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
还没到黎明时分,不过已经连昆虫都睡下了。(译:也就是所谓的夜黑风高杀人时了)
临近大河的城市,台东市安静地犹如沉在水底一般。
平稳的夜晚。
实在是很难想象这里最近才发生过残酷的杀人事件。
然而事实上,直到一个星期前为止,这座城里还在连续地发生残酷的杀人事件。
不负责任的周刊杂志为其起名曰:台东市连续猎奇杀人事件。
应该是由于受害者的腹部全都被十字形切开才被冠以“猎奇”这个形容词的吧。
而这起事件的犯人,尚未落网。
被归结于同一时间在城里发生的集体昏迷事件,含混带过了。
——话虽如此,那犯人早就已经死了,但是,
这情报却没有浮上表面。
这起事件,自黑暗中诞生,又消失于黑暗。
因此,“在晚上尽量不要外出”到现在还是市民的常识。
然而——在这安静的城市里,有个人影在行走。
垂着双肩,仿佛拖着身体一般行走着的男人。
藤间大和。
师从神原天童,修炼神原一刀流并且习得其奥义,是在眼下的日本非常罕见的货真价实的剑客。
大和一个人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而他还不知道,超常之夜“魔术之暗”正于前方再次展开。
◆
“啊—身上还在一扯一扯的痛……”
将脖子扭向一边,轻轻响起了“呱嗒”一声。
感觉盘踞在体内的疲劳稍微减轻了一点。
虽然这只是错觉,倒不如说这种做法只会给身体带来损伤,但是总觉得轻松点了。
…………管它的,累死了。
事情起源于昨天晚上。
大和,以及大和的妹妹,滕间真白,再加上藤间兄妹的邻居兼青梅竹马雨森穗波。正当这三个人要吃烤肉的时候。
将准备烤肉的任务撒手丢给女性阵营,大和为了撤空肚子而出去长跑。
一切都发生在那一瞬间。
大和被他在超常之夜中遇到的魔女,冬云静马“绑架”了。就像字面意思一样。
等着他的,是与自称静马的师傅的深山妖女的血涌肉跳的流血吉特巴舞,以及搬运人骨还有大麻之类的触及法律的用于魔术的物资这样令人累到头晕的大餐。
大和做完了那些事情,现在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魔术师啥的真是烦死了。”
一想到真白正在家里准备着名为“调教”的“虐待”或者说是“拷问”,大和就更加郁闷了。
而且现在还是星期一的凌晨。
这是要漂亮地抹杀大和的周末的阴谋。
不仅没能开心地享受烤肉,还被静马的师傅,有着“铁匠”称号的炼金术士奥黛丽·彭斯随意殴打,而当他好不容易才被解放之后,现在又不得不回家去看等着他的小恶魔的脸色,他想不埋怨也难啊。
“啊?”
忽然,大和停下了脚步。
在距黎明尚早的黑暗的路上。
一点一点的路灯光犹如浮在湖面上的鬼火一般排列着向远方延伸而去,在那下面有个人影。
四肢无力地靠在电线杆上。
“是喝醉了吗…………?”
但是定睛一看那还是个稚气尚存的少女。
恐怕比自己还要小个两三岁。大概跟大和的妹妹,藤间真白差不多大吧。
羊毛般轻飘飘的桃色波发上戴着顶大帽子。
大概有锻炼过吧,从短到几乎要露出臀部的热裤下面窥见的双腿,纤细紧绷到难以想象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
好像是个活泼的少女。
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呢?
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是不是要无视掉,不过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下。(译:还是忍不住伸出了魔爪咩)
“喂。假如这是你的兴趣的话倒是不会阻止你啦……不过那边有尿,很脏的哦。昨天也有只狗还有跟狗一副德行的秃老头养主在那里尿尿过哦。哎呀,不过那货是咱学校的生活指导老师就是了。”
“……”
“哎呀呀,被无视了啊。算了—无所谓。小心车子唷。”
并没有再要去留意她的意思。
大和正要将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
“————唔!”
蓦然——
被刺眼的红色吸引住了。
正好是少女身上路灯没有照到的部分。
从靠在电线杆上的背上,,留下了大量的血,形成了一片血泊。
喂喂,真的假的。
大和脸色一变,奔向少女。
这情况实在不能置之不理。
大和抱起倚在电线杆上的少女的身体,开始检查她背部的伤势。
背上有一道明显的刃物造成的伤痕。
“喂!你不要紧吧!还活着的话就说一声啊!”
“……”
“死了!”
“……唔。”
“还活着!搞、搞毛啊吓老子一跳。不要紧吧,喂!”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与头发同样卷曲的睫毛下面,翠绿的瞳孔浑浊不清,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油膜一样。
有点不妙啊……
“现在就去叫救护车,等着——”
这时,头上的貌似轻轻地掉了下去。瞬间,大和被出现在眼前的奇怪的东西惊呆了。
这的确是最近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那个……啊对了。
“猫、猫耳?”
“——!”
在他发出嘀咕的瞬间,少女的眼睛里显现出野蛮的光芒,本来无力地垂着的右臂朝大和挥来。是濒死之人的错觉吗,那么就不需要躲开了,说到底只不过是少女的力量罢了。
但是这一瞬间,大和的确看见了。
——自己的脑袋,被少女的右手斩下的零点一秒之后的未来。
“!”
那判断是——正确的。
大幅度后仰的上半身。
从鼻尖掠过的破空之声,非同一般。
简直就像是剑斩过一般的锐利风声。
恐怕威力也同剑一模一样吧。
要问为什么的话,证据就是被擦过的大和的脸颊上,喷出了鲜血。
“混帐!好痛…………唔喔!?”
“唏——!”
完全不听大和说的话,间不容发地用左手接着攻击。
但是这一回大和完全躲过了。
使劲纵身向后一跃,一个后空翻。
拉开距离,端详突然间变成袭击者的少女的表情。
被油膜一样的浑浊所覆盖的瞳孔,一闪一闪地,射出犹如从暗夜中匍匐袭来的肉食动物一样的狰狞的光辉,紧紧地盯着自己。
而两只手上,伸出刀一样的爪子。
…………不是,人类吗?
“喵呜————!”
“好险!”
——该死!现在可不是磨磨蹭蹭地研究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大和转换了心情。
少女的动作幅度很大而且缺乏变化。
同濒死的动物拼命保护自己的时候的行动模式很像。
散发出杀意。
那杀意会给对手造成犹如炙烤着皮肤一般的威压。
然而威压——只能对比自己弱小的对手发挥作用。
对于大和来说,其行动很容易看穿,只不过是头野生动物而已。
大和姑且为了哄她安静下来而一边躲开她的爪子一边对她说道。
“听、我说啦!我、啊!”
“嘎啊啊啊啊!”
“冷、静、下、来!我、呜啊!”
“嘎啊嘎啊嘎啊!”
“没、打算、伤害、你——”
“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人啦啊啊啊啊啊啊阿呆!”
瞬间——大和一脚踹在了少女的下颚上。(译:按照惯例不都是手刀砍脖子吗 不怕破相么- -)
“啊。”
踢都踢了,后悔也晚了。
轻飘飘地——
被反击的一脚踹中的少女的身体,轻轻地浮了起来,
咚地一声——
撞在了对面的围墙上,然后倒了下来。
之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惨了。”
大和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扑过来的时候杀气实在是太重了,一不小心就动了真格的。
不过话说回来,像大和这种既没耐性又没素养的男人,怎么可能靠嘴说服别人呢。
“喂—还活着吗?没死的话就回答一句说还活着啊—”
“……”
“挂掉了!是老子吗!?是老子杀掉的吗!?是老子的错吗!?”
少女还是一动不动。大和耳朵里听见了自己的血液凝结的声音。
“喂喂开什么玩笑啊!起来啊卧槽!睡你个大头鬼啊猫女!说到底还不是你一下子杀过来的错啊!给我出庭作证完了再去死啊!原地复活给我原地复活啊!(译:这里原文用的是ザオリク 是勇者斗恶龙系列里的满血复活魔法)”
啪啪啪!
噼噼啪啪地扇了好几个耳光试图让少女复活的[野蛮人(职业)]大和。
他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围,然而不知是不是他那粗暴的复活术产生了效果,
“呜…………………………啊。”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少女的表情的确变了。变成厌恶的表情。
看到这,大和送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
“…………啊—真是对心脏不好啊。”
叹了一大口气,再次仔细观察腕中的少女。
“耶?”
一看,猫耳和爪子都不见了。
睡在臂弯中的,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这算啥事啊?
抱着疑问歪下了脑袋。
但是支撑着她的背部的左手所感觉到的粘稠的触感,使他想起还有更加迫切的事情。
无论如何,先得给她包扎起来。——但是,
“没问题吗?带去一般的医院的话。”
这里值得怀疑。
猫耳就先不管了。
但是扑过来时的那种野兽般的狰狞很麻烦。
正因为是大和,所以只是脸颊上掉块肉就完了,但假如像那样在医院里发狂的话,就不知道医生会变成什么样了。
…………这小鬼不“普通”,大概,不如说应该没错。
恐怕和冬云静马还有火倭秋晴同样,是属于“魔术之暗”的“某种东西”吧,大和如此确信。
……看来一般的医院不行啊。
这么一来——选择肢就只剩下一个了。
“哎…………算了,也有一半是老子的错啦。”
没—法子。大和背起了少女的身体。
大和小学时进行了剑术修行,初中时又非常中二,所以一直过着伤痛不断的日子。
而一直照顾他的真白,对于处理这类的伤势非常拿手。
问题在于——
“这要怎么跟真白说明呢…………”
一声不吭地离开家,擅自外宿,回来的时候还带个受伤的妹子。
“………………会被杀掉的吧。”
这种时候只能苦笑了。
※※※
星期一早上。
在藤间家的对讲机前,有一名少女。
中等的长发,加上即便隔着制服也能感觉到的量,非常地有女人味。
全身上下散发出柔和的氛围的她,名叫雨森穗波。
是附近一家家常菜馆的长女,自从大和成为藤间家的养子以来就跟她有来往了。
也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的女孩子。
因为住的近,这名认真的少女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来接大和。
“嗯—果然还是该剪短一点比较好了吗—”
拨弄着前鬓嘟囔着。
“算了……反正大和酱也不会在意发型什么的。”
即便如此还是会在意吧,穗波用手将前鬓梳向一边。
“暂时先这样吧。”
整理好仪表之后穗波按响了对讲机上的门铃。
——叮咚。
“来了。”
探出头来的,是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娇小的少女。
是藤间真白。
“…………啊,穗波姐。早上好—”
“早上好、真白酱—大和酱回来了吗?”
询问在星期六傍晚突然消失的大和的所在。
这时真白略微伏下视线——
“那家伙死了。”
“哎哎—!?”
“还活着呐!穗波!救命啊啊啊!要、要被小恶魔杀掉啦~呀啊!卜普埃(译:大力水手卜普埃囧)!!”
“…………刚才好像听到像裂帛一样的悲鸣耶。”
“诶嘿嘿。真是的,穗波姐一定是听错了啦”
……眼睛没在笑哟真白酱。
仔细一看,真白的连衣裙上沾着点点红色的飞沫。
穗波一瞬间想起被恶友催促着读了结果后悔到哭出来的名为《黑家》的恐怖小说。
——一定是兄妹两个自家人闹着玩吧。
“嗯,大概是听错了吧。那么再见。”
“穗波!?连穗波也染上了名为漠不关心的现代病了吗!?不行啦喂,鼓起勇气直视发生在眼前的惨剧吧!只要您踏出这一步就能拯救一条性命哦!话说救命啊啊啊喂!”
“————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的声音嘛,不过,真白酱,总觉得要是丢下他不管的话会做噩梦的,差不多行了吧?”
“真是的。哥你太夸张了啦。”
“哈呜”真白可爱地叹了口气,将穗波引入家里。
“先说好,真白也不想做这种事情哟。可是可是啊,最近哥老是不肯听真白的话了啦。所以——”
打开连接玄关和房间的门。
“所以稍微管教一下下。”
像蓑虫一样摆来摆去的大和出现在眼前。
“不对不对!绑起来倒吊着这已经不是管教而是异端审问了哟!?”
“别处是别处。咱家是咱家。”
“才不是邻居的级别而是就全世界来说呀!”
“喔,穗波!继续说。差不多也该让这家伙对自己的异常有点自觉了!”
“讨厌啦,穗波姐。这只是管教而已哟。这样子又不会死掉啦,对吧?”
“衡量标准是会不会死掉吗!?”
“啊咧咧,穗波姐不知道吗?有种防止狗乱叫的项圈,要是狗狗乱叫的话,就会被电击的那个。”
真白笑眯眯地拿起了放在旁边的遥控器。
“你那说的是狗吧!是调教狗用的啊!老子是人类哎!话说就算是狗那也是正宗的虐待——”
“防止乱叫。”
哔哩哔哩哔哩。
“升天啦啊啊啊啊啊!”
“咿呀啊,大和酱貌似要觉醒了!?”
“……………………呵呵。”
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要死啦啊啊啊啊啊——”
“真白酱!stopstop!”
穗波压制了专心致志地电击着大和的真白,拷问行为以这种形式终止了。
“真白酱。的确,自说自话溜出去的大和酱也有错,但是这样子也做得太过火了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劝到一半,真白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涌现出了泪花。
“……穗波姐~”
微微抽泣着扎进了穗波的怀里。
“真白呢,嗯,如果只是擅自外宿的话,也不会生气成这样的哟?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大概用胶带贴成内裤就可以原谅了吧。(译:想像一下撕下来的时候吧……俺一阵蛋疼)”
“可是、可是啊,擅自外宿直到早上才回来!而·且·!”
真白“磅!”地一声打开了房间尽头的拉门。
在那里,大和今天早上带回来的少女,已经被包扎好,整睡在被窝里。
“————居然还对素未蒙面的女孩子暴力相向,外带回家什么的!真白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呀~”
“…………那个。”
就算是穗波,实际看到铁青着脸躺着的少女的时候,也不由得一时语塞。
“这女孩……真的是大和酱带回来的吗?”
“嗯。因为她受了伤倒在路边。”
“诶!?”
听到“受伤”的时候穗波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躺着的少女。
虽然少女身上的血迹已经被真白擦干净了,但是用来擦的毛巾还浮在洗脸盆里。
那毛巾上沾着刺眼的红色。
“这样的话得赶紧送医院啊。”
“呃—,不,话是这么说啊。但那样的话有些难以逃避的麻烦……”
当然,大和也不能说“这少女可能不是人类”。
所以只能暧昧地蒙混过去——
“因为会留下不利的证据,所以才不送去医院而是带回家打算监禁起来对吧!”
“你别在每件事里都混进自己的妄想好呗!总之,把那个女人送去一般的医院会很麻烦啦!是对于那个女人来说!”
但是,由于意外的事态而陷入混乱的真白的失控并没有停止。
也罢,本以为哥哥突然失踪了,结果到了早上回来了还塞给她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或许会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
“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真白已经没脸去见爸爸了呀。哥,跟真白一道去死吧!”
“你是老妈么!?”
“擅自外宿。早上才回来。带着女人。就算单独来说任何一件都可以原谅,但是一起来的话就连真白也无法忍耐了哟!?这可是三振出局哟!?要攻守交换了哟!?乱来也要有点分寸啊,咱家的捣蛋鬼!”
“所以都说了你这混球搞错了啦!不,的确有一半的责任在老子身上,但是!是正当防卫啊,老子把那货然后那货把老子!?”
“慢、慢点……你们两个太激动了,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哟!?”
“给吊了三个钟头不激动才有鬼啊!”
“总之,真白酱和大和酱都太激动了啦,还是先冷静一下好吗?”
“呒呶呶。”
“嘎呜呜。”
“真白酱也是,要更加相信哥哥呀。再说,你看,快迟到了哟?现在还是留点距离,冷静一下好吗?大和酱,因为有些特殊的原因所以不能送这孩子去医院吧?这是真的吗?”
“这个也好那个也好老子没有撒半点谎啦。老子要是骗你的话马上就会穿帮的对吧。”
的确,在穗波看来也不觉得大和是在撒谎。
“那么,让这女孩留在这里休息,对她来说比较好是吧?”
“嘛就是这样了。”
听他这么说,穗波对真白耳语道。
“我想大和酱没有撒谎哟。所以现在就相信大和酱一回吧?……突然消失之后都去做了什么,我会详细地问出来的。呐?”
“唔—唔—”
真白沉吟片刻,不过,
“哥,这回就看在穗波姐的面子上原谅你了。”
决定尊重可以说是姐姐一样的穗波的意见。
“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原谅老子会死啊你这恶魔。”
“喂。大和酱别再刺激真白酱了啦。不收敛一点的话要生气了哟?”
就这样,在穗波的调解下,藤间兄妹的关系暂且稳定了下来。
◆
真白把大和解放之后,大和与穗波并排走在了通往两人就读的将星高中的道路上。
但是因为一大早就闹了个人仰马翻,所以两人都略显疲劳,走起路来也无精打采的。
“真是的—大和酱从天花板上荡下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啊。”
“去跟真白抱怨。老子是受害者啊。”
“但是说到底还是大和酱不对哟?有反省吗?”(译:反省什么?反省拐妹子的方法?)
“才—不是,老子没有错。从星期六开始老子就被身边的事情牵着团团转。怎么想都觉得老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们就不能更体谅老子一点吗真是的。”
错过烤肉啦,遭到绑架然后被身为静马师傅的魔术师海扁到死啦,之后被强制劳动,本以为总算能回家的时候又被倒在路上的猫耳袭击啦——
灾难连击也要有个限度吧。只能认为是被诅咒了。
…………该死的。关键还不能说出来,更悲剧了。
“那么大和酱——星期六干什么去了?”
穗波向表情仿佛咬到虫子一般苦涩的大和问道。
“喂喂,连你也要审问啊。”
“还用说吗。因为要安抚大和酱消失之后赌着气吃烤肉的真白酱费了很大功夫呢。”
穗波就像是要窥视大和瞳孔中的神色一般眯起眼睛,再次问道。
“跟那个女孩子有关系吗?”
“不,那家伙真的只是回来路上捡到的,没有关系啦。”
“那么,为什么不回来呢?”
大和烦恼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挠了挠头。
“被静马绑架去,强迫做了些像是打工的事情啦。”
“静马…………冬云同学!?”
突然听到预料之外的名字,穗波瞪圆了双眼。
“还有叫这么稀奇的名字的货色么?”
“是、是这样啊—…………跟冬云同学在一起啊…………”
“对对。真是烦死了啊。拜她所赐老子的周末泡汤了呀。”
一提起这事,大和又恼火起来,咬起了指甲。穗波战战兢兢地,犹如随时准备开溜的猫一般提心吊胆地问道。
“是,是约会,吗?”
“啥啊!?”
这回轮到大和被突如其来的死球(棒球术语)给吓得怪叫起来。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你在瞎扯什么啊穗波。为什么老子非得去跟那种烂娘们约会啊。说了是被“绑架”走的啦!有听老子说话吗你,喂喂!?”
“好痛好痛~不要扯耳朵啦。”
“你的耳垂还是这么有弹性,手感真好啊。”
“别说这个了!”
不停搓着穗波的耳垂的手被挥开了。
“…………你说的绑架,是“强行带走”的一种比喻吗?”
“才不是比喻什么的而是货真价实的绑架啊。像这样,从角落里突然冒出根金属球棒然后咣当一下。”
“诶—”
“没骗你啦。先跟你说一身,虽然那家伙在学校里像个好学生,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哦。大致说来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老子又怎么会丢下烤肉跑掉啊。你啊,难道会不知道老子每年有多么期待那一天吗。说到底老子是要靠那一天储存起半年分的动物蛋白质的哦?简直都可以说是那个了,活着的意义之一了唷?”
“可是大和酱在学校也跟冬云同学很要好呐。经常说话,在冬云同学转校过来的那天还两个人一起跑掉了……”
那是事实。
在台东市连续猎奇杀人事件背后。
在那起被埋葬于黑暗中的事件中,大和与静马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最后静马向大和提出——想成为朋友。
而大和也答应了这个请求。
话虽如此,那只是口头约定。
并非是结下了某种契约,不过确实诞生了羁绊。
所以大和经常大大咧咧地朝坐在背后座位上的搭话。静马讨厌大和当着别人的面向她搭话,数次提醒他注意,但是从来不在意自己没兴趣的事情的大和把那当作了耳边风。
每一天都是那个样子,再加上静马第二次转来的当天大和将她带到屋顶上的事情,就算被认为关系很好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先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很要好,不觉得有必要否定这层关系的大和,最后对穗波的话点头道。
“…………也罢,姑且算是朋友吧。经历了很多事情就成了朋友。”
但是——大和继续说。
“那货整个一女版的青磁。虽然可以说是个不错的家伙,但同时也可以说是个超级混球。”
“难以想象呐……”
“嘛,到时候就算不想也会明白的啦。但是—————为什么老子身边都是这么些恶魔一样的女人啊。万一老子对女人感到绝望然后跑去搅基怎么办啊。”
深深地叹了口气的大和又将手伸向穗波的耳垂搓了起来。(译:你这部位控还真是稀奇,不控巨乳控耳垂- =)
“穗波唷。你会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吧。真的只剩你能治愈老子了呀。总觉得浑身都很不起眼让人安心得很啊。(译:令人想起俺妹里的土包子)”
“真是的,都叫你别玩人家的耳垂了啦。还有被说成那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呀!”
然后——
“……………………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吗。”
以比呼吸更轻的声音嘟囔道。
“你说什么了吗?”
但是那低语并未传到任何人耳朵里,随风而逝了。
“不、不!什么也没说。不提这个了,走快点吧,要迟到了。”
◆
“唔喔、喔喔喔喔……”
“呶呜呜…………要顶住啊老子的括约肌!”
“你们两个为什么在小便器前面呻吟啊?”
午休时间。
在男厕所里,大和与犹如昭和时期的不良学生漫画里飞出来的角色一样的小混混恶友猪塚青磁涨红了脸,看到这一幕,两人的朋友,眼镜美男子梶十四郎一边洗手一边呆然地望着他们。
“现在别出声啊十四!正处于无比微妙的平衡点上呀。”
“糟、糟了。要是再使劲的话后面反倒要先出来了。”
“乖乖蹲上座便器一起解决不就完了。”
“怎么可能做出坐着小便这种女人一样的事情来啊!”
“是爷们就要站着小便。混混也得遵守这条男人的规则……这是男人走的路。”
“虽然老子对那种过时又一股发油味的发型没兴趣,不过也不承认站着以外的小便姿势。还有内裤必须是包紧的三角短裤。四角短裤什么的都是邪门歪道……”
“大和你不要黑四角短裤。跟女人睡觉的时候你穿三角短裤试试看。桌上放着马提尼酒,用小夜曲当BGM,但是一解开皮带,气氛就瞬间崩掉了。”
“你根本就没那种机会瞎操什么心啊章鱼。卵蛋荡来荡去的话,到了关键时刻怎么使得出力来啊。就是因为你总是只顾外表才会一直打不过老子啊。”
“你说啥!那要不然现在就干一架?”
“别把枪口朝老子这边啊!很危险耶!?”
“啊…………无聊透顶。夹紧着大腿抖个不停还谈什么爷们汉子的。”
正如梶所指出的,为了收紧括约肌而变成内八字的两人的站姿,离爷们实在是相去甚远。
正所谓当局者迷。
“我要先回教室啰。懒得陪你们耍蠢了。”
不再去管那两个人,梶洗完手,用自己买的淡蓝色的手帕擦干像钢琴家一样纤细的手指,往走廊去了。
待梶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大和向青磁问道。
“……喂青磁。你觉得十四是哪一种?”
“一般来说应该是四角短裤吧。他那样的要是穿条三角短裤的话那可真是吓死人了。”
“要是那样的话,刚才就会帮你说话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只要是男人,那么这个话题应该比蘑菇与竹笋之争(译:蘑菇和竹笋之争是指对于某物该用蘑菇还是竹笋来代称的争论)还无法无视才对。”
“————难不成是真空派?”
“诶。不,毕竟不至于吧…………大概。”
“不是经常有这种说法吗。人这种东西剥去一层皮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啊。据说凉凉的很舒服哦。”
“不……那个皮不是那种意思吧……喔。”
“喔喔,来了来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胜利了。
暂时各归各地转向了便器。(译:这两个家伙没事憋尿玩,不怕膀胱炎么- =)
“啊—来了来了。呼—”
“这一瞬间让人上瘾啊—一直尿下去也不会厌啊。”
“会脱水挂掉的吧。”
拉上拉链,随便地洗了洗手的两个人。
唰唰地挥挥手撒掉附在手上的水滴。
教养明显跟从小被教育连手指之间也要洗干净的梶不同。
“对了大和。你那伤口是咋回事啊?”
洗完手后青磁惊讶地问道。
青磁的视线落在大和脸颊上的创可贴上。
“嗯?啊,这个啊……”
是今天凌晨被少女袭击时没能躲开的第一击留下的伤。
大和因为静马那事,体制发生了变化,这种程度的伤很快就会恢复了,但这伤就算到了上学时间也还是没愈合,所以就用创可贴掩盖一下。
想确认一下愈合到了什么程度,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把创可贴死了下来,结果还留有被利器划破一样的伤口。
……去找静马谈谈吧。
“是割伤吗?”
“嘛,正好遇上个暴徒啦。”
“哦—除了俺之外居然还有能让你负伤的家伙存在啊。”
“别在那边自我陶醉啊垃圾。老子可不记得有被你这混帐伤过啊。”
“话说回来————那家伙,是一身蛮力凶暴的像野兽一样吗?”
突然,青磁压低声音,露出难得的正经表情,眯起眼看向大和。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嘛。”
这么一问,青磁咧嘴一笑,从学生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个被蓝色四角形的塑料纸包着的玩意。
“套套?…………啊?你难道!”
“抱你妹的肩膀啊!别说些恶心的话,拿去看看。”
“嘁。真是不懂笑话的男人。”
检查了一下递过来的那东西,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了。是药丸。没有制药公司的商标。仅凭这点,就能确定这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药了。
“不久前在混混之间有个传闻,嘛就像是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吧。是叫“杰伊鲁克拉修”还是什么的,吃了就很能打的药。”
“蠢货。连A书上的邮购广告都能骗到你?”
“不是俺买的啦。是昨天从袭击俺的那伙人那里没收的……在亲眼见到之前,俺也以为是胡说八道呀。”
“那伙人很强吗?”
“至少,纠缠上俺的那四个人,全都有着能空手破坏水泥地面的身体能力啊。”
“……真的假的啊。”
“嘛,不过兴奋过头动作跟野兽一样毫无章法,完全不是俺的对手就是了……但是,不管怎样,这玩意在街上的阿呆们之间,尤其是drop out组之间已经普及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怎么舒服的事情吧。”
“你想当保护城市的阿飞头儿吗?怀旧的话光你那外表就足够了。”
露出兴趣缺缺的表情的反面,大和在脑袋里反刍着青磁的话。
他提到的这重要的服用者的状态。
那特征,的确与袭击大和的少女非常相似。
…………难道那个女的也嗑药了吗?
离家出走的少女受了重伤再加上嗑药,这下子不得不做好遇到相当大的麻烦的心理准备了。
大和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胃那一带沉甸甸的。
但是,还有疑问。
仅凭一粒药就能使人变得那么强吗?
这样想的大和,首先得出的一个可能性是——魔术。
假如,这药是借助了魔术的力量所制造出来的东西的话,或许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稍微有点在意啊。
“……这个,老子拿着啰。”
本来就打算找静马谈一下那“猫耳”造成的伤愈合得很慢的事情。
这件事也顺便说一下比较好吧。
要是静马的话,说不定能够得出不同于一般人想法的结论吧。
大和如此决定,走向教室。
◆
打开门后,大和偷偷瞄向教师的角落里。
在那里,坐着他想找的人。
有着一头要说银色又太白了点,仿佛透明一般的长发的少女。
冬云静马。
她坐在靠窗最后一张座位上,一如既往地在读文库本。(译:靠窗后排位不是男主角的御用座位吗?)
每日每日地读,亏你读不厌啊,在这么想的同时,又觉得那副知性的样子同自然流露出乖巧的感觉的她的整体风格非常地合适。
环顾四周就会发现,不论男女,有很多学生正在偷偷窥视她的身姿。
“啊—静马同学。今天也美丽无比…………”
“脸松掉了哦红猩猩。”
大和的正旁边也有一个。
——真是群随便的家伙们。
大和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有着大家已经遗忘的静马第一次转校来时的记忆。
那时候的静马并不打算留在这里,并表现在她自身的行动以及作风上,就算觉得她是名漂亮的女性,也没什么人会带着好意去接近她。而仅仅只是改变了第一次接触的方式,就造成了这么大的不同。
……算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她能融入班集体是件好事。
只要没被排斥,那她也早晚会成为这个班级的一员的吧。
——那么自己也姑且亲切地帮她一把吧。
如果和自己和乐融融地交谈的话,大家一定会比现在更加亲近静马的。大和是这么想的。
没办法的是,静马还是有着当着别人的面被搭话就会觉得非常难为情的顽固毛病。
说到底,至今为止一直持续着避开他人的生活,或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然而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更应该推她一把,这才算得上是朋友吧。
————啊,老子是个多么棒的家伙啊。
享受着若干自我陶醉的气氛,大和开始思考表达亲近的方法。
——称呼吧。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朋友的话那就得叫昵称不是吗。
现在正好打算把静马叫出来有话要说。
大和用甜美的嗓音————
“小静”
“啪”的一声,以连站在教室门口的大和都能听到那声音的强度合上文库本,静马哒哒哒地飞快地走了过来。用昵称一叫就反应这么迅速。果然朋友就该是这样的呀。
“哦,小静。其实有些话要跟你说——”
现在有时间吗?正要这么问的瞬间,静马的右手伴随着破空之声伸向大和,
“好痛痛痛痛!?耳朵要掉了老子的耳朵要掉了小静!?小静!?”
大和就这么被扭着耳垂,哧溜哧溜地被拖离了教室。
◆
“……那样的话一开始就直说呀。”
“你那是二话不说就把人打个半死的混帐能说的台词吗!”
按着流鼻血的鼻子,浑身是土的大和发出抗议。
大和说一句就被殴一顿,所以当他将那些猫耳、关于药的谣言,还有伤口无法愈合的事情全部说完的时候,大和的脸已经被打得像土豆一样坑坑洼洼的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用愚蠢的称呼叫我的错吗?”
“只不过是想试试用昵称叫你而已啊。不喜欢的话用嘴说出来啊用嘴!”
“不喜欢到想杀掉你的程度啊。”
“那么严重啊!?”
“别再用那个昵称叫我了。听上去简直就像是过气的艺人一样。”
“那个过气的艺人,估计也不想被人与绑架人到体育馆里动用私刑的猩猩婆相提并论吧。”
“总之,下次再敢说就把你剥光了晒到校门口去哦。”
“那是什么时代的私刑啊!”
“晒的是皮。”
“好怕怕啊!那已经是杀人事件了吧!”
——受不了,难得人家这么替你着想。
大和在心里叨念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沾在学生服上的灰尘。
“……算了。作为朋友想起个昵称的那份心意我就满怀感激地收下吧。”
一瞬间,大和怀疑自己听错了。
抬头窥探静马的表情,但是她唰地别过头去。
不过……耳朵红了。
大多数时候,静马的表情很好理解。不过本人没什么自觉就是了。
——真是个不坦率的女人。
但是鲜少表达出来的这辛辣之处,或许才是静马的魅力所在,大和如此想道,
“打到半死就放过你,给我心怀感激啊。”
“老子完全感激不起来。”
马上就改变了主意。辣成这样哪还吃得下啊。
把灰尘全都拍掉之后叹了口气,大和改变了话题。
“————那么,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你怎么看啊?”
“……关于大和君的伤愈合的慢那件事情,不直接诊察灵管的话是搞不清楚的呐……不谈这个,现在我更在意剩下的两件事。街上流行起来的药和你捡回家的女孩子。我想先看看那种药。”
“哦,在这里。”
“————安全套?”
“那个梗刚才老子已经吐过了啦!”
大和把装药丸的袋子丢给静马。
接过去的静马撕开包装——把药丸放进了嘴里。
“呃喂!?”
看到这怪异的举动大和不由得叫了出来,不过静马立刻将其吐了出来,提脚踩碎。
“才不会吃下去啦。只是稍微调查一下而已。”
“先说一声啊。吓死老子了……”
“是吗,那太好了。”
“真是美妙的性格啊你…………那么,明白什么了吗?”
“嗯。看来大和的看法是正确的呢。”
静马仿佛看着可恨的东西一般俯视着碎裂的药丸,
“这药丸里还有微量的灵子。大概是人参精的萃取物或者是真货的鲜血…………无论哪种都不是通过正当渠道能做的出来的药呢。”
“……也就是说,散布这药的那伙人…………是跟魔术或者恶魔之类的东西有关的吧?但是把变强的药散布给小鬼们又是为了什么?”
“还没了解到那种程度,不过也没有了解的必要。逆十字……魔术犯罪者的动机,从愉快犯到思想犯五花八门的,就凭一粒药丸根本推测不了。硬要推测的话,从以药物的形式向年轻人散布这种手法来看,我觉得基本上目的都是金钱…………不过随它去好了。不管动机为何都不可能坐视不管,等端掉他们的老窝之后在问出来也不迟吧。嘛这边就先放在一边……问题是大和君捡到的女孩子呐。”
“你心里有数了吗?”
静马微微颔首。
“——总之,想先去见见那个女孩。假如她是和我所想的同样的存在的话,或许让那女孩自由活动会很危险。”
“那么现在就翘掉学校去老子家里吧。反正老子就算有在也不会听,你脑瓜又那么好,也没问题吧。”
要是等到放学的话,真白和静马就会撞上了。
那对于大和来说是必须避免的情况。
因为十分清楚自己会成为头号受害者所以当然要这么做。
就因为这样,大和事不宜迟地朝校门走去。但是,
“……”
“嗯?怎么了静马。”
静马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细长美丽的眼睛里有着困惑之色。
“————啊,要小便的话先去解决好哦。距离还是有点噗喔!”
挨揍了。
“……不是那样。我是没问题啦,倒是大和君你不会有麻烦吗?”
“哎?会吗?”
“突然两人一起翘掉下午的课的话,不是一定会给雨森同学带来不必要的误解的吗?”
“等等,啥意思。为什么穗波那家伙会在这里突然乱入进来啊?”
“因为———不是在交往吗?你们。”
“哈?哈啊啊啊!?说什么呢你!?”
“什么什么啊,总之就是你的那个会在雨森的那个里面进进出出的关系不是吗。”
“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话说刚才那个梗大叔味太重了哦!?”
“…………咳咳。”
“既然会脸红成那样的话就不要说啊……”
“算了,玩笑就放在一边,不过让她担心的话可不太好哦。”
“所以说老子跟穗波只是青梅竹马,不是那种关系了啦。”
“……真的是那样吗?”
静马再次直直地投来了怀疑的眼神。
“有那么好意外的吗……话说你为什么会得出老子在和那家伙交往这种飞跃性的结论啊。”
“像你们那样每天都要好地一起来上学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的哦。”
唔……确实,或许是那样…………
“不过那个是误解啦。当然……对老子来说那家伙是很特别啦。不过对于穗波来说大概老子只是个爱添麻烦的青梅竹马吧。”
“是单相思吗?”
“才不是那种意思啦。该怎么说了——憧憬,这类的东西吧。”
嘟囔着的大和,瞳孔呈现出深邃的神色。是对要不要更进一步感到踌躇的深邃。
“……是嘛。”
“算了,总之,老子和穗波在交往完完全全是你误会了。”
“…………知道了。那么,走吧。”
◆
好了,不管怎样,为了让静马见今天早晨被保护起来的少女一面,两人迅速地逃离了学校,前往藤间家。
但是,这时候发生了一个未曾料到的问题。
“————没了。”
少女曾睡着的房间。
那里只剩下被窝,前面提到的那名少女却不在了。
因为家里的门没有上锁,恐怕是从这里逃走了吧。
“真的假的啊。…………那么重的伤,一般来说要有一个星期都动弹不得吧。”
“怎么了,大和君。”
“啊。不知怎么搞的好像逃掉了。”
静马跟在大和后面走进房间。然后环顾了一下这房间。
什么人也没有的房间。
铺好的被褥。
旁边杵着的男人。
“……看来我太轻信大和君了呢。”
“误会啊啊啊啊啊!你误会啦!虽然现在这个状况难免会让你产生那种想法,但刚才说的可不是骗你来的借口啊!不是这样的哦!仔细想想啊!你看,我基本上还算是个好人对吧!?”
“开玩笑的啦。”
“对吧!?”
“因为不觉得大和君会有那种胆子呀。”
诶,是因为那样吗?
用余光瞥了眼好像无法接受的大和,静马走进房间里,拾起落在被褥附近的沾满血的绷带,嘀咕道。
“实话说,我预想到这种可能性了。”
“是吗?”
“嗯。在那个女孩的头上,见到了像猫的耳朵一样的东西。你是这么说的对吧。听你这么说,我还只是暗自怀疑,不过看到她不在这里就确信了。那少女是“人狼”呐。”
“那是虾米?”
“所谓的人狼,是在gnosis(译:希腊文,意为灵知,详情可谷歌或维基)主义之下诞生的魔术生物。而这个叫gnosis主义的,曾是以凭借扎根于自古以来的魔术世界的世界观,探索到达只有被称为“神之领域(零)”的人才能认识到的神秘为目的的东西……不过现在被颇为夸大地解释为“以人的身体到达等同于神的存在的思想”这样子。”
人本来就是照着神的样子被创造出来的存在。
那么,通过消弭其差异,应该能够成为等同于神的存在才对。
那就是“gnosis主义”。“与神站在同一领域”的思想。
其起源要追溯到两千年前,基督的时代。
魔王的军队以天界为目标,像愚蠢的希律王打开的大结界的洞口聚集的时候,自天界而来的天上军,和以被那天上军的总帅基督所选中的“十二使徒”为中心的“地上军”迎击了他们。
世间所说的“天地战争”就是指的那件事,这时与天上军并肩作战的地上军,成为了人类最初的维持魔术秩序的机关“圣书教会”。
当初的这个组织,是由通过被基督用血刻下“圣痕”这种形式继承了“奇迹”的“十二使徒”的家系,以及持有在“天地战争”时天上军留在现世的“将神的权利物质化得到的武装”即“王权”的王所运营的。
直到今天其名号依然健在,站在“圣书教会”顶点的“法王”是“西门·彼得的后人”,其余的要职也由“十二使徒”的后裔担任。话说回来————其血统现在也已经很淡,现在的情况是“使徒名”就像“佣兵”的称号一样,变成了担任要职所必需的东西。
但是两千年前,除了“加略人犹大”以外的血统还健在着,所以圣书教会是由“圣痕”或者“王权”这些“同等的力量”的持有者所运营的。就是那样的时代。
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以及信仰的传播,组织肥大化了,“十二使徒”和“王”以外的人,也加入了那个组织。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组织里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一种感情。
也就是——嫉妒。
对“等同于神的力量”的持有者的,来自“未持有力量者”的嫉妒。
为什么自己没有他们那样的力量呢。
要怎么做,自己才能变得像他们那样可以使用力量呢。
最后那种感情成了“gnosis”还有“逆十字”的起源。
而这种思想,到了20世纪末。伴随着科学的急速发展,综合了魔术与科学的新的学问诞生了。
那就是————魔导科学。是创造出人狼的学问。
“逆十字们隶属于个人或者“魔学结社”这种研究魔导科学的违法共同体,通过这魔导科学寻求到达神之领域的智慧。然后进行了各种各样的非人道的拆分组合。在那过程中诞生的许多恶梦中的一个,就是人狼这种存在……人狼呢,大和君。是出生前的孩子,也就是在胎儿阶段就被魔导科学施加遗传因子改造,通过对胎儿附加“兽”的特性而创造出来的。”
对于这事实,大和吃惊到睁大了双眼。
“…………那也就是说,使人体改造吗?”
“是的。听说人狼最初是以制作“具备兽的强韧肉体和敏锐感觉的新人类”为目的而展开研究的。改变肉体的组成,为了制造出更加高位阶的人类。然后事实上——逆十字的计划在那种意义上是成功了。”
创造出来的人狼,正有着人类望尘莫及的超人的肉体。
“但是…………那人狼也有巨大的缺点。”
他们全都有着强烈到自己也不能强行抑制住的破坏冲动——先天性的凶暴性。
那是人的遗传因子,被动物的遗传因子压迫过头而发生的副作用。
最终,人狼的凶暴性,再加上他们与生俱来的身体能力,成了连创造他们的魔导科学的科学家——魔学士们也无法控制的东西。
“然后结局就是人狼没有成为接近神的新人类……只不过是被当成“披着人皮的狼”对待,其研究也被终止了,听说是这样的。”
“…………真是沉重的话题啊。擅自做出来擅自丢掉。心里不爽————不过原来如此。原来老子看到的那猫的耳朵一样的,既不是幻觉也不是别的啊。”
“是的……然后,人狼身体的某处,可以看到其组合遗传因子的动物的特征,也继承了该动物的兽性——而最大的特征就是腕力啦生命力啦还有再生能力之类的“作为生物的能力”强到了极点。比大和君预想地更快愈合伤口变得可以行动,就是那孩子是人狼的最有力证明哦。”
“嘁。早知道的话就一整天都看着了。”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是人狼了,那就不能置之不理了。虽然没有直接见过,但是有人狼凶暴缺乏理性的说法,现在大和君也被袭击过。未必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在变成那样之前不想办法抓住的话。”
大和也同意这想法。
那所谓人狼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大和管不着,但要是把那个凶暴的少女放在城里不管的话,实在太吓人了。
正因为这么想,所以大和才将其保护在自己家里。
“这么一来药丸那件事就只能先放在后面了。”
大和如此嘀咕着,不料静马却摇了摇头。
“不……我想,恐怕制作那药的逆十字的人跟人狼少女是有关联的。”
“你怎么知道那种事?”
“…………人狼啊,其存在本身就是“魔术的证明”对吧。再加上其凶暴性……以圣书教会为首的世界上的魔术秩序维持机关,都将人狼作为“杀无赦”的对象,一旦发现立刻会抹杀掉哦。”
杀无赦。听到这个词语,大和的表情明显地严峻起来。
“听上去就像是杀只猫啊狗什么的……人狼的话,从刚才说的来看,是硬被变成怪物的人吧?”
“是的……但是,不论过程如何,其存在本身,就是会给表世界带来危险的“魔术之暗”的权化这点是无法否认的。正因为这样,以维持魔术秩序,进而维持“大结界”为组织理念的他们,不能容忍人狼的存在————也就是说啊,大和君。在这个世界上,人狼能够生存的场所是很少的。不是那种会倒在路上正好被你捡到的人。”
那么在什么地方人狼能生活下去呢。
答案很明显。与跟他们同为“不被允许的存在”的人们一起行动。
“大半的人狼跟逆十字们联手。逆十字将人狼作为战力寄以期待,而人狼在与自己们同为被驱逐者的他们手下的话,总算还能生存下去。他们之间就这么产生了give and take的关系,形成了逆十字与人狼的歪曲的共同体…………不依靠跟创造自己又随便舍弃自己的家伙同为一丘之貉的逆十字就生存不下去。人狼啊,从任何意义上来都可以说是种悲剧的存在啊。”
“———总之就是保镖是吧……这样的话,她的伤就是同攻击散布药的叫逆啥啥的那伙人的什么东西战斗的时候所受的吗?”
“嘛大致上这么认为我觉得不会有错……袭击那个人狼少女人,是因为她是人狼才出手的呢,还是了解了她背后的关系……也就是跟散布药的逆十字的关系之后才袭击的呢,还不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也就是说有人比咱们先下手了吗?”
大和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
“大概是那个勇斗(译:勇者斗恶龙简称)神父吧?”
“不,他不一样。”
然而,这想法立刻被静马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为什么能那样一口咬定?”
“……我一开始也怀疑是他。他所说的“别的事”是不是就是指这件呢,这样。但是————那样厉害的男人会让一度盯上的目标活着逃走这种事情,不觉得难以想象吗?”
“————的确,这么一说也对。”
火倭的力量与人狼的力量,大和都亲身体会过所以很清楚。
两者之间的力量差之大,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火倭真的盯上人狼的话,在遇到的瞬间就被烧成灰炭了吧。
“还有,他所属的圣书教会的对魔术部队“狩猎魔女部队”是不到五十人的少数精锐组织。很难想象会把那么少的人手集中在同一地点,所以圣书教会的可能可以排除了。接下来应该怀疑的是与圣书教会旗鼓相当的世界魔术秩序维持机关,英国的魔术学会。不过考虑到日前去老师家里那时候的情况,也不太可能啊。”
静马回想起日前与大和一起造访师傅那里时的情景。那天,奥黛丽·彭斯说,为了平静发生在欧洲的与“魔导科学”有关的纠纷,女王发出了将魔术学会所属的高位魔术师召集至英国的命令。很难想象现在的魔术学会还有能分兵在极东岛国的战力。
“嗯。嘛教会啥的学会啥的老子是不懂啦,那么结果你到底认为是哪里的家伙呢?”
“在日本的京都建有大本营的皇室直辖,宫内厅的秘密组织“护国课”的人。那就是我的预想。”
“在日本也有那种东西啊?”
“是这个国家唯一的政府魔术机关哦。当然虽说是政府的,不过到底还是与魔术有关的机关,所以表面上是不存在的就是了。”
不管是那个国家,基本上都存在着维护本国的灵的秩序的自卫机关。
日本的话就是护国课了。
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遭到联合国总司令部(GHQ)肃清而被解体的“葬魔局”的后续,在签订议和条约的同时起步的年轻的组织,其主要任务是守护全世界为数不多的灵地京都。但是也有听说过“本州巡逻组”镇压日本各地的魔术灾害的事情。有充分的理由狩猎人狼。
这次的事情也是其中之一,人狼少女被巡逻组袭击,而大和偶然救下了身负重伤侥幸逃走的少女。整个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呢。
这就是静马的预想。
“话虽如此,也只不过是根据现状推测的东西,没办法断言情况就是如此。”
“结果,不找到那个女人的话就全都是推测啊——那么赶紧去找吧。”
对说着太阳下山后会变得难找的大和,静马也点点头。
“嗯————不过在此之前,
正好被褥也铺好了,来把另外一件事情搞定吧。”
“另外一件事情?那是啥————呜哇喔!?”
突然,大和的世界倒转了。
不、不对。是大和本身被静马的脚钩倒了。
◆
到底为什么。
还没来得及吃惊,下一波冲击就向瞪大了眼睛的大和袭来。
“喂!?诶,静马!?”
“别动。老实点……”
静马柔软的身体重合在了大和身上。
“诶、诶?诶诶诶诶诶!?喂、你、干什么?”
事态过于突然,连话都结巴了。
无视这样的大和,静马又采取了下一步行动。
静马以缓慢的动作将手滑进大和敞开的学生服里,卷起了红色的T恤。
她纤细的手指,这次在赤裸的肌肤上缓缓滑动。
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缓慢地,缓慢地。在大和的身上描出一个个圆形。
“喂,静马小小小小姐!?怎么了?到底在干什么呀喂诶诶诶!?”
痒痒的又充满蛊惑的感触,使得腰就像是要浮起来一样。
但仅仅这样还没有完。
这回静马开始用自己的身体紧贴上大和的肌肤。
——突、突然之间怎么了这女人!?
想寻求答案的大和,将目光对准伏在自己胸上的静马。
“…………哈啊……”
眼神就像是洗澡泡过头一样,将脸颊贴上大和赤裸的肌肤,正好是在心脏附近。
“~~~~~~~~~~!”
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是,大和确定了。
————认真的。
这女人,是认真的!
但为什么突然就!?
仔细一想,好像没有什么会导致那种氛围的桥段————不对!就算对老子来说没有,或许对静马来说是有的。
大和如此换了个思考方向。
——一定是老子释放的费尔蒙让静马变得不正常了吧。谁叫咱是个好男人呢!说到底,虽然同为人类,但性别是不一样的,所以搞不懂的事情多的数不清啦。
这情况一定也是其中的一种没错。
————没关系哦静马。虽然事出突然有点吃惊,不过老子可是个胸襟宽广的男人,就收下你啦!
大和闭上眼睛,撅起了嘴唇。
近处静马的气息。
肌肤上不同于自己的热度。
然而——不管他等多久,静马也只是抚弄着大和的胸部而已。
“?”
感到奇怪而睁开眼睛的时候——
“果然…………我埋下的复活机构,与大和君自身的灵管相连的接合面相当脆弱啊。嘛,本来也只不过是碰巧搭上了灵管这种偶然的产物,或许应该说真亏它能坚持这么久呢。”
怎么在说一些搞不懂的东西啊。
fuhuojigou?jiehemian?虾米?新式的体位吗?(译:俺无语了……)
“……你那鸭子一样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那个……练习吹口哨。”
“……”
犹如看到垃圾的眼神。
静马干脆地从大和的胸上离开站了起来。
大和则是在想,难不成自己闹了个天大的误会,而感觉到心跳加速。
“那个…………刚才是干什么啊,静马小姐。”
“不是你来问我的吗。伤口的愈合速度变慢了。刚才是诊察哟。”
“啊……是这样啊。啊,嗯,哎呀老子也是这么想的哦。嗯。”
“————不过另外一位大和君貌似不是那么想的哦。”
顺着静马的视线望去,发现未经司令部许可就进入临战态势跃跃欲试的新兵一名。
“呃,不是的你搞错了!这货现在正处于叛逆期啦!干劲十足的我也搞不过他啦!”
“………………”
犹如看到聚集在垃圾上的虫子的眼神。
“——话说是你这混帐的错好呗!别做这种让人会错意的事啊!”
“终于老羞成怒了么。所谓的难以自圆其说就是这种情况呐。”
“烦死啦啊啊!既然是这样,做之前就跟说一声啊!这不是害老子没做好心理准备吗!”
“才不要好麻烦。所以才要趁虚而入一鼓作气——”
“你那是罪犯的思考逻辑吧!?”
“因为是必要的事情所以没办法不是吗。别汪汪乱叫了。”
“唔……”
总觉得是单方面被凌辱啊。
但是,如果纠结在这点上的话就没办法继续谈了。
“——啊,知道了。本来就是老子找你的。”
大和仿佛要把牢骚抱怨都吞下去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到底为什么突然间愈合能力就变差了呢?”
为了达成原本的目的,改变了话题。
“屡次勉强自己,只能这么说了。”
本来大和的复活机构就是偶然的产物。
大和的灵管,与作为回路完成了复活任务的灵符,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末端扯在了一起的程度。
连接其间的灵管,只有一根。
但是大和在短期内数次让那只有一根的回路过载了。
在日落的走廊里追回静马的时候。
在吸收生命力的祭坛中奔跑的时候。
冲进火倭秋晴持有的王权·鬼火之炎壁中的时候。
再加上之前,与静马的师傅炼金术士奥黛丽·彭斯对峙的时候。
这全部都是大和运用远超连着的那一根灵管极限的灵子量应付过去的。
结果,灵管因过载而受损,灵子的传送量低下了。
被送至复活机构的回路里的灵子量减少,因此运作也变得迟缓了。
静马对现在大和体内的复活机构的状态如此说明道。
“再乱来的话连着的那根灵管早晚会“嘣”地断掉哟……已经施加了应急措施,应该能和以前一样治愈伤口了,不过脸颊上那个伤还是尽可能让它自己愈合保存下力量吧。要好好学会换档哦。”
“断掉的话就不能恢复了吗?”
“是的。但是,完全接合起来,增加灵管的数量的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稍微需要做点准备就是了。想要的话可以帮你哦?”
对于静马的提案————大和立马回答道。
“不。那就算啦。就这样吧”
那对于静马来说是没有预料到的回答。
“…………是吗?”
“本来就没有这种力量。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最要紧的是就算没有那种玩意老子也很逆天。”
“……也对。我也觉得这样对大和君比较好呢。”
如果完全结合的话,就再也不能切断了。
会变成与静马右手的魔道刻印“魔弹射手”一样,刻在与魔术相关的人身上的真正刻印。
那同时也说明无法再回头了。
所以,不要接合比较好。
大和干脆地拒绝了接合,对静马来说是应该感到高兴的事情。
不能随意把朋友扯进邪门歪道之中。
对,明明应该是这样————
“魔术之类的邪门歪道,没事还是别扯上关系啊。”
这句话,“噌”地刺进了嘀咕着的静马自己的心中,引起微微疼痛。
“那么,赶紧去找那个女人吧——一以个人来说,刚才那句“杀无赦”让老子无论如何都看不惯……嘛实际上是凶暴的一塌糊涂啦,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子救过的女人。在那个京都的谁发现她之前,要是不再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那是不是必须杀掉的家伙的话,可是会做噩梦的呀。”
大和迅速地朝玄关走去。
静马看着他的背影,
——要不得,实在是要不得的女人啊。我。
在内心唾弃道。
对着因大和没有踏出那一步,没有来到自己这边而感到遗憾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