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棒球界的希望,也是千代小姐她们和睦的亲人祖父江静一,据说在这座旅馆留宿期间不幸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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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受期望的投手,旅行中意外身亡。
25日早,祖父江静一氏(20岁)的遗体于XX山中的钓鱼小屋里被发现。祖父江先生在附近亲戚经营的旅馆中住宿,但前一日晚间就不知去向,亲属们因此展开了搜索。根据管辖警署的搜查,认定为事故死亡。据推测他把东西落在了小屋,返回取物的时候由于风雪而受困,随即遇难。
祖父江先生在前年夏季甲子园决赛中,创下了最后三局以九球力挽狂澜的耀眼成绩。其人在大学棒球界也同样十分活跃,职业球队非常看重他的才能。如此备受期待的年轻人,就这样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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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代小姐给我们看的剪报簿上,贴着数张类似的新闻报纸。虽然每一件都不是大篇幅记事,但大部分的全国报纸和附近的地方报纸都有刊载,可以想见亡故的静一先生的受关注度。
虽然有数份体育报纸的文面上还刊载了后续情况,但只提到了葬礼的场面和相关人的发言——顺带一提,葬礼主负责人是织乃小姐,但报纸并没有发表亲族的言论——事件的详细情况无论哪一份报纸都没有涉及,一同收集的网络新闻的打印稿基本也是类似内容。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刊登追悼记事的周刊杂志上写着死因是失血性的休克死。
“……可,依千代小姐所说,这是杀人事件。”
晚餐后过去一段时间,我们四人聚在仙波和佐佐原的房间里。主旨是关于在这座旅馆开演的奇妙“戏码”,因为大家一时之间都不能接受,所以想要一起讨论。
“听她说起我才回忆起来,我的确看过相关新闻。‘备受瞩目的投手突然死亡’这样的……但不知道就是‘九球’的那个人。”
会长眼睛看着剪报簿,盘着膝盖坐在本属于佐佐原的床上这样说道。如此说来,五年前的会长还是小学生,因为喜欢棒球而在记忆的角落里留下了印记,但知道的并不详细。
“因为还没有成为职业球员,并没有形成特别轰动的新闻。”
“毕竟是作为事故死亡来处理的。”
所以没有受到太多关注吧,佐佐原如此接话。她坐在会长对面、仙波的床上。佐佐原穿着与夏天那身衣服风格不同的室内服装,对于见惯了她制服样子的我来说,这身打扮有十二分的新鲜感。
我心想,原来只是穿着衣服不同,细微的动作和姿势就会有不同的轮廓。
我坐在椅子上想着这种傻事,另一半意识则被千代小姐所说的话占据。我思来想去,为了核实有没有什么事情与其他人认识有偏差,开了口。
“静一先生去世的时间,是来到这座宾馆的第三天夜里……也就是平安夜。地点是距离这里约一公里左右,河流旁的钓鱼小屋。当天从午后开始就有猛烈的风雪,因为某些原因外出的静一先生被困在小屋里,死去了。”
听来的内容与这些新闻记事太过笼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死亡时间是当天夜里这一点似乎不会错,究竟是在风雪猛烈到无法回到旅馆之前还是之后死亡,就不知道了。不过千代小姐说明天会告诉我们关于死因的详细情况……”
“问题是,至少千代小姐认为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杀了你。”
……会长又面带笑容地说出了可怕的话语。当然她的意思是,千代小姐认为,会长扮演的祖父江织乃和佐佐原扮演的仓子小姐中的一人是加害静一先生的犯人。
这是几十分钟前在餐桌上千代小姐自己宣告的事情。虽然从状况考虑有可能成为嫌疑人的只有这两人,但这是偏要在当事人仓子小姐面前说的事情吗……不过,大概是历年如此早已习惯,仓子小姐完全不为所动。
据千代小姐所说,她认为通过再现五年前人际关系的表演,或许可以发掘出未被查明的真相。“这是演戏。凭着这一本戏,可以发掘国王内心的隐秘……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似乎是引用什么的话。
(注:推测为《哈姆雷特》第二幕最后一句话)
于是……这种不知作何评价的猜疑之宴,毫无益处地在四年里反复上演。而且不说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忙于工作的织乃小姐,仓子小姐每年似乎都会在场。
她就用那双朦胧的眼睛,冷漠地观望着自己的亲妹妹把客人们牵连进来,举办把自己列为杀人嫌犯的聚会。
很讽刺的,姐妹间如此异常的关系,给这件事蒙上了一层“莫非……”的阴影。
“不过呢……此时此刻在我们当中,千代小妹妹倒成了嫌疑最大的人呢。主要是动机方面。”
会长所指的“千代小妹妹”——仙波,正在自己的床上舒展身体。因为旅途劳顿,也因为晚餐时精神上的疲劳感已超过她的极限,她甚至没有换掉讨厌至极的圣诞装,直接在那里躺平。
凌乱的被褥上,纤细的双足毫不造作地伸展开来……与般配程度堪称奇迹(个人意见)的圣诞服相得益彰……有点过于惹眼了。
“……无聊。”
因为这是仙波低声说出的话,我对自己视线边角注视的东西感到一丝愧疚。心脏一瞬间停止,我要变犯人了。
但是,仙波并不是要责难我。
“当时警察已经认定是意外死亡了,事到如今几个高中生又怎么可能翻得了案。”
透过眼镜观察她的眼睛,带着睡意且明显情绪不佳,但理由却微妙地不明朗。是针对千代小姐吗、是针对演戏吗、还是针对晚餐时的诸多事情呢、又或者是针对提供了这场旅行的东原学姐。最有可能的是全部针对。
“但是仙波,到了现在已经不能半途而废了呀?”
佐佐原抚摸着仙波的头发,说话安抚她——她好像上瘾了——仙波委婉地拿开佐佐原的手,轻轻咂嘴。这一点仙波自己也很明白。
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仙波的手机上留下了这样的来电留言。
“喂——喂——仙波酱你可好呀。‘今天天气正好,谢谢前辈让我来到这么好的雪山、这么好的旅馆,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你可以不必这样感恩哦。这是我对后辈的关怀。而爱是不求回报的,不求回报的才是爱。
好啦,按往年惯例,差不多要开始‘演戏’了吧。
对了——就是小千代说的‘天幕庄杀人事件’。
哎呀,真让人怀念。在这四年间我一直有参加。有时候扮演‘小千代’,有时候扮演‘仓子小姐’。
嗯然后呢,尽管有过种种失败尝试,但因为我们大家对叶村姐妹和静一先生等人已经十分熟悉,反而有种种顾虑,没能彻底化解她们的状况……不,因为我们为小千代着想而做出的半吊子努力,结果说不定反而加重了她对‘演戏’的热情
但是我相信,如果是仙波酱,如果是我深爱的后辈,一定能纠正这座旅馆错乱的时间指针,让它重新前进。
请你帮助小千代她们。
总而言之,拜托你和羔羊会诸位了。也请带我向会长他们表达请求之意。
那么,祝你们雪山愉快。
……啊,顺带一提,我扮演‘小千代’的时候,因为胸部太紧,那件圣诞张装不——”(仙波在这里掐掉了录音)
……我们且不讨论那件圣诞装的胸围尺寸。
接受动员学姐委托的我们,已经不能从雪山和扮演角色一事上半途而废了。无论是作为“诚迎百客,为君分忧”的迷途羔羊会,或是作为文艺部的后辈。
无论,这会招致怎样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仙波明希才抑郁地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