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六早上。
因为干了不习惯干的土木作业(无偿的),上半身到处都肌肉酸痛。算了,因为昨天没有梦到奇怪的东西,心情很好的熟睡了一晚。
我把信封#3放在外套的内口袋深处,出了门,感觉轮胎里边的气不足了,就把自行车拿出来。走在吹着干燥冷风的街道上,嗯,今天还是很冷。
因为违法乱停车的人增加,车站前出现了一个新的停车场。只要付钱,就可以把自己的自行车停在那里。走到车站约定地的我,果然还是最后一个到的。朝比奈学姐就像是新种的宠物一样,穿着暖洋洋,站着迎接我,古泉是带着那种高中女生五人之中一定会有一个人回头看的英俊笑容。长门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在制服上套了件带帽子的防寒服,摆出沉默的姿态。
外套上裹着围巾的春日用手指瞄着我,”我们已经等久了。阿虚,足有三十秒。”对不起啦。如果把自行车放在附近的话,今天市内不可思议探险我有可能第一次不是最后一个到的,我也许是个笨蛋,想让春日请一次客。
“这样的话。我来请客就是了啦。先声明我最讨厌倒数第一,诧异、落伍、预考落第之类的话……如果会迟到的话,前一天我就睡在这里等了。”
充满勇气的笑容,好像在挑战什么似的。真是的,今天的春日好像是不管多厉害的敌人都可以用太刀打败。如果是这样的话 ,闲的时候,解决点有用的事就好了。再说,回顾过去,总会有觉得当初如果这样做就好了的事情。 就在我考虑那些就算想了也没什么用的事的时候,我已经被春日拉到我们常去的咖啡馆了。
“昨天虽什么也没有找到。”春日一边咕嘟咕嘟地喝着热混合饮料一边说。”仔细考虑一下,SOS团的探查目标并不是什么过去的遗产,而是不可思议事件。怎么说呢,就是有未来感觉的东西,充满秘密的东西啦。这个城市就算是一个。一定会有的吧。这个城市不是蛮大的吗?”这不是面积大不大的问题,重要是城市的繁荣啦人口密度啦之类的问题啦。
“……算了,算了。”
放弃。与都市的繁荣啦,人口的多少也没有关系。说真的,春日能感觉到的不可思议事件,都是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身边的东西。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会发生的事还是会按即定路线进行。
从我的角度上来看,并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而是被迫被发现的。能把知道的事做好,就可以了。这也都是因为你总在我的背后的错……不,是托你的福。
当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个人经历叙述中,春日已经用圆珠笔在牙签上作好记号,当做签用,并催促大家快抽。”为了一起行动,进行分组。有二个是有记号的,有三个是没有记号的。”
条件反射性的朝长门看:身穿制服的长门。只是沉默的倾料了一下水果茶的杯子,静静地盯看菜单看。噢,这就是盲目冒进。今日如不能硬和长门成一组,也没办法。要和朝比奈学姐说什么呢。
对了。也许会和古泉成一组。
“怎么了,快抽啊!”
春日手中握着五根牙签。抽出拳头。
“是因为很在意会和谁一组吗?呵呵。你想和谁一组呢?真像个孩子。”
春日笑得就像是住在我家隔壁那个像食人鬼一样的姐姐。但再想想,我也的确是被她强行拉来的。根据朝比奈学姐的未来预言。我会和古泉成为一组。不管抽到哪一个牙签,都不可能会是同样的结果。抽有画记号的可能性是2/5,如果按一般的情况来计算的话。抽到没有画印的可能性要高一点。那个,如果抽到了没有画记号的牙签。怎么办才好呢,与朝比奈学姐记忆不同的事,能不能好好的总结起来呢。
再多考虑也没有什么用。春日把不声不想坐在那里考虑的我,先放在一边。先让其他三人抽了签,当轮到我的时候,只留下最后二根了。慌慌张张的确认古泉乎中的签,那优雅地拿着签的手里是有印的那支签。
没有抽的人就只有我和春日了,春日有拿最后一支签的习惯,所以,下面就是我来抽了。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十秒钟左右,找到春日的拳头,精神集中。
“什么啊,这也太夸张了吧。”春日吃惊地说。但对我来说,这就相当于一个重要的仪式一样。如果这一切和预定的不一样的话,之后很容易会多出很多麻烦。
“随便你了!”我的右手高速的移动,也不想是左边还是右边了,就凭手的触觉来抽吧,但好像是不太顺利。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了。我一下子从春日的手里抽飞二支签,完了,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支签在桌子上打转,还有一支被春日一把在空中抓住,打转的那支签的签头上有着像污垢一样的印记。
“什么啊。”春日有点撅起嘴,”这样不就是男女分开了吗,变成这样的结果,真是无聊啊。”
在气势上输的话,就已经是损失了噢。早上的组合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我抽到没有印记的那支签的话,就会发现长门、古泉和朝比奈学姐一组,古泉脚踏两只船的情况出现。因和古泉在假日两人出门,我的心平静下来了。
现在想想,也许我是因为已经被囚禁在过去的关系,没有多想,真好。
过了一会我絮絮叨叨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当然付钱的事由我来承担。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我恨这样自然而然拿起账单的我。
“阿虚。一直这样,对不起了,谢谢。”只有露出很抱歉样子的朝比奈学姐才是我心的恢复药。古泉虽然也说了类似的话,在这样的场合上,用爽快的笑容道谢,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如果没有钱的时候,我会先介绍好的打工地给你的。”
出了咖啡店,肩并肩和我走在一起的古泉,小心的和我说。
“非常简单的打工噢。习惯之后,就只是单纯的工作了。日薪方面,我可以保证,很高。”
“知道了。”
甜言密语之后,往往潜藏着恶魔。在奇怪的书上签名啦,带去的地方是奇怪的研究所的手术台的话,蒙上眼还有可能是被临时超能力者改造。在无人的灰色空间里,我已经不想再和春日继续这种身心疲劳的事了。
“那个工作,我也有在做。你也想做的话,是那种不会有什么压力的工作了。”
这种工作,你一个人做就好了。
“只有你才能做啦,今天……”
我想我应该没有从正常人里脱颖而出,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是啊。”古泉的唇向上扬了二厘米,露出像是在笑的表情。
“如果有意向的话,请告诉我噢。我会教你工作上的事的。我的话,可是想把所有的事都教给你噢。”
古泉特有的模糊不清的台词,我是及不上他的。我有一点他会说出我不想听的话的预感。如果不考虑的话,就会被抓到把柄的。有的时候。尊严也是很重要的。一定是什么陷阱,我一定要从开始拒绝到最后。
在店外站着等我付好钱出来的是春日。
“集合时间是十二点噢。”
春日右手是长门,左手勾住朝比奈学姐的腰,露出身在南国般的笑容。
“什么都可以,一定要找出不可思议事件。昨天明明没有的下水道,不知不觉中人行路上的白线增加了,眼睛睁大找的话,一定可以发现一件的。不是为了发现才去找的。不这样的话。是不可能发现的。”
你是有和等身大人型的思考回路的身体再加上能和那两个宇宙人和未来人成为对手的体质,算了,随便了。
如果是运动会的借物竞走,如果有人和我说,谁手上拿着不可思议的东西的话。我大概会拉着春日到终点去吧。这样也蛮好。在这样充满奇怪背景的团里,有我在,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事。全部总结一下,现在已经没必要说什么了。春日就像是本性使然,希望去追寻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我只想过平平常常的生恬。已经是走错了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这就是现实。
我们的线路是在这边。像是被春日强行拉进来的长门、朝比奈学姐确认着道路的交叉口准备过马路,我把围巾戴好。
“往哪里走会遇到呢。”
听到两小时限定,古泉在冻得要死的空气中,爽朗地说:”就算有,也不会是我和你中意的东西的,我们就当成普通的消遣吧。”
意外的是,开始迈出脚步的古泉没有和我说什么多余的话:看着栖川里鲤鱼的身影,让我感到生命力,走向便利店看看杂志,一看就知道是不知从哪来的空闲高中生二人组。
谈话的内容,有关学期末考试啦。昨天看的电视剧精彩的部分,很多很多。和这家伙这样正经的谈话,反而让我更加容易产生怀疑,不是吗?
“我想成为表面是高中生,内在是超能力者的那种人。所以,表面的部分也是很重要的。”
古泉就像是用脚步数数人行道上的线一样,渡过车道。
“我没有认为我永远都成不了超能力者。如果谁能成为的话。我想把我所拥有能力和职责用包装纸包起来送给那人。我偶尔也会这么想。”
是为了让我安心吗。古泉笑着看着我。
“只是偶尔。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现在的我。能和地球外的生命体、未来人自然的对话,我并不想有比这些还珍奇的体验。我是敌不过你的。”
提起我的话,你能加入那两个人都是件很珍奇的事。
“从我的角度上来看,把超能力者作为自己的一个头衔,实在是不能理解。总一天我将不再是高中生。只要凉宫不留级。所以,不得不身为高中生的我,反而要讴歌现在的生活。
“我过于尖锐的说,我只是想平静的度过今年的每一天。”
“我也觉得你是值得讴歌一下的,特别是夏天和冬天合宿的大活跃。”
“这是因为我也是‘机关’一员。已经差不多过了四年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与生俱来的奇怪能力的话,是不可能作为转校生编入北高的。一定是过着与世界命运无关的生活吧。”
“这样不是很好吗?”
信号灯变换,为成绿灯,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超能力也好,其他也好,我是不知道,不过因此可以在这里,不是吗?正是因为我们在这。而且,你有认为SOS团是傻瓜团,而后悔加入吗?什么都要试一下才知道的,退用书可以由你自己写,我可以代你递给春日。”
古泉歪了歪嘴,一瞬间露出故意作出来的笑容。
“不用了。”
用感到很有趣的声音宣告。
“现在的你啊。就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与凉宫、你见面的情景,对你们抱着相当程度的好感。还有副团长……不,不必把这个头衔作为对你们抱好感的理由。在那雪山之馆,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了,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不会忘记的。如果你想作废当初所言的话。我一定会和春日合力,整死你的。
“这样我就安心了。就算我记忆丧失,也没关系。你们会让我想起来的。”
微笑着,古泉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长门差一点就爽快的说出,我不希望再多次发生让你们陷人困境的事了,如果是我可以做的话,我会帮你们的。”
这种决意,让我觉得除了长门之外还有同伴。”我想是没有必要说啦。想保护朝比奈学姐的人从来没有变过。不知不觉中,涌出想要保护她的欲望。这也算是超能力的一种吧。”
走过人行道的古泉,突然停了下来,看看了表。我也看了看表,真的是逛了蛮久了。已经差不多快到集合的时间了。正当我准备走回车站前的回程道时,在我后面三步左右的古泉,小声地说。
“对现在的朝比奈学姐。我也作为‘机关’保护她。所以,请你要小心。你的那个朝比奈不同,其他地方的朝比奈学姐也许也是不同的。”
我的眼中再次映出了那个大人版的朝比奈热情的侧脸。我不回头的继续走,古泉的声音显得更远了。”她对我来说——对SOS团来说,并不只是单单的带来福运的福神。
也许吧。但是,这也是你说的噢。
“所以……”
我说。
“就算未来有所改变的话,也没关系。不要从现在开始改变。”
当我和古泉回到车站的时候,先回来的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
虽说春日这样问,可是就算是去找,也不可能发现什么东西的。
“没有”
只好直接地回答。
“你们才是呢,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啊?如果没有的话,大家不是差不多嘛。”
“嗯。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既没有灰心丧气,也没有生气,春日恐怕是很开心吧。
“很有趣噢,三人在百货商店的食品柜台试吃。喂,很开心吧?”春日笑着问朝比奈学姐。
“是,是啊。”
朝比奈学姐敏捷地点头应合着春日的话。飞扬的秀发让我想到轻飘飘悠闲的在屋里飞翔的栗色翅膀的蝶。“看了很多东西,好有趣啊,还买了新茶。”
一脸幸福样的朝比奈学姐,今天很有购物欲。再仔细一看,长门手上不是也拎着书店的袋子吗。这些人,真是的,到底什么样的不可思议的事件会在百货商店食品柜台,书籍柜台被发砚。
如果说是不可思议的故事的话、书店里倒是排列着很多这样的书。
“算了,这样不是也蛮好。”
朝比奈学姐满不在乎地说,
“急急忙忙做的话,之后一定会有后悔的事的。越是急的时候,反而应该要慢慢做。开车也是这样啊。猛然加速,发生事故,本来来得急刹车的,现在反而来不及,这已经是以前的问题了。像突发事件这样的事,就是因为没想过它会发生,才会发生的。”
你说的理论我不明白。
“这并不是很简单的论点啦。是吧,阿虚。”春日自命不凡地说。
“就像是翻倒娃娃。就算不看它也一直在动,突然回头一看的瞬间,不是发现它停下来了吗。不可思议就是指这种感觉。所以,不回头看,就会走过头的。就要抓到这一瞬间。这就是时机啦,时机。”
越来越不明白了。在春日的脑子里也许有整体性吧,说这种像让我去抓幸福女神头发之类的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很为难啦。能捕捉没有实体的事物,一定是接收到未知电波的人。
“说起来,晚饭到哪里去吃?”
“银行对面那里,开了一家新的意大利料理店。从料理菜单上看起来很好吃,所以,预约了五人份,可以吗?”
就这样回答我的疑问?
“看来春日已经完全脱离安定模式了。她这种高速的个人的变换速度,在马的耳边念佛经的僧人,对牛弹琴,这种事真的有意义吗?只不过只有功德而已,对方根本是不会被渡化的。”
“我是没问题,古泉呢?”
古泉要是在这里说一些不明情况的话,比如“事实上我不吃土豆沙拉”之类,会成为什么样呢,虽然是不可能的,古泉自然是不可能提出反对的意见,只是简短地微笑着回答道“可以啊”。
“决定了”
郑重下了所有的事已经决定的号令,没有什么意义地强制我们快跑,在吃饭的时间,径直往混杂的意大利餐厅去。托春日带我们去的福,当我坐到桌子前的时候,肌肉再次酸痛。
与猫相同,我也想过是不是为她担心的太多了,没有精神的时候,会担心,觉得还是精神过于旺盛好。我脑子里的一部分曾经想过,春日会不会有一天变的就像温水正好的温度那样,不过于安静,也不过于精力旺盛。
三秒钟喝完招待送上来的冰水,看着再要一杯的春日的身影。嗯,对了。就像朝比奈(小)变成朝比奈(大)那样,要花一些时间。春日要变成那样,也是一样要花一段时间的。
点了每日的肉饭沙司料理,今天吃午饭能花的钱就正好花完,春日再次把牙签混了起来。
今天的关键就在这里了。都是因为朝比奈学姐在我面前的关系,让我特别容易感到为难。在现在这个时刻,是那个很让我在意的朝比奈(实琪瑠)的事,如果有在那里好好等我就好了。
往旁边看看,第一个吃好,已经沉默地在那里看菜单的是长门,好像蛮在意春日手上握着的五根牙签。不用担心拜托长门的事会办糟,我安心的第一个去抽签。
是有记号的签。
接着长门也伸出了手,很完美的抽到了画有记号的牙签。长门静静地把它放在桌子上。
“好,已经没有必要再抽了。”
就算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公平,就像装出长门没有做过什么事的样子一样,春日把三根牙签往烟灰缸里一扔,拿起帐单站了起来。春日当然不可能会请客。只是均摊费用。付完钱的我们,再次吹着冷风,在街上漫无目地的乱逛,就像是变成了回游鱼,游来游去。
但是,这件事就拜托春日、朝比奈学姐和古泉了。我和长门住别处的道路行走。正确地说是我和从三日后来的朝比奈(实琪瑠)一起。
和长门两人一起走,无论如何都会想到最初的春之日。还是戴着眼镜的时候,就像是冰一样面无表情,说起来,中河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我们的。
我走在前面,长门走在我身边两步远的位置,无声地跟着我。因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什么气息,我多次回头确认始终和我保持等距离的长门的身影。当然,长门就像是雪融化的天然水一样没有表情地看着我的围巾的前端。
有两人感慨颇深的东西,是因为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市立图书馆,长门时常会来这里,从我第一次带长门来这里以后,成为改变戴服镜长门的回忆之地,对现在的我和长门来说,是拥有共同回忆的地方。
与春日三人分手后,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同的是长门已经拿着图书证了,还戴上了眼镜。一点也不交谈的我和长门,往图书馆走去。两人一直一声不吭,但并没有感到尴尬,对我来说恬静的对方是很重要的。假如是春日或古泉的话。我就会觉得他们在算计什么,这点上,是长门特有的安静。
沉浸在心情恬静的沉默中二进人图书馆,我的视线左右移动,像是为了减少麻烦,坐在沙发上一个个子很矮,正在等人的人,小步走向我。
朝比奈学姐穿着鹤屋学姐喜欢的长外套,披着小花纹的被肩,戴着编织帽。戴着白色的口罩,装扮成这样。
朝比奈(实琪瑠)眨着隐藏不了的大眼睛。
“阿虚,……啊,长门……”
应该肃静的图书馆。我学着朝比奈学姐把手放在嘴上,小声说,
“鹤屋学姐她不在吧?”
“是的。”
朝比奈学姐慌慌张张地看着我的背后。不用为这么一点小事胆战心惊的吧。
“鹤屋同学今天有不能出门的事情要办,不能和我一起来。啊,但是”
吧嗒吧嗒摇了摇一只手。
“有用车送我到这里。让我回家的时候叫出租车,还把钱借给我了……”
鹤屋学姐那不能出门的事情,让我很在意。
朝比奈学姐的眼睛睁的很大,让我更加在意。我的后面的背后是不是还站着除了长门以外的背后灵,回头一看。
“……”
长门没有半点动作地面无表情地盯着朝比奈学姐看。我也想起来昨天我拜托长门在抽签的时候,做手脚的事。
完了,我事先什么理由都没有和长门解释过。
“啊,那个,长门……”
“……”
这种程度的变装,不要说长门了。谁都欺骗不了。
“这是另一个朝比奈学姐。”
“知道。”
长门不吃惊地回答。
“啊,啊啊,对啊,多少天之前已经有介绍了啊。”
“那个……”
“……”
“对…对不起。”
为什么借书柜台的借书员边打磕睡,边用一动不动熊猫似的眼神眺望着夹立在道歉的朝比奈学姐和像水注一样伫立在那里的长门的我,就算是三天之后,我也不会忘记这眼神的。
但那是长门,说明开始后十秒。
“是吗?”
一直笔直站着,下巴只动了十亿分之一的单位。得到了长门式的同意。
顺便说一下,我要说明的主要内容,“过会,我要和这个朝比奈学姐不得不一起去某些地方,办完事就回来,你能不能在这里等?”
“我会等你的。”长门好像是理解我的话了。
看了看与自己换了身份成为背后灵的是朝比奈学姐,长门把一本就像枕头一样厚的学术书放进塞满书的书架上。 “我们走吧,朝比奈学姐。”
和厚短外套已经完全消失在书架的阴暗处的她。确认了一下。 图书馆里的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示着的时间还不到下午两点。
“……那个,阿虚”
朝比奈学姐用态度有些强硬的八度音阶声调说:“你没有和长门说明任何事,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啊,我没有注意到这点。”
“不是没有注意:那是……”
朝比奈学姐摇摇头。
“长门,她生气了”
对不起,怎么说呢,我觉得朝比奈学姐也生气了。不,不是,长门似平不是那么生气——呼,我吐了一口气。
“我……倒没有什么关系。请你一定要好好地和长门道歉好吗?”
朝比奈学姐发挥了上级生的奇妙作用,突然看向旁边,从图书馆出来的朝比奈学姐,盯着相反车道线看了一会,什么也没有问,我,觉得奇怪。
现在,我们到底到去哪里,干什么。看样子,有必要再读一下内口袋里的那封信。
风吹着枯木,两人默然地走着,是因为身体很冷吗,还是因为我在逐一确认读着贴在电柱上的住所牌,没有和对方说话关系吗?从朝比奈学姐的脸和脚步声都可以感到她的紧张。
差不多要到目的地了。已经看到步道桥的桥梁了。
最后一次再打开握在手里的信,确认就是这座桥,我和朝比奈学姐停在沿着步道排列的花坛前。
“都盛开着啊!”
都是一些长得很好的花,在南北向的县道上设置花坛是县营还是市营呢?忍耐着冬天的寒冷以及沿路车的尾气,绽开着的花朵,我从心里佩服它们的高傲。有些过于繁盛了。在数十米的花坛里不得不寻找掉落的东西,会不会像昨天一样,弄得灰头土脸的呢?
小心地不让风吹走,打开信的第二张纸。
“一定要从这里面找吗……”
角角落落都找,很花时间。我并没有把这个时间计算在内。
“不。我想不全那么花时间的。”
朝比奈学姐指着花坛。
“盛开三色紫罗兰的地方,只有那里一角而已。”
对于连这种程度的花名都不知道的我,感到丢脸,望向朝比奈学姐指的方向。群生的小小蓝白色花朵在风中摇曳。
“那里盛开的是福寿草。那里的是樱草科值物仙客来。那一带的是,那个,大概是中提琴吧。”
我很吃惊朝比奈学姐竟然对花草知识了解这么多。
“嗯,我来这里上过一堂学习课啊,学了很多事,植物的事也是其中之一。”
得救了。昨天的寻宝,就像是在稻草山里寻找针一样。有限定场所的话,只要找盛开着三色紫罗兰的地方就好了。
“啊,请小心不要踩到花噢。”
我认真地接受了很在意冬之花的朝比奈学姐的话。我把脚踩在花坛的边上,从三色紫罗竺的上往下看。
信上说掉落的东西是媒体记录器。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落在这里,总之先不管这个疑问。未来人如果写着掉落在这里的话,就一定掉落在这里。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做的事比佣人还不如。
朝比奈学姐在一旁帮我望风,我钻进三色紫罗兰的茎中,轻轻倾斜分开叶子,在花坛里寻找着。我想快点找到。这里并不是行人和车很多的地方。要被人看见误会我在这破坏花草也是很正常的。一边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巡逻的警察看到一边爬到三色紫罗竺的根部寻找。
就这么找了三十分种,我把沾上土的指尖往裤子上擦了擦,用擦过的手抹了抹汗。
好奇怪。
什么也没有发现。三色紫罗兰的这片已经角角落落都调查过了。在外语课上,会仔细查下面会被提到的句子的英语单词。以防万一,其他的花坛也找一下吧。樱草科植物仙客来和中提琴中也找了。
但是,不用说记忆媒体了,除了石块,任何人工制造的东西都没有。
中途加人的朝比奈学姐,和我一起找,我可能有看漏的地方,再确认一下,可是就算二人一起找,还是一样没有用,什么也没有找到。
“到底是什么回事……?”
如果这里什么都没有的话。朝比奈(大)不可能对这件事什么都不知道:跪在这里仔细在花的根部寻找的朝比奈(实琪瑠),一定是她过去的身影。寻找着最初就没有的东西,没必要做这种,送来无意义指令的事吧。
“怎么办,阿虚。”
朝比奈学姐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脸,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
“不找到的话,会很麻烦的。最优先的强制暗号是一定要执行的。如果不按照上面说的做的话,我……”
口罩已经松开来了,悬挂在嘴边。可是朝比奈学姐好像根本是没有发现。朝比奈学姐刚才的样子比前面和长门见面的时候,还要显得惊慌。真实上,我也是。不再重新挖一下花坛不行,正当我决定再重新挖一次的时候——
“在找的东西是这个?”
从背后出现了一个想都没有想到的声音,不是我认识的人。本能的提高嗓音,没有半点踌躇的往后看。是的,有时候比起思考来,首先动的反而是身体。
我像是在庇护朝比奈学姐一样,伸开手臂,向着人行道看。
大概是五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这张脸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定是初次见面。但一眼我就觉得他是一个讨厌的家伙,看到这张脸,千真万确有点厌恶。
就像在拿着脏东西一样,那家伙用手指尖着像板一样的东西。薄黑色的,和纸上画的图酷似的东西。
“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玩。这么有耐心在凋零的花里找这么长时间。我可不行。”
那家伙刻薄的薄唇稍稍倾斜。就算我再钝,也知道他是在嘲笑我。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就像是从高处看人的眼光。
“我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花费多余的辛苦,即使这样还要唯唯诺诺找下去。我是不能了解,你没有其他需要考虑,需要做的事吗?”
这一年,因不断地经历异变,而培养出来的危机预知能力感,告诉我,情况不太妙。
说来,只能感知危机又有什么用,初次是笑着说“这次的情况不好了”,来以此回避。
察觉出来的危机。如预想中到来的时候,因为也有没有最终解决的情况出现,虽说知道了,但也会因此而定不下心。如果有已经没有希望的终级的觉悟的话,为了签免这种情况发生,一定会做些什么,现在就是详种情况。
“那个,你是在这里拾到的?”
在我问的时候,那家伙冷笑着。
“就在那个花坛里。就在你们来之前,找到的。很简单就到手了。并不是什么很难的工作。”
“把那个给我。”
我打算露出最可怕的脸,但那家伙到先笑出来了。
“又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给你啊。失物不是应该交给警察吗?”
“我送过去,不如我暂时成为这个东西的失主。比起交给警察保管、还不如我送去比较快。”
“呵。”
碍眼的笑容。
“那封信上写的地址和名字,你觉得那就是失主吗?这样的话,你问谁了,那个宇宙人?”
这家伙——知道长门的事吗?不,先等等为什么连信的内容都知道。明明我只给朝比奈学姐一个人看过。
这么说来,这家伙是……两手握住我手腕的朝比奈学姐,轻轻的颤抖着。我问露出交杂着惊慌和混乱表情的朝比奈学姐。
“这个家伙,朝比奈学姐你认识?”
“不。”
用力摇头的学姐说:“不认识的……那个,我认识的人中,没有这个人。”
“我是谁都没有关系。我现在又不会立刻吃了你们。不过, 我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那家伙给人的感觉,就像在灰尘风扬中吐气,令人讨厌的微笑着。古泉也许会这么笑。相应的,因为脸形端正的关系,一瞬间我感到了对方的敌意。
啊,怎么办呢。就算是打架也要把记忆媒体拿回来吗?可是,如果这家伙不是普通人类的话,就算我和朝比奈学姐二人一起正面攻击胜利的可能性也很小。混蛋,应该带上长门的。
我是握紧拳头。准备战斗呢,还是打电话呢?这让我觉得烦恼。
“哼。”
这家伙一副无兴趣的样子,弹弹手指。就像是描绘出来抛物线,在宇宙中飞舞般,小小的板掉在我面前。就在要落在地上之前。我立刻接住了。
“给你吧。这个对我来说,也是规定事件。尽量努力按信上所说的去做,也没有关系。而且按未来指示行动的过去人偶也将继续行动。”
我看着手中那块板。是与数码相机里的记忆媒体相似的东西,但是是没有看到过的规格。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事,也不能确切地说就是这块板,放在花坛里都弄脏了。
不管过程是怎么样,只要目的东西到手就可以了。不是很好的事,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哼。”
那家伙的薄唇显得更薄了。
“比起我来,你们不是还有优先一定要找的人吗?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不是我应该先问你们吗?”
看似同龄的家伙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说些让人不明白的话,让我非常生气。但是,我也有深谋远虑的地方。不能靠感情行事。
还有紧紧地抱住我,胆怯地看着那家伙的朝比奈学姐。
“要盘问你的人并不是我。”
那家伙阴险的眼睛,盯着我的旁边。
“是这样吧?朝比奈实玖瑠。”
我握紧朝比奈学姐的手。朝比奈学姐抓紧我的外套。
“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在哪里……”
那家伙的唇往两边下沉。
“有这个意识就好了。你是第一次和我打招呼吧,合格。但对于我来说。我对你有其他的打招呼的方式。这句话的意你明白吗?朝比奈实玖瑠。”
到这种程度,已经十三分的难以容忍了,已经超过了我可以是思容忍的最大限度。这家伙看朝比奈学姐的眼睛,明显地透着敌意。他把朝比奈学姐当成敌人。
也许是我弄错了也说不定,但我可以感觉得到那家伙是人类。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直接地表现出敌意的家伙了。从一开始看到他就不觉得是好人,也没有带隐藏自己内心的假面具,想法都直接用语言表达出来,干脆直接说清楚。我和春日都讨厌这种很阴的人。
“有想说的话,就快点说出来。”
一旦有可疑的家伙在我面前时,我就会变的强硬起来。我认同的能将暖昧的话,不停的说啊说的只有古泉一个人。我在语气里加人了一点点的力量,
“如果你找我有事的话。没有问题。有什么事,要我传达给春日的吗?如果只是介绍的话无所谓。”
“不用了。凉宫春日的话,没有必要和她见面。”
听到这句话真的让我很意外。我还确定地认为那家伙也是因春日而转入不可思议事件的一人呢。
“我和朝比奈实玖瑠不一样。”
那家伙的眼睛就像是线一样细长,就像睨着我身后的只露出脸的SOS团专属未来人一样,同样的眼光也看着我。
“她规定的事件,还是不要全部做比较好。事实是不限于一个的。本来,到现在为止,我的规定事件也是一样的。这个记忆装置对未来是很重要的东西。你用自己的手拾起,不管是谁得到,结果都不会变。你已经得到了这样东西。是这样吧?”
很大程度上的不一样。按照我的预定表,一个字也没有写过会有像你这样的家伙出现。
“你好迟钝啊。你还是不明白这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吗?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你认为我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怎么可能知道。”我想也不想就回答。是因为会有其他的SOS团员为我考虑的关系。对不起了,如果你要禅僧那种回答的话,你去问我们团的副团长。
“拒绝,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非常冷淡的回答。这家伙就像是要压倒风似的往后退。
“今日只是见个面而已。只是玩一会啦。这也是记录在我的计划表上的行动。我不知道你那边那位未来人的预定表上有没有这一条。这条之上的,哼,是禁止条例。”
迅速的翻身,那家伙悠闲的迈着步子离开。仅仅说了他自己想说的话,就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就离开的失礼行为,我是否应该去纠正他,我瞬间迷茫了一下,到底是不是应该去追他,最后还是被他逃了。
朝比奈学姐就像是铜像一样僵在那里,抱紧我的双腕。脚就像是生根了一样,动不了的朝比奈学姐,只是用胆怯的眼睛看着那讨厌的家伙的背影。那家伙转了个弯,就完全看不见了。
“啊。”
突然,身材矮小的上级生的手失去了力气,我支撑着就要倒下的她。我很了解的朝比奈学姐要想粘着春日取暖时的心情。从我的手传了过去。但现在并不让我觉得高兴。
“朝比奈学姐,对于那家伙你真的没有印象?”
踉踉跄跄的朝比奈学姐,总算是站直了下半身,小声的说,
“……大概是……那个人,是从未来过来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用语言表达的话,那家伙与朝比奈学姐有一部分相同。这种程度,只要用我的推理能力,就可以知道了。但是。到底是为什么来呢,那家伙。在我们之前来找,特地为我们找到掉落的东西,不能想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不会看着我和朝比奈学姐爬在花坛里找了三十分钟了。
新的未来人。而且对朝比奈学姐抱有敌意。
与要把人冻僵的冬天的气温没关系,我感到不能想像般的寒冷。就像是宇宙生命体也有帮派,未来也有意见不同的同伙啊。对啊,我也稍稍感觉到古泉对“机关”以外组织的不愉快。到现在为止,到底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终于新的种族也踉踉跄跄地登场了。
“未来人也有很多种啊!”
对于我的感叹,朝比奈学姐像是要回答我一样,张开嘴。
“嗯,那个……”
说出来的话,就只有这点。朝比奈学姐不断大张大合着嘴,眼睛朝下看了一会。
“禁止的事件,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禁止的事件就是这样的东西。”
已经够了。我不在意的,所以,请你也不要去在意。
“但是,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什么时候一定会再见到刚才那个人的。但是……在这样不安定的时候见面……”
“不安定?”
“是的。但是,本来在这里的我,现在应该和凉宫在一起。”
所以说也许。
我从外套的外侧压了压内侧口袋里的信。如果我和朝比奈(大)与那家伙相见是规定事件的话,朝比奈(小)这个时候一定没有和春日、古泉在一起。要成为可能的话,只有从八天后来的朝比奈(实琪瑠)和我一起行动。
我感到握在手中的记忆媒体已经粘上汗了。今天的命题应该只有这个,但有比在意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更在意的事发生了。我把拾到的东西,放进了装信的口袋里。虽才分手,但一想起那家伙,我就再一次生气。随随便便干涉朝比奈学姐的家伙,还可以在过去、现在、未来通行,我认同不了。鹤屋学姐也一定不会允许的吧。就春日而言,也不会原谅吧,简单的想,长门和古泉也不会宽恕的。
“还会和那家伙碰面吗?”
“大概吧。”
朝比奈学姐意外爽快的表示同意。胆怯的眼神也在困惑的移动,是在想着什么事的表情。令人高兴的是——朝比奈学姐还没有注意到她勾着我的手腕。
“那个人,说他和我一样的,是规定事件。一定和这样的我没有什么区别,而且……”
说到一半的话,突然止住。这也是禁忌的事吗?
“嗯。”
朝比奈学姐终究还是移开了紧贴着我的身体。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坏的人。阿虚,你是怎么想的? ”
“怎么想的,怎么样呢。总觉得什么让我很火大,最讨厌的就是那样喊我和朝比奈学姐。只叫我也就罢了,……算了,确实很少人这么做了。如此在意初次见面的那家伙,我才不呢。”
当然,就算是喊我的绰号。也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
因为做了像类似破坏花坛的事,还有奇怪的家伙登场,浪费了不少时间。与春日他们汇合时间定在下午 4 点。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从这里回到图书馆,把长门从书架前拉出来,到再到车站,这样算的话。还有一点时间。我当然不可能把朝比奈学姐就这样扔在这里。就算是坐出租车,那个出租车司机也不一定会是我们的同伴,让我变的更加担心,有刚才的那冷笑的家伙存在让我更加厌恶。
心痛钱也没有办法,我也坐上出租车。送朝比奈学姐到鹤屋学姐家,然后再这样坐出租车去图书馆。
我在街上拦下了私人出租车,和朝比奈学姐一起坐了上去,就在我关上车门的时候:“鹤屋学姐家的地址是什么?”
“啊,我也不太知道。是哪条街呢? ”人过中年的司机态度很好地说:“那个很大的鹤屋家吗?如果是的话,我知道怎么走”
鹤屋家真是不得了。还好附近姓鹤屋的只有一户。这样连打电话的事也可以省了。
司机很健谈,知道我们是什么年级。也知道高中生活,告诉我们现在他的儿子还只是小学生,计划着让他上好的私立中学,就在交谈间,已经到了鹤屋家正门口了。
先下车的朝比奈学姐,多次感谢我和司机。看着她走进鹤屋家我就安心了,这样的话。新出场的未来人就不能对朝比奈学姐下手了。人类,一定要有能让你依赖的前辈。
“请开到市内图书馆。”
我坐在座位上告诉司机之后要去的地方。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下来了一点。
回到图书馆的我,看到长门已经站着看书等我了。拿着这么厚的硬皮书,站着看的样子,我真佩服她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累。
“久等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
长门啪的一声合上封面,把像字典一样的书放回了最前面的那个书架上。之后从我身旁走过,向出口急行。
慌慌张张地跟在她旁边,我从口袋里把记忆媒体拿了出来。
“长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走出图书馆,长门悠闲的脸朝向旁边,脚步不停的,看着我的手指。
“事实上……”
去车站的途中,我开始把事情经过什么也没有隐瞒地告诉长门。包括鞋柜里信的事,还有刚才的事都详尽地告诉长门。
“……这样啊。”
长门还是如平常一样,无表情地点点头。像平常一样地用平和的声音回答我。
“这个记忆装置已经破损了,资料已经输入进去了”
就像是 CT 扫描一样,看着这块薄薄的板
“已经损坏一半。这样的话,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是什么样的资料?
“情报不足,损伤程度太大。资料丢失的地方也很多。”
还有长门不知道的东西啊,这样的话,不管什么样的人类都不会知道的。我将要寄的那位不知道是谁的人,应该知道这东西吧。
“在修复的过程中。会成为与原来完全不同的资料。”长门露出已经读完这个记忆装置的样子,把注意力从记忆装置上移开。
“推测是可能的。”我边走边甩着垂在背上的厚外套的帽子。
“埋藏了这个资料缺少的部分的时候,和原来不同的资料有二百一十八处不同被输人。本来这个记忆装置是参照再生机,如用其他排列形式进行阅览,可以得到某个技术的理论基础。”
就在我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长门看着前面说。
“朝比奈实玖瑠正在使用的东西,时间移动理论的原理基础资料。”
但是——,长门解释给我听。就算得到了完好的资料,以人类现在水平的科学知识,技术力、也不可能理解这是什么样的资料的,这个不应该只和时间航行有关。但是,对于时间航行来说,是不可欠的资料。如果没有这资料的话,航时机是不可能被开发的,人类也是不可能超越时间的。她们的时间移动方法,已经移加于几千次同类事物的偶尔发现。这一切的基本就是这样。
“可以这么理解吗? ”
“是的。”
长门一脸没什么兴趣的表情,步调一点也没有放慢,我自然也不可放慢,装入就像未来的命运收人掌中的东西,有种非常想到拜托她,但又说不出口的精神压力。
“也有可能是傀儡。”
长门是不会挑拨离间的。
“这个东西一定不只一个,复制品一定是复数存在的。”
想一想的确如此。如果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委托运输公司送的话,事实上这只是个诱饵,真正的西,已经通过别的途道安全的运走了。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朝比奈(大)闭起一只眼、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泰然自若的笑脸浮现在我眼前。但,对她来说,一定也有不行的事情,可我一定会马上去她身边帮她。
“啊,这么说来,长门。”
我对快速地向前走的短发背影说。
“今天对不起了。”
长门的步伐稍稍减速,无表情的问头看着我。
“不,所以啦,昨天没有说。我会带着朝比奈学姐吧,不说明白,就随便拜托人家,被拜托的人是你,你会怎么想? ”
长门看着我,继续直接地说下去。就像是在探察我的本意一样的眼睛凝视着我。走了十步之后,我投降了。
“朝比奈学姐说计我和你道歉,总之,对不起。”
“……是吗?”
总算长门看着前面走路了,长门不介意地往前走,过了五秒钟左右,又说了一遍。
“是吗。”
在车站前,春日和朝比奈学姐就像是玩累的小狗姐妹一样,粘在一起,古泉在一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集合之后,为了报告我们下午的成果,进了咖啡店。当然,向春日报告的事。从去年的春天开始就没有过。我是不会说什么又有奇怪的家伙出现了。幸运的是,与第一回不同,“都没发现什么不思议事件和不可思议的东西”,即使这样和春日报告,春日的心情也没有变得不好。
“算了,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日子的。”
除了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样其他的日子啊。
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春日,一边不停的喝着卡布基。
“明天我们也集合见面吧,不可思议事件一定没有想到我们会连找他们两天,不小心,不小心,就被我们抓到尾巴了。一定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的,比如在转角偶然遇到。”
突然从身后被叫住,一想就生气。想都想得到,那家伙一边观察着我和朝比奈学姐,一边露出轻蔑的笑容。有种把正在喝的奶咖变成黑咖啡的错觉,下次再遇到我,有你好看。抓住你的头颈,让你坐在春日或长门的面前。
我露出相当痛苦的脸了吗?春日盯着我看,好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露出看不懂的笑容。
“啊。明白了吧,明天哦明天。日期变更的话,状况也会有所变化的。如果永远在同一天干的话,不是很没劲?我的预想是星期天是最容易发现什么的。不知为什么有种星期天是那种会马虎大意的感觉,星期一我觉得是和朋友关系不好的那种。我是这样觉得的。”
一边听着随便就把星期似人化,就连性格也决定好的春日的话,这么说来,想起下星期一也休息。不是准备连着几天寻找不可意义的吧。想着很可能会变成那样,回想朝比奈(实琪瑠)并没有这么说过、比起那个。看着和春日和睦地说着话的朝比奈(小)的那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是治愈我心灵的笑声。
“今天就到这里吧。”
春日说了解散宜言。正如朝比奈(大)告诉我的一样,明天下午五点见面。
算了算了,今天要考虑的事还真是多。
顶着逆风骑自行车回家,白天古泉的话,二个朝比奈学姐,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那个唠唠叨叨的家伙,长门那没有表情的脸,回想着春日莫明的有精神的样子,拥有这么多烦恼,从来不考虑的我,需要做的事,还有没有做完的。踏着雪地向前进,什么也不用拿回家,我不是那种很容易忘记事情的人,不能袖手旁观不管口袋里的东西,明天也有事要干。
我经过便利店买了邮箱和信封后,就向百货中心走去。
我在宠物角那里逛啊逛,和三味线大不同,附着血统书的狗猫们,我被他们吸引,想办法不受其诱惑,寻找着卖乌龟的柜台。我在水槽里发现,金钱龟和绿毛龟感情很好的在一起,像是成为一只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和朝比奈学姐一起来。我想看她看着放在玻璃笼子里的美国犬、喜乐蒂,眼睛里散发着光采,叫着“哇~~~~”的样子。我已经看过多次妹妹这样子了。我把目光落在了水槽里。
“那么就买这个? ”
我开始选择品种。小的乌龟基本上都不动的。叠在一起就像是西洋风景画一样的岩石上,一动不动。这只乌龟好像喜欢着那只乌龟。我同意喜欢乌龟的人很多,但,是不是有点过于爱想像了,因为是冬天,一动不动也没有办法。虽说如此,我明天要做的事是把乌龟扔到寒冬里的河川里去。不管对哪只龟,都会给人家添麻烦。最后这样,乌龟会高兴吗?暖呼呼的在这里过日子和回归虽自由但很残酷的自然环境,到底喜欢哪一种呢?
是感受到我任西眺望的视线了吗,一只金钱龟慢慢转了转投,把头抬了起来,平衡系统坏了吧。从岩石上零零落落掉入水里面的乌龟,在过滤器卟卟吐着气泡的水边,悠搭悠搭爬过之后,果然因冷马上回到同伴的背上,好,就是这只了。
我很着急的把出货店员叫住,指着那只乌龟告诉她,我想要买。不知道是不是打工的像年轻大学生的青年店员,露出很高兴的样子,拿出陈列用的装乌龟的盒子,恳切、礼貌的热心地和我说明饲养乌龟的方法。对我来说,我只要拿着这个纸袋回家就可以了,又不打算饲养,我是为了把它扔到河川里才买的。不过,这样的气氛真的很难让我说出那话,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到要养乌龟的,就算你问我,我也不可能告诉你的,我自已还想知道呢。
结过,我为为什么要买这只乌龟寻找着好的借口的时候,店员在一个鲜艳的盒子下铺上砂石,再放入水槽里的水,把我看中的那只金钱龟。就像是当然贵重品一样小心,把它放进那只盒子的中间并把装着饲料的箱子,一起递给我。
“这是买乌龟之外提供的免费是服务。”
他禁不住露出快乐的笑容、引导我去收银台。看起来是一个很喜欢乌龟的店员。
“如果有什么关于乌龟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来问我的。”
这样说着的他,自己来收钱,盒子的钱和饲料的钱,都是由那位店员自己出的。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只小乌龟,明天就要扔到河川里去了,这是它的命运。
多少觉得有点心痛,我拿着放入金钱龟的盒子,出了百货商店,把买的东西,放在自行车的篮子里,开始骑车同家。
已经是完全天黑的时间了,但对我来说,还不能回家,和今天有关的、不得不去的地方还有。
“呀!阿虚!我想你一定会再来的,晚上好!”
即使是星空下也显出明亮气息的穿着丸出和服的鹤屋学姐打开了门,自行车很麻烦,我决定停在鹤里家。
“啊,这是什么?是土特产吧?”鹤屋学姐的目光停留在篮子里的盒子上。
“呀,乌龟啊乌龟。值的庆幸的是,你家的池子里有很多草龟?这是什么时候繁殖成那样的这只我要放生,并不是欺负它。”
可惜,这并不是给鹤屋学姐的礼物,如果一定要说是给谁的话,也是要给朝比奈学姐的宠物。
“这样啊,可惜。阿虚,对不起。今天没有把实琪瑠送到图书馆,对不起。我今天怎么也脱不了身。”
我把自行车停在大大的日本庭园里,拿着装乌龟盒子的我和鹤屋学姐肩并肩的走着,我问道,
“今天有事? ”
“是法事。家族的人一起在先祖灵前,谈过去的事的日子。虽是父亲的爷爷,但是个过了有趣一生的爷爷,有很多逸事,今天就像是开宴会!”
喜欢说话的鹤屋学姐,是在用与龟长距离比赛似的用拿出真本领免子的走路方式。
“有什么让那位实琪瑠担心吗?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住一起不就好了吗?我也会睡在你的旁边,这样的事,你不喜欢?”
鹤屋学姐对我露出了像是完全没有紧张感的笑脸。就像是给灰姑娘上等衣装的仙女般的好意,趁机而入,提出请求,把我榨光的。太简单的诱惑离陷阱是不远的。鹤屋学姐也明白,所以才会说那话的。
“我不会的。”
我的回答,如果是鹤屋学姐的话,还是能理解的吧。就算真的成真,被两位上级生夹在中间,一定会精神过于疲惫而一晚都睡不着的。身体一定也是很疲劳的。
是因为天太冷的关系吗,金钱龟缩在盒子的一角,一动不动。我觉得比起扔在自然的何川里,还是扔在鹤屋家的池子里比较好,但是不能违背朝比奈(大)的指示。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如同隔靴搔痒。
“喂,阿虚?”
正当的要进门,朝比奈学姐意外的叫我,出来迎接。刚刚才分手,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再来,这个是忘记给你的东西,我拿出放乌龟的盒子。
“明天,你能不能带着这个出来? ”
我希望她能想起#4那封信的内容。“明天上午十点五十分之前、请把乌龟扔进河川。”这是我和朝比奈学姐最后要做的工作。市内巡逻明天也要去,时间是九点和春日他们在车站里集合,之后,就会到咖啡店里去吃点东西,然后抽签,大概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乌龟由朝比奈学姐你帮我带去,这样比较合理。如果带这个东西去车站和大家集合的话,春日一定会问我很多问题的吧。
“嗯,对啊。是这样的。”
朝比奈学姐一边接过盒子,一边说,“周日的早上。阿虚什么也没有带。”
呀,奇怪。我已经听到故意发出来的咳嗽声了。茶桌上放着鹤屋准备的茶点。她像是稍作休息似的,闭上了一只眼睛。
“明天也希望我送实琪瑠到那里吗? ”
“可以拜托请你帮忙吗? ”
面对寻问而站起来的我,鹤屋学姐爽朗地笑着说,
“啊————这怎么办才好呢,明天我也有很多事要办。家族会议不出席不行。但是你放心。我会和家里的人说,好好的把这位实琪瑠送到那里的。那么,几点? ”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河川两边都是樱树那里,拜托了。具体地点,这个朝比奈学姐是知道的。”
朝比奈学姐不是什么方向白痴,还没有会看漏记忆中有长凳的地步。
“OK,OK。交给我吧。回来的时候,就叫出租车吧。”鹤屋学姐咚咚敲了敲自己不大的胸。
“我明白阿虚君你担心的心情,不就是和实琪瑠两人在繁华的街上散步吗?每隔二百米,就是个难关噢。不要再觉得麻烦。实琪瑠也要提起精神来做。”
我想鹤屋学姐已经完全提起精神了。
“实琪瑠像是有喜欢的人了。这点也让我觉得担心。如果能和好的男人在一起的话,我就能稍微安心一点了。”
说起那个。我就安不下心来,每天想像着种种事。过着一天天。
“哈,哈,哈,你啊,有没有能让阿虚心定下来的方法呢?”
有啊,虽然这么说,可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方法。朝比奈学姐对于鹤屋的话感到害羞了吗。朝比奈学姐的脸变红,手啪嗒啪嗒摇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我决定要守护的不仅是暂时在这里的朝比奈实琪瑠,还有实玖瑠的全部。我已经无所谓变成什么样了,鹤屋也是这样想的吧。啊,就这样办吧。这就是我说出来的话。
明天要用的东西就是这个吗?我一边喝着鹤屋学姐倒的苦涩的茶,一边望着朝比奈学姐。看着小乌龟在盒子里游的样子,朝比奈学姐不由的笑出声来。我想如果永远把这个朝比奈学姐放在这里的话,好吗?如果再这样进行下去的话。朝比奈(小)也会卷入,在这个时间带里停留。这样真的好吗?而且八天后————不,现在应该说是三天后了吧————有必要回到那个时候吗?
我想起信信封上那一连串的数字。#3 、#4然后是#6,教字的数法就算有了变化。也不可能变成四的后面就是六,名为#5的信一定在什么地方。缺掉的那封信我到现在还没有收到。
#6那封信我对朝比奈学姐保密。大概我觉得不必由我来说吧,那封信上不是这么写着嘛。
“所有的事都结束的时候,来我和你在七夕之夜相会的地方,请你到长凳那里来。”
鹤屋家的茶要比社团活动室里喝的茶更高级,鹤屋学姐没有问过什么有关我带着乌龟的之外的问题,我对于这样的她很感谢。看着挨在一起两位上级生的样子,我思考着。
所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也就是朝比奈学姐从八天后来的这件事,对于朝比奈(大)来说。也是既定事件。不要想得太远,该解决的事是一定要解决的。
我和你————。这个“我”因朝比奈(不论大小,无论实玖瑠还是实琪瑠)存在而存在。四年前的七夕,我在那里二次面对同一个人。
心里急得发痒。我能好好地和朝比奈学姐说出来吗?将意思不明的数封信放入我鞋柜的是未来的你。朝比奈学姐到底在哪里?不管怎么做。这都是既定事件吗?
而且,这个朝比奈学姐可以知道到什么程度呢?从未来来的指示,而且听从信的指示的我,这样的我尽是给朝比奈学姐办坏事。这样也算是正确的吗……
我稍稍摇了摇头。
怎么都投关系。我就像是不擅长让头脑休息的家伙,这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家伙留下话就走的后遗症吗?哪有两边都对的情况啊。这是长门教给我的训言之一。
考虑未来的事,而烦恼个不停也没用。在未来的我的责任是应该由现在的我来承担的自己事。每当这种时刻,也都会诅咒过去的自己。但,现在的我不会诅咒未来的我,只会尽责去做我能做的事。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
唯有行动。
我在鹤屋家坐了一会,便回到自己家。趴在我床上睡觉的三味线的睡容,是如此的平静。这家伙会露出这样的脸。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了,这个世界也一定很和平的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无法想像失眠的三味线。
“一切都由明天决定……”
明天所有的事都会确定下来。春日的不可思议连续两日探险、乌龟的放生。我应该做的事应该就这些了。这么比起来,其他的事也不难做。为了寻找不可能发现的宝物、挖洞穴,把没有见过面的人送到医院、移动石头、拣到记忆装置并把它寄到某处————,还有那件事,在忘记之前。先解决完吧。
我在从便利店里买来的信封上写上#3上面记录的地址和名字,再把那个媒体放进去,再封口,我想不管世界各地都能寄到了。贴上邮票、再次放人外衣单。当然我没有写我这边的地址。
我把信投进了邮筒之后,祈求着千万不要有什么邮件递送事故发生。不要让我连这个也要担心,朝比奈(大 ) .我被拜托的事情。应该都能很好的开始,很好的结束,这中间我绝对不想听到任何特殊状况发生,所有的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就去那个七夕的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