷先生?!
慌忙地,美贯和黑羽跑过去把他撑了起来。虽然美贯有点扶不稳,但是黑羽总算用骚灵现象把青年的身体给支撑住了。
呀呀,谢谢真,辛苦了。
猫们的消失也就代表力量侵蚀了作为术者的猫屋敷。
术被破的时候,必然到访的攻击。
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不用,一想到现在的状况,就不能安心。现在离天亮,也还剩几小时了
勉强地笑笑,猫屋敷回答黑羽道。
实际上,不只是时间,现在无论哪方面都已经来不及了。
龙和妖精眼。树被抓住了。穗波也被冯控制住了。这样四面楚歌,天一亮的话,协会的先发队就要来了。
只有半天的时间,猫屋敷想到。
只是半天,就这样改变了世界。身为魔法师的自己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这个现实残酷的苛责着猫屋敷的内心。
不能这样下去。
猫屋敷把消极的想法一下咬碎在牙齿里。
接着开始整理起思绪
问题是,他们唤出龙来到底想干什么
据说是祭品。
有人回答。
安缇莉西亚?!美贯反应最快地说道。
做了多余的事呢,逞强的阴阳师先生。
安缇莉西亚,在地上稍稍撑起了上半身。
不自然的煞白的脸摇了摇,一阵目眩。她的魔神刚才也被打倒了。大概是那个连锁攻击的关系吧?安缇莉西亚现在的表情和动作还有些缓慢。
但是,猫屋敷现在却被别的事情夺去了注意力。
你刚才,说龙什么?
穗波那笨蛋。要拿龙做祭品。来治疗树的眼睛。
*
树倒在了黑暗中。
有了身在海上的柔软触感。
没有上下左右的世界摇晃着,连右目的热度也仿佛溶化在了那片温柔之中。
我是谁?
又听到了那把声音。
我不知道啊
直接的回答道。
但是,声音仿佛还不明白一般。
我是谁?
继续问道。
带着哭腔的声音。
仿佛和亲人分开了的孩子,让人听了为之动容的声音。树也终于找到了回忆。
真的,没有遇见过吗?
自己真和这个声音的主人,没有在哪遇见过吗?
思考,思考,思考。
突然,某种记忆在脑里苏醒了。
小树
是谁?
感觉以前的确有人这样称呼自己。
在自己记忆完全消失的那一年内。从幼稚园升到小学的,树忘记了的那部分。
说来是在那个叫做鬼屋的场所。
自己和某人在一起。
对,是个女孩子。
最重要的名字
小安。
记忆中朦胧的名字,被树说了出来。
但就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记忆就淡淡地熔化,渐渐地消失了。
(啊!)
愕然的,回过神来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不对。
是不能记起。
为什么不能保持这个记忆?只有十年前的那个事件,从树的意识里被马上隔阻了。
(为什么?)
没有办法。
失去重要东西的丧失感,侵袭者树的内心。
取而代之的是,树的右眼还看到了其他形状。
(啊?)
黑暗被集中了。
奇妙的形容,但也只有这样表达。黑暗的密度突然激增,形成一个形状。
我是谁?
在这个形状中有一只手伸出。
小小的,五岁女孩的手。
树瞪大了眼睛。
你是龙?
小安。
躺在地板上的树,口里说着这个名字。
啊!
这个名字,引起了穗波的注意。
因为那是,自己很久以前的小名以为不会再从树口中听到的名字。
慌忙把耳朵贴近,树却没有再说出什么了。
在水晶塔的特别展望台上。
树躺倒在特别展望台的地上画着的魔法阵中。为了原本在森林里诞生的凯尔特魔法能方便地在城市中使用,魔法阵周围配置了榭寄生和圆石。把凯尔特魔法那股强大的力量之源和魔发阵结合在了一起。
树的头上,一片炙热的阳炎空间。
龙之卵。
那么,准备好了吗?穗波。
从背后传来了声音。
冯。
穗波默默转过头来,年轻人淡淡地笑了。
碧眼中有着无底的冰凉,笑颜却没有一丝的阴云。
我
在凯尔特魔法中,最大的力源就是祭品。
冯慢慢说道。
而且祭品越贵重的话,魔法之力就会越增加。
代表了凯尔特魔法的魔法特性灵树之末裔。
那个是和自然密接的魔法特性。
根据和自然的融合,或者说根绝自然污秽的反动,得到力源这样的魔法特性。
这样的代表,就是祭品。
例如牲畜,例如狩猎得到的猎物,最究极的产个拿人作为祭品牺牲。从污秽的反动中,带出不寻常的力。
古代的德鲁伊,和罗马军为敌的时候,因为污秽了森林而带来自灭。据说是触犯了森林。
所以,穗波从未使用过那个力量。
凯尔特魔法说到底也是源自魔女术的力月之力,圆锥的力,并加以运用。
应该可以治好树的眼睛吧。
冯牵过了穗波的手。
治好
轻轻地,穗波碰了碰树的脸。
从那头部到右眼,念珠被卷了起来。被那念珠压制的污秽,让穗波一直很后悔。
这个少年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也可以说,他最终会被自己的眼睛吞杀。
十年前尤戴克斯所说的那句话在耳边响起。
让穗波下定决心要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法师的那句话。
但是,在学习的过程中愈加了解魔法,就愈对树的右眼感到绝望。
用什么来比喻树的右眼的话,那就像是鸡尾酒一样的东西。
把果汁和酒精混在一起谁都能做的到,但是一旦混合了之后再分开就是无人做的到的。
和这个相同。
树的瞳孔,有着一切致命的污秽。并不止是单单的妖精眼,而还藏有了其它的秘密。
树的无意识,用忘却和胆怯守护着自己,但这也是有限度的。
在超越限度之前能否赶上。
穗波一直都很在意这个。
现在,终于能实现愿望了
(为什么,我)
无法言喻的心情,压制着穗波
年轻人,上前一步。
开始吧,以龙当祭品。
走近了魔法阵。
那个瞳孔,一下染上了别样的颜色
我命令!
穗波勉强地吟唱道
我祈愿!
集中了声音,形成了一个音波之圆。在凯尔特魔法中,这是魔法最初的生命形状。
就像古代遗迹环状圆柱一般,圆环的形状带给了魔法很大的影响。
我们成为灵树之末裔,我们是神圣森林的子民,我们拥有伟大的牺牲,请赐予我们伟大的力量。
咔嚓咔嚓特别展望台的硬质玻璃被震动了。
太过浓密的咒力,引起了物理的现象生出了两股与灵脉对抗的力。
那个咒力,充满了这个世界。
赤色。
红色。
妖精眼开始侵蚀世界。
3
风开始了不自然的跳跃。
伴随着咒力,是魔之风。不是魔法师的人,长时间接触这风也会侵蚀呼吸和目眩吧。
这样来说,在雾的笼罩之下大部分的市民在沉睡中也应该还是件幸运的事吧。
你没事吧?猫痴阴阳师。
你才是,脚都站不稳了不是?
互相地对骂了几句后,猫屋敷和安缇莉西亚互相看了看。
在水晶塔的入口。
把受了重伤的支莲交给美贯和黑羽。猫屋敷和安缇莉西亚再次回到了这里。现在魔法战斗的关键,就要看这两位了。
冯的话就无情面可讲,如果和穗波为敌的话,黑羽和美贯就不能在场。
魔法师必要的正常情理,这种东西两个人都欠缺。
只是,从安缇莉西亚来讲的话,这个欠缺也可以看作是对她的祝福。
(让人也有一点羡慕呢。)
普通人类的思考方式。
普通人类的生存方式。
无论哪一点都和安缇莉西亚距离很远,猫屋敷对这点很明白。
对魔法师而言,原本就一无所有不是吗。
冯的话,结果并没有错。
原本安缇莉西亚并不以身为魔法师为耻。因为这是自己选择的生存方式。有时候会被夸奖,有时候会被羡慕,也就是这样。
突然思路被拉回。
阴阳师。
安缇莉西亚叫到自己身旁的青年。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在阿斯特拉尔中的?
这个
一边摸了摸肩膀上的青龙的头,猫屋敷偏了偏头。
穗波最初打算来阿斯特拉尔,大概就是想治疗树的眼睛。黑羽是幽灵,我也听说了美贯家里的事情。但是,只有你不同不是?
唔,我有点摸不清你问题的意图。
稍微思考了一阵。
猫屋敷又单刀直入地向安缇莉西亚问道。
那你又为什么想要守护阿斯特拉尔?
啊,这是因为以前有个约定。
猫屋敷脑里有被撞击了一下的感觉。
之后举目向远方看去,苦笑了一下。
啊,我大概和你是同样的理由。
停顿了一下,更说道:
大概,没有比这让人更心情好的地方。
猫屋敷默默地说道。
或许,是这样。
安缇莉西亚也承认。
此时城市中的雾,开始了急速地集中。
和暴风云雨一起纷纷旋转,收缩。看起来,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要被卷入这股恶雾里。
实际上,是这样的。
灵脉的话,也是这城市的精髓。灵脉都成为祭品的话,在一定意义上就等于谋杀了这座城市。
要快在那边
猫屋敷向水晶塔的入口处扬扬头。
等等!
安缇莉西亚叫住就这样跑过去的猫屋敷。
瞬间。
仿佛有股力量要阻止他们一般,随之在道路一旁的安缇莉西亚,发出了高声惊叫。
什么?
那是什么?!
绝望的颜色,染黑了两人瞳孔。
眼前并排竖立着的电线杆接二连三地粉碎,碎片划破了建筑物的玻璃。仿佛下起一场危险的透明雨。
接着,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那边糅合着
然后,各处的碎片都被集合了,重叠起来,仿佛小孩的积木一样,组成了一个形状。
全长可以和小型的高楼匹敌的形状。
龙
安缇莉西亚发出了惊呆了的声音。
的确,这个龙的瞳孔是玻璃碎片形成的球。
鳞是水泥混凝土的再构成。
牙是铮铮铁骨。
潜伏在现代城市里的自然灵,如果要直接现形的话,就会变成这种东西。这种姿态对城市来讲才是最自然的。
我是谁?
用不成声音的声音,龙咆哮道。
就像传说中那样的,巨大的野兽的咆哮。
*
你就是龙?
树问道。
眼前的女子,一下偏了偏头。
龙
幼小的眉宇间,反复栖宿着一个疑问符般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演技,谎言原本也瞒不过树的右眼。
终于见面了
和我吗?那个,为什么?
你
女孩说道:
你以前,和我见过对吧?
和你吗?
右目又开始了疼痛。
树回想不起来的记忆,在听到了女孩的说话后,再次在脑中一瞬闪过。
女孩露出伤心的表情。
你忘记了吗?
(!)
树的心被深深地撞击了一下。
仿佛碰到了自己的罪,非常的疼痛。对回想不起来的东西,或者说忘记了的东西的重要性,咬齿不甘。
(我)
树自问道。
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到了这。
无论穗波的事情,还是冯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情。
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了这里。
(但是)
只是不知道吗?
实际上不是只是忘记了吗?
那家伙,毕业后就直奔阿斯特拉尔来了。
安缇莉西亚的话再次回想在脑内。
或许是和谁的,约定也说不定。
树却不想让穗波知道自己已经从安缇莉西亚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忘记什么都忘不了。
女孩回答。
约定好了
约定?
听到这,树愣了一下。
女孩此时,却马上转身走去。
你要去哪?
树慌忙问道。
我
女孩淡淡地笑了笑。
那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映在了树的右眼中。
我很快就要被杀了
*
那个姿态,就像被破坏了的玩具。
仿佛被人工堆积起来的,铁和混凝土还有玻璃组成的人偶抬起头,龙吼叫道:
我是谁?
不成声音的声音。
似乎在抵抗成为祭品,所以拥有了形态。
脸沉下来,猫屋敷说道。
比常人感受性还强很多的魔法师,只有他们能和声音自然地交流。
这是作为自然灵最后的抵抗吗?而且好像还是往坏方向发展的样子。没有一点点的理性。
那么
安缇莉西亚脸色有点发青。
也就是说,龙狂乱了。
必须进行抵抗,只有现出形态。
但可悲的是,术者,组了几重的魔法阵和咒术守护着。换言之,龙连自己要被杀这件事情都不能自觉。
只有破坏眼前的一切事物。
可以的话,魔法师。
也就是说,追阻猫屋敷和安缇莉西亚进行着你死我亡的战斗。
我
龙吼叫道。
挥动着爪子。
毫不犹豫,安缇莉西亚把所罗门五芒星握在手里。
来吧斯伯纳克!统治五十军团的,强壮大侯爵!
压着空气,狮子头的战士实体化了。
同时,周围诞生了不可视的魔法基盘,阻止了龙之爪。斯伯纳克是少女的使役魔神中,最具有防御性的魔神。
但是。
那些魔法基盘,一下就像纸一样地被破坏了。
带者怒涛的极至,黑色的爪开始压迫而来
祓除吧,清净吧。
在那之前,玉串和白色的盐撒落下来。
祓除吧,清净吧。乞求连说出口亦感敬畏之祓户大神灵验,若愿一切恶事罪秽祓去消除便宣读赞美的祝词吧
冰凉的声音响起。
这是神乐铃的声音。
这把声音与魔法基盘重叠,但最后还是被龙之爪攻破了。
美贯!
猛然转过身的猫屋敷,瞪眼看着从背后大楼出现的铃的主人。
那那个,对不起,因为我不想再等了。
美贯道着歉,右手拿着玉串,左手拿着神乐铃,不安地看向这边。
你
好像很伤脑筋般,猫屋敷话到一半又说不出来。
在他们上空,接下来更飞下了一位半透明的少女。
哎依!
黑羽用骚灵现象,一下把龙束缚住了。
即使说是龙,拥有这样的实体,但也还是会被念动力影响的。
但是,黑羽的力量还不足够。
龙具有压倒一切的巨大力量。
连魔法都没有使用,单纯地就用暴力破坏了骚灵现象。恢复了自由的龙的身体,一下一下地颤抖着。在沥青地面上掉下了自己的碎片。
混浊的玻璃之瞳,辉映着四人。
龙更大大地抬起头。
就像传说中的那样的。
龙的吐息,是有毒的。或者是含有炎,冰或者是暴风雨。
那么,这个龙所放出的吐息包含的是
下颚张开了。
锋利的牙之间,流出了咒力的吐息。
这个吐息覆盖了一切,把沥青地面溶解。连清理污秽的神乐铃都没有剩下,一切在腐败的气息中低头了。
另人恐惧的龙。
超越了人类的智慧,看来这条龙还拥有思想。
再度龙抬起了喉咙。
是因为刚才得到要领了吗?抬起的速度更快了。玻璃的眼球一下盯准了眼前的三个人类和一个幽灵。
唔!
猫屋敷的手指探入了怀中。
比这还块。
突然,龙的下颚张启动作停住了。
从旁边投过来的锡杖,贯穿了龙的上下颚之间。
腐败的气息在龙自己的口腔内狂乱。
不一会,就从牙内泄露出了黑烟。龙的巨体向一边倒去。周围的环境像地震一样地动摇了起来。
不知道它这样会不会被降伏呢?
缠着满是血的袈裟的身影,出现在了猫屋敷的旁边。
猫屋敷慢慢地回过头,发起了惊讶的声音。
支莲!
真是久违了,莲。虽然这里交给你留守,但是看来完全不行啊。
之后便看着阴阳师笑了。
龙在倒下之后,身体一下下地挣扎着,下颚微微打开了。
好!要快才行,要夺回少主!
哈?
青年从头到脚看了看虚无僧,无奈地说道:
你还是你。
虚无僧点点头,之后转向美贯和黑羽
从少主那听说了,这个巫女和幽灵是新社员对吧?那正好,贫僧可以堂堂地做社员教育了。
之后虚无僧更大喝了一声:
喝啊!
什,什么?
美贯和黑羽听到后都惊恐的看了过来。
卡卡地笑着,支莲挥挥手。
接着便哐啷一声,从两腕中取出许多法器。无论怎么看都是放不进缘箱和袖口的锡杖和棍棒,还有六角棒这样的大物。
嗯,我不是说了要快点赶过去吗?
那个锡杖,指了指水晶塔的方向。
啊,你
支,支莲,但是你的伤
啊,这要怎么说?莲,难道受了伤的贫僧,就要被对方看成是一只不能战斗的蜥蜴吗?
虚无僧亮出了锐利的牙齿,发出怒吼。因为本来就是一副好人的脸,所以说这怒吼也不能说太有效果。
有钟说不出的感觉,令猫屋敷苦笑了一下。
那么拜托你了,前辈。
你退下吧
心情很好般,支莲点了点头。
支莲就这样,跑进了龙的视线。
龙巨大的身体开始有一点点抬起,玻璃的瞳孔燃烧起了激烈的怒火。
那么我支莲,要开始用助太刀了!手中的法具在不断回转。支莲小小的身体,直向龙的怀中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