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阅读着这一页的读者们,你们的周遭现在是怎样的景象呢?
战争、饥饿、世界变得如何了?还有人继续杀戮吗?还是到处充斥着憎恨吗?叹息还是随处可见吗?
你们相信希望吗?我一直认为自己相信。这个世界还能修复,人类一定会舍弃武器,总有一天会的……
以年轻人为对象写故事,只是想要倾诉希望。在绝望之中无法孕育出新事物。
我一直那么认为,也顺从这样的想法,轻松地倾诉希望。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是饥饿、不知道什么是冷到发抖,不曾因为来不及治疗,伤口化脓,痛到呻吟,也不曾体会因为伤口长蛆,虽然活着,肉体却不断腐烂的痛苦,更不曾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去,自己却无计可施。这些你都不曾经历过,只会说些好听的话。」
「你只是在找退路,想办法不让自己受伤罢了。」
[言语不能像你那样随便地使用喔。被强迫还心平气和,那是不对的。你并不懂这一点,所以,我无法相信你。」
老鼠丢给紫苑的一些辛辣言语,同时也是直接插向我自己的刀刃,是刺向我本身的利针。
对,我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去了解,就这样活到现在。身体没有病痛,不必担忧明天的食物,完全感受不到可能被火箭炮或是地雷炸到的危险,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热爱这种虽然有点无聊却安稳的生活。虽然这没什么不对,但是一掀开这种安稳生活的表面,我无法不看到与遥远异国的战争和饥饿之间的密切关系。
个人与国家相连,国家则和世界接轨,三者不可分。我终于发现了这个道理。所以,我忍不住写下了这个故事。我想跟紫苑这个少年,一起试着接触世界。
我们敞开胸怀,透过所感受到的痛苦与喜悦,将此刻试图理解世界的稚嫩与笨拙书写下来。
不过老实说,在创作的过程中,我多次觉得自己无法成为紫苑。我无法像他一样对这个世界掏心掏肺,真诚地仰赖他人,率直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害怕受到伤害,会巧妙地蒙骗自己,我无法像他一样乞求。
现在虽然完成这个故事,但不知为何我品尝到近乎败北的感觉胜于完成作品的成就感。
对不起,我好像一直在抱怨。退路多的人总是会变得多嘴又爱抱怨。
总之,这个故事才哪开始。我诚挚地希望读者们能够享受紫苑跟老鼠两个少年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编织出来的故事。
今后他们会有怎样的遭遇,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噤口不说,而是真的无法预测。
只不过,我不想让紫苑成为只会空谈的理想论者;同样地,我也不想让老鼠成为只有憎恨的恐怖主义者,绝对不希望。为此,应该怎么办呢?他们若要生存下去,就得避开老鼠所说的「总有一天成为敌人」,那他们到底需要什么呢?不能虚构,而是我自己必须看透现实,自己去思考。我必须将焦点放在国家这个团体的丑陋、人性的脆弱,以及自己本身的狡猾上,绝对不能偏离视线。
接下来,在结尾我还是想倾诉希望。不是简简单单胡谗一堆,也不要那些空泛的言语。就算是赌上我自己,只能结结巴巴地诉说也好,我就是想倾诉自己所掌握的希望,期盼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书写者。
我没有自信,因为我清楚知道自己的无力与无能。只是,我认为自己只能选择跟少年们一起战斗这条路。
提供战斗的场所,并且一直推着我前进的讲谈社编辑部的山影好克先生,我要向他致上我的感谢与敬意,同时,我也想跟他哭诉「这个工作好辛苦喔」。而他一定会回答我说:「哪有那么容易呢!你是专家啊,别让老鼠及紫苑笑话你,好了,振作点。」
最后,我由衷地感谢透过真实、幻想、我所望尘莫及的想像力,打造出NO.6的影山彻先生,以及利用相片注入独特光与影的北村崇先生。非常感谢各位。
下集预告
禁止思考、不准烦恼、不允许忧愁存在!
这里,其实是个可怕的地方……
浅野敦子◎着SIBYL◎图
紫苑渐渐适应了在西区的生活,也开始帮借狗人洗狗,以赚取糊口的费用。可是,得知紫苑的好友——沙布被治安局抓走的老鼠,却对紫苑隐瞒了这个消息,并暗中委托借狗人调查。同时,留在NO.6的紫苑母亲火蓝,无意间在公园里认识了神秘男子杨眠,他告诉火蓝,他的妻子和儿子,也是像紫苑一样,被政府「默默处理掉」的失踪人口……
[ 2009年3月暗潮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