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要从私立男校『友诚学园』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说起。
原就读于这所学校的学生们,就要转到别的私立学校去了。
然而,这时不知为何作为私立女校的『白姬学园』横插了一脚进来。
理事长提出『想要实验性的招收几十名男学生』的要求,然后做了各种各样的地下交易,就使得二年级的几十名男生被编入了白姬学园。
被选上的男生们,当时可高兴惨了。因为说起白姬学园的话,那就是贵族女校,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就读的学校的印象。
『我们是,能够进入那禁忌的花园的被选中的男人啊!』
『顺利的话,就能和大小姐们搞好关系然后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再加上是女校,女生很多!成功率一定很高!』
他们大脑里的桃色妄想,已经夸张到了满溢出来的程度。
那种期待在欢迎转校生的仪式上见到身为学生会长的天井院神菜的时候达到了极点……然后一下子落空。被神菜蛮横的话吓的连魂都没有了。
接着,在这之后的现实。他们陷入了『不得不穿着女式制服上学』这种犹如苦行一般的校园生活。
『诸位,这种蛮横的行为可以被容忍吗!』
自欢迎式那天又过了一个星期,放学后。
站在椅子上,“咚”的踩在桌上,一个学生怒吼道。
眼中燃烧着怒火,手因为激动而不断颤抖,全身散发出愤怒的气息。
头发剃的很短,身材高大,看起来像擅长体育的学生。
虽然吐字清晰,而且也摆出了与自己的愤怒相应的姿势,无奈他营造出来的感觉全部被包裹着他身体的服装给毁了。
以象牙色为基调的水手服。下身则是红底的方格百褶裙。
不只是他。聚集在教室里的,都是和他相同打扮的男生。
削瘦并戴着眼镜,感觉很神经质的男生也穿着水手服。
浑身肌肉感觉很适合穿军背心的肌肉男也穿着水手服。
感觉会被误认为是相扑选手的肥嘟嘟的男生也穿着水手服。
是一般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行注目礼的情形。
是的,这里是仅由转来的原友诚学园的学生们……也就是白姬学园里的男生们组成的『二年Z班』的教室。
事先声明,这可不是说这所学园里一个年级有二十六个班级。『Z』乃是为了在校内将男生加以区别而给予的,换言之就是屈辱的烙印。
『看看吧,这处境!我们被不正当的要求强逼着穿女式制服上学,还被编入『Z』这种有着明显的歧视色彩的班级里。而且,而且!』
这时,体育生再一次用脚蹬了一下桌子。
『女生们对我们的那种态度,算什么啊!不,就算乍一看很普通,我也能感觉出来!那是在动物园里围观树懒眼神!『嘛,因为很稀奇就跑去看了一趟,结果树懒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树懒啊』是仿佛这样说的,冷漠而居高临下的眼神啊!』
『……厚,那不会是你的被害妄想吧』
旁边的男生呆然地插嘴道。
是个梳着平整的黑发,有点温文尔雅的少年。
他也是唯一一个神菜在欢迎式上致词时,用冰冷的眼光看着她的学生。
『这里以前都是女校,而且就读的大都是深闺大小姐嘛。对男性没什么免疫力,基本上就是那种反应吧。每个细节都要在意的话就没完没了了』
『shutup,水树!难道你就不悔恨吗。本以为是神赐予的接近大小姐们的千载难逢的机会,结果却是要把我们的心撕个粉碎的恶魔的陷阱啊!』
『……所以说你转过来的时候到底抱着多大的期待。话说就算是机会,可是你又没有主角光环,不是毫无意义么?』
『啊啊啊啊!你的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是『不受欢迎的男人』是吧!想打架的话,我奉陪!』
被叫做厚的学生,从椅子上跳下来,摆出了拳击的架势。
另一个学生……水树则是一边叹气一边摆出了用双手把东西放到旁边的动作。
『算了,这事就放在一边。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不对现在的处境感到不满的』
『是吧,是吧?你也讨厌不受女生欢迎吧!』
『……不是那个问题啦。是说穿着这身女式制服的事情啊。不觉得不经意间就跑题了吗?』
这么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当然也是以象牙色为基调的水手服配上红底的方格百褶裙……又叹了一口气,然后环顾教室。
『教室的设备也相当糟糕啊。其他教室里不光有空调,貌似还每人配有一台电脑呢』
与此相对的。
这个教室全部都是陈旧的设备,当然也不会有空调或者电脑。
从破烂不堪的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的风发出呜呜的声音,墙壁上还能看见皲裂的痕迹。
沉重的空气压在了聚集在这样的教室中的所有男生头上。
『……呜呜,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忍受不了了』
『啊啊,好想回友诚学园去啊……』
也有低声哭泣着坐倒,抓起裙子的下摆用牙齿咬着的人。
实话说,真是令人不想直视的情景。
『够了!只不过是穿着女式制服罢了,别给我突然就变得娘娘腔起来!真没用!』
厚大声吼道,再一次爬到椅子上把脚踩到桌子上。
『总之!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现在正是我们奋起反抗的时刻不是吗!』
『但是啊,但是啊』
『敢跟学生会作对的人,全都会受到惩罚的啊』
『不是有些人在欢迎式结束后马上就跑去学生会,结果全都都没回来吗。好像是被那个恶鬼副会长用木刀打的遍体鳞伤然后送去反省室了』
『然后过了三天终于回来了……结果别称那样』
男生指向房间的角落里。
缩在那里的几个男生,颤抖着趴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敢违抗学生会了。饶了我、饶了我』』
声音一致的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不断地跪着磕头。
这回,教室里掠过了一阵寒冷的空气。
『不、不行的!不能违抗学生会啊!』
『在这个学园里握有实权的就是学生会吧!不是连教师也没办法违抗那个学生会吗!』
『而且那边的会长还是天井院财阀的独生女,在政界也有很大的面子。还能采取超越法规的措施,怎么可能赢得了啊!』
『剩下的两年就像个贝一样躲在壳里过吧。不要紧,我,对于穿着水手服上街受到嘲笑这种事情,也已经很习惯了!』
『啊、啊啊。穿惯了之后就会觉得女装也没那么坏呢!』(译:你最好长得像个伪娘点不然别来瞎别人的眼睛——)
『卧槽!你们这样还算爷们吗!』
听到这些消极的话,厚激动地大叫起来,但是接着又马上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放心吧,诸位。我这不是正要去学生会跟她们谈谈呢嘛』
『哎?』
『我为了这一天,一周以来一直在收集情报。黏着学校里的女生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绝对没有其他含义哦』
『……简而言之就是在不断搭讪被甩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完成了情报收集的任务这么回事吧』
水树半睁着眼一针见血的指出。然而,厚当作没听见一样,面朝前上方张开双臂,
『山人自有妙计!必定会说服学生会,取回我们的自由给你们看的!』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不知道是不是对他那自信满满的态度寄予了极大的信赖,男生们全都为他鼓掌喝彩。
『来,我们走水树』
『啊?我也要去吗?』
『废话,一个人去我会怯场的』
『别挺着胸说那种窝囊的台词』
『够了,给我闭嘴!我们从上高中起就是好朋友吧,拜托你陪我一起去吧,好吗』
『……我知道啦』
水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假如就这么让厚跑去学生会的话也实在感到不安,于是就一起去了。
『加油啊!』『拜托你们了喔!』『好好干呀!』
在全体男生充满期待的加油声和目光中,两人走出了教室的门。
只有水树“哼”的嘟囔了一声。
『……我觉得没戏就是了』
白姬学园最大的特征在于,尊重学生们的自主性。
不。才不是尊重这种肤浅的程度。
全部交给学生、不,依存、不,就算说是被学生支配着也不为过。
要问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话,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庇护着学生们的学生会的力量过于强大了。
准确的说是身为学生会长的天井院神菜的力量。
『天井院神菜……以在全世界也屈指可数的财力为傲,天井院财阀的女儿。成绩优秀,运动神经也很出众,没有弱点。要说容貌的话,欢迎式上也已经见到过了。就连身高很矮这点,也变成了好像是强调她身为美少女的魅力一般』
『啊啊』
『然而与这些完美的数据相反,性格却是随心所欲傲慢不逊。喜欢的名言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译:前者是释迦牟尼的台词,后者是胖虎理论)之类的。简直就是现代的暴君。织田信长也不过如此』
『是吗』
大概是写着从女生们那里收集来的情报吧,对着一手拿着记事本一边叽叽歪歪的唠叨的厚,水树随便地敷衍着,两人在学校的走廊里走着。
地上铺着红色的绒毯,墙壁和天花板上连一点划痕都没有。窗户的玻璃也被擦的很干净,完全是透明的,当然也没有一丝灰尘。
从窗户向外面的私有领地望去,那种宽广简直让人目眩。
白姬学园的校舍和操场就有一般的高中占地面积的三倍——仅那两块就有三倍——之大,但引以为豪的领地比那还要大上百倍。
那领地的大半都是山川河流,然后还有女生宿舍和体育馆,甚至还有专门建在学园里的电影院啦家庭餐厅啦以及购物中心等等各种各样的设施。
『值得一提的是那里的温水游泳池。好象是因为学生会长一句『不想冬天也能游泳吗?』就造了起来。建造那边的电影院的契机则是『学生会的工作完了之后好想马上去看电影呢』这么句话。而且据说看过的电影就只有当时流行的那一部,之后就再也没去了。真是的,为什么任意妄为到了这种地步都没问题啊,连老师们都啥也不说』
一一指着窗外的建筑抱怨着的厚。然而水树却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耸肩道,
『那自然是因为那个学生会长大人暗地里还担任着这个学园的理事长一职的缘故啰。老师们在她面前可抬不起头来呢』
『哈啊?』
听到这句唐突的话,厚呆住了。
『给我等一下,水树。那是真的吗?不对,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事情?』
『……学生会室,到了哦』
无视了厚的问题,水树怕麻烦的嘟囔道。
跟着停下的他的视线看过去,厚也不由得把刚才的问题忘记了。
在他们面前、走廊的尽头,耸立着一扇庄严厚重的大门,门上的金制牌子上用黑字写着『学生会室』的字样。
『呜哇……虽然是第一次来学生会室,不过看这样子也觉得真不愧是这学园的实际支配者啊。好像花了很多钱啊』
『大概,内部会比较朴素吧』
『哎,为什么?』
『她就是那种人,那家伙』
这么说着,水树连门都不敲就打开了学生会室的门。
『喂,喂』
『不是有要紧事吗,赶紧进去吧。……我进来了』
然后就走进房间里。
跟在后面进来的厚,看到房间内部的样子又稍稍吃了一惊。
屋内就只放着学生会长用的桌子、沙发和一张长桌。虽然确实已经备齐了必需的东西,但不管哪个看起来都是修过的。墙壁上也有少许污渍。
看样子正如水树所说的,学生会的成员们被要求过着简朴的生活。
『那么,那家伙在哪里呢』
桌前没有神菜会长的身影。水树嘀咕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就在这时。
『来者何人』
从他的旁边,“唰”地刺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把木刀。
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欢迎式上也介绍过的恶鬼副会长,岬鸥。看来是因为她站在门背后,所以刚才一直没发现。
架着木刀的姿势,即使是门外汉也看得出来那是经过相当的锻炼过的。就是眼前这位副会长,把几名闯入学生会室的男生全部打趴下了。
这只恶鬼,盯着两人慢慢的开口道。
『可疑的家伙们,到我们学生会来干什么?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吧?』
『不,不是的。我们是……』
『哎呀,哥哥』
蓦然。仿佛要盖过水树的话一般响起的尖声尖气的话音。
一看,在学生会室边上还有一个房间,通往那个房间的门口——这也是一扇普通的事务室的门——里面,一名少女正走了出来。
是个把栗色的头发在顶上梳成一个团的非常可爱小巧玲珑的少女。
她手中,不知为何握着一把扇子。就像是三国志里面孔明拿着的那种。
少女用那扇子遮住嘴,只能从眼神里看到恶作剧般的笑意。
『哥哥,到学生会室来有何贵干?这里可没有哥哥会喜欢的国中生偶像的泳装写真集哟』
『我才没有那种嗜好啊!话说,叶月。不要说些会让人误解的话!』
虽然水树以更加锐利的眼神叫了起来,不过马上又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咳咳”的假咳了一声,
『神菜在哪里?有话要对那家伙说……这边这个』
『哎、哎、我?』
被用手指着的厚慌张的挥着双手。然后偷偷跟水树咬耳朵。
『喂。一、一上来就要我讲吗?』
『废话。说到底这还不是你的主意』
『虽、虽然是这样……不对不对,比起那个』
不知是为了蒙混过去呢,还是真的很在意呢。厚忽然改变了话题。
『刚才,那女孩叫你哥哥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那是……』
『那是因为,我是那边那个紫藤水树如假包换的妹妹哟。很遗憾』
『……不准遗憾。话说,别忽然凑过来』
对着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身边的少女——叶月,水树抱怨道。
妹妹边笑边说着『失礼了』,从那里轻巧的离开了。
然后就像是交接班一样,副会长鸥开口道。
『那么,要跟会长谈谈,是有何企图?难道是打算对身材做出什么不敬的行为……』
『不,不是的!只是普通的事情!为什么从刚才起就认定我们要做的是坏事呢!』
『很简单,因为这样就能马上用这把爱刀『剃刀』将你们撵出去了』
鸥架起木刀如此说道。『噫噫』厚吓得缩了起来。
不过,大概其实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吧,副会长又马上放下木刀,
『然而,果真有要事的话就没问题。神菜现在不在这里。我想她很快就该回来了,就等……』
『没有那个必要』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屋里。
水树和厚回头一看,学生会室门口站着一名红发的矮个子女孩。
大大的眼睛挑衅般盯着前方的人,嘴角露出目中无人的笑容。
手里拿着的,是黑色的教鞭。边把玩那根教鞭,边走进了学生会室。
学生会长,天井院神菜。
『啊、啊啊……』
厚发出了无法称之为语言的声音。恐怖,不是的。他被迷住了。
从近处看到的神菜的脸庞,虽然眼角吊起但是眼珠很大,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娃娃脸。再加上个子矮,给人一种国中生的印象。
但那又如何。朝着这边威风凛凛的走过来的步伐,散发出高贵的气质。要强的表情里,流露出威风和胆识。
这与外表不相称的王者风范,才是她最大的魅力,厚本能的明白了。
『神菜大人……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收我做仆人!』
『一来就跪了要怎么办啊你!』
跪倒在地磕头的厚被旁边的水树一脚踹倒。
这是就像才注意到一样,神菜面向他。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
『这不是水树吗。怎么了,来学生会有什么事?』
『哎?』
『嘛,虽然并不是我直接有事找你啦。不过这家伙作为男生代表有些话想说』
『哎、哎?』
对于貌似十分捻熟的两人的对话,发出惊讶的声音的厚。
他“嗖”的站起来再次靠近水树咬起了耳朵。
『喂,喂……从刚才起就对你这么熟悉这里的事情感到很奇怪了……水树你,难不成和学生会长认识吗?』
『啊啊,算是吧』
水树挠了挠脸颊,看着面前的学生会长,以一副困扰的表情说道。
『那个……总之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啦』
『啥啊啊啊?』
厚在耳边大声怒吼,水树痛苦的闭紧了双眼。
○
水树们在沙发上坐下,叶月走进旁边的房间里,很快又端着泡好的红茶回来了。顺带一提她的职务是书记,水树如此向厚说明到。
『哈啊,学生会长是青梅竹马,书记是妹妹啊……你,跟学生会真有缘分啊』
『又不认识副会长,和神菜关系也不是很好。要说妹妹的话……那是恶魔』
水树表情沉痛的摇着头,妹妹轻笑着插嘴道。
『哎呀,哥哥。我可是这么一个娇柔可爱的妹妹哦。刚才说的国中生偶像的泳装写真集什么的,也只不过是跟哥哥开个玩笑罢了』
『……也罢,确实很可爱就是了』
嘀咕着一些意味深长的话,水树将面前的杯子拿在手里,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
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的神菜问道。脸皱的像吃了苦瓜一样回答。
『好淡』
『当然了!因为是冲第三次的茶包嘛!』
得意的放声大笑的学生会长。水树耸耸肩,
『没什么好得意的吧。用这种茶待客没问题吗,亏你们还是千金学校的学生会呢』
『你说什么啊水树』
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了反驳。是身边的厚君。
『严格的控制经费支出,这不是很了不起的学生会长吗』
『……你啊,忘记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吗?』
『哎?那当然是,为了接近神菜大人才来的啰?』
眼神无比认真。水树用一只手扶着额头,
『才不是吧,怎么能被洗脑啊!我们不是到这里来进行直接谈判的吗!』
『直接谈判?』
在神菜边上的鸥歪着脑袋看着两个男生,感觉是在施以威压。
厚被那样的鸥的气势所逼迫,不过总算还是开口道。
『没、没错……我们来是想商量下关于自己的待遇是否还有改善的余地的』
『喔,也就是说对于现在的待遇有什么不满吗?』
这回变成神菜眯着眼睛问过来,厚只是『啊呜啊呜』却没办法像样的说话。
水树叹息着帮他说道。
『一看就知道了吧。明明是男生,却要我们穿着女式制服。教室也很破旧,设备也不齐全。这是很明显的差别待遇吧』
『并没有特别抱有什么差别意识哦』
神菜摆出一副意外的样子耸了耸肩,玩弄着垂到嘴边的发梢。
『单纯只是因为这样做比较有趣,所以才这么做的哟』
『这不是更让人觉得恶心了吗!』
水树呻吟着将上半身向前倾。
『总之,对这件事抱有不满的男生有不少。其中,我的好友赤穗厚君,作为男生的代表,希望为了消解这种不满而站了出来。厚,是这样吧』
『啊、啊啊』
绞出仅存的一点勇气点着头的厚。水树看到后,
『那么神菜,可以改善我们的待遇吗』
『恕我拒绝』
斩钉截铁的。学生会长马上清爽的回答道。
『……姑且问一下,为什么?』
『因为很无聊』
同样清爽的自我中心的理由。
『男生穿着男式制服上学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然后跟其他女生在同样的教室里,悠哉的度过校园时光……这不是平凡到无趣的地步了吗。一点也不有趣不是么』
『就因为你那种娱乐主义使得很多男生哭泣不已哦?』
『吼吼吼,没有面包的话吃蛋糕不就行了吗』
『……想学玛丽·安托瓦内特吗。会被咔嚓掉的哦,喂』
水树对傲慢不逊的学生会长恶言相向。用手肘顶了一下朋友,
『厚,想想办法』
『哎,我吗?』
『一开始不就是你说要来的吗!还说你有妙计什么的』
『啊、啊啊』
大概是忽然想起那妙计了吧,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
『学生会长,根据我的调查结果,你的确很完美。毫无弱点』
『……不是调查是搭讪失败的结果吧』
『够了,水树。我好不容易才雄起,别给我泼冷水!……总之,就算是这样的你,也还是有弱点的』
『呵呵』
这是神菜的台词。脸上挂着貌似感到很有趣的笑容。只有目光异常锐利。
即便这样也没有退却,靠着最后的勇气厚继续说道。
『那就是,你很容易被人挑衅!』
『……』
『也许是作为自信的表现吧,对于别人提出的挑战绝不会拒绝。还放出“来者不拒,必定会胜给你们看”这样的豪言壮语。有这样的事情吧?』
『嘛,我不否认』
神菜一边很开心的说着,一边坐正了直视厚。看来多少认可了这个男生的样子。
『那么,你打算向我提出挑战吗?』
『是的。我要向你……你们学生会提出挑战。然后如果我赢了的话,希望能把我们的待遇恢复到一般的水准』
『那要是我们赢了呢?』
『……全体男生,都会服从于你』
听到这话,水树有点慌起来了。
『喂,厚,没问题吗。不跟大家商量就做出那种约定』
『没事,只要赢了就行了吧。我说过自有妙计的吧,交给我啦』
先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态度一扫而光。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厚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将副会长鸥,书记叶月,以及会长神菜挨个看了过来,点了点头。
然后终于开口说。
『我要向学生会挑战的就是这个……』
『野·球·拳!』
下一瞬间,厚就被鸥用木刀打个半死然后轻轻一丢扔到学生会室外面去了。
○
鄙视着在走廊里打滚的大型不可燃垃圾,鸥关上了学生会室的大门。
『怎、怎么会这样!因为都是女生,我只是觉得提出比这个的话一定会giveup才对啊……没、没有别的打算啊……』
虽然貌似从外面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不过包含水树在内的屋里的人全都无视了。
『……真是的,结果还不是在动这种歪脑筋』
『没想到居然露骨到这种程度,生气过头反而呆住了呢』
鸥和叶月,揉着太阳穴。
坐在沙发上的神菜也好像很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啊—啊,亏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有趣的展开呢。这样的哪算得上比试啊,不就只是性骚扰吗』
『嘛,关于那点无法否定』
因为亲眼见到好友假装帅气的提出要一决胜负,其实是打算让女学生脱衣服的阴谋,水树也没办法出声帮他说话。
忽然,神菜眯起双眼,望定了这样的水树。
『但是,那个男生,着眼点倒是不坏呢……不这样想吗,水树?』
『……是指比试的事情吗?』
『没错。我讨厌失败是事实。假如比试的内容是正经的东西的话,我可以接受』
然后,将教鞭从桌上拾起来,挑衅的将它的前端放在水树的肩膀上。
『我说,水树。不跟我一决胜负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假如你赢过我的话,可以考虑下关于你们的制服和环境的事情哦』
像是恶作剧般将嘴角向上翘起,露出魅惑的笑容。
但是,水树冷静的用一只手拿着教鞭,将其从肩上推开。
『讨厌啦。改善学生的环境,作为学校来说不是理所当然的工作吗。为什么要特意跟我一决胜负才能考虑呢』
『因为这样比较有趣嘛』
斩钉截铁。神菜就像是壁虎断尾一样干脆的回答。
『我呢,才不喜欢因为理所当然所以就要做或者不能做的思考方式。要怎样在这世上苟且偷生呢……这是人类永远的主题哦。我想正面击溃这主题生活下去哟』
『净给我瞎扯……说到底你不就是想随着自己的性子将别人耍着玩吗!从小时候起就是这种样子!』
然后,站起来用食指指着神菜的鼻子说道。
『总之,我极为正当的要求改善男生们的学习环境。之所以至今为止一直保持沉默,只是觉得在学校里也不得不和你扯上关系会变得很麻烦而已』
『太见外了吧。话说,你是我的……』
『……stop。在学校里不要提到『那个』比较好,这不是你说的吗』
听到水树谜一般的话,神菜皱着眉头闭上了嘴巴。鸥歪着头。
『神菜,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
然后神菜马上变回了好胜的表情。
『而且呢,水树。我已经决定了哦』
『决定什么?』
『赌上男生的待遇,和你一决胜负的事情!不觉得这会是令人非常开心的事件吗?』
『不觉得』
『鸥』
『神菜的决定就是学生会的决定。你最好照办』
伴随着杀气的木刀刺到面前,一瞬间水树的身体僵硬了。然而,
『即便如此,不要就是不要』
『真是的。只会说不要不要,你就体谅下我好么?真是任性的家伙』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对着说教的神菜,毛发倒竖的全力吐槽道。
『不行啦,神菜姐姐。哥哥是个顽固的家伙,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加倔啦』
忽然,叶月高兴的笑着,用扇子遮住嘴巴并靠近神菜的耳边,嘀咕了些什么。
嗯嗯的点着头的神菜,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
『niceidea哟,叶月。水树,要不就考虑下改善男生的待遇吧,不用比试也行』
听到这话,水树发出『哎?』的一声变成了惊讶的表情。
『什么啊,没头没脑的。一转眼就改变主意了……』
『只是作为条件,你要剃成光头,在脖子上挂上『我是神菜大人的狗』的标语牌过上一年的校园生活』
『…………』
一瞬的沉默。
『哈啊?说什么啊,你!为什么我非得这样做不可啊……』
大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然后又像回放一样坐回了沙发上。
『……哈哈,我知道了。大概是先提出过分的要求,然后换成提出稍微正经点的比试这样的欺诈手段吧,我可不吃这一套哦。我既不会接受比试,也不会奉陪那种惩罚游戏一样的胡闹』
『现在的你可是骑虎难下哦』
一边得意的说着,神菜用教鞭指向水树。
『只要满足刚才的条件的话,就会改善他们的待遇,我会如此对全体男生宣布。假如知道只要献上你一个人作为祭品就能圆满解决的话,其他的学生们会怎么做呢』
『什么?』
水树哑然。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全体男生为了让我达成那个条件,一定会哭着求我,或者是来硬的逼我就范。
『哼哼哼,不想那样的话就来一决胜负吧,水树。二选一哟』
『可恶,真卑鄙……』
水树呻吟着,虽然不觉得面前的学生会长会认真对待,不过还是叹了口气问道,
『……我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和我一见高下啊?』
『别让我重复那么多次。因为这样才比较有趣啊』
『……我知道了』
抑制着感情的声音。沉重,冰冷。
鸥和叶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水树抬起头来。缓缓的,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好吧,就跟你比试一下吧。如你所愿……还有,既然要干的话』
锐利的眼神,抿嘴一笑。
是歪着嘴角,扭曲的笑容。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要让你为逼我拿出真本事而感到后悔!』
『求之不得。假如没这种程度的决心的话就一点都不有趣了!』
连眼睛也不眨,正面坦然接受水树的目光的神菜。
再次用教鞭指向面前的儿时玩伴,
『一决胜负吧,水树!让你瞧瞧学生会的,还有天井院神菜的力量!』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迸出火花。
本以为这大眼瞪小眼会持续到ED响起,不过水树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离开学生会室。
『比赛的内容之后再决定吧。总之我现在必须去回收大型垃圾然后送去保健室』
『啊、稍等一下』
不料神菜换下了好胜的表情,叫住了他。
『怎么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吗,水树戒备着回过身去。
但是,她却用手指着桌子上,用认真到底的表情说道。
『在走之前把红茶喝完啊。剩下来的话太浪费了不是吗』
『……呃,是没关系啦』
一副吃了一记肩透一样的表情,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光了。(译:肩透,原文肩透かし是相扑用语,躲闪的意思。又引申为使对方(的期待等)落空,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