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啊,笨儿子。』
「我们这里今天还是除夕夜啦,臭老爸。」
宗司在白崎家走廊上对着手机怒吼。顺带一提,两个小时以后就要过年了。
『时差这种东西还真是恐怖耶,算了。等等,你妈要跟你讲电话哦。』
『喂喂,宗司吗?』这时手机里传出相当沉稳的女性声音。
「啊啊。妈妈,好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是之前通过电话那个才色兼备又可爱的妈妈。
宗司的父亲身边有三名近似妻子的女性。想不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荒谬的事。
『不对,不是要你叫我姊姊吗?』
「妈妈,我也说过好几次,那实在太牵强了。」
『有什么办法嘛。妈妈和妈咪的称呼都被人抢走了,就只剩下姊姊而已啦。』
「妈妈为什么就那么讨厌称呼跟别人一样呢?还有,对一个高二男生来说,妈咪这两个字也已经很难说出口了!」
忽然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轻笑声。
『能听见你这么有精神的声音,我也很高兴唷。』
「托您的福啦……」
『嗯。加油罗,男孩子。』
「我会加油啦。我想,要照顾老爸的你也很辛苦吧。你也要加油唷。」
『因为我爱他,所以没问题的。』
「…………谢谢你的肉麻发言,那我要挂电话罗。」
母亲竟然连讲电话都要展现对父亲的爱,让宗司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把手机放回长裤的口袋里之后,宗司便回到了客厅。
「你回来啦,宗司。」
「啊哈哈哈,欢迎!」
「你回来得正好——」
明显不是宗司家人的女孩子们这么对他说道。
「企——」「汪!」「兔——」「曼波——」
红色企鹅、小狗、兔子以及曼波鱼(在脸盆里)也在客厅里面。
「老实说,对于你们这些家伙全员到齐,然后理所当然般挤在我家过年,我已经不会觉得特别奇怪了。」
另一方面,两名莉莉丝正在厨房准备着跨年荞麦面。
荞麦面汤头的香味不只是在客厅,甚至连在走廊上都能够闻得到。
「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要吐槽一下,为什么你们都穿着制服啊!」
一乃穿着黑色水手服。绮莉佳穿来的运动外套此时已经脱下来,只剩下底下的衬衫。菲尔身上则是舆一乃同类型的水手服,不过颜色却是红色,而且胸口的领结依然是歪七扭八的模样。
顺带一提,『炼狱』的动物们——平时就常出现的企鹅、小狗、兔子这时正在客厅里到处乱跑,而曼波鱼则是在爱用的金属脸盆里漂浮着。
宗司虽然也邀了动物们一起坐在桌子前面,但它们却拒绝了。不过老实说,连动物们都坐过来的话也的确有些拥挤。
「我们穿制服的原因只有一个唷。」
「啊哈哈哈,就是宗司也差不多该渴望看见制服了吧。」
「唔呣——这个该死的制服控——」
「谁是制服控啊!我是紧身运动短裤——不对,当我没说过!」
宗司干咳一声后随即改变了话题。
「对了,你们几个今天要住我家对吧。跟上次一样睡我爸妈房间可以吗?」
「嗯嗯,那就这样吧。」
「住宿的东西都准备好罗。」
「唔嗯——最后就会赖着不走。这就是所谓的鸠占鹊巢吗——?」
「别胡说八道。」
「就是说啊,我才不会做出这种非法侵占的事情呢。我会用合法的手段把房子抢过来。」
「那还不是把房子抢走了。不过,你倒是说说看打算怎么做啊。」
「很简单啊……」
一乃撩起黑色长发,挺起黑色水手服底下的单薄胸部并且说:
「只要结婚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这样最后确实会变成你的东西哦。你是笨蛋啊!」
「就是说啊。这是绮莉佳小姐要做的事,所以没你的份!」
「又多了一个笨蛋罗!」
「唔嗯——那菲尔也要——」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们所说的意思啊,不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吧?」
「没错,开天辟地以来就已经决定……」
「只有完美妹妹莉莉丝才能够和哥哥共结连理。」
「冷静一下啊,莉莉丝,别这么冲动。兄妹怎么说都是没办法结婚的。」
原本应该在厨房里煮跨年荞麦面的两名莉莉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客厅里了。
为了和一乃等人对抗,莉莉丝也穿了制服——胸口有着蓝色领结的淡桥色衬衫与乳白色运动外套——而且上面还加了一件白色围裙。
「呜呜……」
宗司发出细微的呻吟。制服加上围裙成功地酝酿出「嫩妻」的气氛,让莉莉丝散发出更加浓烈的青涩魅力。
虽然宗司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从紧身运动短裤往制服这一边倾斜,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
「跨年荞麦面已经煮好了……」
「所以莉莉丝特别过来报告。」
「好,那哥哥帮你拿过来吧。」
「我们也来帮忙。」
「不用啦,我和莉莉丝就够了。你们乖乖坐在位子上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罗。」
于是宗司与莉莉丝便把跨年荞麦面端了过来。
从特别准备了『炼狱』动物们的荞麦面这点来看,就知道莉莉丝其实颇重视待客之道。
「……曼波鱼要怎么吃荞麦面啊?」
「……我也不知道,我偶尔会把食物放在它面前,但通常一个不注意它就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炼狱』的谜团还真多耶。」
不过,现在就先别管这个疑问了吧。
将跨年荞麦面与茶发给每个人之后,宗司与莉莉丝便再度坐回到桌子前面。而『炼狱』的动物们也坐在地板上围成了一圈。
「嗯,荞麦面看起来很美味呢。」
除了热腾腾的水蒸气之外,还有让人食指大动的浓厚汤头,而且上面还加了炸虾与鸡蛋。
这实在是非常豪华的跨年荞麦面。
「开动了。」
所有人——包含在对面围成一圈的动物们——全都双手合十,然后开始吃起了荞麦面。
「唔呣,果然好吃。」
「的确很不错」
吸起荞麦面的滋滋声不断在客厅里响起。
接着客厅里就只有吸起荞麦面的滋滋声……
客厅里响起的还是吸起荞麦面的滋滋声……
「喂……哪个人也说一下话好吗?」
「哦哦,太专注于吃东西了吗?」
「有些食物在吃的时候就是会让人安静下来啊。」
「唔嗯——呼——呼——好烫好烫,呼——呼——但是又很好吃——」
「不过,忽然要我们讲话,也不知道该说丝什么啊。」
「说的也是哦。」
一乃放下还剩一半的荞麦面,像在考虑什么事情一样把食指放在红唇上。
「企——!」
这时在客厅地板上吃着荞麦面的企鹅叫了一声,所有人也自然把视线集中在它身上。
结果企鹅手里已经举着一块写有「新年新希望」的小型白板。
「那块白板是从哪……算了,就算问清楚也没什么用。」
吃完荞麦面的宗司稍微瞄了一下时钟。
「新年新希望吗?嗯,确实是很适合拿来帮今年做个总结的活动。」
宗司看着桌子前的一乃等人寻求她们的同意,而女孩子们也都点头赞成他的意见。
「那由谁先开始呢?」
「我——绮莉佳小姐已经准备好罗!」
元气十足的绮莉佳晃动着衬衫底下的丰满胸部站了起来。
她不但带着太阳般的开朗笑容,银发与碧眼似乎也都发出闪亮的光芒。
顺带一提,她已经把跨年荞麦面吃光了。
「绮莉佳小姐的新年新希望就是『今年也要吃很多山珍海味』唷。」
「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为希望,不过确实很像你会说的话。」
宗司像是受到绮莉佳的影响般跟着笑了起来。
「当然宗司也要陪我一起到处吃唷。」
她用手指比出枪的形状来指着宗司,并可爱地眨了一下眼睛。
宗司不由得开始脸红,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
「唉……真的完全符合你的风格……好啦,我就舍命陪君子罗。」
「嗯。」
绮莉佳露出可爱的笑容。
「我的新年新希望是——」
黑色长发因为愤怒而晃动。红色眼睛因为敌意而湿润。让发言者看起来就像穿着黑衣的魔女一般。
原来是『炼狱』森塚一乃站起身子来了。
「为了银发巨乳女害羞不已的男人,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活生生的地狱。」
「咿、咿~……」
宗司立刻很丢脸地发出悲鸣。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的话,他这时候一定腿软了。若是手上还拿着面碗的话,一定会掉到地上摔破。
总之就是他已经吓得半死了。
「啊哈哈哈,没用的家伙因为忌妒所发出来的叫声,听起来真是舒畅啊。」
但是绮莉佳却完全不在乎,甚至还夸张地耸了耸肩做出瞧不起人的表情。
「真是遗憾。看来是没办法和你一起过新年了。」
「是啊,因为一乃马上就要进坟墓啦。」
两人之间开始爆出一连串的火花。
「怎么会这样?明明快过年了,白崎家却马上要降下一阵腥风血雨……」
畏畏缩缩的宗司像是要寻求协助般这么低声说道。
「哥哥,就把它当成一种余兴节目来看吧。」
「唔呣——不关菲尔的事。」
莉莉丝与菲尔似乎不把她们两人的争吵当成一回事,只是专心吃着荞麦面。
身材娇小食量又不大的莉莉丝,还有怕烫的菲尔,吃起荞麦面来果然相当缓慢。
尤其是菲尔总得花上一段时间来吹面条,然后一边摇着猫耳,一边耐着性子等荞麦面凉下来。
菲尔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般站了起来,接着露出柴郡猫般的笑容。
「呵呵呵。一乃、绮莉佳,你们尽量打吧,反正最后获胜的人会是菲尔。」
「别煽动她们啊,猫耳女!」
「我没有煽动她们唷——?」
「啥?」
菲尔用筷子指着一乃等人(这是没礼貌的动作),而宗司也顺势看了过去。
「唉……」
「算了……」
刚才还充满敌意的两个人,这时候已经露出厌倦的表情。
「虽然很不甘心,不过那边的猫耳说的没错。」
「嗯——马上就要过年了,跟平常一样的发展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她们收起怒气,重新坐到沙发上。
「哦哦,那个一乃与绮莉佳竟然被说服了。」
「呼哈哈哈哈哈,对菲尔的智慧感到畏惧了吗——?」
玻璃球眼珠还是没有任何感情,但是菲尔却很骄傲地挺起丰满的胸部。
宗司的视线立刻被那个将红色水手服往上顶起的动作给吸引,最后只能强迫自己用意志力把视线移开。
「那就请一乃再次说一下新年新希望吧。」
「这个嘛——应该是『今年也要好好地服侍主人,并且让主人好好疼爱我』吧。」
凝视着宗司的一乃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为什么要看着我说这种话……」
「最终目标是要让主人跪在我脚边,然后让他舔我的鞋子唷。」
「立场完全颠倒了吧,女仆!」
「拥有丰富的兴趣,才能有个快乐的人生啊。」
「你这算哪门子丰富的兴趣,只是对某种特殊癖好中毒过深而已吧!」
「没错,我森塚一乃,十六岁,是个拥有女仆魂……」
一乃轻轻撩起自己的黑色长发。
「而且是对自己拥有旺盛好奇心与强烈求知欲的开拓者。」
「后半句话倒是满帅的嘛……唉,算了……」
「唉唷,真是冷淡。不再吐槽我了吗?」
一乃像是要引诱宗司般扬起嘴角露出了嫣然一笑。
面对这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动作,差点就要被诱惑的宗司只能拚命忍耐。
「宗司啊……」
一乃像是故意要让宗司看见般交叠起黑色长裙下方的脚。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是又怎么样?」
「咕呜呜,好想用力吐槽啊。不过一吐槽就又没完没了了。」
「啊嗯——不行啊,宗司,这么用力的话我会坏掉的~」
「这个笨蛋,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呵,其实我的新希望应该是『今年也要过得像现在这么愉快』吧,接下来轮到莉莉丝了。」
把想说的话说完之后,一乃便拿起筷子,开始吃起刚才剩下来的跨年荞麦面。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竟然把我活动主持人的位子给抢走了。」
忽然间拿到发言权的莉莉丝——这两名照镜子一般的少女这时刚好吃完面条,正拿起面碗来把剩下的汤汁喝光。
她们两个随即同时放下面碗,然后用彩色眼睛看着宗司。
「莉莉丝没有什么新年新希望……」
「只是火热的胸口暗暗藏着『要成为哥哥的新娘』这样的野心。」
表情完全没有改变的莉莉丝,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这么说道。
这是……在开玩笑吗?但听起来相当认真,让宗司只能干笑几声并表示:
「奇怪了,莉莉丝最近的发言总让哥哥有点害怕耶。」
「哥哥,这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妹妹想成为哥哥的新娘,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嗯,小时候或许是这样啦。」
「莉莉丝年纪还很小……」
「哥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莉莉丝完全没有成长……」
「哥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两名莉莉丝平淡的声音里竟然很难得地带有一丝怒气,而且彩色眼睛还狠狠瞪着绮莉佳与菲尔丰满的胸部。
「……抱歉,都是哥哥不好。」
道歉的宗司这时正把视线放在莉莉丝平坦的胸口……
「因为哥哥都不帮莉莉丝按摩……」
「所以它们才都不会变大!」
「咦咦咦咦咦?这也算我的责任吗!」
「当然是哥哥的责任……」
「因为莉莉丝是妹妹,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哥哥应该负起责任!」
两名莉莉丝鼓起脸颊并且把脸转到一边去。
「啊啊,闹别扭的莉莉丝真是可爱!不过哥哥的理性已经在大叫『别再深究下去了快逃啊』,所以哥哥决定继续进行发表的活动!」
两名莉莉丝虽然露出非常可惜的表情,但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好,最后轮到菲尔发表新年新希望了!」
「唔呣——?」
滋滋吃着荞麦面的菲尔,停下手来用玻璃球眼珠看着宗司。
红色长发上的猫耳像感到很不可思议般不停晃动着。
「新年的新希望吗——」
低声说完后,她随即倾斜面碗把剩下来的荞麦面一口气吃下——或许应该说是喝进喉咙,嚼了几口后便把面全吞下肚子里。
「呼啊——谢谢招待。」
「哦哦,还会说谢谢招待,菲尔真是个乖孩子。」
「唔呵——」
虽然像是在褒奖小学生一样,但菲尔还是很高兴地发出叫声,然后才凝视着宗司的脸说出新年的新希望。
「新年的新希望,就是以『炼狱』领袖的身分继续努力下去——」
「嗯嗯……这确实是不错的希望。」
宗司脸上略微浮现出汗水。
这时菲尔红发上愉快地上下摇动的猫耳反而让人感到有些悲伤。
宗司一边擦拭汗水,一边将视线往正在地板上休息的动物们看去。
「企——……」企鹅悲伤地摇了摇头。
「汪——」小狗垂下耳朵并避开宗司的视线。
「兔……」兔子很尴尬地叹了口气。
「曼波——」这家伙则跟平常没有两样。
宗司就这样带着难堪的心情,把视线移回到菲尔身上。
「菲尔会加油——」
她很骄傲地挺起丰满的胸脯。
「哥哥快哭了!」
「……看到了很明显的温度差。」
「怎么会这样?绮莉佳小姐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悲伤的心情。」
「菲尔,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莉莉丝特别做给你吃唷。」
就连一乃等女孩子也都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菲尔。
「唔、唔呣——?这种气氛是怎么回事——?」
这时菲尔也感到困惑,以不安的表情看着周围环境。
「别担心!我知道菲尔一直很努力,你总有一天会成为很棒的领袖的!」
宗司拚命鼓励着她,而企鹅等动物也很用力地点了好几次头。
不过该怎么说呢,这种过于拚命的表现,反而显得很不自然。
「宗司……难道说,菲尔……」
结果菲尔直接把不能说的秘密说出来了。
「……被认为是没用的女孩吗——?」
空气瞬间冻结。
「没……没有这种事唷。」
宗司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不是啦,菲尔,你不是没用的女孩。」
「嗯、嗯……应该是这样啦……」
「……菲尔很聪明,还可以神出鬼没,可以说相当有能力,而且胸部又大。嗯……还有菲尔能做很多事情。」
拚命自我推销的菲尔却让人感觉更加悲伤,于是宗司贝能温柔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你错了,菲尔,是不是没用的女孩,不是靠这些事情来决定的。」
他从正面凝视着菲尔并用温柔的语气这么说道,但接着马上就把真相说了出来。
「不管你多有能力、拥有多厉害的技能或者是多可爱的外表……但基本上你根本无法活用这些优势,所以才会是没用的女孩啊。」
「唔呣……」
红发上的猫耳整个垂了下来,而她本人也趴到桌子上。
但是——
「不过,菲尔不会认输的!」
菲尔马上又爬了起来。
红发上的猫耳当然也跟着往上弹。
玻璃球眼珠里甚至还燃烧着热情的火焰!
「有志气。没错,把没用女孩的称号丢到一边去吧。」
一开始说出没用女孩这个名词的,就是这个男人。
「唔呣!我要挖粪涂墙——!」
应该是发愤图强才对。
「呵呵,好感人的友情。」
「嗯,让人忍不住想帮他们加油。」
「确实很令人感动,镜子后面的所有莉莉丝都在帮他们拍手喝采。」
莉莉丝说完便真的拍起手来,而一乃等人也跟着她们一起拍手。
跨年之前的白崎家客厅,就这样笼罩在莫名的热烈气氛之下。
虽然这不是一件坏事,但就在所有人不知道何时可以停止拍手而威到困扰时,一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般开口表示:
「话说回来,还没听到宗司发表新希望耶。」
「咦?我吗?说的也是哦……」
宗司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年来究竟做了些什么事。
大概就是吐槽了一乃、吐槽了绮莉佳、吐槽了莉莉丝,当然也吐槽了菲尔还有其他动物……
「希望能够少吐槽一点~……」
「不可能。」
「别做梦了。」
「哥哥,请死心吧。」
「办不到的——」
「不,我想应该办得到。一定可以的!」
即使遭受所有女孩子否定,宗司还是毫不气馁地大叫。
「宗司,我们来做色色的事情当成跨年纪念吧。」
「这算什么纪念!」
「啊,宗司马上就吐槽罗!」
「啊……」
新年新希望在过年前就破灭了。
「哥哥,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
「宗司,菲尔认为你是被吐槽之神选中的男人唷——?」
「可恶……」
宗司整个人靠到沙发上并叹了口气。
接着不经意地瞄了一下时钟,这才发现新年已经近在眼前。
当众人还在吵吵闹闹之时,就已经过了不少时间。
「马上要过年了。」
宗司一这么说,一乃等人也跟着看向时钟。
安静的客厅里,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跨年钟声。
宗司一边听着这渗透入内心的钟声,一边微笑了起来。
据说跨年的钟声能够扫除烦恼,但是……
「怎么对我完全没有效果呢?」
当他这么说道时,第一百零八下钟声也跟着响起,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新年快乐。」
宗司等人互道恭喜之后……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又出现了新的烦恼。
「现在算是正月了吧……话说回来,正月要做什么事啊?」
比如说圣诞节的话,大概就是交换礼物然后吃蛋糕这种流程,而且结束的时间也相当明确。但正月到底该做些什么事情呢?
「唔唔喝,一起去参拜如何?」
「不要啦,人那么多。」
「说的也是。」
「啊,那看日出呢?」
「唔呣——还没天亮就会睡着了——」
「那打羽毛毽子、转陀螺或是玩纸牌怎么样?」
「半夜里实在不想玩这些东西。」
一群人犹豫了老半天之后……
「好,那睡觉吧。」
「说的也是,先睡一觉之后再来想吧。」
竟然做出了这种非常无趣的结论。
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要是平常的话,这个时间大家确实早已经睡觉了。
所以从某方面来看,这也是个相当正常的选择。
「嗯——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绮莉佳小姐也赞成这个决定。」
由于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所以宗司一群人便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就寝。
………………
…………
……
「宗司——起来啊,宗司——!」
绮莉佳的声音以及自己身体的晃动,让宗司醒了过来。
「做什么啦,绮莉佳?呜,好冷!呜哇,这是哪里啊?好高!」
原本在自己房间裹着棉被的宗司,不知道为什么穿着睡衣(整套的厚运动服)出现在屋顶上。
「乱动的话会掉下去哦?」
「OK……那我得先冷静下来。」
宗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屋顶上重新坐好。
穿着猫咪布偶装睡衣的绮莉佳就坐在他旁边。
绮莉佳头上戴着附有猫耳的兜帽,而那对猫耳目前正被风吹得左摇右晃。
「这套睡衣很适合你。」
「啊哈哈哈,谢谢……其实菲尔也穿这种睡衣,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那家伙已经有真的猫耳了,竟然还穿猫睡衣吗?」
不过那确实也很适合她。
「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屋顶上?」
「因为是绮莉佳小姐带你来的啊。」
「啊——果然如此,那你的目的是?」
「嗯,因为想和宗司一起看元旦的日出。」
「元旦的日出?」
「快看,马上就要出现了。」
绮莉佳遥指着远方并这么说道。
原本一片黑暗的天空与山脉——忽然有一道柔和光线从两者的缝隙中升起。
「哦哦……」
宗司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
新的一年首次出现的太阳,把睡意全都赶跑了。
感觉十分温柔的光芒照耀在宗司与绮莉佳身上。
这时坐在旁边的绮莉佳紧紧握住宗司的手。
「好漂亮。」
「嗯嗯,真的很漂亮。」
「今年也请多多指教罗,宗司——」
绮莉佳握住宗司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
「虽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半年左右了。」
「是啊……」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感到害怕,绮莉佳的手这时开始发起抖来,于是宗司便赶紧回握着她的手。
『丑角的光荣』泽村绮莉佳。
虽然拥有千变万化的「变身」异能,却必须付出记忆随着生日一起消失的代价。所以,眼前的「她」只剩下半年左右的时间了。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宗司不看向绮莉佳的脸,直接这么问道。
「如果知道是有人害你变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绮莉佳立刻说出相当极端的答案。
「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宗司露出有些悲伤又有些温柔的微笑,接着表示:
「那个人就是我啊,绮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