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圣诞学园的文化祭的当天。
虽然文化祭多在秋天举行,不过圣诞学园则有着在12月12日这个创立纪念日举行的惯例。
今年冬天相对较暖和,文化祭的举行也变的轻松了。有时也有在雪天中举行的情况,那时客流也会变的很少。今年则不同往年,来客很多,文化祭洋溢着活跃的气氛。
「琴叶,走吧」
以一身服务生装扮走出教室的朽木椎矢向后转了过去这样说道。
作为高中生来说是个平均体型的黑发少年。虽然那透过眼镜窥视别人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好,不过他本人却辩解说那是视力的问题。虽然视力也没有差到那个程度,对日常生活也够不成障碍,不过因为左右视力不同的关系,为了调整视力而戴着眼镜。白色衬衫配以黑色背心和黑色西装裤,宛如男服务生般稍稍有点帅气的服装。
「等一下啦」
这样说着,女服务生姿态的圆夜琴叶匆匆忙忙的追了过去。而所谓的女服务生姿态则是,黑色连衣裙配以白色围裙,头上则戴着白色的蕾丝头饰。那样子就像是画中描绘的女仆。
并非染发而是以自然的感觉的柔和的茶色发长及肩部。水汪汪的眼睛与娇小的体型结合,仿佛像是小动物一样。那啪嗒啪嗒跑步的姿态也好,稍显软弱的性格也好,都像极了小动物。
两人的服装如此特殊,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有这个兴趣,而是文化祭用的服装。
他们一年C班所办的是咖啡店。
但是仅仅只是咖啡店的话,总感觉不是很有意思,在提出的各个提案中,男生群回响着女仆的喊声,而女生群则倾向了女仆服的可爱度,最终全场一致的决定了女仆咖啡店。但是,拍照是禁止的。
客流也十分不错,一年C班在午前便已达成了目标销售额。
「基本都没什么休息时间啊」
「恩」
十点开始工作到十四点,虽说午后所剩下的是自由时间,不过因为店里人满为患,猜拳输掉的两人则被延长了30分钟的工作时间。
「再不快点的话,可要赶不上了啊」
「恩」
两人正要前往的是演剧部的公演。
因为有着就算在全国也排的上前位的演剧部的公演,坐席的争夺战变的异常激烈。虽说一天公演三次,不过下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指定席的门票早已买完,于是两人以自由席为目标,然而是否能在争夺战中生还下来还不明确。
「好慢啊——,你们两个」
以不满的声音叫着和琴叶相同的女仆装双马尾少女。是相约在此等候的同班同学贺来喜久子。
和琴叶是从小学时代开始的好友,牵着性格文静的琴叶走这样的感觉。跃动感自然显现,在田径部也是作为备受注目的人活跃着。虽然也有稍微乱来的时候,不过基本都不会招人怨恨。理所当然般的,以文字「KAKIKUKEKO」来称呼她的人,全都判处死刑。(注:贺来喜久子「かくきくこ」此处原文是指有人故意将贺来的名字以平假名的か行一整行「かきくけこ」来叫她,因为她的名字全是か行里出来的orz)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我们也不是喜欢才留下的。连衣服都没换就过了,不如说你应该表扬我才对吧」
「不换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不也是就这个样子么」
喜久子明明有换衣服的余裕的,却还是保持着女仆的样子。女生好像有很多都很喜欢这装扮,还就这么去逛其他的教室。
虽说如此,不过因为是文化祭,这样的姿态也没什么特别的。
向周围看去,有似乎是开了和风咖啡店穿着和服的学生,也有似乎以社团的形式开店的穿着棒球服的学生。不如说穿着学校制服和水手服的人只有极少数。不过以鬼物的妖怪装在走的,因为体积过大,多少给旁边造成了点麻烦。
「比起那些,怎么样啊,我们俩的这样子」
喜久子把手绕过琴叶的肩并排的站着,向椎矢索要一直没听到的感想。
「我对COSPLAY没兴趣」
「呜哇,好冷,你那什么回答啊,这边该怎么反应啊」
「穿着那样的衣服,说那样的台词,不觉得有问题么」
「不能让主人高兴,喜久子好寂寞啊」
「你是几十年前的偶像啊?」
「总觉得呢~。男人的话总会有一两个样子想让女孩COS的吧」
「所以就说我没那兴趣了」
「总觉得呢~。难得我们对这样子这么中意呢,是吧~琴叶?」
「我那个只是普通的穿着开店需要的服装而已」
据椎矢所知所谓的女仆装似乎也有着很多种类,而作为服装挑选人员的琴叶和喜久子,则在网上和书中,以那个不好,这个也不行的状态挑出了几个候补的,而后又像这个蕾丝边有点微妙呢,这里不是轻飘飘的话作为女仆装就不合格了呢,这样纠结于一些几乎看不出不同的地方上。
「裙子是不是有点长啊」
这么说着,喜久子拉起了琴叶的裙子。
「呀啊!」
琴叶慌张的按出裙子。椎矢抬起了不自觉的转向琴叶的腿那边去的视线。在那里是一脸坏笑的喜久子的脸。
「闷声色狼」
「吵死了!快点走了」
「啊~敷衍过去了!」
「小久。别拿我来玩啊」
「抱歉啦」
琴叶和喜久子慌忙的追向一个人走开了的椎矢。
「啊,稍微等一下」
说着,喜久子注意到手机收到的短信。
「怎么了?」
「lucky~。演剧部的朋友说是要送指定席的票给我们」
「真的吗?」
「恩。我稍微到先面的地方去拿下票,你们俩就到处去逛逛吧。因为是指定席就算刚刚好的时间点到也没关系的,反正肯定有负责管理的吧」
因为开场是在开演前30分钟,既然拿到了票,就等于说是有了30分钟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了。
「那么,拜托咯」
「请交给我处理吧,主人。琴叶,要好好陪伴主人哦」
「差不多把角色固定下吧你」
对于椎矢的吐槽,喜久子回以了恶作剧般的笑容,砰砰地拍了两下琴叶的肩后离开了。
「——嗯?」
椎矢回过头去。感觉好象一瞬与看着这边的女生的视线对上了,不过却又马上消失在了人潮的对面。虽然在这人潮中脸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感觉好象是个有点少见的蓝发少女。
「怎么了?」
对着突然回头的椎矢,琴叶微微地歪着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象感觉被什么人看着似的……」
「唉?果然还是有点太显眼了吗?」
琴叶把手合在衣服前,突然变的害羞起来。
「笨蛋,不是那个意思啦,自我意识过剩了你」
「唉?唉?才没有那种事呢」
知道到说不是自己的琴叶,慌乱的辩解起来。看着那样子,椎矢不知怎的联想到了栗鼠。
「那么,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把被看着的事当作是自己的多心,将其抛之脑后的椎矢如此说道。
「椎矢君想要做什么呢?」
「总之先去哪里逛一下吧。也想去看看其他班级的店,琴叶呢?」
「那个……」
「要是没有想去的地方,就随便闲逛一下怎么样」
「可以一起去么?」
「这个当然的吧,之后不是还要一起演剧的嘛」
「恩」
担心着要是被要求分开行动的琴叶,因为椎矢的话而高兴地笑着点了下头。
而另一方面装作什么都没有的平静的椎矢,其实要说出刚才的话还是用了不少的勇气的。对于无法拒绝的自己在内心安心的叹了口气。
椎矢和琴叶就像这样关系良好的相处着,当然也并非是在交往。虽说变成一起逛文化祭的话,之后可能会传出奇怪的流言,不过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
于是两人去了最近的可丽饼店。琴叶要了奶油满载的巧克力香蕉味的可丽饼。而椎矢则略显奇怪的点了梅子酱草莓味的可丽饼。因为是学生做的,所以也有些皮破掉的地方,不过那也正是招人喜欢的地方。
「好酸」
「所以刚才就说了不要点这个了嘛」
「不过这回味无穷哦」
「不会吧……」
「稍微尝点试试」
「这个……那样的话就是间接……这个,那个……还是算了」
琴叶并非因为看起来不好吃而拒绝了,而椎矢也并没有在意什么。
两人边走边吃着买来的可丽饼,悠闲的逛着其他的班级,向着公演会场前进。
在平常只是进行学习的教室里,都办着咖啡店之类的饮食系,鬼屋之类的助兴系的各种各样的文娱活动。
到处都能听到欢笑声,仅仅只是走在走廊上也能感受到那份热闹的欢快。
「啊,糟了」
从皮破掉的地方奶油流了下来,沾到了手上。
「给,这个」
琴叶把纸巾递给了椎矢。
「啊,谢谢」
「因为我是主人的女仆嘛」
琴叶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啊—,那个,我觉得挺好的」
「什么?」
「就是那个衣服,挺合……啊—,没什么」
椎矢含糊的,把想说的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琴叶则意识到椎矢想说的话,微微地害羞的脸红了,但高兴的压低了视线。
「都已经过了一年了呐?」
「唉?」
「从我们相遇开始」
「恩」
从椎矢和琴叶初次相见,到今天正好一年。
一年前,决定考圣诞学园的椎矢,为了了解学校的状况,和中学的朋友一起来参加了文化祭。那个时候,椎矢遇见了以同样理由来参加文化祭的琴叶。
那个时候的琴叶带着个迷路的小孩。
一边喊着母亲名字一边大声哭泣的小孩。周围的人则皱着眉投去了像是在表示厌烦的视线。被那样的视线所包围着,像是要和迷路的小孩一样哭出来的琴叶,还是努力地寻找着孩子的母亲。
对那样的琴叶实在看不过起去的椎矢挺身帮助了她,这便成了两人的初次相遇。
从那个时候开始琴叶的印象就没有变化过。
一个老实,又有点笨拙,没有主见的柔弱少女。但是,很却很温柔,对自己能做到的事总是拼尽全力。给人一种想要守护她的感觉。
「那个时候真的是谢谢你了」
就算现在再旧事重提,琴叶还是会想起那时的事而向椎矢道谢。
「没什么啦」
椎矢像是害羞似的,转开了脸如此说道。这也是常有的事了。
「哪,那个时候椎矢君对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唉?我说的话?……啊,当然了」
「……其实是不记得了吧?」
「呜」
以怀疑的视线看着的琴叶,椎矢移开了视线,像是要蒙混过去似的把可丽饼一下子挡在了面前。
我,到底说了什么啊?
椎矢舔着沾在手上的奶油,拼命的回想着。
像是要中断他的思考一般,响起了什么东西破掉了的巨大响声。
不光是椎矢和琴叶,周围的学生和一般客们也都停下了脚步,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在那里的是,把看板踩在脚下的外校生,以及凶恶的和他蹬视着的圣诞学园生。以超过180的身高以及与之相配的健壮的体格威压性的俯视着外校生的是,三年级的挂衣豪。椎矢他们也见过他几次,在学内也是个经常惹事引起暴力事件,几次被停学的人。
「撞上来的不是你这家伙吗」
「外校生就别这么嚣张的走在路中央啊」
有这么多人在就算撞到了也很正常吧,事件的起因却好象仅此而已。知道豪的圣诞学园学生,是不会去想着提醒他的。而不知道他的外校生却不能就这么沉默着,向豪发火了。
现在已经是一种快要开打的状态了——
「发生纠纷的是这里吗?」
从背后传来了声音。回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是挂着学生会臂章的男女两人。
男的从让开了路的围观者旁走过,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豪的面前。不管是那黑发黑瞳,还是身上穿的制服,以及那步伐与站姿都没有丝毫的杂乱的感觉。既有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压感,又有着吸引他人目光般的磁场的感觉。
而在那半步之后静静站着的女生,则以锐利的眼神盯着豪。光亮的黑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前额的刘海则到剪齐到眉毛的位置。那挺直了身子不仅给人以强势的印象,还附带着锐利的氛围。
只要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肯定知道这两个人,学生会长的近堂真,以及副会长的纱纱木智事加。
「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不过今天也有一般客来校。我可不希望你做出给学校丢脸的事呐,挂衣」
豪把视线从外校生身上转向了真,并瞪视着他。然而,真却没有丝毫的退缩真面接受了那视线。虽然就体格而言是高出一个头的挂衣俯视着真的状态,却不知为何有种真在俯视挂衣的错觉。
「要是打算把骚乱继续扩大的话,我们将以学生会的权限请你退出文化祭」
在真身后的智事加如此说道,豪砸了下舌离开了。反抗学生会的话,就等于是等着拿停学,退学之类的处分。
「没受伤吧?请别在意这个尽情享受文化祭吧」
不知何时,另一个学生会成员京部创那,已经将手搭在外校生肩上,让他放松下来了。
眼镜里面那眯细的眼睛和弧度缓和的嘴角。表现出大人般的沉着与温柔的那个笑容,不仅让外校生、周围的学生冷静了下来,还缓和了周围原本紧张的气氛。
外校生察觉到周围的视线,稍微有点不爽的走了。
创那拢了一下那稍显长了点的飘动着的红褐色的头发,以眼神向真送去“已经没问题了”的信号。
「各位,打扰大家了。请继续享受文化祭吧」
把一时还一片骚乱的场景如此迅速收拾掉的真向周围如此说道,然后带着智事加和创那离开了。
并非有人为此而鼓掌了,不过椎矢却有想要鼓掌的想法。
「真可怕呢」
「还是真哪里都有呢。那种人」
不怎么喜欢纠纷事件的两人,对于没有演变成打架的状况而感到安心。
「喜久子要是在的话说不定还会上去掺一角呢」
「她很喜欢格斗技呢」
想着这完全就没起到帮她说话的作用啊的椎矢,因为这也是常有的事了,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又稍微逛了下其他的教室,然后向着演剧部公演的会场方向走了过去。
「这里这里」
喜久子向走进会场的椎矢和琴叶挥了挥手。位子是从前数第三排的正中间。似乎是拿到了很不错的位子。
这所学校也致力于演剧和吹奏乐之类的艺术方面,而且不管那方面都在全国的前列。
在拥有两层观众席的广大会场里,宽敞的舞台周围是以半圆形围绕这舞台的坐席。周围有着豪华的音响设备。有让演剧部在全国大会时使用,也有让有名剧团公演的正式性的会场,这可谓是学校里最花钱的一个地方。
「悠闲地度过了?」
「哪有什么悠闲的,差点被卷进纠纷事件里去了」
椎矢把刚才差点要发生乱斗的事告诉了喜久子。
「这样啊,啊啊,好想在现场啊,那么,最后分胜负是用了什么打击?寝技?」
刚才觉得没起到辅助的琴叶的话似乎是成了正解。
「什么分不分胜负的,在那之前学生会的人就来了,然后让事件结束了」
「这样啊—。啊,话说学生会的创那前辈是个好男人呢,你觉得呢?」
要是说不觉得实在是有点失礼,但也不想引起奇怪的误会。琴叶暧昧的笑笑勉强蒙混了过去。而悄悄竖起了耳朵的椎矢则装出一副没在听的样子。
「但是,这样说起来的话,你们都没怎么能好好享受两人世界呢」
似乎是被喜久子这无心的一句话吓了一跳的琴叶,拉了下喜久子的袖子。
「唉?啊,啊啊。恩,总之能赶上实在太好了」
喜久子暧昧的笑着挥了挥手,琴叶则慌张地低头看向了入场时拿到的传单。似乎是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说话的椎矢也学琴叶一样摊开了传单。
传单上是演员表和故事简介。
关于简介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不如说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个学校的演出每年都是重复同一个剧目,做为一年生的椎矢他们对此事也有所耳闻。
剧目是类似于流传在这片土地上的一种传说,简单的说就是很久以前,封印了曾在这片土地上招致灾恶的恶魔的巫女和十一个从者的故事。而那个巫女则是这所学校创始人的祖先,这点在入学时拿到的小册子上也有写到。
当然学生们则只把这当作是传说,或故事来看待。
这次的公演能够这样受到注目,聚集到这么多的人是有着与此无关的原因的。
椎矢浏览着演员表。
在那里有着两个椎矢所知道的名字。
一个是饰演恶魔的甲斐谷芙未。
一个是饰演巫女的有栖川拥子。
顺带一提女生的目标是芙未。男生的目标则是拥子。
芙未是典型的帅气的女前辈的形象,超过170的身高,短发且有点中性的面容,外加运动万能。在女生中甚至有着她的fan俱乐部。有着解救被不良纠缠的女生,挺身保护差点就要被车撞到的小孩,有收到某个连男角也由女性出演的全女性的有名歌剧团的邀请,等等的各种传言,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而拥子则是典型的大小姐形象,青纯可爱的美少女。家境也很不错,对男生来说就是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据说有发生过一天被五个男生告白,全部都拒绝掉的事。但那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那对男女平等的温柔。并且比起其他的那些,让她在男生心中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的还是她那丰满的胸部。男生说到底也就是这样的生物。
「啊—,芙未前辈会早点出来吗」
喜久子一副等不及的样子眺望着舞台。顺便一提喜久子是芙未的fan俱乐部的会员。
「你果然也是来看芙未前辈的么?」
「不是啊,我只是来小久的。当然对演剧本身也很感兴趣」
「真是少见呢—,你」
从后面传来了搭话声。
椎矢和琴叶向后转去,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稍显轻薄的男生。灰色系的稍显有点长的头发,还戴着耳环戒指之类的饰品。从校章来看应该是三年生。
「很少见,吗?」
突然被不认识的前辈搭话,椎矢觉得麻烦的同时,姑且给出了回应。
「是呢—。一般人的话先不说,这个学校的学生会对戏剧本身感兴趣的估计连一成都不到吧」
「是这样的吗?」
「是啊。剩下的九成,全是芙未和拥子的fan了吧」
「前辈你不是吗?」
「恩?我,姑且算是演剧部的」
演剧部的相关人员在开演前还待在观众席真的没问题么。似乎是感觉到了椎矢的这个疑问,那人摆了摆手。
「因为我负责是的剧本,正式演出时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剧本?」
椎矢把视线放回到传单上。在剧本旁写着的名字是刀纳依圣司。感觉像是有在哪里听到过的名字。
「就算主题是一样的台词啊,演出啊多少还是有点变化的。一成不变的话,演的人会觉得无聊的吧?虽然观众倒是无所谓呢」
对观众来说,就算是一成不变的只要表演的人是芙未和拥子就好了?椎矢像是听到了这样的讽刺。
「啊,差不多要开始,好好享受吧」
圣司向后走了,那像就是暗号一般,照明灯在同一时间被熄灭了。随着会场渐渐变暗,到刚才为止还吵吵嚷嚷的观众们也回归到了安静中。
照明被熄灭,声音也消失了,完全静寂与黑暗诞生的同时,将那撕裂的雷鸣般的声音与光也随之而来。
聚光灯照着舞台的上方。
在空无一物的地方只有聚光灯照射着。
就在此时,从天花板高度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是人。
从观众席传来了小小的惊叫声。
然而,那个人在空中突然停了下来。那个演员头戴大礼帽身穿晚礼服配以披风,脸上还带着面具优雅的在空中做着各种动作。虽然看起来就像是飞在空中一样,但仔细看的话,就能知道是被钢丝吊着的。
但是在观众们注意到那个之前,那位演员便已经取下了大礼帽,恭谨的行了一个礼,把脸上的面具给扔掉了。
同时,从观众席上发出了大声的欢呼。
她便是女生人气NO.1的芙未。
芙未在空中微微一笑,从胸前拿下一朵玫瑰,轻吻了一下,扔向了观众席。
成群的女生争抢着。当然因为花是假的,所以不会被刺所伤到,不过似乎会因为争夺战而受伤。工作人员急忙过来稳定现场秩序。
虽然少少有点过头的感觉,不过芙未的fan们还是发出了盛大的欢呼声。
而聚光灯则从天花板转向了舞台上。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站着另一个演员了。身穿清秀巫女装的少女,宛如被当作祭品奉献般地,被绑在柱子上,失去了意识。
她就是男生人气NO.1的有栖川拥子。
这时,原本在空中等着的扮演恶魔的芙未降到了舞台上。
芙未就那样向着拥子的身边走去,并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凑近自己的嘴唇。
观众席则响起一片混杂着高兴和兴奋的尖叫声。
在就快吻到的瞬间,灯光消失,舞台也暗了下来。
一个半小时后,演剧结束迎来了谢幕的时间,鲜花伴随着热情的尖叫声一起扑向芙未。
演剧部的人们将花收集起来,芙未则捡起了身边的几枝,挥手回应着观众。坐在旁边的喜久子也「芙未前—辈—!」这样一边高喊着,一边挥着手。
这次的演剧和以前传承下来的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只是单纯的讲学校创始人的祖先——巫女以及十二个使者们,将祸乱这片土地的恶魔封印的故事,而这次的演剧则是增加了恶魔和巫女恋爱这样的要素的故事。
结局是恶魔被巫女们所杀,虽然两人的间无果的爱情就这样迎来了终结,不过巫女背叛恶魔之类的场景都非常出彩。
考虑到扮演恶魔的芙未和扮演巫女的拥子的人气,才故意做成这样的剧情的吧。确实两人的表演也成了全剧的亮点。
不过这样充满的原创性,带有浓厚恋爱色彩的故事,并不是椎矢所喜欢的。虽然期待着能有动作戏,不过对于学生的演剧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就在此时,听到了像抽泣的声音,椎矢向着旁边看去,琴叶正拿着手帕擦着眼角。
「怎么了?」
「因为故事太感人了」
琴叶一边害羞地笑着,一边擦掉了眼泪。椎矢想起来琴叶对这种话题很没抵抗力。其他学生则似乎与对故事本身的感动无缘,多少只是在为芙未与拥子鼓掌而已。
「怎么样?」
这么说着,担当剧本的刀纳依圣司从后面探出脸来。
「是个很不错的故事」
琴叶率直的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圣司则说着「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呢」的微微的笑了。
「不过因为是悲恋所以总是感觉不怎么好呢」
一瞬,圣司的像是冷却般的失去了颜色,不过,又马上变回了那有点轻浮的笑容的表情。
「觉得悲恋故事有趣的,好象有两类人哦。一类是和自己经历的悲恋相对照的类型。有的想着自己还算好的,也有的则觉得还是自己的的悲恋更痛苦呢。另一类则是,把它和自己现在幸福的恋爱来比较的类型。与悲恋相比,自己是多么幸福的在恋爱啊这样的呢」
「是这样吗?」
「随便说说的,刚刚想到的而已。可别全信哦。不是常有的吗?像这样说着人有两类,然后把人分为两类的家伙。那样的人我挺讨厌的。可能他是说了很不错的话,不过人才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分为二类的的呢」
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椎矢和琴叶则显的有先迷茫。
「啊,抱歉。本来只是想为了演剧部的将来听下感想的。没别的意思」
「那,那个,怎么说呢,该说是感情都被融入在进去了呢,还是说那份感情传达到给了我们呢,所以很感动。那个,我也说不太清楚……」
「感情被融入进去了,么。这样啊。谢谢了。那,我也回那边去了」
圣司挥着手离开了观众席,向音效室走去。
稍稍有点迷茫的,椎矢和琴叶对视了一下。
「噗哈—。总觉得已经被感动装的满满的饭都吃不下了。啊,芙未前辈~」
喜久子的眼睛变成了心型,到现在还沉浸在余韵之中。
椎矢和琴叶相视而笑。
这时,会场的钟声响了起来。
因为今天是文化祭,配合着明天上课的时间的钟声,被变更成了,每隔一小时一次的正式铃,已经上午6点和晚上12点,各提前5分钟的预铃。
现在是下午5点。那是宣告文化祭结束的钟声。
在这之后,将进行收拾整理,晚上7点开始将突入后夜祭。
「那么,回去吧?」
椎矢向琴叶和喜久子如此说道,一起离开了会场。
咚—咚—咚—咚—咚—……
响彻学园的钟声宣告着文化祭的终结。
钟声也传到了校舍的东楼的屋顶上。
倾斜的赤色夕阳的光辉让人感到美好。
倾斜的赤色夕阳的光辉让人感到不详。
相反的印象是因为画面中包含了那个人的缘故吗。
坐在屋顶的围栏上,沐浴着冰冷的北风,眺望着赤色的光辉,少女无邪的微笑着。
喜久子抱着大幕布,在走廊上匆忙的奔跑着。
这个是为了把教室的墙壁遮起来,营造出洋馆的气氛而从文化祭实行委员会那里借来的。不过因为后夜祭需要用到,所以在文化祭结束后要马上送回去。
喜久子回收了幕布,正跑向体育馆。
但在途中,喜久子被人叫住,停了下来。
叫住喜久子的是一名女生。从校章可以看出是个二年生。有着十分少见的一头蓝发。应该是为了文化祭染的吧。
「能不能请你把那个幕布拿到仓库去?」
「咦?那个,可之前是让我拿去体育馆的啊」
「原本是那个预定的,不过现在用不到了,所以让我来告诉你把那个送回仓库。我刚去教师没看到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是这样啊」
「那么,我们走吧」
喜久子点了下头,跟着那个前辈往仓库走去。未免琴叶担心,喜久子发了条短信告诉琴叶,自己要把东西送回仓库得再花点时间。
来到仓库前的喜久子她们用钥匙打开门进到里面。仓库里满是扫除用具,备用的桌子和椅子,以及白板之类的东西。
「前辈,幕布放在哪里好呢?」
「能帮忙放到里面去吗?」
喜久子回应了一声,抱着幕布向里面走去。所谓的无处落脚就是指这样的吧。而且还充满着讨厌的气味。事到如今喜久子不觉的想到,把放在这种地方的幕布拿去装饰饮食店的墙壁真的好吗。
喜久子把幕布放在里面,走了出来。
「啊」
失去了平衡的喜久子,撞上了立在边上的体育用垫子。至少把体育用的垫子放进仓库里去啊——喜久子这么想着。边上堆积着的桌椅现在看来也摇摇欲坠。大概也就是大扫除的时候会整理了一下吧。
「前辈,放好了」
喜久子如此搭话道,但没有回应。可能已经先出去了吧。
「前辈?」
这个时候,堆积着的桌椅明显的摇晃了起来。
没有了出声的闲暇。
无数的桌椅像雨点般,落向了喜久子。
「快来帮忙搬下这个!」
「那个太碍事了,拿一部分过来!这样过不去啊!」
「喂—,这个垃圾是可燃的?还是不可燃的?」
「笨蛋!别把借来的椅子和我们班的搞混了啊。不是有贴标志吗」
「那边的,过来帮忙啊!再不快点要赶不上后夜祭了啊!」
文化祭结束,一年C班的教室里则带着余韵,开始了时候整理。
收拾着代替餐桌的课桌的学生,把装饰品装进垃圾袋的学生,偷偷吃着剩下的食材的学生,在教室的角落谈笑着的学生,以及提醒他们帮忙的学生。
哪里都看的到的文化祭后的收拾场景。
这个事后整理也是文化祭的乐趣之一,当这个结束,后夜祭也结束之后,肯定会被一阵寂寞感包围的吧。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了,学生们不慌不忙的收拾着。
椎矢也把其他从其他班借来的桌子搬到走廊上,堆在了一起。
「喂,椎矢君」
换回制服的琴叶,叫住了打算搬下一张桌子的椎矢。
「怎么了?」
「小久还没回来」
「喜久子?应该是去还幕布了吧?」
「是这样没错,也有来过一次短信,不过也已经过了30分钟了」
「什么啊,该不会是在哪里偷懒吧?」
「才不会有这样事的」
琴叶不满的说着。只要事关喜久子,琴叶就会多少像变了个人似的。
「开玩笑的啦。遇到什么麻烦了吧?像是钥匙找不到啊,被拉去帮忙啊什么的」
「可她说了马上就会回来的。打电话过去也没接」
「椎矢,快点啊」
像是插话般,从教室里穿来了同学的催促声。
「抱歉,现在就去」
椎矢向同学道了个歉,又转向了琴叶。
「没必要这么在意的吧。比起那个,还是快点把垃圾收拾起来吧」
「但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
「恩,虽然我也说不清楚……」
琴叶不安地低下了头。
椎矢一边在意着教室里催促他的学生,一边叹息着。虽然不知道在担心什么,不过椎矢对琴叶这样的表情很没抵抗力。
「真拿你没办法啊。我知道了。总之先结束点收拾工作,要是到那时还没回来的话,我们再一起去找好吗?」
「恩」
椎矢见琴叶点了头,便回教室里去了。
钟的指针指向了6点。
咚—咚—咚—咚—咚—咚—……
钟声响彻了学园。
唐突的,从未经历过的,毫无原因的,感受到了像是眼睛被火烧般的疼痛。
「?!」
椎矢捂着脸,下意识的发出了呻吟声。
就在这时,像是要把人吹飞般的冲击袭向了「他们」
「地震!」
差点倒下的椎矢以手扶着墙勉强忍耐了过去。虽然震动只是一瞬间,不过却是相当大型的地震。应该是所谓的直下型吧。震度恐怕不止4,5级吧。
椎矢下意识的看了下堆积在一起的桌子。
但桌子却还是很整齐的排列着,并没有坍塌掉。应该是因为没有横震的关系吧。椎矢安心的拍了下胸口。堆积着的桌子纵向已经有3,4层了。这要是倒了的话,估计会压到附近的学生造成很大的伤害吧。
转向教室里,学生们就像没注意到地震的样子,又开始了收拾的工作。
「刚才地震的真厉害啊」
椎矢走到了刚才催促自己的同学——篠宮的身边,如此说道。但篠宮却没有回应他。
「喂,地震……?」
而篠宮则别说是回话了,连看都不看椎矢一眼。
「抱歉啦,找你闲聊。马上就去收拾,别生气啊」
大概是因为和琴叶聊天的事而生气着,椎矢试着道歉了一下,不过篠宮果然还是没有回答。
「喂,怎么了啊?」
椎矢想要拍篠宮的肩,却没拍到,似乎是被躲开了。就算是椎矢被这样对待了也有点生气了。而这之后的话,更是让椎矢不能保持沉默。
「呐,椎矢那家伙跑哪去了?」
篠宮不看自己,想附近的学生问道。
椎矢生气地站到了篠宮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眼睛变的这么不好使了啊?还是说不光是眼睛就连耳朵也不行了么。连声音都听不到了么?不就是稍微闲聊了两句么,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就椎矢来说是少有的暴走了。不过即便这样篠宮还是无视了椎矢。
「喂……」
椎矢想为了让篠宮转向自己而伸出了手。几乎同一时间,篠宮向着自己走来。
要撞上了——
虽然椎矢在不至于撞上的地方停了下来,但篠宮还是还不在意的往前走着,结果两人——没撞上。
「咦?」
椎矢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向穿过了自己的篠宮。
是的。是穿过去了。
并非比喻。而是如字面一样,穿过去了。
「这,怎么可能……」
自己嘲笑着自己的想法,椎矢从后面追向篠宮。
「喂—。椎矢!咦?明明刚才还在的啊。呐,知道椎矢去哪里了吗?」
篠宮看着椎矢所在的地方,但又像是看不见椎矢一样,向教室里的学生问道。
「唉?不是在搬桌子的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不知道跑哪去了啊」
「该不会去偷懒了吧?」
「朽木君才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什么啊。你们两有一腿么」
「你白痴啊?什么事都马上往那方面想」
教室里响起了小小的笑声,同学们都没有太过在意的样子,又继续开始收拾工作。
完全没注意到椎矢就在那里。
「……喂,怎么回事啊。喂!我就在这里啊!」
椎矢大声的喊到。可是,同学们却完全没有反应。
「喂!」
椎矢想要抓住篠宮。可是,却抓了个空。篠宮确实在手的运动轨道上。就好象是想要去碰立体影象一样,椎矢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什么啊,到底是怎么了啊!」
就在椎矢这么做的同时,也有好几个其他学生穿过了自己。
「呐,你们看不到我啊!真的看……」
喊叫的同时,椎矢的背上流下了冷汗。
那是因为似乎感觉到刚才为止既碰不到,也无法对话的,眼中所见的同学们的身影,不经意的变薄了。不,这并非错觉。确实可以清楚的看到同学们身体的对面。
就像是快要消失了一样。
「等,等等啊!喂!」
会被丢在这儿。被像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般的不安感所包围,椎矢想要抱住在附近的同学。不过还是没能碰到,和刚才没有任何改变。和刚才不同的是,渐渐远去,消失着的同学的身影,以及,变的听不到的大家的声音。
「喂!别走啊!喂!喂……」
椎矢的喊叫最终还是成了徒然,同学的身影消失的连痕迹都没留下。
返回了寂静的教室。
桌子和椅子,教室本身还残留在这里。到刚才还在举行着文化祭,正在紧张的进行整理收拾工作这事就像是说故事一样,到处都散落着东西。
但决定性不足的是,学生的身影。
教室里除了自己以外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椎矢硬是把一片空白的意识拉回来,冲出教室闯进隔壁的教室。
「喂!我们班的人突然……」
椎矢没能把话说完。
隔壁的教室里也没有学生的身影。
隔壁的班是以炒面,烧烤,捞金鱼以及射击之类的庙会活动来办的。而现在就像说故事一样只有水槽和射击用的玩具枪倒在那里。最关键的学生的身影却完全没有。
「可恶!」
椎矢砸了下舌,冲进了更旁边的教室。以及它旁边的,再旁边的。二偶的教室也去看了。但不管哪个教室都没有一个学生的身影。
「这到底怎么了啊……」
椎矢穿着室内鞋就这么跑出了校舍。
来到外面,太阳已经落下,周围都变的有点暗了。十二月的冷风吹了过来,然而那份冰冷却还是没法让椎矢冷静下来。
椎矢在校内奔跑着,去向了校门。
为了确认是不是只有学校的人不见了。椎矢向着外面跑去。
感觉眼前的景色开始变的模糊。并不是自己哭了。即便如此视界还是扭曲了,景色也扭曲了,感觉在脑中被扭曲了。
然后来到校门的椎矢愕然了。
校门的对面什么也没有。
校门的对面是漆黑一片的世界。
本来的话在学校前面有着条很大的街道,稍微走过去一点有提座步行桥,在对面的街道上有邮局、银行、便利店之类的排列着。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应该在眼前的景色消失了。
并非日落所带来的黑暗。就是像世界被倒翻了的全黑的油漆涂了一遍一样,眼前的景色都被涂黑了。
给人一种只有这个学校,被这个世界割离了出来一样的感觉。
椎矢战战兢兢地往校门外伸出了左脚。体重则放在了留在校内的右脚上。但是最终左脚还是没有踩到地面上。
椎矢已经没有了往前走的勇气。
就连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做不到。但至少想要见到人,想要听到人的声音。就算只有声音——
「手机!」
椎矢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不过,
「不在服务区……」
平常的话绝对是有3格的信号的,但现在却不在服务区。不管挥几次,还是改变手机的方向也好,始终都还是显示不在服务区。
相信着奇迹的存在,椎矢以不在服务区的手机拨了号码,然而和文字表述的一样,没有连上。
被留在了这里,椎矢很自然的如此想到。
初次意识到了这点后,到刚才为止还十分混乱的内心急速地冷却了下来。只剩下被冻僵的心,或者说是心中突然裂开的空洞。
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像是忘记如何说话一样,又像是没有了出声余力一样的从未体验过的奇怪的感觉。
作为代替椎矢尝试着开始思考。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时间停止了,大家都在刚才的时间中前行,而自己被留在了这里吗。
啊,看来思考还是能做到的呢,虽然找不到答案。
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完全没记忆的,只是当注意到的时候,椎矢已经回到了校舍前。双脚自然的向着自己的教室的方向走去。
这时,像是人影一样的东西从眼前略过。
有人在——!
椎矢追着那个人影,进到了校舍里。
「有谁在吗?有……」
说着,椎矢感觉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的气息。
在椎矢回头前,传来了“咔唦”的声音。
慌张转身,那里却什么人都没有。
咔唦咔唦。
听到了移动的声音。但人走到,会产生那种声音吗。
气息再次转到了背后。有什么人在。明明是如此渴求的人,不知为何背后却有些发凉。背后还流下了冷汗。
「喂,说点什么啊?」
没有回应。无法回头。身体像结冰了一样动不了。
有什么东西在,并非是人,而是什么东西。某种未知的东西在那里,椎矢有这样感觉。
「什么……?」
说着,椎矢看到了走廊上的窗户。
「——!」
玻璃窗上映出了「那个」的样子。
那是小块的黑色聚合物。虽然说是小块的,事实上有婴儿般的大小。形状也有着那样的感觉。而那个就贴在墙上。并且直直地盯着自己。没有眼睛的黑色的脸膀般的东西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在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的时候明明就转不过去,知道了之后却又控制不了转身的冲动。
「!」
不知何时,黑色的物质满满地贴在了墙壁,天花板,以及地面。
看似故事中出现的「饿鬼」般的黑色小物质,直直地盯着自己什么也没做。然后那些黑色的东西,那向着转身的椎矢的像是脸一样的部分同时裂开了像是新月般的眼睛。
像是在笑一样。
「——————!」
周围的景色消失了。
像是外面的黑暗的世界一样。在那之中,比黑暗更浓重的黑色的什么东西,无声的浮现了出来。那黑色的什么东西,果然还是什么都不做,就直直的盯着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椎矢以嘶哑的声音,向那个问道。
没有回应。
但那个却像是在等着椎矢接着说一样,停在了那里。
椎矢像是要抓住救命草一样,向那个出声求救。说不定是脑子出问题了,居然向那个出声求救。但要说出问题的话,现在这个状况早已是问题满载了。事到如今就算再做一两件奇怪的事,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变成什么样?」
没有回应。
但那个却像是在等着椎矢接着说一样,静止着。
「什么都好,把知道的事告诉我!」
不知为何椎矢总觉得这些黑色的东西知道点什么。
这时,那个的头的部分——以人类来说的话相当于嘴的部分横裂了开来。
「来交换吧」
像是能听见它这样说道。实际上却并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直接回响在脑内了。
「交换?要交换什么?」
「我会给你力量。所以把***给我」
似乎是说了给它什么,但却没听到是什么东西。不或许说是只有那里没能理解才更正确吧。只听见了像是噪音一样的声音。
但除那之外的都听到了。
说是会给我力量。确实如此听到了。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呢。难道是回到之前的世界的「力量」吗。对,一定是这样。
正常的状况判断已经无法做到了。
抓住救命草的念头,让椎矢把一切都想的有利与自己。
「我知道了」
椎矢如此应承道。连详细内容也没问就答应了。
那个笑了。
不知何时,黑色的东西中的一个拿着了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光辉的东西。以拿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那一个为中心,其他的黑色物体开始聚集起来。
看着好像同类相食一样的场面,让椎矢感觉很不舒服。
然后,眼睛那里传来灼烧一样的痛感。
恶魔之眼,可以看清所有的恶魔部位——
「!」
椎矢恢复了意识,那里还是和刚次一样,什么都没有的走廊。黑色的东西已经不在那里了。
刚才看到的,刚才听到的——
「到底是什么啊……」
椎矢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到十分的脱力。被这连续的未知事件而整的身心具疲了。
这时,椎矢的耳中听到了声音。
——谁!
回响着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那求救的声音是谁的,就算在这种状况下椎矢也马上就知道了,被冷冻的心在一瞬之间溶解,不觉得叫出了声。
「琴叶!」
那说不定是自己幻听了。又或者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愿望,但椎矢控制不了想要叫喊的心情。
「琴叶!你在这吗!快回答我!」
「椎矢君?」
听到了如此的回答。并非是幻听,呼喊着自己的声音,确实是琴叶的。
「没错!是我!」
「在这里吗?椎矢君?椎矢君!」
和文字所述一样的抓住了什么般的声音。
「琴叶,你在哪里!」
「椎矢君!在这里啊!这里!」
环顾了一边走廊,椎矢并没有看见琴叶。
「光说这里,我不知道是哪啊!」
椎矢怒吼了起来,看来是十分的焦躁了。要是不看点的话说不定又会消失了,这样的想法占满了椎矢的大脑。但琴叶似乎也是如此,除了「这里」什么也重复不了。
在哪里?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椎矢取回了理性,侧耳听着琴叶的声音。
琴叶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琴叶是在哪里呼喊我的?
「椎矢君!」
声音是从自己的教室传来的。是刚才错过了吗。
椎矢在走廊上跑了起来,冲进了自己的教室。
琴叶就在那里。
仅一个人,在那里害怕的颤抖着,脸色发青的站在教室的角落里。
「琴叶!」
「椎矢……君?」
看见椎矢,琴叶一下子扑了过去。
「椎矢君?真的是椎矢君?没有消失吧?在这里的吧?」
琴叶边哭,边像是确认着椎矢的存在一样,紧紧抓着椎矢。
这次没有穿过去。确实的以双手接住了琴叶的身体。
椎矢确实地感受到了琴叶的存在。
有人在这里。仅仅只是这样安心感便遍布了全身。焦躁感消失了,恐惧感也消失了,心情也平复了。
擦着从下面仰望的琴叶满是泪水的眼角,椎矢想要让琴叶安心不停地点着头。看着害怕着的琴叶,自己反而冷静了下来。已经有余力开始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还行吧之类的了。
「总之先冷静下来」
「嗯……嗯……」
因为有椎矢在琴叶也终于能够安下心来,率直的点了下头,离开了椎矢的身体。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然后和别人说起这个却谁都没有回答,之后大家的身影渐渐地变薄消失了……」
和自己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在地震前还在一起说着话。在那个时候应该黑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那个地震成了某个契机吗。比如说像是电影漫画里常有的时空的扭曲之类的。
对与自己这超出现实的思考,椎矢最终放弃了思考。要想象确实可以,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
「除我之外还有见到过其他人吗?」
「唉?不。谁都不在,想着会不会有人在去找的时候,听到了椎矢君的声音……。这样啊,既然我和椎矢君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人在也不一定」
「就是这么回事」
「对了。小久!小久她不见了,该不会也是因为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事吧?」
对椎矢而言,倒上认为地震才是某个契机,不过也没有什么证据。
「好象说是体育馆吧?」
「不,变成还到仓库去了,她有发短信来的」
那幕布不是说后夜祭要用的吗。椎矢一边心里奇怪的的有点担心,一边和琴叶向仓库走去。」
吱捆。
就像抽筋一样,椎矢的眼睛感到了疼痛。
「?」
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没什么奇怪的样子。疼痛也马上就消失了。
「怎么了?」
「没什么」
椎矢决定不去在意,和琴叶一起向仓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