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纸牌游戏?
入会(年会费、入会费零元,不过活动费自行负担)一阵子之后,我曾经这样问过。在此之前我居然没有对活动内容有任何疑问,我是被多摩湖迷到什么程度啊。某方面来说这也是爱情的证明,我应该可以挺起薄薄的胸膛。
那时记得是放学时间,我们两个人正在玩普通的牌,应该是扑克吧。桌子旁边有宝特瓶装的绿茶,时期上应该是大热天。多摩湖弃掉两张牌,用平静的微笑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当然这是开玩笑。」
「呃。」
「因为纸牌游戏很有趣啊。」
多摩湖从中央的牌堆拿走两张牌,她确认过牌之后,露出很明显的笑容。
「理由就只有这样?」
「不够吗?那么——其实我遇到车祸时,是偶然带在身上的扑克牌减缓冲击救了我一命,而且进了高中马上就有仰慕的男学生,问我喜欢纸牌游戏吗,然而我受招募之后被打入三军,之后用我染血的洗牌术升上一军,然后……」
「够了够了,你这番话混了太多知名运动作品的梗了。」
还讲到什么仰慕的男学生,这种令人不悦的内容让我开始心痛起来。
「啊,不开玩笑,倒是有一个理由。」
「是?」
这讲法像是从柜子里不小心翻出一颗糖果,明明是她自己的记忆。
「我没参加国中的修学旅行。因为前一天太兴奋睡不着,结果发高烧,烧到超过四十度没去成。原本我应该要在住宿的旅馆,跟大家玩扑克牌聊聊色色的事————这种后悔感大概就是动机吧?」
「喔——你没有参加啊。」
这种人还真的存在。虽然也有人撑着状况差的身体硬是要来。
「我从那时候就迷上旅行跟纸牌游戏。也许是发烧烧到脑子变形吧——」
啊哈哈——好,我跟了,多摩湖要求我摊开手牌。由于没下赌注,没理由不跟,我将手上的牌往多摩湖倒去。
「两对。」
「呵呵呵,好赞的顺子。」
我从当时就老是输给她,不过这样却也挺舒服的。
变态K与变态T出现了!
变态K与变态T很想卿卿我我地互望着!
随便你们啦!
「……感觉上,我们最近好像就是这种样子。」
「你说呢——」
明明你也是当事人,为什么你回答得这么从容啊?不过这样的多摩湖才棒!我带着有如手下小弟的心情走在她身旁,从公车站出发已经过了五分钟。我们在停靠站下车之后走在走道上。走道的左手边可以眺望整片海,还有海风吹来浪潮的味道,这让我期待接下来的发展而冷静不下来。踩在水泥地上的鞋底混着沙粒的感触,仿佛像是杂讯。
「这种时候已经没人在做海水浴了。」
多摩湖说道。她伸直腰杆,手贴住额头远望着沙滩。
「虽然外面还不冷,不过十月海水的温度好像很可怕」
「嗯嗯,让我想起五月的海水了。」
对喔,有人不看季节就跑来做海水浴,然后在沙滩上跌倒。就是被波浪卷走、弄丢皮包跟自行车钥匙、有如上岸深海鱼一样失意的多摩湖。这次她似乎学乖了,不骑自行车而是坐公车来。
……没错,我与多摩湖来到海边,原因当然是为了旅行。我与多摩湖利用十月中的周末假期,来到家附近的海边,做一次简单的旅行。光是确认现况就足以让我脑袋渗出温热的液体。我们交往还不到半年,不过总算也走到这一步了,真是令我感慨万千。鼻子内侧被海风吹得发痛,让左眼流出泪水。
这道眼泪,同时也是为以前的旅行失败而流的。总之,上个月我们用亲亲抽鬼时拿的票做了一趟旅行。只是多摩湖搞错要搭的电车,没能到达旅馆只好打野铺,啊哈哈。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呜呜。
这次,一定要做一趟有意义的旅行。
「喔,前面看到的那一幢,就是我们要住的旅馆的啦。」
多摩湖指着建筑物说道,大概是旅行让她很兴奋,使她说话的语尾变得很特殊。是因为与我出外旅行,又或者是她最近没办法在平时跷课、出外旅行了,所以有种特别的解放感吧。多摩湖没有提包包之类的行李,乍看之下两手空空,使她动作相当轻盈,充满跃动感。那深沉又宛如一碰触就会被吞没的蓝色秀发,如流水般舞动在空中,让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瞧。
不太化妆却与瑕疵无缘,充满光泽的肌肤、给人聪明印象的眼角、如同包容力化身的嘴角。好美、真美、太美了。三阶段的冲击打在头盖骨上发出回音。不过,却也留下静静的不安。
有时候,我会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我女朋友吗?正确地说,是对多摩湖的男朋友居然是我感疑惑,会怀疑自己是否够格?不是我在自夸,出生十七年来除了多摩湖之外,我一点异性缘都没有。虽然说就算多摩湖以外的所有女性对我求爱,现在的我也不想与多摩湖以外的人交往,以结果来论,我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幸福,不过这年纪的人总是会在意自己够不够格。
「啊,这旅馆可以从后门直接去海边,位置真棒。」
「你可别就这样跳下去喔。」
「哇哈哈。」
「我又会想脱衣物用体温帮你取暖了!」
「你那时候在想这个喔!」
我们对话的同时,快步定向旅馆。虽然地点不错,不过建筑整体带给人阴沉的印象,就好像「活泼」里只剩下「活」字一样地宁静,明明没有遮蔽物,却感觉周围都是阴影。
进了旅馆大厅后,来迎接的接待员与旅馆的气氛一样,感觉不到她对职务的热情,而且桌上还有看起来刚用过的牙签。接待员在准备我们要住的房间钥匙时,用不感兴趣的表情提出问题:
「你们是姐弟吗?」
真没礼貌,居然看不出我跟多摩湖是男女朋友,这玩笑开大了。
「我们看起来像是什么关系?」
多摩湖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接待员仍然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用手指抵住下巴。
「看起来像感情不好的姐弟。」
一仔细看反而恶化了,你把那沉重的眼皮睁开一点好吗?
「什么叫感情不好!」多摩湖愤慨地说。
「我们也不是姐弟。」我顺便订正。
「那么你们是情侣吗?」
「对啊,我们是情侣。」
这是哪门子的对话,我在旁边都快听不下去了。这旅馆让这种人掌柜没问题吗?不过既然这么说,能跟这个人平和对话的多摩湖也怪怪的。
借着钥匙上刻的房间名与接待员带路,我们前往即将过夜的房问。在走廊上只要脖子或鼻子一动,就会闻到海潮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墙壁跟天花板劣化得相当严重。感觉彷佛碰到就会有碎片剥落。
「真有情调,不愧是我选中的旅馆。」
「你为什么要先闭上眼睛自夸啊?」
「其实只是夏天社区旅行时,来过这里的爷爷推荐我来的。」
一进房间,多摩湖就啪唰一声,滑向榻榻米的中央。之后仰躺着,并且拍动脚上拖鞋的鞋底。
「黄鸡,帮我脱拖鞋……」
「咦,你说脱什么?呃,我没听清楚,不过一般来说会要脱的地方…」「算了,我自己脱。」她穿着—边的拖鞋往脚跟敲,让拖鞋飞散在地。
我将她的拖鞋摆好,并且把自己的拖鞋也脱在旁边。光将脚的多摩湖维持仰卧姿势,用背部在榻榻米上移动。她先缩起脚,然后踹向地板,靠反作用力滑行。不过滑动的背部产生摩擦热,让她「咿呀——!」地出声打起滚来。她像只跳上陆地的虾子,啪答啪答地大闹一阵子之后,才察觉到我的视线,然后露出笑容想蒙混过去。不过我当然是一瞬间就被她蒙混过去了。
「我还是第一次跟家人以外的对象去旅行。」
我也一样,虽然我想这么回答,不过因为紧张让我的舌头没法自由行动,而只有露出笑容。
令人期待的旅行篇,就这样开始了。
另外,多摩湖开口提到小旅行的事,是在文化祭结束之后,在收拾出展品时问的。关于我们在文化祭进行的活动……算了,新闻社会附上照片写成报导,而且在举办时已经被大家狂笑过,现在就饶了我吧。
时间比平常的放学后更晚,差不多在黄昏与夜晚之间。
旅行这项奖励就有如要抹去苦涩记忆般降临,并产生化学变化,让我的脑子变了形。就像某宇宙帝王第一段变身一样(注:出自《七龙珠》),我脑袋旁边长出突起物,让瞬间的幸福指数达到五十三万。眼角有如被棉花糖包覆般模糊不清,臼齿松动摇晃着。现在不是烦恼这扑克牌型布偶装该放哪里的时候。嘿呀!
「啊,喂喂,你怎么把扑克小弟乱丢啊,明年还要用耶。」
「别管那个了,旅行,我们来讨论旅行吧!」
「喔,钓到黄鸡了。」
我大口呼着气,逼近站在美术准备室窗边的多摩湖,接着她伸出双手制止我。就在我听从她的制止停下来时不小心呛到,使得我用力咳嗽,而她笑着看我。
纸牌游戏研究会的社办(明明是会,却叫社办?)与平常一样,只有我们两人。
「文化祭告一段落之后,天气也变凉了,我想是适合旅行的时候。」
「对我来说,一年四季都是旅行的季节!」
「是喔——真是可靠到可怕耶。」
她好像笑嘻嘻地用爽朗的笑容讲出很过分的话。不过对此时的我来说,讽刺跟嘲弄都没有效果,我就跟多摩湖养的狗—样乖巧地点头。而且还想自愿让她饲养,光是想象就让我内心充满喜悦,这可是只属于我的小秘密。
不过同时,因为上次旅行悲惨的经验,让我有一丝不安,这也是秘密。
「那么这次要去多摩湖吗?虽然有点远。」
「只要有与平常不同的多摩湖在,去哪里都可以!」
「是…是吗?你这样说会让我害臊耶。」
「所以去浴室也可以!」
「我太早展现少女的羞涩了——!好浪费——!」
就这样在混着呐喊声商量后,得到「多摩湖等新婚旅行再去」的结论,这次就先排除了。新婚耶,结婚耶,多摩湖!现在就做这种约定,我们好像梦想中的白痴情侣喔!
那一晚,我躲进棉被之后仍然睡不着。没办法,只好去跟不倒翁「不倒妹」练习接吻,直到第二天天亮。感想是,被朝阳照亮的不倒妹所反射出的红色,对疲劳的眼睛来说相当刺眼。
关于旅行,我父母亲并未特别反对。我已经出去旅行过两、三次,而且我家虽然不是对小孩漠不关心,不过倾向放任主义。与多摩湖的交往,也是交给我自己处理。不知是相信我,还是确定儿子没胆到不敢随便对女朋友动手。但不管如何,目前都在预料之中。
以我的认知来说,比较有问题的是多摩湖的父母。上次是多摩湖趁假日跑来我家门前,说句「我们去旅行吧!」就把我带走了,所以我没机会跟他们打招呼,不过这次可不能这样。就算我是公认的文镇……不对,是男朋友,不过外宿会不会得到许可还是未知数,光想象到要去与他们对话,就让我压力大到要胃痛了。我这种毫无胆量的三流货色,将来敢说出「请把女儿嫁给我」吗?呜呜,真是担心……有时候会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胆小还是轻浮?
文化祭结束后隔天一放学,我就被带去多摩湖家讨论旅行的事。多摩湖的父亲不知道是什么职业,不过已经回家了。这位我未来的岳父先开口说「我家女儿被贴上不良少女的标签等等」这种似曾相识的开场白后,他以淡淡的语气说道:「她是不良少女又常常外宿,我以为她早就有过那种经验所以就不管了。」没有猛烈反对的气氛,反应也毫无张力。大概因我鼓足勇气前来,所以反而感觉少了什么。「别讲这种失礼的话啦,呆子!」多摩湖嘟着嘴唇,「真意外。」岳父感触良多地点着头,「多摩湖她可是清纯派!」我也跟着帮腔。而在一旁看着的岳母则拜托我:「你要看好她,别让她玩过头了。」
看来对这对父母而言,我比他们的女儿还值得信赖。
比我年长,却是我学妹的多摩湖。
我深刻体会到,我完全不了解这个人十九年来是怎么生活的。不过在此同时我漠然地想着,就算有一天全都知道了,我还是会完全相信多摩湖吧。
经历这样的过程后,我与多摩湖现在正穿着旅馆的浴衣。由于房间里有已经准备好的浴衣,于是我们就换上了。当然,我们不是一起换的。
很遗憾地,我们是让一个人先去走廊,另外一个人在房间换衣服。
拉拉衣袖、调整完衣着的多摩湖,把挂在肩上的头发拨起,「嗯」地一声点了点头。
之后她坐到电灯下,双手交叉着。而先换完衣服的我,在房间桌子旁正襟危坐,心跳与脉搏骚乱地看着她的动向。
「感觉那种气氛好强烈喔,黄鸡。」
多摩湖侧目看着我的脸,嘴角上扬的同时,语气也带着挑衅。
「那……那种是哪一种啊?」
两人独处的房间有那种、那种气氛。对高中男生的脑袋来说只会想象到那种意思。不过怎么可以?现在是大白天,太阳还亮得很,现在就做那种事,连老天都不会允许吧。
景色快速地旋转着,大概只是我的眼睛慌张地转动着吧。而多摩湖露出的笑容,就仿佛要温柔地接纳我。她拉起浴衣的衣袖,发表提议。
「来玩纸牌游戏吧!」
「喔呜!」
「你在学海狗叫?」
「并不是!」
放学→社办→纸牌游戏。假日→旅行→纸牌游戏。这就跟2+7与4+5的答案一样是相同的道理吗,多摩湖?可恶!她脸上完全没有掩饰害臊的迹象!
这个人是认真在提议的!
「因为这可是纸牌游戏研究会的合宿啊。」
我凝神看着多摩湖说话的脸,她的眼角有些许黑眼圈,可能这次又是熬夜过,她又开发了什么会暴走的纸牌游戏?
「锵——!」她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不知是何时放进衣袖的。盒子比扑克牌小一圈。不知道是准备了其他纸牌,或是又是自制牌。
「那明明是合宿!呃……多摩湖,你浴衣的衣领放这么松不好吧!」
「你最近对好色的反应太快了!教育、教育!」
她伸出巴掌拍打我的头。啊,每次举手都可以看到浴衣深处的腋下。不愧是我,被女朋友认证的好色。不管处于何种逆境,我都不会忘记对多摩湖腋下的执着。
「会有现在的我,也要多亏多摩湖想出来的纸牌游戏。」
「我才没预料到你会变成这种变态。」
那么你的预料到底会变什么样子啊?多摩湖「喝呀——」一声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牌散在榻榻米上。像凝固的沙粒般散落的,是牌面没有印上数字,只有欢乐的图案与颜色的纸牌。
「为了酝酿出与和风旅馆搭调的情趣,我选择了花牌。」
既然这是没有父母跟着的旅行,好像有其他更应该酝酿的情趣吧?
「花牌?……不过这个图案……」比任○堂出的还要花俏许多。这只鸡是啥?
「呵呵呵,是我用手工做的。」
这次可不只熬夜一晚喔,多摩湖自豪地挺起胸膛……多摩湖就是会在这种小地方毫不保留地努力的人,不过啊,唔……
啊,不过这牌好厉害,在厚纸上面贴了色纸,而且还自己画了图案,第一眼完全看不出这些牌是有原型的。这个人画画也很厉害耶。图上有只茶色鸡冠的鸡……被长着细细手脚的蛋追着到处跑。虽然我不想多问这是以谁为原型,原来多摩湖心中,我的形象是这样啊。
「好像被欺负的小孩,又像迪○尼。」
「呵呵呵,我这努力的结晶如何?」
「你花了多久做这个?」
「大概花了三个月吧,因为我也很忙。上个礼拜我才完成最后一张牌。没料到想牌上的图案很花时间——」
她比手画脚地叙述创作过程的辛劳。很辛苦,这样啊。不过,
「有那种时间,还不如拿来跟我见面!……我是这么觉得啦。」啊啊,我的态度在最后软化了。
多摩湖眨动眼睛,然后露出「少女的羞涩」用指尖抓抓鼻头。
「不过你放心吧。我花的不是与你见面的时间,而是睡眠与上课时间!」
「啊……多摩湖就算没上课,也不用担心期末考嘛。」
「我可是上第三次一年级了!各科问题的倾向一清二楚!哇哈哈!」
哇哈哈……咦,今年不是第四年吗?
「好啦,别管那种小事,来玩游戏吧。」
她将散落在桌上的自制花牌收集起来,扬起嘴角笑着。她真的没有合宿以外的目的啊——呀呵,我又白开心了——紧张到差点短命都是多余的啦——
「不过花牌的玩法我几乎不懂耶,会的大概只有株札而已。」
不管在自家还是社办还是旅行,做的事情都一样耶。我边想着边低头看花牌。
牌面的图案,是茶色的鸡拼命地振翅想飞到空中,鸡好活跃啊。
「没问题,现在要用这副花牌玩的,是我设计的原创游戏,欢迎初学者。」
又来了。虽然我预料到差不多又是这种模式。我用手臂撑着脸颊,同时发现无意问拿起的花牌,背面写着「①多摩湖」。「唔?」我定神看个清楚,不过牌上好像没把整句话写完。我拿起其他牌来看。这张写着「②对手肘」,继人物之后,指定的是部位?
「喔,还没说明你就发现了,黄鸡你很有干劲嘛。」
「真是了不起。」我被多摩湖如此夸奖。我将牌交给她,同时想起小学时好像玩过类似的游戏。我隐约推测出游戏的内容,并开口发问:
「这是把『几时』、『在哪里』、『什么人』……这些元素组合起来的游戏?」
「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开始吧。」
她叠起自制花牌,开始洗牌。等等,你每次都省略太多说明了。
「我不知道那游戏跟花牌之间的关联耶。」
「咦——你要懂啊。我希望你除了好色之外,也有普通的聪明才智。」
我想普通的聪明,不可能跟得上多摩湖的水准。
「你知道『来来』的规则吗?」
「嗯,大概吧,虽然牌型没有全部记住。」
「啊,与现有的牌型无关所以放心。我们即将要玩的,是把拿到的牌背面写的句子组合起来,并下达命令的游戏。」
洗完牌,多摩湖满意地确认花牌的完成度,并且继续说着:
「牌上分别有①到④的数字与句子,用你拿到的牌去组合,创造出下达给对方的命令。下过如果对完成的组合有所不满,可以宣言『来来』继续游戏。这里跟平常的来来一样,还有就算发出宣言后,要是对手先完成牌型就算输这点也一样。」
「原来如此,我大概懂了。」
命令啊,对多摩湖下命令,这句话的音调,让我原本对一些有的没的方面已经萎靡的热情再度燃起。虽然可命令的种类在于多摩湖决定的范围,不过可以期待像玩亲亲抽鬼那时出现的膝盖窝跟腹部、还有腋下这类的奇迹。毕竟多摩湖熬夜时的神经,会大胆且大意到踏出常识范围之外。
「既然已经弄懂规则了,那就进行第一回合吧。啊,把那块座垫拿来,我要当中间放牌的场地……谢谢啰,好。」
多摩湖得意地呵呵微笑并发牌。蔓藤花纹的座垫上有八张牌,我与多摩湖也各有八张手牌。拿到牌后我先确认牌面的图案。有颗与多摩湖发色相同配色的蛋滚动着。下一张,拿菜刀的老伯追着茶色的鸡……图案基本上都是蛋跟鸡的组合嘛,连杂牌都画着蛋跟鸡,不过背景是以花牌为基础,画着樱花与菊花。这样就能判别种类与季节了。小小的牌居然花了这么多心思,让人为她的努力感动。
接着我翻过牌,确认背面的命令词句。反倒是这些最需要把握住。我从右边依序看着牌上写的句子。「②对脚」「①对多摩湖」「①黄鸡」「③抱起」「①多摩湖的」「②对背部」「③一边抚摸」「②对肩膀」。总共八张。
有对脚、拥抱啊,我涌现希望了。可以吻到多摩湖的脚对我来说可是奖励。舔脚趾也不错,这点今年的夏天我已经体验过了,好紧张喔!
还有看来有在③结束的文脉,也有连接到④的内容。我的手边没有④的牌。可能不是数量少的杂牌,而是高得分的画牌。
「虽然这件事无关紧要啦,不是有个名词叫雏鸡吗?」
多摩湖确认自己的手牌同时,突然提起其他话题。
「是?呃,你是说雏鸡大腿肉一百克的那个雏鸡吧。」
「不过那意思就是,那只鸡年纪轻轻就死了对吧?」
「……呃,这跟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完全无关,我只是突然想到。还有黄鸡,你可别变成那种雏鸡喔。」
不知是闲聊还是在担心我,多摩湖暧昧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接着说道:「来,游戏要开始啰。」将手牌摊开成扇形。不过手牌的角度相当倾斜,大概是因为不想让我看到牌背。虽然被看到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这是为了气氛吧。
「我先做庄可以吗?」
「可以啊,你比较年长。」
「我都没想到你有长幼有序的精神耶。那就开始啰—」
在座垫上的八张之中,多摩湖第一个选的,是茶色的鸡被拿菜刀的老伯追着,拼命逃跑的画牌。多摩湖拿出来的杂牌,背景是座光秃秃的山,所以是八月牌吧。老伯的白发上垂钓着蓝色的蛋,看来画有鸡跟蛋两种的牌算是高得分牌,如果是其他玩法,应该是二十分的牌面。原来如此,不过在这个游戏里,拿到好牌会让状况比较有利吗?
「这幅画如何?附带一提,拿菜刀的老伯是用我外公当蓝本的。」
「呃,我将来也会像这样被外公追着跑?」
「真是的,当然是与实际人物无关啊。」
你刚才不是说蓝本是你外公吗!还是外公不存在啊!
表情一派轻松的多摩湖回收得手的牌,再从中间的牌堆翻一张。「啊,赚到了。」翻出的是松树牌,正好回收场上另外一张松树。牌的构图,是鸡中了猎人的陷阱陷入危机,此时被蓝色的蛋救了出来。
「鸡的遭遇好像都很惨耶。」
「没办法,谁叫雏鸡肉那么好吃——」
她给了我一个不成理由的答案。是因为多摩湖内心有欺负我的欲望?如果这场完成命令的游戏,就是那欲望的显露……哇,我好心动,内心充满期待。为什么我会对这点感到自豪啊?
「可惜,这四张没办法凑出命令。来,轮到你了。」
「好。」
原来也有可能在第一局就完成命令,不过此时可以选择是要结束或者继续。如果是我,应该会继续到我能接受为止,因为被多摩湖命令,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获胜,背景音乐会变成快乐颂。这么一来在这场游戏中我就没输。而且多摩湖恐怕还没察觉这点。
不管是命令她还是被她命令,等待着我的都是至高无上的幸福。
「这真是一箭双雕啊。」
「什么?」
「没事没事,我在自言自语。」嘿嘿。
那么,要拿哪一张牌?场上还有六张牌。比较引人注目的画牌都被多摩湖拿走了,剩下的主要都是杂牌。虽然有张背景是梅花,上面是鸡从树枝上掉下来拍动翅膀的牌,不过可惜我手上没有梅花。没办法,只好拿菊花的杂牌。不对,以这个游戏来说,杂牌这种讲法不太合适。牌的用途会依照时机与立场而大幅改变。也有可能出现都是①跟③,而没有②的状况。
「菊花是几月的牌?七月?」
「好像是九月吧。」
我回答着多摩湖的这个身为纸牌游戏研究会,不该出现的疑问,并且翻转手上的牌。得手的杂牌,关键字写着「①多摩湖」「②对肩膀」。露出、舔、轻咬。我思索着③可能出现的关键字,结果心里浮现的都是这样的单字,看来多摩湖的教育有了确实的成果。以前的我会想到什么句子?一定都是更圆滑,不会对世界有任何影响的温和句子吧。
我看着手上的七张牌,并没有可以完成句子的③。我的辞典上没有多摩湖对肩膀抱起这种日文。
「你在做什么?还要翻一张啊。」
「啊,对喔。」
我都忘了。我翻开中间的牌堆,又是杂牌。蓝色的蛋一副得意的样子,背景是几根枝条上挂着像青豆的东西。颜色比普通花牌要接近原色。
「这种牌叫什么来着?」
「不晓得,照外表叫它青豆就好了吧。」
「那就用这张青豆,呃——有了。」
我拿起场上的画牌。这张画牌的图案,是鸡一脸色相地,凝视着摆出性感动作的蓝色蛋。的确是没有错啦,家里放在冰箱的蛋,我每次看到都会无意间拿起来抚摸表面,心里妄想着与多摩湖肢体接触。
喔喔,这是还在对多摩湖保密的日常景象之一。要是被她知道我摸着蛋壳还鼻孔喷大气,就算是多摩湖也可能会吓到。不过如果换成多摩湖,就算她会戳戳袋子里的鸡肉,陷入欺负我的妄想之中好像也不意外。想像她一听说是鸡胸肉,就兴奋地说「黄鸡的胸,呼呼……」……啊啊。
……那么,背面是,喔喔,获得的是「③敲动」与「①黄鸡的」。只要用「③敲动」就可以成立命令了。多摩湖对肩膀敲动。是该解释成槌肩膀,还是对肩膀正拳突击?唔……虽然我都没问题。
「咦,已经凑齐了?」
「是啊,我在想要怎么办。」
「咦——这样不好玩,快喊『来来』啦。」
「这样感觉好像叫多摩湖来来一样呢。」
「讲了会害羞的就别硬讲出来啦!」
多摩湖挥动双手说着,不过她的鼻尖周遭也出现了红晕。嗯,真可爱。
说出来有成果了,不过要怎么办?这如果不是敲动,而是搓揉的话我就毫不犹豫地宣言结束了……不对,如果有搓揉,那我可能会为了得到别的部位而喊出「来来」。可以理解,这真像我的作风。不过像自己=像变态,这好像不太好。
「不过要是没有个性,会越来越没存在感哦。」
我已经没什么特色了,为了吸引多摩湖的目光,我必须更努力一点。
「你在说什么?」
「别在意,那么……来来。」
多摩湖听到这句宣言,眼神又亮了起来。她往前倾的身体挺起来伸直腰杆,然后身体笔直地往前倾。她的身体简直要盖到中间的座垫,目光比较着手牌与放在场上的牌。样子就好像小孩子拿到喜欢的糖果,让人会心一笑。
附带说明一下,所谓的「来来」,是拿到的牌已经有了牌型,不过为了还想拿更高的得分,决定让游戏继续而发出的宣言……咦,我在对谁解说啊?真是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害怕。
这场游戏与普通的「来来」不一样,在轮到对方时,命令成立的机率非常高。因为没有必要凑齐特定的牌。所以不要随便宣言比较容易获胜……不过算了,刚才也说过,我被多摩湖命令是不会有挫败感的。
「呵呵呵,游戏继续,那轮到我啰。就拿菖蒲的牌好了。」
多摩湖在画有哼着歌的鸡与菖蒲的牌上,叠上相同的图案的牌。在她往前倾的瞬间,藏在浴衣深处的胸口似乎破绽百出,让我连忙也往前倾窥视着。不过露出来的部分只到锁骨。我们可是健全情侣之一,所以我不感到可惜,锁骨就足以妥协了。好想用舌头舔锁骨上的肌肤啊。
「翻牌,啊,可惜。」
牌堆翻出来的,是在飘落的樱花中,穿着学生服立正不动、相当守规矩的鸡。鸡总算有正常的戏份了!我一瞬间感到高兴,不过像人类一样抬头挺胸站着的鸡比我预料中还要恶心。而且还长出手来,粗壮有肌肉,像是练过的鸡。多摩湖,你喜欢满身肌肉的我?那种生物不存在吧。
「不过拿到的牌,这样凑在一起……好,完成了——!」
多摩湖举起双手高声报告。
「咦,你不喊『来来』吗?」
「谁要啊!啊哈哈——!赢了赢了——!」
她从手牌抽出三张牌亮给我看。多摩湖原来是赢了就跑的那一型啊,我这么想着,并从左边确认她的牌,不过途中彷佛被阳光直射般,视线一片空白。
「①黄鸡、②对肩膀、③搓揉。来,乖乖地帮我按摩吧!」
这道命令传到耳朵后,才让光线通过了脑袋中心。
有如烟火般开花,接着便熄灭的希望之光。
有搓揉!搓揉出现了!这让我不得不信仰多摩湖大神(暂称)的加持!
「……你两手同时摆出胜利动作,是在模仿什么?」
「没事没事,只是我最近运动不足,要练一下手臂。」
「我最近几乎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耶。」
她放弃理解我了。我的祈祷与心愿要是太早被她发现也是个问题,所以正好。不过还是有点难过,毕竟我最希望能理解我的人,就是多摩湖。
多摩湖背对着我,拨起头发露出肩膀。
「呵呵呵,要仔细地按摩哦。」
「那当然!」
「我有言在先,是搓揉,而不是在上面布满指纹。」
「哈哈哈,怎么会呢。」
「我也没有命令你舔,所以当然禁止。」
「你把我当什么啊——」
「舔人魔。」
没错,不过原因是多摩湖的味道太香了。
我将手指放在多摩湖的肩上。这感觉就像碰触到全新的钢琴,让我自然而然紧张起来。一股宛如踏进无人踏入的未开拓土地或雪地时,那种高亢感传人血管之中。
「那么,我要动手了。」
「嗯,尽你所能……这样讲对吗?」
不晓得。我抓住多摩湖的肩膀,用戒慎恐惧的动作,慢慢地让我的一部分,深深地沉入多摩湖的肌肤中。意识似乎也同时沉了下去,我的神经集中到指间,原本有如布幔张开的注意力集中成线条,然后再收东成一点。
她的肩膀并不太僵硬,让我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她的肌肤自然磨练出来的触感以及柔软。大概是指甲摩擦肌肤刺激到她,多摩湖时而扭动身体,这样的反应却也给我足以让侧腹抽搐的愉悦感。
「……………………………………」
冷静想想,与其被多摩湖搓揉,让我来搓揉多摩湖更是百倍近似乌托邦了。这么一来,我要让多摩湖顺利地回收搓揉的牌,让她不断下令?
不行,多摩湖会让我搓揉的部位有限。比如肩膀,不然就是双腕、手掌,脚底的。虽然仍有魅力,不过我大概都揉过。真的,我在社办或多摩湖的房间揉搓。所以我想搓揉其他地方。唔——这该怎么办?
「……鸡,喂?」
「……咦?是,什么事?」
「还什么事哩。麻烦用右手按离脖子近一点的地方。」
「啊,好的好的。」
我受到指示,连忙修正搓揉的位置。这让我数秒内的精神集中在按摩肩膀,不过没多久又注意力回到现在的问题上了。我的脑袋开始变形,往后侧偏去。
我避开多摩湖的注意力,并且不断烦恼着。
快想,快点想啊!对我来说最棒的命令,还有达成的方法!
对高中男生来说,脑袋运作得最快的瞬间、跟最挣扎的瞬间,都只会跟女孩子有关吧!我可不是说跟情色有关的事喔!这里有那么寂寞的人——吗?啊,还没跟多摩湖交往前的我不就是?算了,那不重要,快想!想不到就用逆转思考方式,我逆转裁判可不是白玩的……喔喔,对了!
「就是这个!」
「咦,什么什么,怎么了?」
背后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让多摩湖吓得睁大眼睛。天花板如果太低,可能已经被我撞破了。我的身体平安着地,并且对多摩湖露出微笑。
「纸牌游戏果然有趣。」
哈哈哈,我补上几声笑声。多摩湖的右脸颊抽搐起来。
「我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游戏差不多该停止了。」
「不会啦——」
「呜哇,你一定又在动歪脑筋。」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多摩湖却没有露出嫌恶、不悦的表情。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说不定她另一方面,也对我这么认真思考她想出来的游戏,而感到高兴吧。
大概十分钟后我揉完肩膀,开始第二回合。多摩湖赢了所以继续做庄,由我发洗过的牌,进行游戏的准备。中央翻出几张有见过的牌。
是刚才在我手上的「①黄鸡」松树的杂牌。不对,也可能是看起来一样,牌背的句子不同……不过图案是手绘的,仔细看可以看出跟刚才的是否为同一张……没错,是同一张。很好,我轻轻地握拳以取代笑容。
「那么,进入第二局啰。这次要不要来点比较刺激的命令?」
多摩湖不怀好意地笑着,不过我也快差点忍不住笑意,而轻轻地戳了一下侧腹部止住。不能让她领悟到我的发现。
「那么,画牌我就先收下啰。」
多摩湖用樱花的杂牌,跟上一次一样拿走穿学生服的鸡。然后从牌堆翻出一张梅花的杂牌,放在中场上。我在这段期间确认手牌的牌背,并且为我的发现露出微笑。熬夜的多摩湖果然会放宽限制,有「②对锁骨」嘛。
「换我了,嘿。」
虽然有张鸡在柳树下保护蛋的画牌,不过我先拿了有看过的杂牌。
「你拿了杂牌,却很高兴的样子?」
「因为我也是小喽啰嘛——」
我随口回答,并且在翻牌时得到红叶的杂牌,与鸡在红叶旁吃鹿煎饼的画牌。我看了看牌背……喔喔,这张好,这张③真是好。不愧是将腋下任命为王者的熬夜多摩湖,这次也准备了我会喜欢的牌种。
之后只要多摩湖这局没有完成命令,就有机会。对多摩湖大神许愿好了,所谓的神似乎是存在于人心中,反正他们的出身地也是古人的脑袋。
「那么,换我啰——」
她转动刚揉完变软的肩膀,「嘿呀!」一声,将其中一张手牌丢在座垫上。别完成、别完成,或者完成了喊声来来吧。我咽下口水,全身像化为石头般纹风不动地凝视着。多摩湖发出「嗯——」的声音,看着拿到的牌。「不怎么样。」她皱着眉头说出这样的评语。中央牌堆也没翻出可以拿的牌,只能放在场上结束。
「啧,没有①啦,没黄鸡——」
「所以你没完成,轮到我了对吧?」
「嗯,不过你在急什么?」
我没有回答,用手牌里的「②对锁骨」的牌拿走中间的牌,然后再从牌堆里翻开一张,还没确认拿到的牌就大声宣言。
「好,这局结束!」
「什么,你不喊来来?这样太没男子气概了——」
「你还真敢讲。」
「女孩子赢了就逃是基本,你要好好记住。」
多摩湖清清鼻子,得意地说着。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只好「不让你赢」。
很简单,这样你就逃不掉了。
很遗憾地,手牌里没有「搓揉」,现在只能妥协,不过下次一定会是!
我咬着牙下定决心。而这次我做出的命令是。
「①黄鸡、②对锁骨、③舔……就这样。」
我将三张牌递给多摩湖看。我保持着有如对将军进贡的严肃气氛,绷起肩膀递给她。多摩湖露出「我听错了吗?」的表情挖了一下耳朵,再看到我的眼神,才发现我是认真的,并且乱了阵脚。
「你干嘛命令自己啊!」
「因为,规则没说不能对自己下令啊?」
我就像赌博漫画中,利用规则漏洞开始反击的主角一样,露出大胆的笑容。而多摩湖大叫「不行不行不行!」摇着头,不过我靠气势驳斥她。
「不这样子,我哪敢对多摩湖做出太大胆的举动!」
「你明明做过不少次!你之前就做过不少大胆举动了!」
「废话少说!命令是绝对的,多摩湖!」
说完,我扑向多摩湖。多摩湖弯腰想回避,不过被我绕到背后,扣住双手。「唔哇!」我不理会多摩湖发出的怪声,嘴唇贴上她细致的锁骨。「黄鸡的呼吸…好…好痒,啊咿!」我让舌尖沿着骨头来回穿梭,得到的奖励是多摩湖的怪声。脑袋似乎与舌尖碰触到的多摩湖骨头,变成同样的形状,让我的日文语言能力逐渐毁坏。这与我至今舔过,应该说是摸过的多摩湖绢织品般的肌肤不同,明显地有骨头的感触。多摩湖的骨头、内侧、内在。我现在正隔着一层皮,触碰着构成多摩湖的物质。我的舌头异常火热,热度透过喉咙烧灼着天灵盖。洪水般的耳鸣声断断续续地响着,让眼球下缘像打了马赛克般渐渐模糊。「咿…咿呜!救命啊——!这旅馆有好色吸血鬼——!」多摩湖的脚跟砰砰打在榻榻米上,大声叫着旅馆有问题。唔,吸血啊,像这样?「哇!喂,你干嘛咬啊!不准用咬的,只能舔!只——能——舔!」「嘿——呵吸哈喝呵嘻齁哈嘿。」「你讲什么我没一个字听得懂——!」「拟夫噜呜呼呼嘻唷。」「不要说话不要咬不要舔——!咿——!黄鸡的体温从背后…你心跳好快!心跳声超快的!」不,不只是心脏,我全身部在鼓动着。所有部位都感觉得到心跳音,就彷佛有数块血块破裂了。「停,结——束——了——!这样下去你会短命的!」
「呜——」
「不要边舔别人的脖子边要任性!」
多摩湖转了几圈将我甩掉,拉开距离。然后像脊髓反射似地,用手去盖住我舔过的锁骨,不过动作到一半停住了。「啊——呜——」她眼神游移,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怎么了?」
「我在想就这样擦掉好像也……这是黄鸡的啊。」
「是…是啊,耶——!」
「先不管那些!」
她强势地踏出一步,用食指对着我。指尖还戳到了脸颊。
「你最近的行动,不够有智慧!」
「咦,可是智慧好像是正确判断事物的能力吧。」
伟人曾经这么说过,所以大概没错吧,虽然他也说了这很困难。
「这对我来说是正确的,所以没问题!」
「每个人都在做对个人主观正确的事吧!不过我不会再输了,所以没差!」
多摩湖一股脑地坐了下来,调整有点松掉的浴衣之后,「喀喳——!」一声用手掌侧面拨倒牌堆。之后抢走我手边留下的牌收集起来,开始洗牌。多摩湖口中说着「锁骨旁边被风吹会凉凉的——」这种不知是抱怨还是另有弦外之音的话,肌肤染成一片粉红色的她眼神游移着。
我数度吞咽残留在舌尖上,多摩湖的「某些东西」。
之后为了重振精神,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跨越了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规则栅栏,让游戏的可能性一口气拓宽了。
真正的游戏接下来才开始!……我好像每次都在想同样的事?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突然往变态的方向发展!」
说得没错。
「吼——」
「吼吼——」
「不要模仿威吓行为。」
「多摩湖你才不要用大腿诱惑我,认真在比赛时来这招太卑鄙了。」
「你目光会飘向大腿的时候,就已经不认真了啦!」
她大叫着,并且马上用浴衣的布料遮住。我突然开始觉得浴衣很碍事了。为什么我们要穿衣服?每件衣服毕竟都只是布。布料,不要缠着我。
「啊——好热啊——」
所以我就脱了。「等等,你突然想干嘛!」我像远山金四郎一样上半身脱掉衣服,让多摩湖相当狼狈。脸颊浮出红叶般的颜色。
「是要让我动摇的作战?是作战吗?知道我被你萌到才做这动作?」
「不不,只是很热又觉得衣服很碍事,多摩湖要不要一起像亚当与夏娃脱掉啊?」
「我·不·脱!黄鸡,换你做庄了,快点!」
脸红的多摩湖催促我,不过她的视线离不开我的上半身。平常我被多摩湖看着就会心跳加速,不过不知为何,现在的心跳比平常还要快更多。「这是全新恋情的预兆?」「我觉得只是你越来越危险了。」
喔喔,这样啊。
「不要选什么舔锁骨的,纯粹享受游戏啦。」
「这是写出舔跟锁骨的人不对吧?」
「可是——没料到想不出什么命令的词嘛,我嫌麻烦就……」
「算了,既然有搓揉,一切都可以原谅。」
「这次是对搓揉觉醒了喔……接触面积好像越来越大了。」
手掌面积是比嘴唇或舌头大啦。那么,为了安定起见……拿这张吧。我用背面写着「①多摩湖」、画着鸡的杂牌,拿走画着蛋的雨牌。
「说到这个,雨牌是几月的牌?」我不经意地带起话题。
「嗯——下雨,所以是六月?」
「……是这样吗?」
我记得好像是十一月。翻开中央的牌堆,「啊。」正是雨的画牌。被雨淋湿,担心鸡冠像头发一样秃掉的鸡一只,还有在鸡的怀里躲雨的蛋。
「真是可惜。」
多摩湖似乎很开心地说着。「不会啦。」我虚张声势,拉回往前倾的身体。我拿到的牌除了「①多摩湖」之外还有「④对腰」。多摩湖的腰,简称TAMAKOSHI。这成了附近超市的名字。不对不对,多摩湖拥有与俗世无缘的美貌……「好,我要阻止变态继续暴冲下去。」哎呀,这种气魄真是失礼。多摩湖将浴衣袖子卷到肩膀附近,她重振精神,将牌抛在座垫上。桐树的杂牌、以及画有鸡踩到桐树,惹老伯(跟拿菜刀的老伯同一张脸)生气的画牌落人多摩湖手中。目前为止,画牌几乎都被多摩湖拿走。如果玩一般花牌,应该是多摩湖比较有利,可是场上的现况却对舔了多摩湖锁骨的我比较有利,真是不可思议的胜负。
「翻一张牌……啊,这是刚才拿到的牌。」
菜刀老伯又出现在场上了,他的刀刃透过插画上的鸡朝着我而来。如果照照镜子,也许会发现拼命跑的鸡,与现在的我表情一致了。
「多摩湖,你跟外公感情很好吗?」
「嗯,我跟爷爷还有外公感情都很好。」
多摩湖歪着脖子,疑惑的表情似乎在问「怎么了?」我短短地回了一声「没事」,结束这个话题。对外公来说,孙女的男朋友看起来是什么感觉?他是会欢迎我,还是像这样拿菜刀在庭院追着我跑?
虽然我想拿这张老伯的画牌,不过可惜我手上并没有同种的牌,手边倒是有樱花的杂牌两张。我今天还真的都拿杂牌啊,看来是要我实践聚沙成什么东西是吧。我翻开中间的牌,出现的是牡丹的杂牌。啊,场中也有牡丹,我收下来。这么一来,手边已经有六张杂牌了。
「黄鸡,你不喜欢画牌吗?」
多摩湖的目光仍然没从我的胸口移开,并且开口揶揄我拿到的牌。「是不太喜欢。」
我出声同意的同时,用目光看向牌背,几乎都是①的牌,喂喂。
「命令完成了?」
她用警戒的口吻确认我手里的牌。在开口说没有之前,虽然已经知道结果,我还是调换牌的顺序试着挣扎一下。这样用手玩弄牌,让国中时使用英文单字卡读书的记忆浮现……多摩湖与色情单字卡……不对不对。
「多摩湖被黄鸡把多摩湖的黄鸡,这样不行吗?」
「这种原地踏步没有前进的命令无法实行。」
「我觉得这样讲起来也不错。」
「把多摩湖的黄鸡……这又不用特地强调。」
「这也没错啦。」
哈哈哈,我们以笑声做出结论。就在没有完成的状况下,再度轮到多摩湖。多摩湖眼中又发出光芒,「我接收了!」捕获了菜刀老伯。她连牌堆都没翻,便举手发出宣言,「完成!」看来是完全不打算喊来来了。
「我这次的命令是:①多摩湖、②对嘴唇、③搓揉!」
「啊,你抄袭我的作战。」
「啰嗦——!给我过来!献出你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是我被命令,而且我还听从了。
「可是要我献出嘴唇,这么大胆……」
我扭来扭去。
「不要扭得活像恋爱中的少女!这样我会不好意思,所以快点!」
她招手叫我,我只好急忙移动到多摩湖的腋下旁边,探出脸来。「你…你啊!脸太靠近了!嘴唇会碰到脸颊啦!」「喀滋。」「不要咬头发——!总之你的脸后退一点。好,那我要揉了喔。」多摩湖的双手盖住我脸颊的侧面。不过揉嘴唇是什么动作?随后,多摩湖的双手回答了我这个疑问。
「唔。」我的嘴唇被她的手指捏起,之后她照命令,用指尖搓揉起我的整片嘴唇。
「唔……」
「废痛…废痛啦。这速在干嘛?」
「脸没有变得像想象中那么有趣耶——」
让她失望了。不过这等于是拐弯抹角说我的脸没扭曲得很严重,所以我该高兴吗?
啊,虽然跟现况无关,不过与第一战的结果比对,让我了解到一件事。
老伯追着鸡跑的牌似乎是「③搓揉」。第一战与第三战时,多摩湖的手牌只有这张是一样的。接下来就优先确保那张老伯吧。要重视老伯,不过这样好像会因为差别待遇而被老奶奶抗议。
「我说啊,你好像对搓揉比较执着耶。」
「我跟你不一样,都选健全的地方所以没关系。」
多摩湖搓揉的手指与指甲偶尔会插进嘴唇的间隙,感觉得到她的手指噗滋地压进嘴唇中心的感触,指甲尖端也会喀地撞到前齿。多摩湖专注的手指动作,还有那包覆嘴唇的肌肤感触,彷佛就要抓住我的心。她用食指及无名指撑住嘴唇边缘,用中指从下面开始搓揉。原本没有控制好的力道,渐渐地随着柔软的嘴唇安稳下来,让受宠爱的感觉一下子变强。这感觉就像让我的头部与意识,从聚集在额头的压力中解放,让内心自由地游移着。
这么一来,我会不经意地舔到多摩湖的手指也是必然的。「呀哇!」我抓住她连忙想收回的手,以宛如快吞到手腕的气势将手指放入口中。指尖碰触到喉咙内侧,我忍住被引发的呕吐感,转动着舌头。
「你在干嘛!禁止打开变态开关!」多摩湖敲打着我的头想让我停手,不过像我这样的不良品没有紧急停止开关,缺陷万岁。体内血管的脉动感变强而隐隐作痛,特别是脖子周围与下巴后方。每次转动舌头,那些部位便会痉挛,血的味道从臼齿渗出,我就像是只用嘴在支撑着全身。
「我都快习惯你的突发变态行动了——!」
多摩湖大叫,并且用手刀朝我的额头挥来。手刀打中额头之后,她用指尖用力压下我的脸,再用被舔的手指弹开我的舌头。我因为痛楚反射性拉回身体,而多摩湖没错过这个机会,也拉回身体,将手指从我的嘴中拉出来。接着多摩湖往后滚了几圈,逃到了墙角。
唔,反应真快!多摩湖也确实累积经验成长了!
多摩湖不管沾满口水的手指,摆出架势。伴随她那发红到快要喷出蒸气的脸,我们的决战即将开始。从背后的窗户中,可以看到沙滩被远方海洋打过来的大浪吞噬,海水吞没沙粒的声音,一路传到这里来。
「游戏主旨又变了啦!我可不会称赞你是变态,所以很会变东西!」「马上开始第四战吧!」「你表情太爽朗了!呜…呜呜——」「多摩湖妈妈,快一点。」「妈…妈妈!是因为我做亲家,所以你才会这样叫吗!被你这么一叫,好像婚后生活一样,呃,好心动喔!」「TAMAMAMA!」「不要省略得跟小说标题一样!可恶,不管赢还是输我都只有挫败感,总之游戏进入第四战!」「希望下次能搓揉多摩湖的骨盆附近!」「我想有人跟流星许这种愿望,星星会直接掉到他头上!嘿!喝啊!呜喔,命令停在黄鸡被多摩湖!」「那么轮到我了!拿牌、翻牌、再拿牌。完成了!把多摩湖的头发卷在腰上!」「我没有做卷在腰上这种命令!捏造命令要处罚!」「那就没办法了,来来!」「什么没办法,你根本不打算尊重规则吧!咦,来来?你完成命令了?」「多摩湖倒立并且过度换气。」「这组合是对谁有益啊!」「然后我来照顾累瘫的多摩湖。」「难道你要做人…人工呼吸?」「不,我想亲吻皮肤呼吸的部分注入氧气。」「你懂得什么叫做照顾吗!」「让人安乐。」「我觉得你的脑子才需要照顾!」「轮到你了,请用击落飞鸡的气势做出让我高兴的命令。」「鸡不会飞啦!而且现在不管什么命令你好像都会高兴,好可怕!」「除了跟多摩湖分手以外我都可以接受!」「地球上没有会下那种命令的多摩湖!嘿!哈!对锁骨对肩膀对头发!这怎么回事,没有一张③!」「啊,正好,要不要互相交换不要的牌?」「这不是收集卡!你有点玩游戏的自觉好吗!」「那就倒立!多摩湖倒立!」「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倒立!」「一倒立浴衣的衣角就会卷起来,多摩湖露出的双腿朝天际耸立!我承认这是与太阳之塔匹敌的建筑物啊!」「你的脑子是不是也露出来,被什么东西插到了?」「多摩湖六岁的影像深深插在我的脑海里。」「可是要倒立!总有其他更好的组合吧!」「请你多了解自己!穿着浴衣的多摩湖就在我眼前,我怎么会去选其他没有吸引力的选项!」「不要用满身大汗的高中球员才会有的纯真眼神,认真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的热情用错地方了!」「怎么又是这种发展!我们还真喜欢斗嘴啊!」「这次要这样拼到最后!你有办法跟上吗!」「我奉陪!所以倒立,倒立!」「麻烦你让那脊髓反射说的话安静点。呃——真的要倒立?」「命令是绝对的!不用担心,我也会命令自己,视线绝对不可以离开多摩湖的双腿!」「我担心的是你!倒立啊,不知道做不做得到,好久没做了,有点没自信。」「要我帮你撑住脚吗?」「你会从上面偷瞄所以驳回!我请没有眼睛的墙壁帮我撑住!」「如果可以偷瞄多摩湖,连墙壁都会长出眼睛!」「准备好了——!」「滋——吼——咻——」「为什么浴衣卷动会有这么壮阔的音效!这样我好像傻瓜一样!」「你今天是最耀眼的!」「你是在说露出的大腿吧!」「多摩湖好敏锐!」「这句话会被认定是性骚扰吧!」「一定会被认定是充满爱情的性骚扰大加赞赏!」「你已经不否定是性骚扰啰!一、二,嘿呀——!」「喔喔喔喔喔!真正的海参降临了!」「好,结束!」「啊,你怎么倒下来!你倒立的时间还不够让秒针动几下耶!」「真抱歉,超过十八岁之后,能倒立的时候就不到三秒了。」「你要我揉肩的时候就拖了那么久!」「不要把揉肩膀跟露大腿秀混为一谈!」「我才没有,当然是大腿V肩膀!」「还给我!把听得懂人话的黄鸡还给我——!不过某方面来说,你这孩子真让我尊敬,完全不看我的内裤只盯着大腿看!」「咦,这是理所当然啊,内裤又不是多摩湖。」「你是对优先级太过坚持,还是只是迷恋腿部……唔……」「你的烦恼真是青春耶。」「感谢你给我必须分辨恋脚狂,跟对我整体爱情之间差别的青春!不管了,开始第五战吧!」「呜喔——!」「哗——!」「嘎——!」「叽——!」「为什么都只剩下叫声啊!」「有点腻了!啊,完成了,呀呵!」「啊,要喊来来是吗?」「不要学公所人员讲话!呃,①黄鸡对、②多摩湖的、③……来来!我还是要来来!」「咦,③呢?」「我一股脑儿地发出很糟糕的命令——!」「不行——!你都喊完成了,不能来来——!恋情的停止器!」「你讲得好像八〇年代偶像歌手的曲名!总…总之来来!要是下这种命令,会成功地让黄鸡变得更笨!」「请下命令,公主!呼呼。」「让后半段就已经没救的黄鸡,变得更没救干嘛——!」「也许会绕一圈从画面左边出现?」「你是红白机世界的居民吗!要是能变回全新的黄鸡我也想变啊!啊,所以我命令你!回去吧,黄鸡!」「你没有用牌排出命令啊!」「啰嗦——!这是制作者特权!」「那…那我回去啰,嘿唷。」「咿——!喂!你干嘛往我浴衣里钻!」「鸡回到过去不就是回蛋里面吗!」「我没有叫你回那么前面!回到刚出生就好了——!变回光溜溜的黄鸡!」「多摩湖的…里…里面!」「你这样太好色了!超过尺度的色!指导!黄鸡必须接受教育性指导!」「我被踹出来了——!」「好,第五战算无效,比赛双方平手!第六战!」「老伯快来老伯快来老伯应该来!」「希望外公来这边,希望您要选孙女!」「打开手牌!啊,搓揉确定!来啦来啦!」「外公——!」「确定要揉啦!」「你那手指太心急了!还没有赢,不要揉想象的东西!」「不是预告全垒打,而是预告搓揉!」「这样一点都不帅气!还有我会先完成,所以没用没用没用的!」「你忘记庄家是我了吗!去吧,老伯!」「不要丢人家的外公!」「我也有演出,所以没差吧!先拿到搓揉啦!接下来只要确保黄鸡跟腰一切就结束了!」「你休想得逞!」「啊,牌堆翻出来拿到的牌背有黄鸡!要起飞啰!」「才不会——!鸡哪会飞啊!你对我来说只是个胆小鬼啊!」「连壳都没弄破的蛋,无法阻止我的梦想!」「虽然还有壳,不过已经长出可以跑的手脚了!」「好可怕!这什么蛋啊!」「这就跟时之卵一样特别!嘿啊!到齐!到齐!」「休想!多摩湖有运气,但没有运势!可以获胜的运势!」「说什么蠢话……来了两张画牌,可是这次都偏向③!」「你看!」「我命令地球的各位,给我舔!」「如果是舔腰我可以妥协!」「让事态恶化不叫做妥协!」「那么,换我啰!我要上了!跳——!」「那只是滑翔,只是掉下来!」「……好像不只这样喔,你看,腰部的牌,手牌里还真的有。」「咿——!不会吧?我有做这种牌吗!」「搓揉多摩湖的腰!来啦来啦!」「恶魔组合成立了——!」「世上果然有神佛!不应该舍弃信仰!」「这世上是有神还是死光了——!」「叽——喀喀喀——」「有东西过来了!好像机器一样的东西过来了——!」「腰部发现,腰部发现!」「我又不是身体特别长,这一看就知道了吧!呜咿,你那手指动作是怎么回事——!」「咕——叽——咕——叽——!」「不要把别人的腰当马钤薯,呜啊,我被咕——叽——咕——叽——了!」「腰…腰骨!多摩湖的腰骨!」「这…这哪里值得兴奋!我完全不懂啊!」「锁骨之后是腰骨!今天是骨头节,呀呵!」「我要是踏进你的领域一定会被溶掉!所以这节目你一个人参加吧!」「我可以用脸颊搓揉吗!」「啊?那就变磨蹭脸颊了!不可以用脸蹭腰啦!」「没问题,这是我黄鸡表现爱情的方法!」「你连爱情之外的东西都露骨地展现出来了,不能信任!好,结束,结——束——!」「真的只有斗嘴就结束了!不对,是你企图结束!」「够了——!可以结束了——!」「多摩湖的身体我还有十个以上的部位没有揉到!」「你那很明显包括了不能揉的部位吧!哇,不要弯着指头逼近——!」「要不要做一下冰凉的按摩啊——」「强逼推销按摩是会被告的——!」在经过这样的发展后,我们又开始追着跑,简直让人怀疑,我们是否不知道其他的交往方式。多摩湖总是红着脸四处逃窜,而我伸出双手追着她。随着心脏跳动而跨出的双腿,应该马上就可以拉近与多摩湖之间的距离,然而我与多摩湖的鬼抓人却一直没有结束。我们不断地打转,就像搅动着注满幸福的水面,一直在室内环绕着。就这样,我与多摩湖成为一对鸡。
两只鸡就像为了孵出努力保护至今的蛋,在小小的世界中拼命打转。
窗外一整片美丽的沙滩,面对阳光照来的方向眺望那片海岸线,随着感觉到牙齿咬到沙粒的错觉,让我露出苦笑。
晒着太阳,感受着环绕在肌肤上的东西。我像是要擦掉那些东西般,用手臂擦拭额头。
「呼,今天又流了一身健全的汗水。」
「哪里健全啊——!」
多摩湖俯卧在棉被上,耳朵像是还没冷却的岩浆。她挥动双手双脚大闹着,或是该说在害臊。害羞的多摩湖也好可爱啊,如果我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只要能让多摩湖充满羞耻心,我就有自信能无限复活。不过,就还想得到这一点来看,很明显的,我还没失去生存希望。
「你在偷笑什么!」
她躺着将上半身转过来,用手指着我的脸。我有在笑吗?我用手指摸摸脸确认。哇,好明显的笑容,光靠触感就知道,这是最美好的笑容,真是幸福。
多摩湖腰骨的感触还留在手掌上,我不想再碰触其他东西,让这感觉被盖过。不过我还没握过多摩湖的手耶,真麻烦。
「呼呼——」
「黄鸡的鼻孔喷出快乐粒子了——!」
「也分一点给多摩湖吧。」
「才不要!还有你这变态单字追求者,不要爽朗地站住窗边!」
「什么追求者,花牌是多摩湖你做的啊。」
「熬夜是魔物——!」
她又在手脚乱挥了。我一瞬间想到要不要趁现在,把另外一床棉被给葬送掉,不过现在的我洋溢着充实感,不把这种事看在眼里。
「你这几个月来急遽蜕变成变态,让我跟不上了……」
「不,我只是想诚实地表现出对多摩湖的爱——」
「表达方法太接近原石了,请多加工一点,呜。」
说完,多摩湖把脸埋进枕头中。散落在棉被上的蓝色长发,充满着令人想全部拾起的美丽。有如浪花波纹般的光泽,在艳丽的发丝上滑动。
我不自觉地看到入神,很自然地走到她身旁,拾起一束发丝。有如用手掌汲水般,轻吻着捞起的发丝。「喂——!你在干嘛!」突然起身,扭着臀往后跳的多摩湖逃到墙边,像猫一样竖起汗毛。她的耳朵还是红的。
「其实,我有一条沉默地看多摩湖三秒钟,好感度就会更新的规则。」
应该说不只是我,任何健全而且交往顺利的情侣,都会有这条规则。听说白痴情侣只要互看五秒钟,就会重新提出结婚证书。
「这…这个就…照准!我允许!」
「喔喔,变成多摩湖公认规则了。」
「可是这不构成亲头发的理由!而且你之前对我的头发,态度就异常变态了!」
「没有啦,我一直都觉得很漂亮,只是刚才好像有什么红色果实裂开了。」
「呜嘎——!腋下→胸部→头发,这兴趣的转移是怎么回事!」
「不,这讲法有语病。」
「哪里有!」
「说得像是现在的我,对多摩湖的腋下跟胸部没兴趣似的。」
「难道你还很有兴趣吗——!」
「YES、YES、YES!」
「哇!黄鸡被E(色情=Erotic)病毒感染要来袭击我了——!」
我单纯地大叫「等等,等等我」,追着逃走的多摩湖跑……构图应该是这样,不知为何我们俩都很喘。而且眼前就是海边了,舞台不知为何却在室内。
我们在房间里进行会被人吐槽「给我去海边玩」的追逐战,而先跌倒的是我。我被棉被的被单绊倒,在榻榻米上摔了个大跤。
倒下时,我还想偷看多摩湖那双躲在浴衣里的美腿,硬是扭动脖子,使得颈骨扭出一声高密度的响音,让我压着脖子,发出呜啊呜喔的叫声左右滚动着。
「哇,你没事吧?」
「没看到,白疼了……」
「嗯,看来没问题,是平常的变态黄鸡。」
被她叫变态已成定局了。奇怪,我只是稍微具体地表现出对多摩湖的情意啊。深爱着她的一部分,却得到变态这种评价,人类真是不可思议。
我被这种神秘而失礼的经验感动过后,爬起身子。脖子还在痛,而且因为跑来跑去的关系肺里还很痛苦。身体充满二氧化碳,嘴巴想要得到一点补给而擅自呼吸着。
多摩湖整理大闹之后乱掉的浴衣,同样在调整呼吸。我也上下晃动肩膀调整呼吸,并且趁着这段时间开口:
「合宿算是非常成功啰。」
「你是怎么看的,敢说出这种话。」
「话说回来,这游戏有名字吗?」
「嗯——?……唔——我忘了取,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字。」
多摩湖说道,她用手指拎起被汗水黏在前额的头发。
「有什么好名字吗?」
「不不,我没有那种命名的灵感。」
我说着也抱起双臂,装做绞尽不知是否存在的脑汁。既然是用「来来」当基础,那么应该叫来来什么或什么来来比较文雅。来来,恋恋(注:「来来」与「恋恋」在日文中同音,均读作「こいこい」。)。多摩湖来来,多摩来来。对我的心境来说,这样应该可以吧?
「……」
我偶尔…不对,也许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想着,我应该怎样去喜欢多摩湖。被多摩湖的外表所吸引、为她的内在着迷,她有不少让我喜欢上她的因素,没有必要只限定一个,应该说如果只能举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那还真是不够格当男朋友,这点没问题。
我在想的是,要怎么样去恋栈、疼惜这些吸引人的要素。不可以只迷恋腋下、不可以只看胸部。可是拉开来看着多摩湖整体,会让她的轮廓变得模糊,这令我找不到适合的位置与焦点。
而这个纸牌游戏,就是为了实验这些爱的形式是否错误。我是不认为多摩湖会想到那么深入……虽然她还是很积极的。多摩湖是不需要那些烦人的理论,也可以活下去的人。
她会向有趣的事飞扑过去,要是没了有趣的事,就会花些创意功夫去炒热悠哉的时间。虽然她玩得太过火而留级,不过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反而受到旁人羡慕。
而就是在这样的多摩湖身边,我的朝阳才如此眩目,一起吃的早餐如此美味,晚上睡觉前看她六岁时的照片,与不倒妹练习接吻练到日期改变,在这些时光之中,都充满着对明天的希望。现在的日子,是多摩湖带给我的。
结果我一直想着这些毫无关系的事情,就感受到幸福。虽然平常我也会梦想着结婚,喊声岳父岳母大人,但是现实中,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不论何时,找不到比两人依偎更幸福的事而活下去。这能持续一辈子吗?或是会像这世界中无数的相遇与离别一样,我与多摩湖终究会分开,去找寻新的幸福?我跟多摩湖的父母,他们彼此也都不是第一次交往,就成为命中注定的对象……唔……
再加上,要是我就这样毕业,多摩湖还在读高中。这状况要是实际发生了,会怎么样?我们的关系可以保持不变吗?这让我感到不安。
「…………………」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可能分开。我还能打从心底这么乐观地否定,那就还没问题吧。
不仅如此,我还时常想着,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多摩湖一定也这么想。
只要可以这样专注地一直钻研下去,也许爱是可以永恒的。只要没做出其他更优先的东西,一定可以毫无迷惘地活下去。所以,多摩湖LOVE。
多摩湖LOVE!不管过几个月、玩多少次纸牌游戏,我想说、想主张的其实就只有这个。而且希望得到的响应,也只有黄鸡LOVE而已。
「多摩湖。」
「嗯,你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吗?」
是啊。不过那对现在的我们太理所当然了,所以不必特地说出口。
相对地,
「难得来到海边,要不要去沙滩散散步?」
我指着窗外邀她。多摩湖目光追向手指的方向,彷佛焦距没对好般,一瞬间露出呆滞的眼神。似乎是被我唐突的提案吓了一跳。
不过那也只有一下子。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多摩湖的目光回神了。然后她笑着说:「这又没有关联。」面对着她的笑容,让我感觉有如沉浸在安稳的波浪之中。那舒畅的摇晃感,使得心灵也跟着漂动。
「不过在海岸走动也不错啊,就算不能做海水浴,至少要去走一走吧。」
「是啊——」
与其在心里烦恼恋情爱情,不如朝着对方,大声地喊出自己的主张,对精神卫生比较健康。而为了可以圆滑地进行又能有气势,正需要多玩这种纸牌游戏。所以多摩湖的熬夜是正确的,是充满智慧的熬夜。
「嘿咻嘿咻。」
「呜哇哇哇!你……你手干嘛突然插进人家腋下想把我举起来!」
「我突然想把多摩湖捧高。」
「骗……骗人——!黄鸡你一定是随便找个理由想碰我的腋下——!我都看得一清一楚!」
「我没有那种邪恶动机,只是单纯想碰多摩湖的腋下罢了。」
「想捧高的念头才是不纯洁啦!」
多摩湖的吐槽声响彻四周,手掌啪叽一声压回我的额头,让她取回了腋下的自由。我在从额头慢慢传来,有如浪花般出现的麻痹感中,露出微笑。
这些微的麻痹与疼痛,就是我们幸福的真相吧。
旅行才刚开始,之后我们一定还有很多机会,与这股幸福感再次相遇。
「多摩湖的腋下,毫无破绽到让我辛苦得很呢。」
「……真是的,回去要想新的纸牌游戏,对黄鸡重新教育!」
「啊,我也想到新的游戏了,多摩湖&色杰克(注:エロックジャック尾音与「Blackjack」的尾音相似。)。」
「光是听名字,我眼前就一片黑了!」
接下来不是纸牌游戏研究会的合宿,而是婚前旅行,所以社团活动到此结束。
今天的多摩湖报告似乎会很充实,那么下次见。